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陌上紅塵 一百六十五章 雪壓梅花,暗香浮動 文 / 翡冷翠寒
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
雪壓梅花,暗香浮動的梅林間,兩個容貌妍麗的女子一坐,一立。
「風姑娘,風姑娘和三殿下從小一起長大,不知風姑娘可知三殿下的一些喜好?」手捧著熱茶,卻依舊止不住渾身打哆嗦的花解語,打破長久以來平靜而窒悶的情景,面色蒼白的小聲問道。
「花小姐,我風逐月從來只會殺人,不會服侍人,你問的問題,恕我不知。」冷風吹過,飄飄搖搖的花海間,那一襲綠衣傲然而立,不施粉黛,不飾金玉,卻宛如那清邃奇絕的修竹傲對風雪,一身的清骨,耀眼而奪目。
花解語蒼白的面色變得鐵青,再一次無語,一絲刻骨的憂傷在心低漸漸的氾濫成海,一句花小姐就把她的身份徹底的揭穿,她不過是慕容清影握在手中,來要挾她那個手握重權的父親的籌碼,王妃,不過是她的妄想。
纖細而修長的指甲緊緊握在掌心,劃出一道道的血跡,卻感覺不到一絲的疼痛,小妾,她心甘情願的做,可是就算是這樣,他又何曾看過她一眼?
原來用尊嚴乞討來的愛情,本就卑微的一文不值。從她愛上他的那一刻起,她便已經沒有了驕傲的成本,只剩些渺小而卑微的等待,等待他的眼睛有一天能否落在她的身上。
「迎客。」冷冷的一聲輕喝,風逐月的眸光亮如利劍落到花解語身上,淡漠而無情的說道:「你不要動,否則傷了你,我不負責任。」
「我知道,在他眼裡,我的命不值錢。」身旁九個手持森寒兵器的銀影人閃掠而出,花解語眸光一黯,放下手中的茶杯,仿若失去魂魄般自言自語的低低自喃。
也許在他眼裡,她的命比不過的是那個人的一根頭髮,她曾經偷偷見過他將一縷頭髮貼心藏著,而她呢,那一次她又被他關進暗無天日的柴房。從此之後,她也知道了,他們之間的距離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雲泥之別。
刀光劍影在眼前晃動,鏗然劍聲震動著耳膜,凜冷劍氣刮裂肌膚,而她卻是恍然未覺,恍然未見。
在她第一次見到他時,他站在橋上豎蕭而奏,飄飄衣衫,宛然畫中人。也許她的人生從那一刻開始,就注定了她只是一個看風景的人。無論他是在刀光劍影中,還是在風花雪月裡,她都只是一個旁觀者,也只能做一個旁觀者。看風景的人怎能走進畫中,與他相濡以沫,相守一生?
「刑落,沒想到竟然是你?看來天心郡主的眼光不錯。」風逐月淡望著那個星眉劍目,卻是手持利劍翩翩走來的刑落,莞爾一笑。
「多謝風將軍謬讚,刑落不敢當。」刑落手中之劍劍尖朝下,望著那個負手而立,千般風骨的風逐月,一股沙場之上的鐵血之氣油然而發。這個女子身上的那種沉穩殺伐,壓倒性的氣息比之戰場之上的男兒有過之而無不及。
「你什麼時候回來?職位依舊。」風逐月眉目微蹙,一雙眼睛如被水浸過一般,彷如相識已久老友般,對著刑落淡淡而笑。
「將軍太看得起卑職了,卑職恐怕再也回不去了。」刑落眉目一冷,眸光變幻莫測,低沉而平靜的回答。
這一次管得閒事,也許是他一生的錯,他這一生也許都要耗在另外一個有著不共戴天之人身上了。
「天心郡主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既然如此,動手吧。」風逐月不再多語,袖中與風之刃齊名的雲之痕緩緩滑出,淡漠的說道。
「刑落今日領教風將軍的雲之痕,實乃三生有幸。」刑落亦不解釋,一道寒光閃過,手中利劍劍走偏鋒,帶著剛烈得勁風,斜斜刺向風逐月。
冬日的夜似乎來特別早些,夕陽緩緩降落,半輪清輝漸漸升到湛藍如水的天空,一道道劍光如流星般綻放於半空中,宛如煙花般美麗而炫目。
厚厚的積雪之上,被罡風帶起的梅花,香風陣陣的襲來,刀與劍相擊,風帶著雪與花飄揚,壯觀而美麗,宛然而淒美。
誰都沒在意的花解語足下卻是極其詭異的出現一個洞,洞中露出一隻蒼白的手,如鷹之利爪一般抓住渾然不知的花解語往下一拉。
「風將軍小心。」與此同時,刑落手中的劍勢一轉,劍氣凜然而發,一招平淡無常的長虹貫日,猛然帶著滔天巨浪之勢直襲而來。
可是越平常的東西越容易被人忽視,越是簡單的事情卻會變得越複雜,比如她似乎從未想過,為什麼到了此時他們才找到這裡?
「那就結束吧,風起雲湧。」風逐月眸光一凜,那一式的劍光雖平淡無常,可到了眼前,卻發現極其難以應付,逼得她不得不用盡全力的凝神以對。
雲之痕輕輕揚起,一招風起雲湧,磅礡的刀氣凜然而發,捲著殘雪飛花,掀起無數的雪影浪濤,雪電銀光,列缺霹靂,一聲銀瓶乍迸之聲傳來,兩道身影,乍合即分,風雪之中傳來一聲隱忍的悶吭之聲。
就在那一刻,什麼也看不到的風雪之中,有人腳下微錯,一塊石頭堵住洞口,飛雪漸漸而落,殘雪依然,沒有半點痕跡。
「風將軍武功絕世,在下佩服。」殘雪、飛花在眼前飄落成蝶,刑落單膝跪地,輕輕拂落嘴角上的一絲血跡,眸光悠遠而飄渺,展顏一笑,颯爽的說道。
「我不需要你的佩服,你可認輸?」風逐月望著那雙充滿剛毅的眼睛,帶著一絲激賞之意,淡淡的問。
「恐怕這次卑職對不起風將軍了。」刑落的眸光落到風逐月的背後,無奈一笑,此時此刻所有的刀光劍影詭異的消失,皆都不可思議地望著風逐月身後。
「我倒是小看你們了。」風逐月轉身望著空落落的身後,眸光凜然,緩步走向花解語曾經坐過的地方。
一個人詭異的消失,而腳下的殘雪依然,看不出任何消失的痕跡,手中雲之痕輕佻殘雪,一道劍光猛然襲來,耳旁傳來刑落模糊的聲音:「對不起了,風將軍,我必須攔住你。」
「憑你?」積雪飛濺,風逐月怒然盪開那毫無傷害的一劍,刀劍相擊,漫天劍影,生生不息,連綿不絕。
可是就算是這樣,似乎也挽回不了已經敗了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