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05章 被人相救 文 / 酒微醺
天將破曉，濛濛的天色中，山崖的積雪深處有個小小的身體在挪動。
她知道，從上面掉下來不死已經是奇跡，更加奇跡的是，穿著單薄的她居然也沒被凍死。既然上天都眷顧她，她更不能自我放棄，潛藏的求生本能迫使她遺忘麻木的四肢，遺忘體力的透支，腳步蹣跚，目光清冷又執著的凝望遠方。
梅花山莊位於城外，梅花嶺旁邊就是莽莽大山，中間以斷崖為界。如今，她是在山裡了吧。她聽梅沐楓講過，山裡的野物特別多，散住著不少獵戶，或許、她能找到其中一家。
想到梅沐楓，不覺心中一痛，可卻滴不出半點眼淚。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天色逐漸亮了起來，雪也跟著飄下來。離兒走的時間長了，額頭上不斷出冷汗，心中一團火燒，全身如裹寒冰。
看著身下沒入膝蓋的積雪，怕是不用多久就會把她整個人掩埋。雪依舊簇簇的下著，她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昏倒，一閉上眼，或許就再也醒不了。
突然離兒停住，她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儘管微弱，可在寂靜的山林裡那聲音很清晰的刺激著她的耳膜。剛一轉眼，就見一條黑影撲了上來，是狼！
不知是不是驚嚇過度，她頓時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與此同時，一支羽箭破空刺來，千鈞一髮之際射入狼的心口。
看著倒在雪地裡的小人，林平驚訝的張大了眼，趕緊將身上的毛皮大衣脫下來裹住她，同時對身後的少年說，「燕南，把狼拖上。」
「哦。」林燕南看了眼昏迷的小女娃，這才跟上。
在山林的外圍有戶房舍，此刻正炊煙裊裊，在院子裡，一名少年正掄著斧頭劈柴，儘管天寒，卻也大汗淋漓。
「秀娥！秀娥！」林平健步如飛的跑進院子，焦急的大喊。
「來了！」隨著回應，從屋裡跑出一名婦人，奇怪的問道，「平哥，出什麼事了？」
「你快看看這孩子。」林平也顧不上解釋，進屋就把懷裡的人放到床上。
孫秀娥看到他抱回個小孩兒吃了一驚，忙跟進去。
林燕南把狼屍體往柴垛旁一丟，剛要跟進去就被拉住，一張和他一模一樣的臉好奇的問，「爹帶回來的是誰？」
「不知道，打獵的時候在山裡撿的。」林燕南如實說。
「撿的？」
「燕南，燕北，去燒鍋熱水！」這時屋裡傳出命令。
兩人對視一眼，乖乖去了廚房。
這一天，林家四口一個也沒出門，全都圍著床上昏迷的小人兒打轉。用水泡澡，反覆三次，水溫每次逐步增加；喂薑湯，最土卻有效的驅寒方法，也是反覆幾次。昏迷中的人，不斷夢囈，一會兒全身火燙，一會兒又瑟瑟發抖，可把林家四口折騰苦了。
「秀娥，你說、這孩子能活嗎？」林平心裡沒底，同時也滿腹疑惑，「這麼小的孩子，怎麼會只穿著單衣在大山裡？看她手上戴的鐲子，絕對不是一般人，我們……要不要去城裡問問，說不定被人拐帶的？」
「還是等等吧。」孫秀娥心疼的看著床上的人，想了想，說，「等孩子醒了問問再說。你看她，雖然不知道在說什麼，可一定很害怕，好可憐。」
林平看她一眼，不再多說。
房子外面，兩個少年正在相互對打，拳法招式都很正規。
「喂，燕南，你說那個小丫頭片子能活嗎？」林燕北突然說。
「不知道。」燕南搖頭。
「我看娘很喜歡那小丫頭，長的是挺可愛，你說是不是？」燕北又問。
「嗯。」燕南點頭。
轉眼，三天過去了。
雪終於止住，陽光溫暖明媚，幾隻鳥雀停在小院的梅花樹上啼叫，聲音歡快悅耳。粉嫩的梅花瓣上還殘留著昨日的落雪，陽光下晶瑩剔透，梅蕊芬芳清冷香甜。
陽光穿透窗戶，投照在床上的小人身上。蒼白的臉色有了淡淡紅暈，嬌艷的就如窗外的梅花一般，如扇的眼簾眨動著，終於張開。
簡單樸實的房屋，陌生的環境，只有那若有似無的梅花香氣讓她有活著的感覺。
打開窗戶，迎面而來的陽光令她不適的瞇了眼，當看到那株梅樹，霎那眼淚無法抑制的湧出。
此刻是正午，林家四口正在堂屋吃飯，突然聽到壓抑的嗚咽聲，頓時全都停了動作，狐疑的面面相覷。
「娘，是那小丫頭在哭！」林燕北肯定的說，三天了，他已經對那聲音相當的熟悉。
幾乎同時，林家四口起身衝進房裡，在看到房裡的情景時，時間詭異的沉靜。
那個小人就像誤落塵世的小仙子，純淨美好的不染纖塵。覺察到有人進來，她轉過頭，臉頰上殘留著淚痕，黑亮的眼睛裡霧氣濛濛，卻轉而一笑，看的人心酸又心疼。
「謝謝！」
孫秀娥愣了愣，這才快步走上去，把她重新抱到床上，責備道，「怎麼下來了，這天有多冷！」
「醒了就好。」林平釋然一笑。
「小丫頭，你叫什麼名字？」林燕北湊上去，伸手逗弄她。
大眼睛眨了眨，說了兩個字，「若離！」
「若離？姓若？」林燕北捏捏她粉嫩的小臉，又問。
「嗯！」點點頭，若離拍開他的手，「會疼。」
「臭小子，走開！」孫秀娥推開兒子，對她越看越喜歡，試探的問，「小離，你家在哪裡？」
若離眼簾一沉，咬著唇，好一會兒才說，「不記得了，我只記得名字。」
「不記得？」孫秀娥不自覺的皺眉，看了眼林平，他們有同樣的疑惑：她的表情不像不記得，而是不願說。
「娘，你不是一直想要個妹妹嗎？」一直沒開口的林燕南突然說話了。
「是啊，你是說……」孫秀娥有些遲疑的詢問，「平哥？」
林平猶豫了片刻，笑著說，「有小離在，也可以陪陪你。」
孫秀娥頓時高興的抱住若離，「小離，做我的女兒好不好？我一定會疼你的！」
若離看著面前欣喜的女人，再看看另外三個人，將腦袋埋入她的懷裡，「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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