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二十七章 再訪木屋 文 / 豆蔻國殤
更新時間:2011-08-12
「認為他是去救濟窮人?你是不是一看見穿黑衣、戴面具的就認為是行俠仗義,劫富濟貧的大俠啊。」鍾子瑜突然回頭憤怒地向阮凌瑤說道。
鍾子瑜的憤怒之火燃便全身,阮凌瑤無疑被怔住,慌忙說道:「不、不是的,我以為他是」可轉念一想,自己為什麼要跟他解釋這麼多,遂開口道:「我幹嘛要告訴你,我現在已不是王府的下人了,而是王府的客人,你這樣質問我,難道就是你祁王的待客之道嗎?」
鍾子瑜雙目一凝,長眉微挑,似要發怒,卻見一臉失落的羅靜言提著剛才的包袱向鄰涯居走去,只是淡淡地說道:「你最好不要在墨城胡鬧,否則好自為之。」一拂袖轉身循著羅靜言的方向離去。
望著鍾子瑜離去的背景,阮凌瑤鬆了一口氣,嘟囔著:「我就要胡鬧,你管不著。」朝著他做了個鬼臉,轉身也往伊闋苑走去。
回到伊闋苑,幽夢正等得心急,見她回來連忙迎上,問長問短,阮凌瑤便是在幽夢的嘮叨聲中沐浴更衣,就如彷彿回到了將軍府的日子。
實在受不了幽夢的嘮叨,將她趕回了自己的房間,阮凌瑤關上房門,就要準備上床休息,忽聞窗外傳來一陣笛音,哀婉動人。
這麼晚了,是誰在奏笛呢?阮凌瑤行至窗邊,輕輕打開窗戶,使得流轉的旋律清晰起來,她趴在窗前,靜靜地聆聽著。
這是一首熟悉的曲子,自己好像在哪裡聽過,一樣的音符,一樣的悠揚婉轉,似乎還有一樣的,苦。
那是,是墨林的味道,她在心中吶喊。
他真的就在王府嗎,在自己身邊嗎?他會是誰呢,是羅靜言嗎?
細細聽去,那是從花園另一頭的鄰涯居裡傳來的,她記得羅靜言回府時,是朝著鄰涯居去的。
這笛音會是羅靜言所奏嗎?可明明是從鄰涯居傳來的,那樣的黑衣,還有面具,不是他還會有誰,阮凌瑤似乎篤定了自己的這個想法。
只是,既然羅靜言就是墨林,那他今晚定是去為那老漢送銀兩的,那老漢為什麼會如此討厭他呢,他們之間有什麼關係呢?還有鍾子瑜,他怎麼也會出現在那裡。
腦中的問號數量不斷攀升,笛音卻停止了,一曲終了,王府又恢復了寂靜。阮凌瑤也不再多想,自己如何猜測也都是徒然,不如明日便去拜訪那位老伯,關窗,行至床邊,躺下休息。
翌日一早,阮凌瑤托幽夢找來一些上好的補品,提著大包小包,便朝著昨天的小屋走去。
本來也想帶著幽夢一起出去的,她整天呆在這王府裡,定是將她悶壞了。可是她卻說熬了什麼湯要給那個王爺送去,想想也對,她們畢竟還是寄人籬下,為了不讓鍾子瑜懷疑,幽夢是不宜出門的,這樣才是大家閨秀的作風。
白日的街道比夜晚熱鬧得多,兩旁都是叫賣的攤販,叫嚷的人群好不熱鬧。來到昨天的小木屋前,老漢正彎腰掃著木屋前落葉。
老漢見阮凌瑤提著大包小包的站在自己面前,直起身子,警戒地問道:「你來這幹什麼,這兒不歡迎你?」
阮凌瑤莞爾一笑,將補品送到老漢面前:「老伯,您別生氣,昨晚是個誤會,今天我是特意來賠罪的。」
老漢見阮凌瑤一臉真誠,一個小姑娘自己犯不著與她慪氣,況且昨晚她是跟著王爺走的,也就是王府中人了,說不定是王爺讓她來的。
老漢轉身將掃帚放回門邊,只道了聲:「進來坐吧。」進了木屋。
見老漢的態度祥和,不似剛才的憤怒,看來他只是對羅靜言才那麼惡劣,對待其他人還是挺友善的。
阮凌瑤進的木屋,將補品放在桌上,老漢為她倒了杯茶,轉而向正在納鞋底的婦人說道:「這是王府的人。」
婦人淡淡一笑,接過阮凌瑤手中的東西,道了句:「王爺有心了。」
明明是她送的禮,那大嬸幹嘛要說王爺有心了呢,白白給他掙了人情,真是划不來。
阮凌瑤扯著臉皮尷尬一笑:「大嬸不必客氣。」
阮凌瑤輕酌一口清茶,開始打量起這間不大的小木屋。
木屋十分簡陋,四周都是由木板搭建,裡屋只與外廳用一張褪色的青藍布簾隔開,廳中放著一張殘舊的方木桌,幾張木凳,桌上只有一套舊的茶具,其中一個茶杯還缺了一角。
阮凌瑤拿起破損的茶杯說道:「這個杯子破了,再用會傷著嘴唇的,還是扔掉吧。」
婦人連忙搶過茶杯,護在懷裡,像是珍寶一般,眼圈已然發紅,聲音略帶顫抖:「不能扔,不能扔,這是我女兒的東西。」
見婦人傷懷哭泣,老漢走過去輕拍著她的背脊,好似在安慰她,而他自己也低低歎了口氣,也是憶起了什麼吧。
阮凌瑤沒有想到只是一個破損的杯子,竟能讓兩人如此動容,這茶杯定是很有紀念意義的,不覺為自己要扔掉茶杯的行為感到羞愧。
那婦人說這杯子是她女兒的,可是這屋裡就只有她與老漢兩人,她的女兒在哪兒呢。
環顧四周,牆角的桌案上燃著香燭,燻煙冉冉升起,幾盤新鮮的水果安靜地躺在托盤裡,那裡還有一塊雕工精細的木牌,牌上用金漆刻著:愛女羅依依之靈位。
那就是他們的女兒吧,原來她過世了,難怪兩人一提到女兒就如此傷懷,那個杯子是他們女兒留下來的,對於他們來說定是珍貴無比,白髮人送黑髮人,人生悲慘不過如此吧。
阮凌瑤忽然感受到了兩人的心情,秀眉微凝,輕輕道:「羅嬸,對不起,我不知道」她不知道怎麼後面該怎麼解釋,難道說自己不知道她的女兒過世了嗎,這樣只是徒添他們的傷感,所以還是不說的好了。
羅嬸只是低低地哭泣,羅叔低歎一聲到:「姑娘,這不怪你,昨日是我女兒的生祭,所以才如此傷心。昨日姑娘同王爺一起來看望我倆老夫妻,我還差點打傷你,今日你卻還帶著東西來看望我們,該說對不起的是我們。」
阮凌瑤淡淡一笑,輕搖著頭:「沒關係的,只是我看那羅靜言也是來看望二老的,為何您會對他惡言相向,甚至出手打人呢。」
羅叔又是重重歎了口氣,悲憫地搖搖頭,似不願想起那悲淒的過往,羅嬸卻帶著哭腔出聲了:「是他,就是他害死了我的女兒,嗚嗚」又是泣不成聲。
「我看他是個好人,怎會害死你們的女兒呢,是不是其中有什麼誤會?」如果羅靜言就是墨林,他又怎麼會去害人呢,他不是一直都是幫人的嗎?
羅叔輕輕拭去眼角的淚光,握著羅嬸因哭泣顫抖的雙手:「姑娘有所不知,確實那人害死我家依依的。」
三年前,他們並不是住在墨城,而是住在一個小山村裡,那裡山清水秀,自給自足,民風淳樸,宛如一個世外桃源。
由於羅嬸體質羸弱,極易滑胎,之前的幾個孩子都不幸流產,好在後來終於有一個嬰孩得幸順利生產下來,是一個可愛的女嬰,那女嬰便是羅依依。
老兩口自是歡喜不已,對依依更是疼愛有加。依依從小乖巧聽話,不出幾年出落得亭亭玉立,村裡欽慕依依的人自是不少。
老兩口看著自己越發美麗的女兒,心裡別提有多高興,一門心思想著要為依依選一門好的親事。
一天夜裡,依依收拾完廚房的碗筷,發現從柴堆後面流出一灘鮮血。好奇的依依撥開木柴,赫然發現一個面色蒼白的男子昏迷在角落。
依依見男子眉清目秀不似壞人,便找來羅叔羅嬸將男子救至自己房中,悉心照顧三天三夜後,男子漸漸甦醒過來。
男子一直不發一言地躺在床上養傷,依依每日為他送藥送飯,看著他將那些都吃下去才放心。
依依時常拉著男子說話,起先男子也是不理睬的,依依卻不放棄,總是說一些村中的趣事,想要逗樂他。
慢慢的,男子的心融化了,經常和依依說說笑笑,幫著老兩口還有村裡的人幹活,大家都喜歡他的轉變,也都習慣了他的存在。
「我叫羅依依。」她說。
「我叫羅致遠。」他說。
依依知道他並不姓羅,只是因為她姓羅,他才將自己的姓改成「羅」,心中甜蜜不言而喻。
「我要永遠留在村裡,陪你一生,你願意嗎?」他問。
「我願意。」她答。
她知道,他以前的生活定是比村裡好上百倍千倍,而他卻願意留在這簡陋的村裡陪她一生,此生足矣。
羅志遠風度翩翩,英俊瀟灑;羅依依花容月貌、嬌俏可人,兩人婉若金童玉女,天生一對,村裡的人都是這麼認為。
很快兩人便要舉行婚禮,村裡的金童玉女喜結連理定是村中的大事,村裡的人都興奮不已,幫著老兩口張羅起兩人的婚事。
聽到這裡,羅嬸的嗚咽又加重了幾分,羅叔握著羅嬸的手也越發顫抖起來:「本以為這是個美好的結局,可是誰知道,這只是惡夢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