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297章 潰軍令 文 / 心之役
漢軍大帳內,衛青正坐在那裡沉思著。
門簾掀起,馬超大步走了進來:「衛將軍,怎麼還不出發,都已經休整三天了,再說這一路上咱們根本就沒打過仗,無須休整這麼久的!」
衛青一笑:「出發,到哪裡去,去做什麼?」
馬超一愣:「去打金昌啊!金昌守敵五萬,咱們二十萬漢軍,三萬龜茲軍,完全可以一鼓而下的!」
「如果不鼓自下,不是比一鼓而下更好些!」衛青問道。
馬超的眼神變得迷糊起來:「不鼓自下,難道他們也會投降!」
「一定會!」衛青說道:「魏其阿將軍說的有理,金昌守軍,單父朵蘭因女兒被葛爾丹所殺,一直在找機會反叛,現在咱們大軍臨近,一定會給他以鼓勵的!」
「那咱們還等什麼?」馬超問道:「咱們發兵過去,與單父朵蘭裡應外合,一舉拿下金昌,不是正好!」
「不對!」衛青說道:「如果我們發兵過去,烏孫將領東牟道一定會立刻掌握全部守軍,單父朵蘭沒有軍權,怎麼反叛,所以咱們不能過去,最好的辦法就是在這裡等,等著單父朵蘭把東牟道的人頭送來!」
「萬一單父朵蘭失敗了怎麼辦!」馬超對衛青這種自信感覺有些不理解。
衛青看著馬超笑了笑,慢慢的說道:「馬將軍,咱們一個個可能來分析吧!」他掰著手指慢慢的分析起來:「第一,如果單父朵蘭勝,他必然投降我們,否則他無法獨自面對烏孫大軍,這種情況下,我們只要在這裡等就可以了;第二,如果東牟道勝,他也就失了樓蘭軍的軍心,樓蘭軍有三萬人,軍心一失,他以二萬人對內對付三萬樓蘭軍,對外對付咱們二十三萬大軍,怎麼可能獲勝,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只要確定了單父朵蘭失敗,再起大軍往攻也不遲,至少可以少了三萬敵人,多了三萬盟友;第三,如果單父朵蘭根本就沒有趁此機會反叛,咱們大不了就是多休息了幾天,有何不可!」
「那,那我們要等幾天呢?」馬超雖然知道衛青講的在理,但心中仍有些著急,他是戰將,如果有十天半月不打仗,他的身上就癢癢,原本準備的好好兒的要在武威打一仗,沒想到兵不血刃的拿下了武威,好固然是好,但對馬超個人而言,卻不過癮,他心裡希望早日打上一仗。
「再等三天,如果仍無消息,咱們就起兵往攻金昌!」衛青答道。
馬超總算得了個准信兒,嘿嘿笑了起來:「好吧!那就再等三天,衛將軍,一會兒魏其阿將軍招待咱們看胡人的舞蹈,你去看不!」
衛青搖了搖頭:「不了,這幾天比較累,我要休息一下!」
馬超點頭:「你也真應當好好休息一下了,這麼久了,你很少能睡一個好覺的!」說著退出帳去。
衛青歎息了一聲。
他不睏,也不累,只是心中鬱悶。
他想江小玉,想琪木格,也想趙月如,他想著和江小玉那瘋狂的一晚,那一晚,他永生不忘,他想著琪木格嫵媚的挑逗,也想著趙月如那溫暖的嘴唇。
「有誰在想著我嗎?」衛青輕聲自語著。
其實,衛青所想著的三個人,無一不在想著他。
江小玉在想著他,想的茶飯不思;琪木格也在想著他,想的每日裡神思恍惚;而趙月如,,,,,。
趙月如靜靜的坐在一間破敗的屋子裡。
這是朱老八家裡唯一的一間房子。雖然這房子四面漏風,但至少還是用磚壘起的,自她跟著朱老八來到這個叫高老莊的地方,朱老八就把這唯一的一間房子讓給了趙月如住,而朱老八則自己去住在豬圈邊上的小倉房裡。
外面傳來朱老八的談笑聲。
自打趙月如來到朱老八家,朱老八的臉上就沒有陰過天,他的喉嚨裡一直是笑聲不斷,甚至不小心摔上一跤都笑的要命。
現在,朱老八正和他的朋友們在外面起一間大房子,這房子按照鄉下的標準,已經是絕對的豪宅了,這周圍數十里,絕對再沒有第二間房子能達到這樣的標準。雖然這麼豪華,但花費的銀兩也不過五百兩左右,江小玉所給的一千兩銀票,只花了一半而已,而剩下的五百兩,足夠朱老八和趙月如餘生了——按照莊戶人的生活標準的話。
趙月如歎了口氣,又展開了衛青給她的那封信。
這信她都快看爛了,但她實在看不懂。
信紙上沒有別的東西,只有一個字,一個大大的「您」字。
這究竟是什麼意思,趙月如自第一次看衛青的這信就想不明白,直到現在她仍想不明白。
衛青在她們分手時寫的信中就寫了這麼個「您」字,趙月如聽得門外朱老八的聲音接近,慢慢收起了信。
金昌城內,人喊馬嘶,東牟道帶領一萬烏孫軍出城了,他要帶領軍隊在石堡佈防,佈防完畢後,留下這一萬人,然後自己再回到城裡指揮,他的心中很為感慨,葛爾丹首相雖然是西域第一高手,但他卻是一個容不得人的人,任何人如果表現出很強的能力,特別是如果可能威脅到葛爾丹首相的地位或名譽的話,葛爾丹一定會不擇手段的把這個人幹掉,結果,烏孫雖然強大,但有能力的將領卻越來越少,像現在,他一個人忙裡忙外,真是分身乏術,幸而單父朵蘭病重,公丘義又來到金昌,否則的話他真不知道自己如何處理這件事了,他可不會放心把城池交給單父朵蘭或屠何多而馬,哪怕是一個時辰都不敢。
「請照顧好城池!」東牟道對公丘義說道。
公丘義的眼睛紅腫,那是哭的,他的神情看起來是那麼恍惚,以至於於東牟道不得不又重複了一次自己的話,以確定他聽到了。
公丘義終於點了點頭。
東牟道心中暗自冷笑。
就這樣兒的還裝自己是名將,父親被殺的確是讓人痛苦,但你們父子四人居然讓人家給涮了,兄弟三人都被支開了,這怪誰,既然事已至此,就應當放下悲痛,全力防守金昌,再圖報仇雪恥,現在這公丘義看著哪像一個軍人,整個就是一個全無主意的婦人,武功再高,素質如此之差,也實在不算個名將,不過好在東牟道並不需要公丘義做多大的事情,只要幫他看一天的城池就成,他去佈置好了就回,一來一去,只要明天晚上就能趕回來了。
可惜,東牟道並不知道,一天,已經足夠做許多事情了。
東牟道帶領一萬人馬來到石堡的時候已經是日落西山了,他來不及休息,忙裡忙外的佈置設防事宜,直忙到掌燈時間,才算終於坐了下來,他坐在帳內,大口喝著水,心裡卻有些恍惚,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擔心什麼?過了好一會兒,才想明白,他在擔心金昌。
但是,他為什麼會擔心金昌,漢軍不可能攻擊金昌,至少現在不可能攻擊金昌,原因很簡單:要攻擊金昌就得路過石堡。
那麼,他為什麼會擔心金昌,東牟道想了半天,發現自己其實不是擔心漢軍,而是擔心樓蘭軍。
但是,這有必要嗎?他留了一萬人在城裡監督樓蘭軍,而且還特別讓公丘義幫忙看著,樓蘭軍沒了單父朵蘭指揮,根本不成氣候,那個屠何多而馬完全就是一個弱智。
他不由的笑出聲來,是啊!他這人就是這個毛病,心思太重。
他伸了伸腰身,打算躺下休息一會兒。
門外響起一陣喧嘩聲。
他皺眉,站起身打開門,正要呵斥,突然,他的動作僵住。
金昌城處,濃煙滾滾,烈焰沖天,著火了。
東牟道的心狂跳,是偶然失火嗎?不對,偶然失火哪能有這樣大的火勢。
「這火著的好怪!」一邊上一個衛士說道。
「怎麼怪了!」東牟道心中感覺到了什麼?他急忙問道。
「大人,您看,好像火基本是城南著的,城北一點火都沒有!」那衛士答道。
東牟道的腦海中靈光一閃,大叫一聲,一個跟斗跌倒在地。
城南,城南是烏孫軍駐地,城北是樓蘭軍駐地,這可不是什麼意外失火,這是政變。
「全軍戒備!」東牟道還沒有爬起身就大叫起來。
好吧!東牟道的確是一位聰明的將領,他猜對了,這的確是政變,只可惜,他還不足夠聰明,至少他沒有想到,這場政變策劃已久,就等著他出城了。
東牟道前腳出了城,公丘義後腳就回了房。
他的房間裡已經撤去了床和椅子,只留下一個草墊子。
他的父親死了,按照他們的習俗,他必須哀哭三天,這三天裡禁酒、禁肉,每天只能吃一頓飯,而且不許出門,他送罷了東牟道,就開始按照他們的習俗進行祭奠,至於東牟道囑咐他的看好城池,他已經交待給了屠何多而馬,反正也沒什麼事情,他也不必操心這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