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06章 燕南燕北 文 / 酒微醺
夜晚，山林一片安靜。
白雪的微弱反光透過窗戶照進房裡，房中不大，一左一右擺了兩張床，中間掛著布簾。原本是燕南燕北一人一張床，如今多了個五歲的妹妹，自然得讓出一張。對此燕南沒有任何異議，倒是燕北不滿的嘀咕。
他們都十四歲了！正在長身體的時候，擠在一起多難受。
「哎！都是你多嘴，要什麼妹妹，現在好了，連床都被奪走了。」因為擁擠，到了半夜燕北也睡不著。
「明天再做一張。」對此，燕南提出解決方法。
「那再過幾年呢？你為她蓋間房？」燕北忍不住笑，「她現在五歲，等再長幾年，難道還和我們擠在一個屋裡？」
燕南頓一下，說，「她長大了，你也長大了。」
「說的也是，可是……」燕北皺了皺眉，煩躁的甩甩手，「算了，算了，看在小丫頭還算可愛的份兒上，就不追究了。對了，你打算以後做什麼？可不要跟我說和爹一樣做獵戶！」
「哦。」燕南沉默了一會兒，說，「沒想過。」
「沒想過？我就知道，你這木訥的性格，簡直比爹還嚴重！」燕北知道他不是笨，只是性格太內斂，悶到不行。
「你想做什麼？」燕南對他的諷刺沒有任何反駁。
「我啊，我想行走江湖，過精彩瀟灑的生活。在這裡生活了十四年，悶死了！」燕北牢騷滿腹，側身活動了一下，說，「其實我就不明白，以爹的功夫，居然能甘心做一輩子獵戶。實在讓人佩服！」
「爹不喜歡和人比武。」燕南簡單的說到重點。
林平是化名，本名叫林雲鶴，十幾年前在江湖上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的輕功天下第一，而劍法更是出神入化，堪稱雙絕，因此人稱「雲中鶴」！樹大招風，他雖然不願和人比試，可找他的人卻絡繹不絕，最後不堪負累，只得帶著妻子隱遁山林。
他的絕技，林燕南得到劍法精髓，而燕北則是輕功更勝一籌，這與他們的性格有很大關係。
突然，寂靜中響起壓抑的哭泣，伴隨著呢喃般的夢囈。
燕北哀歎，推了推外側的燕南，痛苦的說，「你去哄哄那小丫頭，怎麼又哭了！」
燕南下床，掀開布簾走到若離的床邊。蹲下身，輕拍著她，小聲的說，「小離，醒醒。」
好一會兒，若離睜開眼，看到面前有個人影，根據聲音辨別出是燕南。止住哭聲，卻止不住眼淚，而且感到害怕。只要一睡著就做噩夢，永遠是和梅沐楓相關。
「做噩夢了？」幫她擦著眼淚，燕南有些無措，不知道該怎麼去哄。
若離壓抑的抽泣，抓住他的手，「你陪我睡好不好？」
「我、我……」
「我什麼我！你就陪她睡，否則她一直哭，我們誰也別想睡！」燕北搶先幫他做了決定，然後美美的大躺在床上。
「好吧。」燕南摸摸頭，睡到床邊。
感覺到身側的溫暖，若離立刻貼上去，將身體完全蜷縮在他的懷裡，似乎這樣就安全了。
燕南則僵著身體不敢亂動，從小到大，沒抱著人睡過。感覺到懷裡的柔軟，他的心也跟著柔軟下來，放下手臂抱住她，嘗試著輕輕拍她的背，果然很見效，她漸漸睡著了，而且不再哭，也不再說夢話。
不知道為什麼，燕南就笑了。
次日，又是個好天氣。
若離醒來後就坐在床上，正苦惱沒有衣服穿，這時房門打開，孫秀娥走了進來。
「小離，你看看，喜不喜歡？」孫秀娥將手裡漂亮的小襖展開，期待的說，「這是一早去城裡買的，快穿起來看看合不合身。」
若離動了動唇，終究沒說話，配合著把衣服穿起來。
「真好看！」孫秀娥滿意的看著她，隨後拉起她的手，「餓了吧，跟娘去吃飯。」
早飯之後，若離站在院子裡的梅花樹下，望著梅花山莊的方向發呆。陽光溫柔的裹著她，那雙眼睛卻一片迷茫，像迷失人間的精靈。
當林燕南拿著弓箭出門，一眼就看到她站在那裡，渾身籠罩著與年齡不相符的沉重。她的心裡一定裝著不願告訴人的秘密，他雖然沉默寡言，可不笨，對她做的判斷更是篤定。
「咦，小丫頭在發什麼呆？燕南，你怎麼也在發呆？」燕北一出門就看到兩隻呆頭雁，拿胳膊抵了抵燕南，笑著說，「還魂吧！今天我們去比試比試，劍法不如你，可打獵上我們可是難較上下吧！」
燕南回神，點頭應了一聲。
燕北突然一聲嬉笑，施展絕佳輕功，一眨眼的功夫就輕飄飄的落到若離身後。抬手折了枝梅花，「啪」的敲在她的頭上，「小丫頭，你看什麼呢？」
若離茫然回頭，當看清身後的人，卻是用稚嫩的童音反問，「看梅花，你看不到嗎？」
「梅花？」燕北狐疑的順著她方纔的方向尋望，除了白茫茫的大山，哪有什麼梅花。訓誡的又在她的頭上敲了一下，說，「小孩子也撒謊！山的那邊的確有座梅花嶺，那可不是你能看得到的。」
「我看不到，可我能聞到梅花的味道。」若離說的很認真，可配著一張孩子的臉，說出的話只是讓人發愣又想笑。她卻不以為意，繼續看著那遙遠的地方，喃喃的念道，「西風吹來北風緊，群木山中葉葉空。只有梅花吹不盡，依然新白抱新紅。」
雖然她的聲音很輕，可燕南燕北是自小練武，耳力非常。
兩人對望一眼，詫異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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