正文 94.顧順棋的葬禮,安安,這是你曾祖父……(重逢,6000+) 文 / 百葉舞
可是,如果爸爸真的回到了他的身邊來,不會介意自己的缺陷嗎?安安想到這裡,有些難過。
「呃……」顧澈終於意識到自己提了不該提的話題了,看著安安難過的樣子,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糾結了半天,向安安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沒關係,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安安連忙搖頭,生怕自己遲一秒搖頭,就會讓顧澈誤會,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有多麼地珍惜顧澈這個朋友。
見到安安這個樣子,顧銘揚心中某個最柔軟的地方被抽動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很心疼安安播。
「你叫安安,是嗎?」他問。
安安這才注意到旁邊還有一個男人,只見顧銘揚一身黑色的西裝,長得很帥,顧澈和他長得很像,突然間好羨慕顧澈,有一個這麼帥的爸爸。
安安嗯了一聲,由衷的感歎,「我好羨慕你,有一個這麼帥的爸爸,可是我的爸爸還不知道在哪裡……」
這話一出口,顧銘揚有些尷尬,不知道顧老爺子這麼大把年紀了,怎麼還能幹出這麼荒唐的事,竟然在外面有了私生子,而且還把他帶了回來跫。
雖然是私生子,但是顧銘揚並不排斥,從第一眼見到顧澈,就不排斥,畢竟他的父親出車禍死了,而他母親也搬過來跟他一起住了,顧老爺子常年一個人在老宅,也很孤獨,有顧澈陪著他也好。
「安安,他不是我的爸爸!是我侄兒。」而顧澈彷彿已經習慣了,顯然這樣被別人誤會也不是一兩次了。
「侄兒?那是什麼?」安安疑惑的問。
「侄兒就是……」顧澈皺著眉頭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一個好的詞彙來形容,最後乾脆放棄了,「嗯……你是我的朋友,以後我的侄兒,也就是你的侄兒了!所以你以後見了他,也可以叫他侄兒!」
聽到顧澈的這句話,顧銘揚臉色變得鐵青,就這樣愉快的把他賣了,真的好嗎?可是他也懶得再繼續跟顧澈爭辯了,因為他覺得他跟顧澈這個小屁孩是講不通的,難道他真的老了嗎?跟他們之間產生了代溝?
約莫幾分鐘後,顧銘揚接到一個電話,臉色驟然一變,然後不由分說的拉過顧澈就往外走。
「侄兒,你幹嘛啊?」顧澈用力地將自己的手,從顧銘揚的桎梏中解救出來,一臉不滿的問道。
「你爸出事了!」這是顧銘揚第三次臉上露出緊張的神情,前兩次,都是因為安然的離開,這一次……
剛才的電話,是醫院打來的,說是顧老爺子病情突然加重,正在手術室裡搶救,這一次比往常要嚴重許多,可能快不行了,讓他趕緊到醫院裡,來見顧老爺子最後一面……
聽言,顧澈看著顧銘揚的緊張的神色,愣了愣,緊接著心裡湧起一陣不好的預感來,「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心急如焚的顧銘揚只淡淡的瞥了顧澈一眼,然後抿緊了唇線,上車,將車速提到最快,連闖了好幾個紅燈之後,終於到達了醫院,被告知,顧老爺子僅剩下最後一口氣,讓家屬做好心理準備。
「銘揚,我走了以後……小澈就交給你了!答應我,你要好好的照顧小澈……」顧順棋虛弱的說道。
「胡說,爸爸你不會有事的!」顧澈聽到這句像是在交代遺言的話,猛然打斷。
「好,我答應你!」顧銘揚喉間異常的乾澀,想說什麼,到最後卻只能說出這麼幾個字來。
「那我就放心了!」顧順棋欣慰的笑了笑,然後艱難的轉頭看向顧澈,「銘揚,我有幾句話想單獨對小澈說……」
「好!」顧銘揚雖然疑惑,可還是聽從來顧順棋的話,點頭離開了房間。
雖然他跟顧順棋從小就不親,甚至在他的印象裡,這個爺爺從小就對他很嚴厲,可是到底血肉相連,心裡對此多多少少還是有些難過和不捨。
當病房裡只剩下顧澈時,顧順棋示意顧澈坐下來,顧澈聽話的靠了過來,小心翼翼的坐下,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會弄痛顧順棋。
「小澈,我有一件事,一直沒有告訴你……」顧順棋蠕動嘴唇,聲音很小,顧澈是將耳朵靠在顧順棋的嘴邊,才聽見的。
顧澈有些疑惑,到底是什麼事沒有告訴他,非要將侄兒給支走才能告訴他?就聽見顧順棋接著說道。
「其實,你就並不是我的兒子,而是……」顧順棋說到這裡,呼吸變得越來越微弱,聲音也越來越小,「而是……我的…曾孫……」
這一句話,幾乎用盡了顧順棋所有的力氣,顧順棋說完,鼻子就像是被人堵住了一樣,呼吸不過來,只能張大嘴巴大口大口的吸著氧氣。
見到這一幕,顧澈沒有思考顧順棋話裡的意思,下意識的跑出了病房,大聲喊道,「醫生!快來看看我爸爸怎麼了!」
而在顧澈跑出房間的那一刻,顧順棋朝著顧澈的背影伸出了手,「小澈,小澈……你的親生爸爸其實是……是銘揚……」
最後三個字說完,心電監護儀上僅一點點彎曲的線,徹底變成了一條直線,然後滴滴的叫著。
而此時,安然從洗手間裡出來,生理期病沒有來,可能是吃壞肚子了,看到乖乖坐在餐桌上等他的安安,臉上不由自主的掛上了一抹笑容。
「麻麻,我剛才認識了一個朋友!」安安迫不及待的想跟安然分享自己的喜悅。
「朋友?」聽到這
兩個字,安然立馬變得緊張了起來,害怕安安遇到了騙子,「安安,你沒受傷什麼的吧?」
「麻麻,我沒事!他們真的不是壞人!」
「安安,你忘記麻麻跟你說什麼了嗎?」安然卻一臉嚴肅的看著安安。
「你讓我不要輕易地跟陌生人說話!更不能隨便吃陌生讓給的東西!遇到別人來問路,我就說自己不知道,讓他去找別人!如果遇到壞人了,一定不要反抗,尋找機會往人多的地方跑!」安安將安然平時叮囑他的,一字不落的背了下來。
「既然你都知道,為什麼還要和陌生人說話?」安然並不是不讓安安結交新的朋友,她只是為了以防萬一,如果真的遇上了壞人,那以安安現在的這種情況,肯定是毫無招架之力的。
「麻麻,對不起,我知道錯了!」安安委屈的說道,不管怎樣,他知道麻麻都是為了他好。
醫院,醫生趕來之後,對顧順棋進行急救,急救了幾次,心電監護儀上的一條直線,還是沒有半分起伏,孫楊看了看時間,然後宣佈死亡時間。
聽到這一消息,顧澈雙眼一黑,然後暈了過去,一旁的黑衣人眼急手快的扶住。
顧銘揚也是怔了怔,怎麼也不敢相信,人的生命就這麼脆弱,顧順棋……就這樣死了。
他不是神,他只是一個人,也會有情緒失控的時候,當下就揪住孫楊的衣領,冷著臉道,「你不是說他還有好幾個月的時間嗎?那現在是怎麼回事?!」
「顧總,請您先冷靜一下,對於這種事情,我只能說很抱歉!任誰也不希望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可是我們作為醫生來說,只能說,抱歉!我們真的已經盡力了!」孫楊開解,他見過很多病人的家屬情緒失控,可是在見到顧銘揚情緒失控時,還是愣了愣。
因為可以說,在孫楊,或是萬千男性女性的心裡,顧銘揚就是一個神袛一般存在的男人,可是他們都忘了一件事,他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也是有感情的。
「而且,顧老爺子這次病情加重得有些蹊蹺,當時護士發現的時候,顧老爺子已經休克了過去,而且他臉上戴著的氧氣面罩也掉在地上——」孫楊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按理來說,這種情況下,只有兩種可能,第一種就是這是顧老爺子自己取下來的,可是他自己為什麼不想活呢?還有,他現在的力氣,應該沒有取下氧氣面罩的可能,至於第二種情況……」孫楊說到這裡,並沒有繼續說下去,只要是個正常人,都能立馬明白他說的第二種可能,不過孫楊覺得,這兩種都不太可能。
因為他剛才看了那間病房的攝像,可是發現在顧老爺子出事的那個時間段,並沒有人進過病房,如果是從窗戶爬過去的,那就更加地不合理了。
第一,病房處在十七樓,而又位於市中心,怎麼可能爬上這麼高的樓層,到病房裡而不被人發現?第二,他進病房的時候,發現窗戶都是被關得好好的,一點也沒有被打開或是撬動過的痕跡。
「……」聽到孫楊的話,顧銘揚這才冷靜了下來,然後皺了皺眉,顯然和孫楊想到一塊去了,不過依他來看,越是不可能的事,他卻覺得往往是最有可能的,這一切跡象,看似完美得無懈可擊,可是卻漏洞百出。
最後,顧銘揚將顧順棋的遺體從醫院領了回來,舉行葬禮,也是因此,顧銘揚才發現,顧順棋知心的朋友並沒有幾個,仔細算下來,也不過三個,孫楊的父親孫善算一個,龍菱集團的董事龍軒雷算一個,還有一個則是季林公司的董事長季雨柏。
其他人,無不是想借此機會與顧銘揚攀關係,對此,若不是看在今日是顧順棋的葬禮的份上,他會直接打斷他們的腿,然後從顧家丟出去!
而安然知道顧順棋死亡的消息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原本一大早就打車來到了醫院,可是卻被告知,顧順棋於昨晚病逝。
這一消息,對安然來說,就像是一個晴天霹靂一樣,有些後悔沒有帶安安早點來,到底顧順棋是安安的曾祖父,怎麼也要讓他見顧順棋一面,而且,顧順棋也並不知道他自己其實還有一個曾孫……
不過錯過了這次,安然不能再讓安安錯過顧順棋的葬禮,即使知道這樣一定會碰到顧銘揚,甚至是孟子傾。
葬禮是在顧家老宅舉行的,所以安然帶著安安來到了顧家老宅。
不同往昔的空氣瀰漫著淡淡的書香氣息,這一次,是真正的靜,死一般地沉寂,即使來參加葬禮的人有很多,可是安然卻一眼能看出那些虛假的傷心和眼淚,也終於明白顧老爺子為什麼會想
要將顧澈留在他的身邊。
只是既然顧順棋已經死了,那她原本想將顧澈留在中國的想法也有些猶豫,不過眼下,並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而安然帶著安安的帶來,立馬就吸引了不少的目光,他們都是豪門,多多少少也有些生意上的往來,也對對方有點印象,可是眼前這位,穿衣風格倍顯成熟韻味的女人,他們從來都沒有見到過。
不過能進入這裡,顯然不是什麼普通的人,而且還是長得如此漂亮的女人。
這五年時光的打磨,將安然鍛造得更加的有韻味了,生完孩子之後,胸
部也變得飽滿起來,腰也比以前更細了,舉手投足間散發著一股別樣的魅力,總之蛻變成了一種讓人看到就想撲上去,可是同時又會讓人覺得這種想法,會玷污了她的女人。
顧銘揚在見到安然時,彷彿時間在那一剎那間,靜止了下來,沒有客廳裡擁擠的人,和嘈雜的聲音,彼此眼中,只能看到對方,一切的
美好,終在安然的第一句話中,破碎……
「顧總,好久不見!」安然伸出白皙的手,淡淡的一句,好久不見。
「……」顧銘揚收回目光,一瞬間變得冷冽起來,瞥了一眼安然向他伸出的手,「我們,有見過嗎?」
這一句話,是顧銘揚向來的風格,不留情面,對此,安然並沒有向以前一樣,感到尷尬和不安,而是淡然的收回了手,彷彿早就料到顧銘揚會這樣羞辱她。
所有來參加葬禮的賓客,皆面面相覷,不明這個女人到底和顧銘揚有什麼牽扯,只有幾個圍在一起的女人,小聲嘀咕著,「勾
引別人還真會挑時間,選在顧董事長的葬禮上來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姿色?這下丟人丟大發了吧?狐狸精!」
安然沒有理會這些人的冷眼冷語,不代表安安不會理會,安安先是看到顧銘揚驚訝了一陣,等回過神來就聽見幾個女人小聲的嘀咕,頓時就火大了。
「你才是狐狸精!我不許你這麼說我媽媽!」安安跑到那幾個女人面前,用力地一推,結果卻被那幾個人的力道反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不過立馬又從地上站了起來,一雙眼睛不甘心地瞪著幾人。
聽到這道聲音,顧銘揚這才將放在安然身上的視線,轉移到安安身上來,這不是昨晚見到的那個孩子嗎?他叫她媽媽?難道這是安然的孩子?
那幾個女人被安安這麼一推,雖然並沒有將她們推倒,可是這裡這麼多人,幾人的面上也過不去。
「怎麼了?你媽媽可不就是狐狸精嘛!這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其中一個女人站了出來,與安安面對面的站著,完全忘記了,自己剛才故意踩到自己的衣裙,然後故意滑倒在顧銘揚面前,想借此機會撲倒在顧銘揚懷裡,可顧銘揚只冷冷看了一眼,並未理會的情景了。
另外幾個女人也是不屑的看了說話的女人一眼,不過這關乎到她們共同的利益,也只能和那個女人站在同一陣線上。
「壞人!」安安見打是打不過的,可也不能讓她們這樣說麻麻,所以便開始動口咬了起來。
安然臉色驟然一變,立馬跑過去將安安抱在懷裡,生怕又會像那天一樣,被別人推倒在地。
「啊!你這死小孩!竟然敢咬我?!」可見女人是真的被安安咬痛了,也顧不得現在是什麼場合,就要衝上前去。
「周嬸,把她們都給我趕出去!給我記熟這幾張臉,以後絕對不能再將她們放進來!」蘇穎霜一直就覺得安然很熟悉,只是安然一直沒有正面對著她,現在當看清安然的長相時,臉色頓時就冷了下來。
這女人不是走了嗎?現在又回來幹什麼?現在還帶著一個孩子,該不會是想耍什麼手段吧?隨便在外面帶個孩子回來,然後充當銘揚的孩子?真當他們顧家是好糊弄的麼?
「是!夫人,可是……」周嬸望了望安然,有些為難,顯然是還記得安然這個『少奶奶』的。
「可是什麼,我看這些人分明就是在爸的葬禮上,搞破壞來的!以後如果再將她們放進來,我沒有好果子給你吃!」蘇穎霜惡狠狠的警告。
這話,雖然是對周嬸說的,可是卻一直冷冷的看著安然,安然知道,蘇穎霜這是故意針對自己,可是,安然一向恩怨分明。
這幾個女人雖然嘴上說得有些難聽,可是也並沒有什麼惡意,所以,沒有必要讓她們因為自己而受到牽連。
「我只是來祭奠老爺子的,祭奠完了以後,不用您趕,我自己也不會再這裡多待一秒的!」安然說完這句話,沒有理會旁人驚訝的眼光,而是躬下身來,指著前面的黑白色照片,在安安的耳邊小聲說道,「安安,這是你曾祖父……」
「曾祖父?」安安疑惑,不是說今天帶他來見哥哥的嗎?現在怎麼又冒出一個曾祖父來了?
「對!快去給他磕三個頭……」安然繼續說道。
安安雖然疑惑,但還是聽話的走到前面,跪下來就要磕頭。
原本就不滿意安
然的蘇穎霜,在聽到安然這句不留情面的話時,臉色頓時冷得不能再冷了,當年是因為顧老爺子不允許銘揚跟這女人離婚,現在,顧老爺子已經死了,這女人竟然還敢這麼囂張?!
在見到安安跪在前面,就要磕頭時,蘇穎霜一把將安安扯了起來,將安安丟給安然,力道之重,讓安安差點就跌倒在了地上,幸好安然及時扶住。
「麻麻……」安安委屈得有些想哭,難道他就這麼不招人待見嗎?為什麼回國之後,麻麻身邊的每一個人都不喜歡他?
「安安乖,不哭,剛才有沒有嚇到你?」安然蹲下身來,輕輕拍著安安的後背,輕聲安慰道。
「麻麻,我不要再待在這裡了,她們都是壞人!」安安撲進安然懷裡,但手指著的方向,正是蘇穎霜。
「安安,你不能這樣說她,她不是壞人!」安然耐心的勸解,怎麼說,蘇穎霜也是安安的奶奶,就算以後並不跟蘇穎霜住在一起,她不能讓安安討厭她。
「……」顧銘揚整個過程都是沉默著的,在見到安然面對安安那樣溫柔的眼神時,他才明白,原來這個女人也是有心的,只是這顆心裡,沒有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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