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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陌上紅塵 二百三十二章 鏡花水月,愛的影子是恨 文 / 翡冷翠寒

    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

    微微細雨中,一隻白鴿從天空飛掠而過,一紙花箋似乎認識路一般,輕飄飄的落到那個站在山花爛漫處的身影處,伸出手來緩緩接住,只見花箋上一行熟悉的字跡,引得那顆枯寂的心不由自主的微微跳動著:「故人設宴燕子樓,今晚三更望君上如約而赴。」

    因為戰事,邊關廢棄的屋宇多不勝數,燕子樓便是其中的一處。殘垣斷壁的廢墟訴說著多少荒涼的故事,一襲似血的紅衣就那樣的在月下翩然起舞。

    那一雙如月的眼眸泛著同天上月亮一般的光輝,一步一步的向前走著,宛如走在刀尖上一般,慕容清影終於走到她的身邊。

    天上似乎飄來折磨人心的琴聲,那一襲紅衣舞步翩飛,騰挪跳躍,似足下生蓮,水袖飛揚,似鳳翥龍翔,纖腰楚楚,似回風舞雪,衣袂乍飄,似飛花逐流水,顧目生情,水波流轉,迅若飛鳧,飄忽如神。

    絕美的容顏帶著絕美的笑容,冷玉兒宛如一隻慾火的鳳凰,燃燒著身體,燃燒著靈魂,張揚的在他身邊飛舞著,旋轉著。

    淡淡的薄紗飄渺如煙,一抬手,一拂袖,光影迷離的瞬間,他似乎看到那張似妖似仙的容顏上諷刺笑容,終究還是知道了,那麼她要用什麼樣的手段來懲罰他?

    剋星,她果然是他的剋星。

    「公子果然守時,不知奴家跳的舞好看嗎?」妖嬈的一笑,冷玉兒在他身邊旋轉著腳步,如深夜中出沒的魅靈般,勾人魂魄的笑道。

    「好看,很好看。」臉上的肌肉似乎在輕微的顫抖著,皎然如月的眸中是一股絕望的悲傷。慕容清影輕輕笑道。

    「那比之奴家的姐姐又是如何?」長袖拂在他的肩上,一雙眼眸靜如明川,冷玉兒在他耳邊呵氣如蘭的嬌笑著問。

    「都有一種讓人心痛的感覺,痛的不忍看。」輕且柔的聲音劃過風中,宛若琴音出弦,緩緩的閉目,卻是不敢再望一眼那雙明媚的眼睛,慕容清影孤獨寂寞的笑道。

    「是嗎?公子的簫聲能御獸,不知公子能不能為奴家引來蝴蝶?若有蝴蝶為舞伴,那奴家的舞豈非更令人賞心悅目?」冰涼的指尖細細的描繪著他的眉目。那一縷聲音帶著冬季的冰冷,冷玉兒笑道。

    「可以。」輕輕一笑,懸掛著腰間的那一個短玉簫輕輕取下。

    豎蕭而奏。一縷如有如無,澹蕩不定的簫聲隱約傳來,繼而竟飛來許多五彩繽紛的蝴蝶,圍著冷玉兒翩翩起舞,奪目攝魂的久久不去。

    「寫月。我認識你嗎?為什麼?為什麼要用那麼毒的計謀害死我的父母?」一柄寒劍從袖中劃出,遙遙指向豎蕭而奏的慕容清影,冷玉兒恨恨的問。

    「傾城舞,傾城人,天下絕色女子中只有你們姐妹能夠動搖一個君王的心,我知道你在他心目中的位置。所以也只能犧牲你的姐姐了。」輕輕一笑,慕容清影彷彿閒話家常般輕輕的笑道。

    「為了贏,就這麼的不擇手段嗎?」優雅的聲音宛如琴音出弦。那一襲紅衣迎風飛舞,妖嬈如血,冷玉兒冷冷的望著他問。

    「是,試問一個君王為了一個女子滅掉整個村子的三百條人命,將會在軍營之中引起多大的震驚?倘若不是因為你。那一戰我和皇兄聯手必勝無疑,接著也許會直搗黃龍。平復天下,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我們都敗在了你的手中。」琥珀色的眸子憂傷的如同天上朦朧的月色,慕容清影帶著一股覆手天下的磅礡之氣,雲淡風輕的回答。

    「一世因,一世果,因果循環,你可有什麼話說?」冷劍帶著嗜血的光芒在他面前嗡鳴作響,緊咬著牙光,冷玉兒靜靜的問。

    「剋星,原來剋星的意思就是就算你殺了我,我也只能無怨無悔,鏡花水月,愛的影子是恨,我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我無話可說。」淡淡一笑,慕容清影說道。

    「很好。」妖嬈的紅唇綻現出一抹淒美的笑容,那一襲紅衣翩然飛舞,劍勢靈動,幻影生花,劍光與血光交錯在一起,勾勒出一副蒼涼的畫面。

    「三百人,三百劍,自此之後,你我就算再見,也永不相識。」劍尖上的鮮血淋漓而下,三千青絲在風中與那一襲妖嬈如火的紅衣交織在一起,是一副錯綜複雜的輪廓,冷玉兒再也沒有看他一眼,轉身離去,消失在寂寂黑夜之中。

    艱難的一笑,他緩步向前走去,血不停的從他身上留下,劍劍入肉的三百劍徹底斬斷他們之間那一絲可憐的情緣,忽然想起那一天他對她說過的那句話:「知道我如何處置逃兵的嗎?當眾剮三百六十刀」

    原來一開始便已注定了結局。

    似乎有無盡的血不停地從傷口中流淌出來,天在旋,地在轉,眼睛沉重的睜不開,他無力的倒在了地上。

    「王爺王爺」似乎有一個聲音焦急的喊道。

    「花解語」朦朧的眼前似乎有一個人影,慕容清影笑了笑,旋即閉上了眼睛,沒想到他死之前看到的最後一個人竟然是她,當真可笑。

    「王爺」她顫抖的扶起他,觸手之處,卻全部都是鮮血。

    「花解語」身後隱隱傳來冷厲的呼喊聲,花解語慌忙扶起慕容清影離去。

    依舊是那荒涼的殘垣斷壁,幾個起落,一個人影忽然擋在了花解語面前,不由分說,一個耳光打了過去:「花解語,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的女兒到底在哪裡?」

    「我說過我會讓你後悔,這輩子你休想見到她,她會比你以前更加卑賤地活下去。」冷冷一笑,宛如從廢墟間走出的魔鬼般,花解語恨恨的說道。

    「那也是你的女兒。你當真這麼狠心嗎?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王尊扼住花解語的脖子,令人毛骨悚然的問。

    「我的心,我早就沒有心了,你最不該的是讓你的女兒留在我的肚子裡,她是你的孽種,不是我的,我花解語沒有孩子。」恨恨的望著他,花解語冷漠而無情的笑著說道。

    「你別以為我不敢殺你,我現在就殺了你,然後自己去找我的女兒。」手掌狠狠地用力。扼的花解語臉上的青筋猙獰的露了出來,王尊冷冷的說道。

    「你試試,你還有能力殺我嗎?」眼眸中是無所畏懼的陰狠笑意。花解語嘶啞著聲音說道。

    「你下了毒?你什麼時候下的毒,下的什麼毒?」隨著他狠狠地用力,掌心漸漸的發黑,終於他的手越來越無力的垂了下來,王尊後退幾步。咬牙切齒的問。

    「煬骨毒,除了解藥沒有任何武功能把它逼出來,就在臉上,我知道你會打我,所以我把毒下在了臉上,只要你一碰。這毒立刻就會侵入你的奇經八脈。」恍如魔鬼般的一笑,花解語的臉也越來越黑,那被打出幾道血印的地方竟然流出了黑血。花解語恨恨的說道。

    「那你的臉呢,也不要了嗎?」那張曾經如花一般的容顏,不過一刻的時間便呈現出一種糜爛的味道,就算是服下解藥也不可能再恢復以前那般的樣貌,王尊驚怔的問。

    「只要你死。這張臉毀了又有何妨?況且他也不喜歡。」花解語緩緩的向後退去,服下解藥後。推開一個破舊的門板,望著蒼白無血的慕容清影,靜靜地回答。

    「原來是為了他,你就是個瘋子怪不得他不會喜歡你,就算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他也不會喜歡你。」王尊想要搶過花解語手中的解藥,卻是越來越沒有力氣的跌倒在地,隨即打坐運氣壓制住那體內亂竄的毒氣,冷冷的笑道。

    「他喜不喜歡我是他的事,我只知道我喜歡他。」花解語手忙腳亂的在那數不清的傷口處敷上止血的藥粉,蒼涼的笑道。

    「你不用白忙了,那麼多傷口,失血過多,他死定了。」王尊冷冷的笑道。

    「你知道我爹把花家的醫典傳給了誰嗎?」靜靜的望著那張令她今生都永難遺忘的容顏,花解語悲傷地笑著問。

    「花家易血**,你當真是瘋了,你這個瘋女人。」只覺渾身一震,王尊再一次驚怔地望著那個幾次三番在他手中逃脫,卻都是苟且偷生的花解語,恨恨的說道。

    「解藥,或者你女兒的下落,你自己選一樣吧,條件是把他送回去軍營,我知道你喜歡的女人是誰,我想你應該很樂意這麼做吧。」輕輕一歎,那雙充滿仇恨的眼睛無喜無悲的望著王尊,花解語淡淡的問。

    「沒想到斗了這麼長時間,我竟然敗在了你的手上,罷了,我的女兒我自己去找。」那股毒氣在他體內不停地亂竄,竟然是任他武功高強,也逼不出半分,深歎一口氣,王尊冷冷的回答。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選擇,就算是你的女兒也比不上你的性命重要,用內力把它化開,三個時辰後,毒就解了。」諷刺的一笑,花解語把解藥遞給他,重新走回慕容清影身邊。

    「花家易血**你一定要好好的記住,必要的時候他能保你一命。」那一天,她的父親偷偷來看她的時候,將這不傳之秘悄悄地傳給了她,卻沒想到這竟然成了她的催命符。

    「既然你的心是冰冷的,那就用我的血去暖你的心,我們終究用另外一種方式永遠的在一起了。」嫵媚一笑,她的血以一種奇異的方式源源不斷的傳入慕容清影的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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