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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魂牽夢縈紅顏劫 第四十六章 香惠 文 / 凝望的滄桑眼眸

    話音一落,蕭漠漓一頓,眼神一閃,眼底晦暗莫測的光芒流動。()稍刻,眼底清風一縷,眉梢染上輕然的笑意。

    「落兒是何時察覺的?」早知道她的聰慧通透,竟不想,連這個也察覺到了。

    「呵~」落傾顏輕輕一笑,從衣領間取出那枚紫色睡美人,紫色流光溢彩,霎時照得滿室生輝。細長的手指撫摸著玉珮上的蓮紋,「這玉珮價值連城,又是父皇送給母妃的定情信物。母妃身死,留下這唯一的遺物,自然是留給自己最親近的人。」她頓了頓,「母妃孕有兩子,無論何時,自然也不能厚此薄彼。這紫色睡美人是難得之物,若真要留給自己的兒子,便兩人都不可少。可這玉珮只有一枚,她大可長埋地下,不留給任何人。可她卻將著玉珮給了你卻沒有給蕭君逸,可其中難道就沒有什麼特別的隱情?當然,光憑這一點不能說明什麼。」

    她嘴角微彎,言辭清晰明理,談笑自若。

    「還有就是…」她鳳目微閃,別有意味的看著蕭漠漓:「我娘說,當年懷著我的時候和你母妃約定,讓我嫁給你。既然她有兩個兒子,為什麼不讓我與蕭君逸定下婚約,而是你呢?」她唇邊抿出一抹笑意,「而且我總認為,蕭君逸對你有一種從骨子裡散發出的尊敬和感激,還有歉疚。那種尊敬並非只是對兄長,而是…而是帶著感激的敬意。他感激你,想要報答你」

    「而且…我敢篤定,凡是你想要的,他都不會與你爭奪,無論是什麼。權利也好,榮華富貴也好,他都不會與你爭奪。太子逼宮那晚,當父皇說起母妃之死時,蕭君逸雖然看起來也非常憤怒仇恨。但是並沒有那種失去至親之人那種刻骨銘心的感情,那種…只有血緣之親才能有的深刻情感。這種種跡象令我不得不懷疑,蕭君逸…並非妍妃所出。」最後這一句說的很是篤定,也帶著一抹疑惑。

    蕭漠漓一直認真的聽著她的分析,到她最後一個字落下,臉上緩緩露出欣賞的笑容。

    「不愧是落兒,分析得絲毫不差。」他長歎一聲,毫不吝嗇的讚道。

    「那…蕭君逸到底是誰的兒子?」

    蕭漠漓拉著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緩緩道來真相。

    「五弟的生母…是我母妃宮裡的一個宮女。」

    厄?落傾顏眨了眨眼,似有訝異。

    蕭漠漓笑了笑,「很意外吧?」

    「確實…有些意外。」

    「呵呵…」蕭漠漓低笑一聲,歎息一聲,目中似有悲涼之意。

    「那個時候,母妃剛生下我不久,父皇非常高興,在我滿月之日大宴群臣。那天晚上,父皇喝醉了,來到了母妃的寢殿。可是那晚母妃卻有事出去了,並未在寢殿內。」

    他頓了頓,看著落傾顏:「五弟的母親是我母親的近身侍女香惠,而且眉眼間與我母妃長得有幾分相似。那天晚上,父皇因為醉酒就把她當成了我母妃…」他低下頭,眼神閃了閃,嘴角噙起一抹無奈。

    「香惠對我母妃忠心耿耿,並不願意與我母妃相爭,所以事後並沒有將此事透露給任何人。父皇那晚醒來後也以為被他寵幸之人是母妃,這件事便順理成章的瞞了過去。誰知?香惠後來竟然懷孕了,她想打掉孩子,卻被我母妃偶然發現。香惠自知對主不忠,以死明志。我母妃阻止了她,並且想讓父皇給她一個名分。可是香惠卻不願意,莫說她對母妃衷心不願意與母妃爭奪。此事一旦暴露,以當年姚貴妃的盛勢,必將母子不保。而且她是母妃宮裡的人,父皇若是知道此事,必然會覺得對不起母妃,自然不會憐惜於她。無奈,母妃便只有假稱自己有了身孕,瞞天過海。只待十個月後,香惠誕下五弟。母妃不忍見她們母子分離,便欲告之父皇真相。可是若真相一旦揭露,母妃便犯了欺君之罪。當時母妃寵冠後宮,已經得罪了不少人,若那些女人一旦抓到這個把柄,一定不會放過母妃。母妃沒有什麼背景,到時候就算是有父皇護著,也不可獨善其身。」

    他閉了閉眼,眉目間似有蒼涼:「香惠是個識大體的女子,為了母妃,也為了自己的兒子,便求母妃隱瞞此事,將五弟交給母妃撫養。自那以後,五弟便成了母妃的兒子。但是隨著年歲見長,母妃也不忍心讓她們母子二人分離,下了決心要將此事告訴父皇。反正木已成舟,五弟已經長大了,那些人再有不滿,也無可奈何。可是父皇還未將此事宣揚六宮,卻已經有人迫不及待的在母妃的食物裡投毒。」他幽深的眸子霎時變得陰寒徹骨,陣陣涼意散發出來,冰凍三尺。

    「當年父皇寵愛母妃,生怕母妃被人迫害,所以保護得十分仔細。母妃所用膳食都用銀針試探,可是父皇仍舊不放心,每次母妃用膳之時,都會有宮人先替母妃試菜。那一次,替母妃試菜的人就是香惠。」

    落傾顏一頓,「你的意思是…香惠…是代你母妃而死?」

    「恩」蕭漠漓沉默的點點頭,神色中看不出是歎息還是悲哀。

    「母妃感念她救命之恩,對五弟自然視如己出,可是這件事不宜對外宣揚。是以在所有人眼裡,五弟便是母妃的親生兒子,我的同胞弟弟,就連皇祖母也不知情。不過這麼多年過去了,我猜想…皇祖母應該也是察覺不少,只是為保五弟安全,沒有揭穿這個秘密而已。」

    落傾顏沉默不語,低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怎麼不說話了?」蕭漠漓收緊了手臂,湊到她耳邊請問。

    落傾顏抿了抿唇,半晌,仰起頭。深幽的眸子劃過不知名的光亮,張了張口,終是沒有說什麼。

    「落兒,你我夫妻,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我…」落傾顏猶豫了一會兒,歎了口氣:「漠,你還想報仇嗎?」

    蕭漠漓抿唇,看著落傾顏,深邃的眸光似萬年古潭,看不見底。他眼眸錯過她的面頰,看向窗外,目中閃現著一抹悠遠的歎息。

    「十幾年來,我堅守著要為母妃報仇的信念。到了現在,我…」

    「迷茫了?」落傾顏雙手圈著他的脖子,鳳目清光幽幽。

    蕭漠漓緊抿著唇,眸光漆黑暗沉。良久,低沉道:「無論如何,當年之事我都要調查清楚。」眼底一閃而過決然和心痛。

    落傾顏輕歎一聲,「然後呢?調查出了真相你又該怎麼做呢?其實你心裡已經都有結論了不是嗎?」她低垂著眼簾,幽幽道:「照你所說,母妃必是聰穎**的女子,她驟然離世,自然心裡也有幾分猜測。可是她卻沒有告訴你,你有想過是為什麼?」

    蕭漠漓一怔,眼眸浮現一抹薄霧。眼中複雜一片。

    「漠…」落傾顏靠在他懷裡,輕喚了一聲,聲音悠然中帶著一抹輕愁。

    環在她腰間的那隻手又緊了緊,蕭漠漓低頭看著她,雙目對視,一個漆黑幽深,一個清亮透徹。

    「落兒…你是想勸我放棄嗎?」

    搖搖頭,落傾顏閉著眸子輕歎一聲,「我只是想讓你想清楚,想清楚你到底想要什麼?報仇嗎?相信那個張太醫很快就會找到了,到時候事實真相揭開。那將會是怎樣一番場景?縱然你將幕後兇手揪了出來,你又能如何?殺了她給你母妃報仇?你能下得了手嗎?」

    蕭漠漓薄唇緊抿,半瞇著眸子,眸底一閃而過一絲嚴厲。

    「至少我要知道她為什麼要那麼做,我要知道母妃到底是怎麼死的。」

    「恩」落傾顏點點頭,「我知道,這件事若是不查清楚,你心裡永遠有個疙瘩。查清楚也好,法網恢恢疏而不漏,真相總有大白的一天。」她只是擔心他到時候會受不了那樣的打擊。

    像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一樣,蕭漠漓低著頭,溫柔的看著她,眼中笑意點點:「落兒,有你真好。」他滿足的抱著她,像是抱著世界上最珍貴的珍寶一般。

    落傾顏閉著眼睛,嘴角露出溫暖的笑意。

    「對了」她忽然想到什麼,睜開眼睛看著他:「明天姚元正就要回來了,他傭兵回朝,必然有所異動,你…」

    蕭漠漓衝她淡淡一笑,伸手刮了刮她俏挺的鼻樑。

    「你以為這些天都在做什麼?放心吧,一切措施我都做好了。」他眼底有很低冰寒的光芒閃過,淡淡道:「這一次,一定要將姚家徹底瓦解。」

    見他這麼說,必然是有絕對的把握,落傾顏也不必擔心,忽而想到另一個問題。

    「哎,這麼多年,你在姚元正身邊安了多少探子?」姚家可比楊家難對付多了,姚元正可是三軍統帥,那手上掌握可有將近整個天朝二分之一的兵權。要是他舉兵反叛,輸贏與否,還真不好說。

    「還有什麼是你不知道的?」蕭漠漓清潤笑道,眼底閃過一抹冷光:「沒多少,就是他手中的五員大將有三名是我的心腹而已。」

    三名大將都是他的心腹,還而已?落傾顏真想翻白眼。

    「你那幾個心腹想必控制了不少軍士吧,而且是最精煉的,我說的可對?」早說了這個男人就是一腹黑的主兒,心機深沉可怕。自幼就懂得怎樣掩蓋自己的鋒芒,自然不可小覷。

    「落兒就是聰明」蕭漠漓不置可否,從小身在皇宮,自然要比普通人多上幾分謀略。很小的時候他就知道,要給母妃報仇,要除去姚思涵,就必須先扳倒姚家。這麼多年他默默無聞,就是在暗中佈局,等到那一日一舉將姚家剿滅。

    落傾顏眼珠子轉動,湊到他耳邊:「明天姚元正回朝,父皇不是要給他舉辦慶功宴嗎?我們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她鳳目流轉一道暗光,二人目光相對間已然明白心中所想。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蕭漠漓沉聲點頭,眸底陰雲晦暗,凝聚著冰雪幽幽。

    「這種場合,肯定有大臣的女兒獻藝…」

    「不行!」她還未說完,蕭漠漓臉色陡然一寒,沉聲打斷她。

    「我不許你這麼做。」她想什麼,他自然清楚。

    落傾顏撇了撇嘴,「我可以保護自己的。」

    「那也不行!」蕭漠漓這次是絲毫都沒有退縮,他不能讓她有一絲一毫的危險。姚元正出身武將世家,武藝自然非同凡響。雖然以她的武功世界上少有敵手,可但凡有一絲一毫會讓她陷入危險的境地,他都不允許。

    「漠…」落傾顏開始柔聲哄勸,「你就讓我去吧,我會很小心的,實在不行我還可以用毒嘛,還有暗器。真的,你不用擔心我。這些年你也收集了不少姚元正的罪證了吧,既然要做就要一舉將敵人殲滅個徹底。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姚元正那個老狐狸,萬一一個不慎被他逃脫了豈不是白忙活一場?只有我出馬,而且是那樣的場合,他才會鬆懈幾分。你就讓我去吧,好不好?」

    蕭漠漓緊蹙眉頭,「不用,我不會讓他跑了的。」他準備這麼多年,怎會讓姚元正輕易逃脫?

    落傾顏小臉一沉,猛的從他身上站起來,怒聲道:「蕭漠漓,你要是不答應,我現在立刻就回丞相府,再也不回來了。」

    被她掙脫出懷抱,蕭漠漓微微蹙眉,聽到她的話,本來就不好看的臉色更加陰沉。

    「你敢!」他迅速出手,霸道的把她攬在懷裡。

    落傾顏掙扎了半天都無用,不由氣結,悶悶道:「你又欺負我!」那聲音低低軟軟的,聽起來像受了多大委屈一樣,聽得蕭漠漓心裡一緊。縱然知道她是故意的,可他還是心疼。

    歎了一口氣,「落兒…」低低纏綿的呼喚,帶著透入心扉的愛戀和無奈。

    「我不想你受到任何傷害,所以,別去冒險,好麼?」溫柔的嗓音帶著一抹請求。

    落傾顏心裡一堵,有些疼痛,頓時態度軟了下來,輕聲道:「我只是想要幫你。」

    蕭漠漓嘴角勾起溫軟的笑,抱著她重新坐了下來,依然是之前的姿勢。他認真的看著她,輕柔的說道:「我知道,可是我不願讓你陷入任何險境之中。落兒,我說過我會永遠珍愛呵護你,不是讓你跟著我踏入危險之地,你明白嗎?只要你快快樂樂的,就比什麼都重要。」

    落傾顏心裡感動,「可我是你的妻子,夫妻之間不是應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嗎?你不想看我陷入險境,同樣我也會擔心你啊。你就答應我嘛,漠!再說了,你不是一直都在場嗎?不會有事的。難道你沒有那個自信可以護我周全?」

    蕭漠漓頓時一噎,落兒說得對,即便有個什麼萬一,他也是可以保護她的。只是…

    見他神色有了鬆動,落傾顏再接再厲:「我知道你有計劃,但是我這個方法是最快的不是嗎?姚家的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我一個都不喜歡。多看一眼我都覺得心煩,早點解決了我心裡才安樂。還有那個姚戶曾,只有我自己親手解決了那幫人,我心裡才舒坦,才高興。」

    蕭漠漓的神色已經緩和了很多,落傾顏再次放軟音調:「漠,你就答應我吧,好不好,我保證我會很小心的。」她舉著手指向他保證,晶亮的鳳目期盼的看著他。

    無辜而純淨的眸光落在蕭漠漓眼裡,他心裡暗歎一聲,嘴角勾起一抹苦澀。

    「落兒,你就是我的剋星,真拿你沒辦法。」

    落傾顏眼睛一亮,「這麼說你是答應了?」

    「我要再不答應你就離家出走了。」蕭漠漓無奈的看著懷中的小女人,眼中閃過寵溺。

    「不過我事先說好啊,一切以你自身的安全為第一重要。」

    「好,我保證!」落傾顏答應得很爽快,心情好了,她湊過去,在他唇上迎上一個吻。

    蕭漠漓眼神一深,在她的唇即將離去的時候,抱著她的手臂一緊。薄唇立刻便壓了上來,輾轉吮吸,溫柔纏綿。

    落傾顏眨巴著眼睛,眼底閃過一抹笑光,閉上眼睛回應。

    蕭漠漓大手一撈,直接將懷中溫軟的身軀橫抱起來,大步流星的走向內室。

    紅鸞疊被,錦衾被暖,室內很快就傳來低低嬌喘魅惑的呢喃。

    意亂情迷間,他湊近她耳邊,低沉魅惑道:「落兒,我們要個孩子吧,要一個女兒,她一定會跟你一樣漂亮,一樣聰明。我一定會對她視若珍寶,好不好?」溫軟的唇劃過身下女子敏感的耳垂,引來女子低低一陣輕喘,臉頰緋紅似血,鳳目朦朧之中風情萬種。嬌媚迷茫的應道:「好…」

    男子得意的挑眉,邪惑一笑便俯身覆上女子溫暖的嬌軀。

    室內清香,春色旖旎,就連窗外的月兒也被羞得躲進了雲層裡。

    房內的人兒仍舊無比恩愛纏綿,似忘記了一切。

    蕭漠漓不知道的是,他終其一生都不會有女兒,終其一生都會以此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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