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陌上紅塵 一百七十二章 天涯倦客,山中無歸路 文 / 翡冷翠寒
第四卷步步驚夢
風雨天涯一倦客,寒梅著花逢幽夢。
天不老,情難絕,相依相守慰相思。
風花雪月情正濃,一杯殘酒醉無痕。
春夢秋雲斜月睡,柔情淡風素弦聲。
一朝三更春夢醒,酒冷風寒情不在。
多情轉薄似無情,流水成殤別離恨。
寸寸相思寸寸灰,夜來幽涼冷紅塵。
過盡人間繁華路,步步驚碎塵世夢。
一百七十二章天涯倦客,山中無歸路
冷冷的風在吹,聽著那些話語,忽然不懂了自己的心,她知道那曾經,曾經無比堅定的心,早已動搖的脆弱不堪,坍塌成一片荒涼的廢墟,多麼可笑?他們都是魔鬼,她本不該在他們之間作抉擇。
從此最好不相見,如此便可不相戀。腦海中一個身影盤旋不去,她不敢見他,只是因為她害怕自己會毫無條件的繳械投降,如飛蛾撲火一般萬劫不復,她不敢見他,只是因為她不想讓自己變成一個忘恩負義得人,否則見於不見,又有何區別,否則又何必不死心的問那一個明知道答案的問題?
為什麼要看得如此清清楚楚,為什麼要將她的心解析的如此透透徹徹,就這樣一起走不好嗎?為什麼要把這些話說給她聽,讓她的心再一次的宛如刀割般的鮮血淋淋?
執著了那麼久,卻偏偏聽到這樣無情的話語,望著那飛奔而去的身影,一片衣袂如風一般的飛揚而起,心疲憊而憔悴,她累了,她本可以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顧的隨他而去。從此之後浪跡天涯,江湖終老,永不回頭
可是驟然發現,那不過是一個笑話,冷冷的風,口中呵出的暖氣在唇邊化成一縷寒霜,慢慢的走在荒寂的深夜,天地悠悠,卻不知該何去何從。
明淨而冰冷的月輝傾灑大地,給不了的是絲毫的溫暖。未化得殘雪是一片單薄的慘白,十里平湖結著一層明亮寒冰,她走向那一片光亮。她想尋找一片光亮,然而腳下的冰如同她的心一般脆弱不堪,細碎的脆響,她跌入一片黑暗之中。
周圍一邊渺渺茫茫,冰冷的水似乎變得溫暖起來。好像母親溫柔的手在撫摸著她的臉龐,更像母親溫暖的懷抱,她嘴角慢慢勾起一絲甜美的微笑,頭上彷彿有一束光照耀下來,那束光中彷彿有母親慈愛的目光,有父親和藹的臉龐。有姐姐純美的笑顏
天涯倦客,山中卻無歸路。累了,真的累了。不想再掙扎下去,也沒有力氣再掙扎下去,彷彿她伸出手就能隨他們而去,去那個充滿誘惑的地方,不用再顛沛流離。不用再痛徹心扉,亦不用再無依無靠。孤苦飄零
就這樣離去吧,一個聲音在她耳旁柔聲說道,就這樣離去吧,放下你的仇恨,放下這世間所有的累,就這樣離去吧,你會到一個美麗的地方
緩緩閉上眼睛,腦海中依舊盤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如初見他時一般,靈魂彷彿也隨著那個聲音,飄向那一束光,飄向那一個溫暖的地方
不知過了多久,一絲光芒有些耀眼,輕輕地抬眸,那一縷清晨最絢爛的陽光有些刺眼,亦有些刺心。
「郡主醒了,快,郡主醒了」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來,腦海依舊昏昏沉沉,緊接著一個明黃色的身影突兀的映入眼簾,那個顏色如同太陽一樣,刺得眼睛睜不開,刺得心鮮血淋淋。
「玉兒,你感覺怎麼樣?」明亮的眸海有明顯的驚喜與焦灼,不知所措的扶著冷玉兒強支起的身子問。
「郡主昏迷了三天三夜,皇上就守了三天三夜,連奏折都是在郡主身邊批得」承安一臉驚喜,小心翼翼的說道。
「這裡是皇宮?我要離開,我不要呆在這裡」那雙眸子太過明亮,照耀的她睜不開眼睛,清醒的她,虛弱的支起身子,失魂落魄的起身躲開,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耳邊迴盪著一個蒼白的聲音,不能見他,真的不能見他
「玉兒,你想去哪裡?你現在不能離開」他緊緊地抱住不顧一起,強自站起身子的她,眸心裡隱含著刻骨的痛。
承安無奈的揮了揮手,所有的人悄然退下,房間裡恢復了寂然與平靜。
「我一定要離開,我一定要離開這裡,一定要」她在他懷裡無力的掙扎,蒼白而脆弱的臉龐寫滿了執著的憂傷,怎能就這樣沉淪與萬劫不復的深淵。
「我不允許你離開,不允許你再離開我一步。」他極其霸道的說道,雙臂如鋼箍一般緊緊的環繞著她,心中長久以來不敢觸碰,掩藏極深感情剎那間爆發出來,他緊緊地抱著她,彷彿要將她貼在心上,融入血裡,融入骨裡,永不分離。
「你走開,我不想見你,不想再見到你」她緊咬著牙,用盡全力掙扎著,不顧那滿身的傷痕再一次的崩裂。
從第一次相見,她便知道,無論她想如何拚命地掙扎,她卻總會是徘徊在這樣一種悲慘的結局中,她也終將逃不出那命運的枷鎖,她的心握在他的手裡,她的命也握在他的手裡,永遠的掙不脫。
「好,我可以走,但是你要好好的養傷,答應我,我就放開你。」望著那再一次滲出的鮮血,他的眸光深邃而悲傷,在倔強的耳畔呵氣如冰的說道。
「我不想見到你」懷中的人緩緩的閉上眼睛,慢慢的放棄了掙扎,蒼白的臉,虛弱而無力,憔悴而悲傷。
「不想見我,我走便是,何必折磨自己?」眉目冷傷,緩緩的鬆開懷中的人,慢慢的轉身,抬步而去。
良久良久,她昏昏沉沉,緊閉著雙眸,不知是睡還是醒的將自己縮成一團,好像什麼都沒有想,又好像一幕幕的畫面都在虛空中閃過,最後只留下一個令她懼怕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