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四十章 誰走露消息 文 / 心之役
那軍官一腦袋的糊塗,哼哼嘰嘰的從地上爬起來看向衛青,嘴裡嘟囔道:「難道不要解開顧將軍?」
衛青側過耳朵,好像突然間變聾了:「你說什麼?」那軍官一呆,正想再重複一次自己的話,突然感覺不對頭,向四周看去,只見一眾軍官一個個冷冷的看著他,那目光好像一道道利劍。那軍官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馬牙將和李參將的所做所為固然應當制止,但給顧大將軍鬆綁只怕實在是不得人心。
「花參將,我官小職微,還請你將此事報吳大帥處。」衛青向花榮說道。
花榮差點跳起來:「我不幹!」
衛青暗暗歎息。他在花榮耳邊悄悄說了幾句。
花榮的臉上陰晴不定,想了好一會兒,終於點了點頭。
花榮走了,現場一時陷入一片寂靜。
衛青的心裡十分緊張。
今天這件事,無論如何是瞞不過去的,就算所有人都不說,顧衛東是不會不說的,與其坐等吳大帥追究,倒不如主動去報告好一些。現在的問題就看吳將軍的意見了。
衛青認為,吳將軍不會處罰李廣和馬超。因為他不敢。顧衛東這一回的所做所為可以說是天怒人怨,無論於法於理,都絕無開釋的道理,現在吳將軍強行釋放,如果再處罰了馬超和李廣,說會激起兵變也沒什麼誇張之處。以吳明的經驗和頭腦,他絕不會想不到這一點。所以,最好的辦法是乾脆直接報給吳明,讓他去處理。
不知等了多久,外面傳來腳步聲,花榮眉開眼笑的走了進來,在他身後跟著一個人,正是白不信。
花榮向旁邊一讓,高聲說道:「吳將軍派白參將來處理此事!」
衛青心裡的一塊石頭落了地,同時也不由得佩服吳明的老辣圓滑。
如果不處罰這兩個人,於法於理都不合,如果處罰這兩個人,激起了眾怒可不是好玩兒的事兒,吳明也是左右為難,所以乾脆把這難題交給了剛剛護糧回來交令的白不信。
白不信其實這一回算是倒霉,他如果是早一點或者晚一點來交令,可能這個為難的事情都不會落到他的頭上,但他正巧在這樣的時候向吳明交令,於是就招來了這個差使。
白不信往屋子當中一站,郎聲說道:「馬超、李廣二將,違反軍紀,漏夜飲酒,大肆喧嘩,聲聞營外,身為將領而不自律,實不可恕,奉吳將軍令,著罰扣二人薪俸半年,並禁足看押十五日,來人,把這兩人關起來!」
一邊上幾個人跑上來,抓住兩人就走,所有人都想笑,連馬超和李廣都面露笑意,幸而兩人的嘴被塞著,不然真笑出聲來就不好收場了。
白不信的臉上繃的緊緊的,一臉的莊嚴肅穆,他轉身看著地上的顧衛東:「顧將軍身為主將,無力彈壓下屬,反而被下屬所困,實屬無能,吳將軍言道,如果顧將軍再有此事,必加處罰!把顧將軍解開!」
顧衛東終於能說話了,他手腳剛一鬆開就跳了起來,大著舌頭叫道:「那兩個人威脅主將!哪裡是飲酒這麼簡單的事!」
白不信神色一絲不變,淡淡的說道:「末將只負責傳吳將軍的話,別的末將無權處理,吳將軍也囑咐了末將,如果顧將軍有不同意見,就請顧將軍也先委曲一下,和馬牙將李參將關在一起,等吳將軍假以時日,慢慢調查清楚了再做決定。不知顧將軍是否有不同意見?」
顧衛東的臉又青又白。
把他和那兩個瘟神關在一起?他還能活著出來嗎?看起來吳明是鐵了心的不管他了。他恨恨的「呸」了一聲,卻不料碰痛了被抽腫的臉頰,不由叫出聲來。
「既然顧將軍沒有不同意見,此事到此為止,不得再行爭執!」白不信一說完這話,轉身就走,毫不停留。
四下裡的將校們見白不信開溜了,心知留在這裡絕非好事,紛紛出門,轉眼間屋子裡只剩下了顧衛東一人。
顧衛東目瞪口呆的看著空無一人的屋子,想了半天,怒哼一聲:「吳明,這事兒沒完!」
其實這事兒就算他想完也不成,吳明更沒打算讓這事兒就這麼完結。
原來昨天吳明打發走了衛青,正自思考對金軍搶糧的對策,卻不料手下來報,說顧衛東有書信呈給吳將軍。
吳明心中暗暗不喜,心想顧衛東如果不出聲,過一段時間,等這事情沉上一沉,他再向兵部做個陳情,是殺是放,讓兵部拿主意去好了,但現在顧衛東有信呈上,一定是求情,如此大罪,他吳明哪能賣這個情面?
然而,這一回吳明料錯了。顧衛東不是求情,是威脅!
在這封信裡,顧衛東說道,自己知道衛青裡通外國,而吳明得錢賣放,這事情要是捅上去,吳將軍的腦袋一定會掉。如果想讓他不說出去,最好立刻放了他。
吳明又驚又怒。他沒想到這麼機密的事情居然這麼快就傳出去了,如果是別人知道了還不算奇怪,但顧衛東被監禁著,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是誰把這事件這麼快告訴了顧衛東?他想了半天,心知顧衛東說得出做得到,當前之計只能先答應了他再慢慢去查何人有此神通有此膽量向顧衛東通風報信。這就是顧衛東一大早被突然放出的原因。
放固然是放了,但吳明哪能就這麼了結此事?究竟是誰向顧衛東通的消息,這事兒他是非查不可的。他吳明一向眼裡不揉沙子,現在居然被不知什麼人揚了一臉的灰,如果這事兒不查清楚,今後他也就不用再在官場上混了!
那一邊,白不信領著衛青花榮回營,顧衛東在帳篷裡恨聲不絕,這一邊,吳明也沒閒著。他一連串的下了幾個命令:第一,左二隊指揮權由各參將輪流日值,顧衛東此後做參謀,不得再行決斷,第二,將他的行帳移到左二隊,他要親自看著左二隊,必要時直接接管指揮權,第三,下令調馬超進左三隊,輔助劉安邦,不再負責左二隊,最後,升衛青為百夫長。
一連數日,整個左路軍中瀰漫著一股詭異的氣氛。
大功在身的衛青突然被抓,又突然被放,當眾承諾保衛青為參將卻又改為百夫長,罪無可赦的顧衛東居然全身而退,仍當他的常將軍,馬超幾近造反卻沒受到大處罰,只是罰了半年俸,關了十五天禁閉,然後就平級調到左三隊。這一樁樁一件件的,實在讓人琢磨不透,更可怪的是當事人一個個都牙關緊閉,一點消息也不肯透,弄的各路軍的將領們一個個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權裝不知道。
衛青這幾天可說是所有人中最不好過的。不是因為這一連串的事件,而是因為趙月如。
自那天夜裡趙月如想要自殺,衛青嚇的一回帳就把所有可能傷著身體的東西都收了起來,連睡覺都半睜著眼睛。趙月如倒是不再試圖自殺了,對衛青也不再那麼敵視,卻動轍痛哭,衛青是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有時感覺著真想立馬上戰場大殺一場才能痛快一下。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趙月如的身體已經一天好似一天,現在已經不必衛青時時照顧了。
白不信看到趙月如大有好轉,當既假公濟私,又撥了一頂帳篷,讓衛青和趙月如各有一頂帳篷,衛青總算是不必再合衣睡地鋪了。
這日裡衛青正自和白不信悄悄研究,眼看著趙月如身體已經明顯的好轉了,再待數日應當想個辦法把她送出營去,不然總這是樣也不是個辦法,何況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事情一旦傳了出去就不好辦了。
二人正自研究著,突然吳明傳招,而且是傳衛青與白不信同時去。白不信臉現喜色,微笑道:「衛賢弟,你東山再起了。」
衛青也抱以微笑。
吳明久已不傳招衛青了,即使上次要解釋為什麼放了顧衛東也是讓白不信傳信,沒有招衛青見面。雖然提升衛青為百夫長,但這並不意味著吳明重新重視了衛青,只是兌現了承諾而已。好在衛青這些天裡被趙月如弄的頭暈腦漲,根本沒心思去想自己的前程是不是就此止步了,所以對此也沒什麼特別的感覺。今天吳明親自傳招,說明他終於再次啟用了衛青。
兩人來到大帳,卻見劉安邦也在坐。行禮已畢,吳明沒有出聲,劉安邦下達了命令:「白參將,衛隊長,近日金軍騷擾糧道甚急,雖則我軍護糧也很有力,但總是麻煩,吳將軍想反擊一下金軍,明日正好又輪到我們左三隊護糧,且有一大批糧草要交付,這個任務就交給了我們。本座想請二位明日一同護糧,金軍如來騷擾,還要二位全力反擊,最好殺它個落花流水。」
「得令!」白不信和衛青同聲領命。
吳明咳嗽了一聲:「衛青,你打算帶多少人去?」
「稟將軍,只能帶三百人。」衛青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