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6章 擦槍走火（軍） 文 / 心裳

    第四十五章。

    航班落地,有專門的車來接。施夜朝把72和下屬打發回去,親自開車送顧落回家。陸迦樾不在,顏夏難得清閒,帶陸迦樾去看音樂劇，這會兒正在外面宵夜。

    顏夏掛了和顧落的電話，和陸迦樾說他媽咪回來了,陸迦樾立即就要來菜單又加幾道她愛吃的東西，放下筷子乖乖等著,搞的顏夏也不好意思再吃，陪他一塊兒等。

    他們宵夜的地點其實非常難找,幸好顧落常去，輕車熟路。她把車停在路邊,熄了火，施夜朝掃了眼週遭，哪裡有酒店？

    「前面車子過不去，要用走的。」顧落一副故意刁難的表情，「施少爺去那種地方太有**份了，你可以不用勉強。」

    施夜朝解開安全帶，很無所謂的樣子。顧落聳肩，帶著他走進一條緊そ窄的小路，左轉右轉彎彎繞繞，終於來到一片略開闊的地段。

    道路兩旁店舖林立，招牌上大多是或簡體或繁體的中文，個別招牌上是韓語和日語，還有其他顧落也不懂的語言。

    每家店面都不大，沒有奢華的裝修，有的連霓虹店招都沒有，只有一塊舊得珵亮的木板，上面工整的寫著食物的名字。

    顧落領他進了一家掛著半截藍色棉布的店面，這個時間來用餐的客人竟然很多，衣著亮麗的年輕人也不少，店裡吵吵嚷嚷很是熱鬧。

    顏夏和陸迦樾在很靠裡面的位置，顧落還在張望時陸迦樾就已經發現了她，興高采烈的大叫了聲：「落落！在這裡！」

    他剛沖顧落招了手就看見她身後的男人，一怔，眨眨眼。顏夏也看見了這位財神貴人，大吃一驚，忙起身。「施總？」

    「晚上好，顏小姐。」施夜朝淡淡的點了下頭，然後就表情複雜的看著那張不僅掉漆還有多處磕碰掉屑的破舊木椅。顧落毫不在乎的坐下和兒子親暱根本不管他，顏夏看出財神爺犯難，立即拿了紙巾擦了擦椅子，有些尷尬的解釋：「呃，不知道施總也會來，不然我們換個地方？」

    見顧落已經拿起筷子開動，施夜朝道：「不用麻煩。()」然後就坐了下來。

    顏夏叫人添了副碗筷，施夜朝遲遲不動，顏夏只象徵性的勸了幾句實在開不了這個口。「施總應該是第一次來到這種小地方用餐吧？」

    「顏小姐經常來？」顏夏好歹也是堂堂公司的老總，平時出入和他一樣的高檔場所。

    「實不相瞞，這家店是我們宵夜必來的幾處其中之一。」顏夏如實說道：「很多上班族都會來這裡宵夜的。」

    這話應該不假，周圍儘是一個個小精英模樣的年輕人，男的身穿價格不菲的西裝皮鞋，女的背著奢侈品牌的包包，處處與這家店的古樸風格不相稱，而臉上的表情卻都是自然而滿足的。

    施夜朝收回視線，恰好和陸迦樾的碰上。這小東西似乎還沒搞明白為什麼他和會顧落一起出現，吃飯也不用心。一大一小互視半晌，陸迦樾眨眨眼。「你沒吃過港式小吃麼？」

    施夜朝沒說話，陸迦樾又道：「你可以嘗嘗，很好吃的。」

    施夜朝還是沒吭聲，陸迦樾忽然想到一個可能，把隨身的小包包打開，拿出來一個可愛的天藍色長方形小盒子，從裡面取出一雙天藍色的兒童筷子遞過去。

    「你可以用這個，是乾淨的，每天都有消毒炮灰的完美翻身記。」

    陸迦樾的小手舉著，根本沒想到即便是他消過毒的，對施家少爺來說也是別人用過的餐具。

    顧落看了施夜朝一眼，沒說什麼，往嘴裡塞了個燒麥。下一刻，施夜朝竟然真的接過陸迦樾的筷子，瞄了眼上面印的藍胖子卡通圖案。陸迦樾把一個蒸屜往他面前推了下。「這個是蟹黃燒麥，我和顏顏喜歡吃。」又點了點另外一個小蒸屜：「這個是魚肉燒麥，落落喜歡吃。」他頓了下，「你知道什麼是燒麥麼？」

    施夜朝嘴角一抽，覺得被侮そ辱了。「知道。」

    陸迦樾孺子可教的點頭，施夜朝還沒動，顧落就先發話：「不要和我搶魚肉的。」

    「不要那麼小氣，他沒吃過的。」說這話的是陸迦樾，話中很明顯有可憐他的成分，施夜朝覺得自己再次被侮そ辱了，拿著筷子的手別彆扭扭的僵在那兒。但這次陸迦樾說對了，他確實沒吃過這個東西。

    因為有施夜朝在，顏夏吃的很是小心翼翼，偷偷告訴店家那份臭豆腐就不要端上來了。而陸迦樾則為他介紹自己認為這家店各種值得品嚐的小吃，顧落自顧自吃自己的，全程護食，根本不理這一大一小。

    「味道怎麼樣子？」

    「還好。」

    「這個好吃麼？」

    「還好。」

    「這一碗麵裡的那個是豬大腸，落落每次來必點的哦。」

    「……」陸迦樾說這話時，施夜朝剛剛夾起一塊，聞言動作一頓，再看顧落，果然很享受的大快朵頤，還很嫌棄的看他。「不吃麼？不吃給我，浪費可恥。」

    施夜朝猶豫了下，筷子直接喂到她嘴裡，顧落很自然的吃下，一臉饜足，自己動手把他麵碗裡的豬大腸全部挑了吃了。

    「你不怕發胖？」施夜朝用異樣的眼神看她，又發現了這個女人可怕的一面。

    「你不喜歡有肉的女人麼？」顧落笑的很賤。「我在努力養胖自己。」事實上由於運動量大，她又是個很難胖起來的體質，從來不怕這些東西。

    施夜朝吃了口面，淡淡道：「那應該是我的事。」

    「啊？」顧落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施夜朝放下筷子，拿了紙巾擦了擦嘴角沾著的東西，並未做重複。顧落想了下，瞬間就明白他那句話，不知怎的就覺得臉上發熱。

    陸迦樾聽不懂，而顏夏在一旁一臉呆滯相：這兩個人……什麼節奏？

    顏夏自己開了車，和他們都不順路，又不想做電燈泡礙眼，從小店出來便先走了。

    晚上的溫哥華氣溫低，還起了風還掉了雨點，好在不大。

    顧落牽著兒子往回走，施夜朝脫了西裝外套披在陸迦樾的小腦袋瓜上。一個成年男人的外套足以為這個小男孩遮風擋雨，陸迦樾本想拒絕，但在這樣的夜風中，外套上還未散去的溫度竟讓他不捨，那對他來說是陌生而新奇的體驗。

    不是屬於顧落身上的溫柔，更不是顧落平日的細心呵護，而是一個男人微不足道的舉手之勞。

    施夜朝在陸迦樾的另一側跟著，聽著母子二人沒什麼營養的對話。陸迦樾的心思其實大半是溜號的，不知出於什麼心理，他走的比往常都慢。

    三人開車到家，雨已經大起來，陸迦樾去沖澡出來施夜朝還沒走民國之風流人物全文閱讀。不知顧落和他兩人在客廳沙發上剛才發生了什麼，她臉色詭異的紅，見陸迦樾出來了便開始趕他離開。

    施夜朝心情不錯的樣子，起身抻了抻襯衫拿了車鑰匙和陸迦樾道別。

    陸迦樾看看窗外似乎下得更大的雨，又看看顧落，終是把那個小小的念頭藏回心裡。

    陸迦樾趴在床旁，目送施夜朝的車燈在大雨中消失不見。「雨這麼大，開車危險吧？」

    顧落準備去洗澡，褲子脫了一半，扭頭盯著陸迦樾。「你不是不喜歡他？這是在為他擔心？」

    陸迦樾湊過來，問得頗正式。「和你爸爸談過你不想結婚的事了麼？」

    顧落一臉鬱悶，陸迦樾就知道沒戲，意料之中，又問：「他今天去接機的麼？」

    「呃，不是。」顧落咬咬嘴唇，「他前些天去顧家找我，我們是一起回來的。」

    陸迦樾在默默消化這句話背後的信息，他小表情略凝重，顧落會錯了他的意思，蹲下來：「也許事情沒有我們想的那麼糟糕，如果最後我不得不和他結婚，至少他應該不會為難你，他答應會幫我保密，我們見面不會太難。」

    陸迦樾小臉緊繃了半天，問了句：「為什麼他知道你有個孩子還會同意和你結婚？」

    對此顧落也給不出準確的答案，思來想去，終究是因為不愛吧。

    「你告訴他我不是你生的了麼？」

    「怎麼會？迦迦，你在我心裡就是我生的。」顧落很認真，摸摸陸迦樾稚嫩的小臉。「媽咪永遠都不會離開你，要看著你從那麼一丁點兒的小東西慢慢長大成そ人，戀愛結婚生子，到時候媽咪老了，要輪到你照顧我了，不許嫌棄我又老又醜。」

    陸迦樾不高興的皺皺眉，和她抱了抱，小大人似的輕拍她的背以示安撫。「媽咪，我愛你，不管你嫁給什麼樣的人我都接受。」

    顧落後面的幾句話，陸迦樾很久很久以後回想起來，心裡疼的如刀割般，無法想像她當時是以怎樣的心情來說這番話。

    施夜朝提出同居，並不是隨便說說，但顧落拒絕的很乾脆。面對這樣的女人，施夜朝有時確實很頭疼。

    而陸迦樾知道這件事，是在他新學期的第一個學校話劇表演活動那天。學校要求參與表演的學生家長必須到場觀看，顧落自然的要去的。不在陸迦樾身邊時錯過很多這樣的場合，所以只要情況允許，她會放下一切出席他有關的全部活動。

    是一個很著名的話劇選段，學校做了改編，更適合學生來表現自己。陸迦樾是幾個主要角色的其中之一，發揮出色贏得眾人掌聲讚美，還有一個校方專門準備的獎盃。

    沒有多值錢，但是對於孩子們的意義是特殊的。

    表演和頒獎都結束，學生和家長散場，陸迦樾和顧落跟著隊伍在最後。兩人心情格外好，有說有笑。

    驀地，陸迦樾停下腳步，驚訝的睜圓了眼睛。「落落，你帶他一起來的嗎？」

    「誰？」

    顧落抬頭，赫然愣住，最後一排坐席之上還有一個尚未離開的男人，筆挺的西裝，臉上帶著一副深色墨鏡，短髮利落的根根豎起，長腿疊在另一條腿的膝上，姿態閒適低調，唇邊噙著抹淡笑看著他們。

    那人，不正是施夜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