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20章 翠湖溜冰 文 / 酒微醺
冬季百花沉睡，獨有梅花傲然枝頭，白雪般清靈的大地，一點點如胭脂色的小朵，將清冷的芬香傳送。御花園的過道上雪並沒有清理，兩人在前，身後跟了四個人，安靜中只有踩在積雪上的咯吱聲響。
快要接近翠湖，乍一看去就是晶瑩剔透的世界。湖邊種植的柳樹，如今是萬條垂下白玉絛，像水晶般剔透光亮。以往圍繞翠湖的是大片繁花綠樹，現在全都被白雪籠罩，那角小亭也換了新裝，簷下懸掛著一溜冰鉤。
楚惜墨環視著看了看，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到這裡，但是已經有太監宮女在湖邊準備了。
「來！」若離故意賣弄玄虛，將他領到湖邊，從宮女手裡拿過一雙造型奇特的東西遞給他，「把這個套在腳上。」
「這……」楚惜墨看著她手上的東西，和鞋子般大小，上面分佈兩排做工精緻小巧的輪子，邊緣還帶有可綁系的繩子。思考了半天，他也不明白這是做什麼用的。
「我幫你穿！」若離也不解釋，蹲下身就讓他抬腳，把繩子纏繞在他的腳上，綁的結結實實。換第二隻腳時，他只能靠太監攙扶，否則根本無法站穩。
「小離？」
「別急！」若離說著乾脆坐在雪地上，把自己的兩隻腳也套上輪子鞋，同時很得意的說，「等晚點那兩個人過來，你就可以笑他們了，現在，先讓我開心一會兒。」說著她由宮女扶著，走上了湖面。
「小離！」楚惜墨一看就緊張。
「不用怕，我找人試過了，湖面上的冰足有三寸厚呢！」若離鬆開宮女的手，嘗試著小心滑行。這雙溜冰鞋全採用木製，輪子打磨的十分光滑，在輪子內部是用鐵珠做潤滑，並塗有油，旋轉起來還是很敏捷。稍微適應了一點，她回頭引誘岸上的人，「惜墨，你快點過來啊！別怕，我會扶著你的。」
「你小心一點。」楚惜墨小心翼翼的挪到湖面上，若離過來牽住他，一起沿著湖慢慢滑動。緊張隨著時間的推移變成驚訝和興奮，他找到了一種歡快的享受，不知不覺中就加快了速度。
「是不是很好玩？」看到他笑，若離也笑起來。這十年，他所有的一切都被壓抑著，只能在玩樂中尋找快樂，傀儡皇帝的挫敗及種種限制，種種監視，都讓他很憤怒，又很無奈，特別是當他知道了安王爺的死。
楚惜墨點頭，抓緊她的手，繞著湖面一圈又一圈的滑。然後畢竟他是初學，有的只是熱情，一個沒注意腳下就不穩，連帶抱著若離一起摔倒在湖面上。
「皇上！」宮女們趕緊跑過來想攙扶，卻沒料，一個個扶人不成反自己也滑道，只聽一聲聲驚呼，睡了一湖的人。
見狀，最先摔倒的兩人笑起來。
「還好我墊著你，不然你肯定摔疼。」雙手保護姿態的環在她的腰上，近在咫尺的梨花雪顏，看的他有些暈眩。
「那就謝謝你這個人肉墊子了。」若離感謝的捏上他的鼻子，同時想站起來，而腰上那雙手卻沒有鬆開的意思。她一愣，這才注意到躺在地上的人，依舊用神遊一般的目光凝視她，看的她心頭一陣怪異。「喂，惜墨，你摔傻了？」
「呃，哦。」楚惜墨回神，忙鬆手。
「小離！你們在做什麼？」
「文瑾，明軒！」剛翻身坐下，就見那兩人走過來，於是她指指湖邊，讓他們把準備好的鞋子穿起來。推推總看著她發呆的人，暗示的努努嘴，「你不要總發呆啊，你等著看吧，他們一定摔的比你慘。」
果然，她的話音剛落，才走上湖面的兩人就手拉著手雙雙跌倒，然後坐在岸邊，不肯再移一步。
「看讀書人的笑話，果然更有趣。」若離說著站起來，將鞋帶重新綁牢，說，「你們三個看著，可不要被我一個女人給嚇住了。」她二十年前就會溜冰，現在雖然時久生疏，但提前練習過一點，多少也比他們強。
迎面的寒風撲在臉上，因為冷而微微泛紅，眼睛瞇起，捲翹的睫毛在風中不停的上下吹拂，眼睛綻放神采。珊瑚色的暖披被風扯向身後，形成了一股拖力，也讓她看起來更加靈動俏然，翩翩欲仙。
笑著朝那三個人揮手，喊道，「你們別坐著呀，不要浪費了那雙鞋。」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後還是楚惜墨先站起來，挑釁的笑道，「你們兩個若是害怕，就坐著吧。」
聞言，玉文瑾就不服氣，「連小離都敢，我怕什麼！」
蘇明軒是個理性的人，可這個時候也只是無奈的笑，看著腳上奇特的東西，的確有股想嘗試的好奇。但願不要再摔的那麼狼狽！
「你們兩個可要加油了！」經過才開始的試滑，楚惜墨已經有了點自信和把握，調整平衡度，慢慢朝若離靠過去。
「手給我。」若離牽住他，兩人緩慢移動，都有心要那兩人的玩笑。
玉文瑾是個靦腆又容易衝動的人，特別是在這個年齡段，又經不起刺激。本想好好的學習，可腳上套了輪子完全不聽他的控制，剛站起來，還沒走動全身就開始搖晃，然後只聽一聲悶響，人就仰面朝後摔倒，半天沒起來。
蘇明軒看見前車之鑒，猶豫的站著不敢亂動，而湖邊的宮女太監們，目光盯在他身上，讓他緊張的手心出汗。再看湖中心相攜而站的兩人，歎口氣，她擺明就是要看他們鬧笑話，這種事從小到大還少嗎？可偏偏他和玉文瑾就是不長記性，明知是套也往裡鑽，只能怪……她的點子太稀奇古怪。
「文瑾，你別一直躺在冰上啊，快點起來。」若離看他們都不動，於是輕盈的滑過來，俯視地上的人，打趣的笑，「喂，你再不起來就凍在冰面上了，你看看，都可以結冰了。」
儘管不信，可玉文瑾還是下意識的伸手摸摸，這才坐起來，「小離，腳上套輪子根本沒法走路，還是玩別的吧。」
「我同意。」謹慎不敢亂動的蘇明軒趕緊贊同。
「這可是我準備了好久的，你們不喜歡啊？」若離早料到他們這樣，好在總有人和她保持一致，「惜墨，他們不玩，我們玩！」
「好！」楚惜墨剛點頭，就見遠遠的跑來一名太監，頓時就沒了笑容。
若離注意到，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見來人是福安。
「奴才叩見皇上，太后有請皇上去趟慈寧宮。」
「知道了。」悶悶不樂的上岸，將鞋子解下來，跟著福安就走了。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若離才收回視線，太后找他的原因，她也能猜出七八分，不外乎是為冊立皇后的事。返身，她繼續在湖面上滑行，眼睛裡透出迷茫。若是有一天，她達到了目的，該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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