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19第十七章 化身為人（一） 文 / 彩田
楚雁寒的臉色極為難看。
公爵級別的血魄結晶不是珍貴，而是非常珍貴。
但是身為傳奇公爵，她並未將這東西如何看在眼裡。她擔心的是小狐狸。
這小小的一枚結晶裡，蘊含著極為龐大的靈力，即便是她也不敢隨隨便便就吃到肚子裡去，何況是身上沒有半點靈力波動的小狐狸。
這就好比在肚子裡放了一顆定時炸彈，隨時有可能要了小狐狸一條小命。
想到這個可能的結局，楚雁寒的心臟猛地縮緊了！
愛麗絲目瞪口呆地看著小狐狸，她也很清楚，血魄結晶不是冰欺凌，不是誰都能隨便亂吃的。沒有公爵以上的實力，根本駕馭不了小小晶體裡面狂暴的靈力，吃下去的結果十之**就是爆體而亡。
「大人……」愛麗絲張了張嘴，不知如何是好。
這時小狐狸離開愛麗絲的臂彎，邁著輕盈的步伐回到楚雁寒身邊，在她的腳邊親暱地蹭著，大大的藍眼睛裡卻閃過一絲狡黠的目光。
楚雁寒面色鐵青地將小狐狸抱起來，血魄結晶釋放靈力需要一個並不算長的過程，在此期間，她得想辦法保住小東西的小命。
留下艾琳達處理善後事宜，楚雁寒抱著膽大妄為的小狐狸，帶著老管家、愛麗絲和戈爾先行回家。
楚雁寒這時看誰都不順眼，臨走前更是直接吩咐艾琳達將剩下的三個暗影獵手和一眾吸血鬼統統殺了，一個不留。
血腥的一夜終於過去。
偌大的q市無人知曉這個城市的血族領主以及他的家族在這一夜之間完全覆滅了。
這個城市的血族領主是誰，甚至有沒有領主，對普通老百姓來說，並沒有任何區別。吸血鬼的世界，離他們太過遙遠。
對於龐大的血族世界來說，一個小小的家族覆滅，不過就像一顆參天巨樹上掉下幾片樹葉，根本算不得什麼大事。何況血族從來就不是一個團結的種族。斬草除根，也向來是內部鬥爭中的慣用伎倆。擁有強大異能的他們，根本不受世俗法律和制度的約束。他們有著自己的處世哲學和行為準則。
楚雁寒一晚沒睡。
她嘗試了很多種方法，試圖控制小狐狸體內血魄結晶中釋放出來的靈力，然而全都以失敗告終。
用在亞歷克斯身上的那個奧術也完全不管用。
小狐狸的身體內部存在著一種極為古怪的能量，並不如何強大，卻異常強韌，以她傳奇公爵的實力也只能將靈力滲入小狐狸的體表，就被這股力量所阻礙，再也無法深入了。
她可以輕易毀滅小狐狸，但想像控制亞歷克斯那樣控制小狐狸卻根本做不到。
這種古怪的能量究竟是什麼？楚雁寒百思不得其解。
她當然不知道，這種神奇的力量屬於這個時空能量體系的最高層級，唯一的作用就是守序能量秩序，維護這個時空最基本的物理法則：質能守恆。
這種能量的名字叫作：世界之力！
正是由於它的存在，才壓制住了來自於異空間的小狐狸的全部魔力和鬥氣。
楚雁寒煩躁不已。又抑制不住地擔心。
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麼會對小小一隻寵物如此上心。她異常清楚，那並不是因為小狐狸很可能身懷七寶聖血的緣故。
她就是和這個小東西對上眼了。每當她看見那雙冰藍色的充滿無辜的大眼睛，就總是忍不住對想要抱著她，撫摸她，疼愛她。公爵大人擁有一顆七竅玲瓏心，她早就知道那種表情是小傢伙故意裝出來騙取同情的，但知道歸知道，她還是抵擋不了小狐狸的魅力。
她本是個眼睛裡容不得沙子的人，但這次明明被蠱惑了，她不但不生氣，反而心甘情願滿心歡喜，想想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難道這就是傳說的猿糞？！
雖然表現在行為上依然粗暴野蠻，但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那顆冰冷而又堅硬的心早已不可遏制地軟了。
不是她不想溫柔，實在是，她根本不會！
公爵大人還算不上悠長的生命中，有蠻橫、有傲慢、有冷酷、有霸道，就是沒有溫柔。
當坐了16個小時的飛機，一臉疲倦的桑德拉出現在楚雁寒面前時，公爵大人總算鬆了一口氣。
桑德拉雖然變態，但是他在科學上的能力和造詣卻是有目共睹的。大公爵做不到的事情，往往他卻可以另闢蹊徑地做到。
這時就連他那紅得滴血的嘴唇和以前看見就覺得討厭的臉，也似乎變得可愛起來。
「親愛的桑德拉先生，您終於來了。」客廳裡，桑德拉的屁股還沒有挨到椅子，楚雁寒便開聲向他打招呼。
桑德拉的心臟猛跳了一下。
在他看來，這已是失儀的表現。
楚雁寒表面上看起來風采如昔，但眼中那忽明忽暗的金光，已足以說明她此刻的情緒絕不像看起來那般平靜。
桑德拉實力雖然微不足道，但智慧驚人，更是楚雁寒這個小團體的核心人物之一，對公爵大人的脾性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
楚雁寒素來城府深沉，貴族風範在十三氏族中也堪稱楷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會讓這個心機深沉且從不缺乏耐心的傳奇公爵如此失態。
桑德拉坐穩了身子，用誇張的語調大聲嚎叫著：「親愛的老闆，幾個月不見，您變得更漂亮了！讚美撒旦，您存在的本身，就是令人驚歎的奇跡！」見楚雁寒面色不變，坦然受用了這個肉麻無比的馬屁，他才小心翼翼地問：「這麼著急要我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在這個喜怒無常的老闆手下，他可沒少被修理。因此說話自然抱了一萬個小心。
「只不過是一點小小的麻煩！跟我來吧！」楚雁寒連慣常的客套都省了，更不給他任何休息的時間，桑德拉椅子沒有坐熱呢，就屁顛顛跟在楚雁寒的後面，走向她的房間。
楚雁寒邊走邊把事情的經過告訴給桑德拉。
「什麼？您竟然把那麼珍貴的公爵級別的血魄結晶給一個小寵物吃了？撒旦在上，您真是太……太……」他一激動，差點兒把「敗家」這句心裡話吐出來，好在及時反應過來，趕緊伸手摀住自己的嘴。他額頭上禁不住冒出了冷汗。公爵大人的記仇和睚眥必報他可比任何人都瞭解的更為透徹。
誰知一向精明的楚雁寒這次卻像是什麼都沒發現，只是自顧自走向自己的房間。桑德拉偷偷抹了一把冷汗，忍不住不解地問：「以您在奧術方面的無雙才華，保住小寵物的生命，應該不是很難的事情吧？即便是對奧術的認識微薄如我，也知道至少有3個，哦不，是4個奧術可以化解她體內的靈力。」雖然沒有實力施展奧術，但是作為一個資深的研究者，桑德拉奧術方面的知識絕對堪稱大師級。
楚雁寒不耐煩地將小狐狸身上存在著奇怪能量的情況解釋了一遍。怕他不理解，她又把如何撿到小狐狸的過程以及小狐狸身上種種匪夷所思的能力和存在的諸多疑點詳細說了一遍。
甚至連她有可能身懷「七寶聖血」的事情也沒有隱瞞。
「九尾狐？七寶聖血？」桑德拉驚得停了下來。嘴巴張得足可以塞個雞蛋進去。
像是被誰扼住了脖子，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好半天才控制住臉上的肌肉不再抽搐。他的表情變得異常嚴肅：「親愛的安吉麗娜，您打算怎麼處理這個小東西？放在自己手裡，她可是一顆定時炸彈啊！這個消息一旦傳出去，毫無疑問，您將受到整個血族世界的全力追殺。」
楚雁寒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什麼怎麼處理？先保住她的小命再說！想打我的主意？我倒要看看他們有沒有那個本事！」
桑德拉忽然想起了什麼，猛地跳了起來：「這個小傢伙會不會是……裁決者？你不覺得她的出現和羅馬教廷的末日審判預言有點像嗎？」
楚雁寒一陣冷笑：「她要是裁決者，那我就是上帝耶穌！末日預言似是而非，一百個人有一百種解釋。小東西雖然有幾種古怪的技能，但是實力低微不值一提。拿什麼去審判黑暗世界的那些大人物？這件事絕無可能……」又鄭重吩咐，「小狐狸的來歷你不要向任何人提起。」
桑德拉一愣，這叫什麼邏輯？實力低微？誰知道裁決者的力量成長方式是什麼樣的？對於神秘莫測的裁決者來說，什麼都有可能發生，又怎麼能用一般的眼光來衡量。
他不敢相信地看了眼楚雁寒，這麼簡單的道理她不可能不懂！到底是什麼蒙蔽了她智慧的雙眼？
明顯對公爵大人的判斷不以為然，不過又不敢明目張膽地質疑這個魔女的觀點。桑德拉只好不情不願地點頭答應。
回到臥室抱了小狐狸，楚雁寒帶著桑德拉走向頂樓。
被楚雁寒折騰了半宿，小狐狸趴在大床上睡了沒一會兒，就被公爵大人拎了起來，抱在懷裡。張開眼，她看見一個又高又瘦的男人跟在楚雁寒身後，用一種異樣的目光盯著她上上下下可勁兒地看，那架勢似乎想在她的身上看出一朵花來。她那條火紅的大尾巴尤其受到了男人的格外關注。
小狐狸被他看得直發毛。
這個男人擁有一個灰暗扭曲的生命場，充滿了負面能量，如果能夠自由選擇，小狐狸絕不願意和這種人多呆一分鐘。
小狐狸咧開小嘴，露出一口整齊的小小白牙，扮出一幅兇惡的樣子，嘴裡發出「嗚嗚」的威脅聲，警告那個男人不要老是盯著自己看。
「好可愛啊！」桑德拉翹著蘭花指，陰陰柔柔地尖叫著。
小狐狸一陣惡寒，差點兒一口氣沒上來！
這是個什麼男人啊！
簡單的英文和漢語她已經可以聽明白了。
她看看自己現在的模樣，心裡歎了一口氣，暗想：狐形狀態下，這幅樣子，看來也只能裝裝無辜賣賣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