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 血色城關 文 / 豬柳蛋
在前往蠻族境內的行征中。
「大人，卡德有事稟報。」一名身穿將服的男子欲言又止的看著夜楓。
夜楓默默的看著東起的一片晨曦，淡淡的問道：「什麼事。」
其實夜楓知道，這卡德在自己身邊到底擔負著什麼樣的使命。他是襲營之後遠征之前雷恩親自指點給夜楓的親衛隊長。
作為一個有著不光彩過去的新晉軍官，偏偏有著無雙的武力和無比的人氣，作為帝國邊軍副統領的雷恩豈能不限制自己？夜楓能理解，卻不是太能接受，他不喜歡這樣一種不被信任的感覺，而且蘭斯帝國的對面是蠻族，並非另外一個人類國家，夜楓不知道雷恩防備自己的理由到底何在？難道自己會出賣人類而染一頭綠發去投靠蠻族麼？或者直接不爭氣的刷一身綠漆，墮落成低等蠻族炮灰不成？
所以他出城以來很冷漠。
男人每個月也有幾天是容易不太對勁的，而雷恩不在，夜楓只有把怒火發洩到其實非常崇拜他的卡德頭上了。
斬將奪旗的戰績決定了他在被賦有綽號為『暴力軍團』之中的地位，雷恩的看似尊重的維護也成就了他如今說一不二的威嚴，可是只要看到卡德這個鷹鉤鼻的傢伙，夜楓心中就莫名不爽，並不是每個長了鷹鉤鼻的男人都值得去喜愛的。
卡德也感覺的到出關以來的這兩天發現夜楓的刻意冷漠，卡德總想緩和這種局面，卻在小心眼長官的存心漠視下找不到話說，他總不能抱著夜楓的大腿發誓說願意為他去死吧？讓一個性取向正常的男人做出這樣的舉動是很難的，何況對方未必還會接受這樣的感情表達方式。
看看夜楓臉上淡漠的表情，卡德鬱悶加艱難的滾動了下喉結，只能硬著頭皮低聲稟報道：「大人，昨天抓獲的五十六名蠻族帶上來了。另外，後面傳來消息，雷恩副統領大人說請您慎重考慮。」
坐在黑色峻馬上的夜楓沒有回答，目光直直地望著前方……
落日城。
最靠近蘭斯帝國的蠻族城市。之所以這麼說，那是因為再過來就是邊關了，而城市周圍的鄉村殘兵已經被夜楓在二日內梳洗的乾乾淨淨。自從被家族追殺的那一天起，夜楓已不再是那個容易仁慈心軟的少年，逆境求生的他不允許自己對敵人同情，包括自己。
對漢默的尊重替代不了夜楓心頭的戰略計劃，也化解不了兩個種族之間五百年的國仇家恨，夜楓又不是帶軍團出來過軍假的。冷冷的看著這座蠻族亞特帝國最西陲的城市落寞的矗立在遠處荒野之上，它破敗而沒落的樣子分明就是沒有文化的蠻族五百年來靠武力佔據了肥沃之地卻毫無建樹的憑證之一。
指著敵國的城市夜楓再次下達了命令：「休整一會。」
馬可以換，人要休整，屠村也是一種力氣活，落日城周圍大大小小星散的十餘村莊現在已經成為灰燼。在靠著戰線的蠻族境內瘋狂而沒有看似沒有節制的殺戮，就是為了讓蠻族分心，雖然還沒有等到要等的消息，但是夜楓已經冷酷的指揮著士兵乾淨了惡事，早收到了消息的落日城也曾經派出預備役軍隊阻攔，卻在片刻之間被夜楓軍團這群人面獸心的大兵殺了個乾淨。兩天來，夜楓軍團喪心病狂的到處流竄，而今，終於兵臨城下。
二個小時之後，冷漠的夜楓指著落日城上探頭探腦的蠻族兵，對著士兵下令道：「推出蠻族俘虜。」
五十個被捆綁著的蠻族被推了出來。綁成了一圈，彷彿數百年前無力抵抗的人類一樣，他們的眼裡也滿是淚水和恨意，也有著祈求，卻一樣無法阻擋異族的刀槍。
躍馬關下，夜楓冷冷的看著落日城上的蠻族官員很有伏筆的自我介紹道：「你們百萬大軍已在怒蒼之下成灰！而今蘭斯帝國邊軍卡隆軍團長奉元首令，東征亞特，討伐蠻族！看好了！」
說完夜楓一擺手，身後的馬隊一擁而上瘋狂地撞倒了被捆綁著的蠻族俘虜，在他們的哭喊咒罵中遠去，一批一批，馬蹄將蠻族的身體逐漸踐踏得支離破碎，鮮血染紅了夜楓面前的泥土。
仰頭對著城牆上戰慄著的蠻族兵射出一箭，夜楓轉身策馬從鐵流的身邊衝過，旋風似的狂奔到了五千騎兵隊的前列，砍骨頭已經砍得顯出缺口的雷恩所送的戰刀東指，在落日城無數蠻族的注視下，夜楓軍團匪夷所思的喊著他們的口號，風捲而去，轉眼不見。
傻瓜才會用區區這麼點騎兵去攻一座大城，他只是想在這影響敵人的注意力。而且夜楓現在很忙，他在爭取時間。
因為從怒蒼本陣到這裡分散的五千騎兵，分為百人一組，相隔數里，馬不停蹄的傳來主戰場的最新消息，這群傢伙更新非常的快。最新的戰報已經傳來了，夜楓覺得自己腦子都不夠用了。
時間、時間、時間！繞圈、繞圈、繞圈！
一支支騎兵在從四面八方重新匯聚於夜楓的大旗之下，隊伍在不停的壯大壯大……
而被諾爾總統領堵在馬涯雄關的蠻族王海恩斯，在這兩日來被地勢所限，展不開兵力，只能任由雙方在這裡慢慢的消耗，用一條條生命去換取邊防軍的戰力消耗。
戰報上簡簡單單的數字後面是無數的血淚。怒蒼城前的消息在二天凌晨就到了海恩斯的面前。
愚蠢的西哥特部阿道夫居然是一路哭喊過大軍的營地，然後向著偉大的蠻族皇陛下匯報這個消息的，現在全軍已知怒蒼關下所部覆滅，漢默戰死，雖然蠻皇陛下立即派出了一支部隊戒備大營後方，可是他們總覺得自己的大軍從此刻起，背後已經坦坦蕩蕩，嗖嗖的灌著來自祖國方向的春風，隨時還可能會帶來繞路而進的敵軍的。
在海恩斯天馬行空的莽撞戰術下，本想一舉衝破馬涯雄關的狂喜在如今讓人乏味的消耗戰和這個惡報之下，被沖的蕩然無存。而且小道消息還在傳著有一支人類的軍隊已經殺入了帝國境內。傳說的來源已經不可查，可是卻有板有眼！
流言總是最快的。
來自蠻族西哥特行省的難民，和被夜楓故意放出的阿道夫所屬軍官，一個個在維京親衛的掩飾下偷偷摸摸的走入中軍，卻沒有一個能出來。蠻族的大營內暗流湧動，西哥特部的敗兵們也在時不時的回看著家鄉的方向，作為敗兵為了尊嚴理所當然的要把敵人說的強悍無比。夜楓還不知道，自己現在已經很俗套的被沒有什麼文化的低等蠻族描繪成了一個相對比蒙更比蒙的怪物。
「澎！」
狠狠地拍了下面前的桌子，海恩斯冷冷的注視著帳內的眾將：「看看軍報！給我連夜再次進攻！」
「陛下三思啊。」
「三思？不是你那個愚蠢的兒子，帝國會陷入如此窘境麼？」海恩斯蔑視的掃了跪在面前被他一句話說得渾身冷汗的西哥特部頭領，想到恨處，海恩斯抓起了手邊的一卷戰報狠狠的砸了過去，片片如雪，中間猩紅點點是他剛剛的披紅。
隨即，海恩斯大笑著站了起來，狂喊道：「天不佑本王！天不佑本王！」驀地，指著嚇得立即跪了一地的眾將，海恩斯抹了一把笑出的眼淚，沉聲道：「我最看重的漢默將軍，居然為了掩護一個蠢貨而隕落怒蒼關前！我最有信心的維京重甲軍，也被區區二千馬涯雄關殘兵糾纏著，結果把最好的進攻機會錯過！你那個蠢貨兒子，還一路哭號著衝入軍營，唯恐百萬將士軍心不亂！」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我願親自帶兵連夜攻陣。」阿道夫的父親『古爾』聽著海恩斯殺機森森，嚇得連連磕頭改口。
「陛下開恩。」
看到海恩斯神色似乎有點鬆動，帳內的將領們連忙齊聲的勸道。卻換了海恩斯又一聲長笑：「你去破陣？用你西哥特部鬥志全無的那群敗兵？軍中最近流言蜚語不斷，古爾你可擔心領地的安危？」
古爾急忙真誠的說道：「回陛下，國事為重。臣不敢有此私心。」
「哦？」海恩斯譏笑的低頭看著他，慢慢的走到了他的面前，拍著他的頭顱揪住了他的頭髮讓驚恐的古爾慢慢的揚起了頭來，轉而一歎：「攻馬涯雄關那日，我曾讚歎蘭斯帝國二千殘兵之血勇！可惜那是蘭斯國的。古爾，既然你有此雄心，那你父子去為我蠻族挽回顏面如何？」
古爾身子一抖，進退兩難的他只好立即答道：「臣領命。」
「西哥特行省沃土千里，這片河山非勇猛部族不能守護。」海恩斯淡淡的道：「去吧。」
古爾驚駭的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已經轉身回座的海恩斯，嚇得又一頭砸在地上，大聲道：「臣今日不破怒蒼本陣，誓死不回！」說完，轉身匆匆帶著本部將領走出了大帳。
「其餘眾將聽令！」等了良久，海恩斯再次開口了。
「在！」
「傳令全軍，連夜隨西哥特部攻陣。殺一人，賞十金！殺一尉，賞千金，殺一將賞萬金，取諾爾總統領人頭者，封為萬戶侯！」
「是！」眾將抱拳吼道。
「西哥特行省該換主人了。」海恩斯微閉起了眼，意味深長的說出了一句話，他眼前的蠻族各部將領頓時眼前一亮。
看著再次空空蕩蕩的大帳。
海恩斯疲憊的扶住了額頭坐在了座上，屬於漢默的那半片虎符靜靜的躺在了他的眼前，海恩斯看著年少時好友的遺物，低聲的道：「抱歉了漢默，作為一個蠻皇之子的我，沒有私事。」
……
夜，漆黑如墨。
「殺！！！」
蠻族數十軍團狂攻怒蒼城，為首的西哥特部在維京部的督戰壓力下，居然把馬涯雄關武庫內的守城武器也搬了出來，瘋狂衝擊屢次突入陣中卻又被悍不畏死的邊防軍屢次擊退。
大軍一直激戰到天色大亮之時，馬涯雄關已經無一寸土地不是血濕潤泥濘的。死死佔據著谷口位置的怒蒼軍在一夜傷亡無數，眼見不支。
而諾爾總統領終於抓住了機會，率一支在養精蓄銳的五千重甲軍衝出陣來，躍馬橫刀親斬已經疲倦不堪正在撤退準確硬著頭皮再攻的古爾於馬下。驚慌失措的阿道夫也隨即被luan箭射死。隨後，煙塵滾滾，大軍西來。是帝國的中央軍先鋒，數日來不眠不休終於趕到了戰場，帝國的近衛軍先鋒，數日來不眠不休也幾乎同時趕到。
次日上午八點，站在馬涯雄關關上，不甘心的看著西向的萬里江山，海恩斯看到了煙塵滾滾，軍旗獵獵，馬涯雄關城下歡聲震天。他只能黯然一歎，因為他知道好時機已不再，人類援軍的開始出現，帝國此次西征徹底的失敗了。可就在蠻族全軍士氣沮喪，海恩斯為之遺憾之時，突然陣後一片大亂。
海恩斯一震，大聲道：「怎麼回事？」
一名將領忙稟報道：「陛下，怒蒼關敵軍襲擊！」
海恩斯滿眼不可置信的吼道：「胡扯！薩克斯五萬輕騎不是在陣後戒備麼？為何沒有預報？」
那名將領慌張道：「敵，敵軍來的太快了，是，是那個夜楓，他們居然喊著……」
「塞~姆黑林！」
鋪天蓋地的吼聲響起，在半路匯聚了雷恩派來的四萬騎兵，幾天沒洗澡的夜楓理所當然的領導著潮流，高呼著敵軍的口號向前挺進，然後光明正大的一個激盪地衝鋒就衝垮了本來就心神大亂且聽到口號更是失神的撒克遜騎兵隊。
隨即帶軍一頭扎進了見他就和見了鬼似的蠻族大軍中，東一棒子，西一刀。
「是殺了漢默將軍的夜楓來了。就是那個魔鬼！」蠻族大營內亂成一團，綠頭蒼蠅們到處亂竄，飛快的傳播著那頭傳說中的怪獸真的來了。
「奇怪呢，他們好像很怕我？」
夜楓不解的看著自己剁了幾個人後，軍旗所到之處，蠻族兵居然無不丟盔棄甲，人仰馬翻，鬼哭狼嚎。他覺得真的不可思議，別跑！那你，恩？站住！夜楓惱羞成怒的亂舞著戰刀，好不容易逮到了一個蠻族：「我讓你跑，我讓你跑！」這個嗜血成狂的舉動讓親眼看到一切的蠻族更加的慌亂，大家打仗也不是沒打過，可是咬牙切齒的把對手一瞬間就活活削成根棍的事情，誰見過？
「光榮屬於我們！」
聽到了這邊的動靜，當真對上了那個偷襲計劃的暗號，在馬涯雄關的另外一個方向，砰的一聲，重重壓下長槍，中央援軍統領『伊維爾』帶頭喊出了中央軍的口號，然後率領著才趕到戰場的軍隊立即向著馬涯雄關挺進！
而在快到怒蒼城的時候，他曾經遇到了跑得都半吐著舌頭的卡隆，在聽完了卡隆轉達夜楓的偷襲計劃後，伊維爾差點沒把卡隆的舌頭乾脆給揪下來，因為他覺得這傢伙見到自己後除了叫聲大人之外就沒說過一句人話。
可如今，他卻非常的期待著和那個膽大包天的夜楓見面的時刻。
「元首萬歲！」
這是集體都有點個人崇拜傾向的帝國近衛軍開始衝鋒。戰士們喊完了口號就亢奮到了極點，他們一向跑的比馬快，吃的比馬少，眼睛比兔子還紅，自我催眠之後更是瘋的不得了。他們佩服山那邊所率軍的夜楓，但他們對夜楓軍團那幾乎叛國的戰鬥口號還是耿耿於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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