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鐵馬金戈天下一 第二十三章 再次殘廢? 文 / 凝望的滄桑眼眸
紅扇抬眸看她,見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眸光微閃。
「你心裡也是不忍對嗎?公子對你那般深情,你就算是鐵石心腸也該融化了吧。可是我不明白,你為什麼到了最後仍舊選擇了別人?還是他的弟弟?你可知道,他有多痛?」聲聲泣血的質問,令落傾顏臉色白了白。
她咬緊唇瓣,雖說感情的事情半點不由人,本來無論她心裡愛的人是誰,嫁的人是誰,她都不應該對蕭子秋感到愧疚才對。可是,想到那個溫潤如仙的男子,想到他憂鬱傷懷的樣子,想到他含情脈脈的看著她,聲聲痛苦的說他有多愛她。她的心,卻是不可抑制的疼痛。
初來這個世界,除卻身邊最親近的人以外,蕭子秋可以說是第一個讓她心裡感到溫暖的人。因為他總是那麼溫柔,那麼儒雅。他身上那種乾淨的氣息,是她渴望的溫暖。
可是,她可以當他是知己,是親人,卻無論如何也無法愛上他。
她閉了閉眼,聲音清淡中帶著一抹寒涼的決絕。
「倘若可以選擇,我寧願未曾與他相識。」
「你—」紅扇眼瞳浮現濃烈的怒火,「你竟然…」
「我如何?」落傾顏睜開眼睛,目光平靜如水。
「紅扇姑娘,我念你一片癡心的份上,也不計較你之前諸多無禮之處。你既然心懷赤誠之情,就該明白我心中所想。感情的事不是你我可以說的清道的明的,你若真的為他好,就該想辦法讓他釋懷,讓他走出一段不屬於他的感情。而不是在我身上浪費功夫與手段。」
她淡淡一語落下,已然轉身,走上了閣樓階梯。
紅扇微愣,眼中劃過一絲迷茫,反應過來後見落傾顏已經走了。心中霎時被怒氣填滿,她眼瞳浮起一抹憤怒狠歷。足尖一點,飛快的朝著落傾顏飛去。
凌厲的掌風襲來,落傾顏眉心微蹙,險險的躲開。可是她如今使不上內力,怎會是紅扇的對手?因此仍被些許掌風打到,身子瞬間就如風中的落葉一樣從樓梯上滾落而下。
「傾顏」一道急切驚呼聲響起,而後白光一閃,身子已經穩穩的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蕭子秋緊緊的抱著懷中的女子,見她臉色發白,心中猶如被針扎一般。
「傾顏,你怎麼樣?」
「子秋?」落傾顏臉色發白,目光落在被鮮血浸染的膝蓋上,鑽心的疼痛鋪天蓋地而來,她臉色慘白,額頭上冷汗涔涔。
「腿…我的腿…」
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蕭子秋本就蒼白的臉色更是慘白一片,眼瞳浮現一抹驚恐。抱著她轉身就往房間裡奔去,臉色焦急倉皇。
「別怕,我會救你的,不會有事的。」她的腿曾經中過毒,如今…
「公子?」紅扇有些驚慌的看著蕭子秋手足無措的身影,心中被疼痛填滿。
蕭子秋的身影霎時頓住,猛然轉身,臉色冰寒,眼神森然冷駭,看得紅扇害怕的退後兩步,唇色全無。
「公子…」
「我告訴過你,不許你傷害她。」蕭子秋雙眸一寒,忽然一道掌風帶著破空之勢,打在毫無防備的紅扇身上。紅扇的身子瞬間被打飛,口中噴出一大口鮮血。
她捂著胸口,不可置信的看著一臉冰寒殺意的蕭子秋。
「公子?」
「我真是後悔當初救了你。」蕭子秋說完這一句話,頭也不回的抱著落傾顏離開。
他決然冷漠的背影,深深的刺痛了紅扇的心。
「為什麼?為什麼…」她口中喃喃自語,癡癡的看著那個已經消失的白影。眼前一暗,無影和隨行已經站在她面前,面色冷漠沒有一點感情。
「公子說了,將紅扇姑娘關入密室。」二人說著,不給紅扇反應的機會,直接將她押走了
蕭子秋抱著落傾顏走進屋子,將她平放到床上,滿臉的焦急心疼的看著她疼得臉色發白的樣子。
「傾顏,你忍一忍,大夫很快就來了。」
落傾顏額頭上汗珠滴落,唇色發白的看著蕭子秋。
「子秋,我的腿…是不是又要廢了?」
蕭子秋心尖一疼,「不會,不會的,你不會有事的。」他滿臉堅定,他一定不會讓她有事的。
「子秋,送…送我回去。」她費力的說著,「送我回去。」她好像見到漠,好想好想…
蕭子秋眸子一暗,「對不起,傾顏,我不能送你回去,不能。」她身上的蠱毒沒有解,他不能送她回去。
落傾顏淒涼一笑,悲哀的閉上了眼睛。
大夫很快就來了,很快的給她止血,上藥…忙活了半天,已經滿頭大汗。
「怎麼樣?」
「公子,夫人的腿曾經受過傷,這次又從樓梯上摔下來,傷到了筋骨,怕是要好一陣子都不能下地了。」老大夫慢慢的說道。
蕭子秋先是被他那一聲『夫人』給怔了一下,又聽他後面那句話,一顆心頓時提了起來。
「那她的腿又沒有大礙?」他最擔心的是這個,他永遠也不會忘記當年他犯下的錯。
老大夫蹙眉,搖了搖頭。
「最近一個月不要下地,按時吃藥貼藥的話,就沒有太大的問題。」
「謝謝」蕭子秋鬆了一口氣,「來人,送大夫去賬房領銀子。」
立刻走進來兩個丫鬟,「大夫,請。」
那大夫被請出去了,蕭子秋才把目光落到已經沉睡過去的落傾顏臉上,目光滿是癡戀。他的手溫柔的撫摸著她的容顏,心中不知道是何滋味。
這是否是天意,天意要她再在他身邊呆上一個月?一個月,會發生什麼事,他不知道。可是他心裡卻突然湧起了一股喜悅。只要跟她在一起,哪怕只有一天,也是好的。
皇宮,蕭漠漓這幾天心情很糟糕,臉上陰雨密佈,看得百官心頭發顫。
當然,誰都不知道皇后失蹤的事情,蕭漠漓早已下命令封鎖這個消息,要不然還不知道會鬧出什麼風波來。
雖然表面上沒有行動,可是私下裡卻已經派出了大量的影衛在暗中查找。還以天下初定,戰事未穩為由,讓忠義王凌絕殤表面上安撫百姓將士,私底下卻在尋找落傾顏的下落。
半個月下來,仍是無所蹤跡,蕭漠漓的臉色一天比一天難看,心中的擔憂也越來越濃重。連帶著,看著自己的兒子也越發不順眼。乳母也很是識趣的不再將哭泣的蕭霆軒抱到他面前惹他生氣。
「皇上」白虎突然出現在蕭漠漓身後。
「有下落了?」蕭漠漓猝然轉身,眼瞳浮現一抹喜悅。
白虎沉了眉眼,跪在地上,滿臉的愧疚。
「請皇上降罪。」
蕭漠漓眼瞳那一縷光芒霎時黯淡下來,疲憊的擺了擺手:「繼續找,哪怕是掘地三尺也要將皇后平安的帶回來。」
「是」白虎身影一閃,立刻消失。
蕭漠漓站在空蕩蕩的房間內,滿屋子都是她的痕跡,空氣中還留有她身上的味道…半個多月了,落兒,你在哪兒?我好想你,好想你…
似有感應一般,千里之外的落傾顏猛然睜開眼睛。
「漠…」輕如蚊蚋的聲音,令坐在床頭的蕭子秋身形一滯,眼瞳內閃動著痛楚的光芒。哪怕是在夢中,她仍舊忘不了四弟嗎?
他端過藥婉,輕輕攪拌了兩下,又恢復了一臉的溫潤。
「傾顏,你醒了,來,把藥喝了吧。」他輕柔的將她扶起來,拿了毛絨墊子靠在她身後。用湯匙盛了湯藥,遞到她唇邊。
落傾顏怔怔的看著他,這個場景…好熟悉…
窗外明媚的陽光透過紗窗灑進來,給他如雪的身影添上一抹光輝。陽光暈染下,似乎映現了另一個畫面。
畫中的她也是這樣躺在床上,因為不喜苦澀的藥味兒而拒絕喝藥。他踏著陽光走進來,一臉的溫柔,將藥婉端到她面前,溫柔的看著她。
「先把藥喝了吧,已經不燙了。」
當時他就是這樣說的,如今,他也是用這樣溫柔的目光看她,仍舊一臉含笑溫潤。如今時過境遷,再次回首往事,她不禁心下悵惘。
「子秋?」她愣愣的看著他,聲音迷茫飄遠。
「恩」蕭子秋仍舊一臉溫和含笑。
「還記得嗎?昔年…在寶華寺…那個陽光明媚的早晨。」她向後靠了靠,嘴角露出一抹淡雅至極的笑容。
「那個時候我受了傷,你很擔心…你對我說了一句話,還記得嗎?」她目光輕柔如水,幽幽的看著蕭子秋的眼睛,似要看盡他的靈魂深處。
蕭子秋瞳孔一震,黑曜石般的眸子對上她清透如碧波清泉飛鳳目,內心湧起陣陣暖流。
「記得。」他目光堅定,嘴角露出溫柔的笑。
「我以我的生命起誓,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就絕不會再讓你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他說的很是堅定,目光卻逐漸黯淡下來,嘴角泛起一絲苦澀,聲音中也帶著痛苦和自責。
「可是我卻沒有做到,我一次又一次的看著你陷入危險之中,卻什麼都做不了,我…」
「不」落傾顏搖搖頭,「這不關你的事,子秋,放我回去吧。」
蕭子秋身形一震,心中悲哀滿滿的痛苦縈繞,痛得他連呼吸一口氣都是奢侈。
「傾顏…」他顫抖著唇瓣,臉色微微發白。
「你…你恨我嗎?」他眼底深處是掩飾不了的蒼涼和脆弱,以及即將失去的害怕和恐懼。
落傾顏閉上了眼睛,「我想出去走走。」
見她一臉疲憊,蕭子秋剛到喉嚨的話吞了回去,臉上滿是哀傷。
「我已經讓人做好了一把輪椅,大夫說了,你的腿傷到了筋骨,短時間之內不能下地。你把藥喝了,我推你出去。」他盡量掩飾心裡的傷痛,細心的說道。
輪椅!落傾顏心裡被這兩個字震動了一下,唇邊泛起一絲苦澀。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