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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回首瀟瀟風雲劫 第五章 故地重遊 文 / 凝望的滄桑眼眸

    幽暗潮濕的洞穴,一個全身被黑色衣帽包裹的男子站在火堆旁。他身形修長瘦弱,耳鬢有些泛白,已然已過不惑之年。即使歲月在他剛硬的輪廓上留下了些許風霜痕跡,卻仍舊不減他的俊美倜儻。

    冷漠的眸子注視著面前背對著他的老者,眸色複雜。竟似有些歉疚和自責。

    「師父…」他低低的叫了一聲

    老者豁然轉身,深沉銳利的眸子看著自己引以為傲的愛徒。向來冷傲自負的他,蒼老的眼眸竟然浮現些許悲涼惆悵。

    他默默的注視著面前的男子,半晌,仰天歎了一口氣。

    冷冷的語氣沒有一絲感情:「你還知道我是你師父?哼!」他一甩衣袍,冷冷的看著面前的男子。

    男子眉眼微動,抿了抿唇:「徒兒知錯」

    「知錯?你有什麼錯?」依舊是冷冷的聲音,可是細看,那波瀾不驚的深瞳內浮現點點失望擔憂之色。

    男子緊繃著身體,低著頭,沒有說話。

    老者逼視的眸光凝視他半晌,終於無奈的歎息一聲。轉身,背對著他的身形有些蕭索的孤寂。

    「其實你的心思為師何嘗不明白?為師也有年輕的時候,我也知道,英雄難過美人關。」他沉吟一會兒,道:「當年我年少輕狂,仗著自己天賦異稟,自身修的絕世武學獨霸武林」老者說道這裡,眼瞳內慢慢積聚著異樣的光彩。那是回憶的驕傲,是追憶的嚮往,亦是無奈的釋然。

    「當年我也如你這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我行我素。後來,天機出世,與我大戰三天三夜。我與他之間有約定,只要他能夠傷我,從系以後,我便不再踏足江湖,不得與江湖各大門派為敵。我雖然敗於天機手下,可是他也好不了哪兒去。他被我重創,震碎心脈,不久便離世了…」

    他眼裡竟然有著憐憫和失落,是那種失去了對手,獨佔高樓的…孤寂:「我雖然狂傲不羈,瞧不起江湖那些烏合之眾。可是我這輩子最討厭的,便是言而無信的小人。既然我之前放出話,自然就要遵守。」他蒼老的眼神漠然變得決絕堅定。

    「師父…」男子張了張口,好像明白老者將這番話的用意,心裡頓時有些擔憂。

    老者緩緩轉頭,背著光,微風挑起他如雪的髮絲,在空中孤單的飄零。

    「今日,我違反約定,按照我對天機的承諾,我必須自斷經脈而亡」

    「師父」男子驚呼一聲

    老者,也就是玄天老人伸手打斷他,說道:「我活了一百多年,也累了」

    「師父,你…」蕭華煜看著眼前眼神平淡無波的玄天老人,心裡有些酸澀。

    玄天淡淡一笑:「我一生沒有什麼心願,也沒有什麼遺憾。可是…」他頓了頓,說道:「為師唯一放心不下你啊」

    「師父,我…」蕭華煜張了張唇,卻終沒有說出什麼。

    玄天歎了一口氣:「你的玄天掌法還不純熟,那群小兒雖然不足為懼。但是若他們合力,你也不是對手。」他沉凝著雙眸:「據我所知,當年天機被我重創後,臨終之際創出一套靈犀劍法,這套劍法需要男女二人合練。看似平凡無奇,可是一旦配合得當,卻是威力大增。這劍法既為『靈犀』,自然練這套劍法的男女必須心靈相通,方能達到上層目的。」

    「天機創這套劍法的時候,就是要防我」他嘴角勾起一抹諷刺。

    「那…」蕭華煜遲疑一會兒,道:「那這『靈犀』劍法真的是玄天神掌的剋星嗎?」

    玄天搖搖頭:「那一戰後,我便隱居於此,未曾再踏足江湖。自然也沒有機會領略這『靈犀』劍法的威力。不過,天機既然被江湖人士奉為神明的人物,他臨死之前必定是窮盡畢生之力創出了『靈犀』,我想,那劍法的威力自然非同一般」

    蕭華煜蹙了蹙眉:「可是徒兒並沒有聽聞江湖上有人會這套劍法」

    玄天高深莫測一笑:「你沒聽過,並不代表這『靈犀』劍法就失傳了。你知道慕容於然,玉蝶嫙,玉蝶清都是天機的徒弟」在提到玉蝶嫙的時候,蕭華煜冷漠的眼神明顯閃過一絲奇異的變化。

    「那日,與你交戰的那幾個年輕小輩。」他瞇著眼,語氣冷冽:「尤其是那個風華絕代的紫衣女子和你那個堂弟。如果我沒有猜錯,他們…就是靈犀劍法的傳人」

    什麼?蕭華煜有些驚訝:「既然如此,那麼那一日他們為什麼…」

    玄天咧嘴一笑:「你忘了,為師剛才跟你說過。要想讓靈犀劍法發出偉大的威力,男女雙方必須是一對戀人,並且一定要心意相通。否則,縱使這『靈犀』劍法再高深莫測,也不過是花拳繡腿而已。」

    「那麼也就是說,師父你的獨門武功依然天下無敵?」蕭華煜眼中有一絲絲光彩。

    玄天瞳孔微縮:「現在是,可是將來…就不一定了。」那日他只是匆匆一瞥,可是卻已然看出來。那兩個年輕人內功深厚,當今武林,恐怕難逢敵手,再加之那個天下第一莊的冷傲天。恐怕…假以時日,她們參透了靈犀劍法的奧妙,真正的天下第一,就是那對金童玉女了。

    他微凜著雙眸,看著面前的蕭華煜,驀然伸出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點了他的穴道。

    「師父——」蕭華煜驚訝不解的聲音消失在一度急速而來的氣流中。黑袍一揮,他已經被迫的坐了下來。身後,一雙手抵在了他的後背上。一股強大的氣流正在通過那隻手緩緩進入他的身體。他神色大驚

    「師父——」

    「別說話」玄天子打斷他的話:「屏住心神,什麼也不要想,否則一旦走火入魔,我們師徒二人就會當場斃命」

    蕭華煜心知他說的有理,玄天正在把自己一身所學盡數傳授給他。可是那樣的話,玄天就會氣絕而亡。他雖然不忍,可是這個時候,他卻只有配合。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天空從明淨的湛藍慢慢低沉然後在被黑色掩蓋,月兒緩緩探出頭來,傾瀉了一地的流光。

    山洞內,蕭華煜臉色緊繃,面色痛苦,花白的髮絲張開。身後,白髮老者已經臉色蒼白,額頭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汗水。

    臉上青紫的黃色不斷變換交錯,蕭華煜驀然睜開雙眼,冷漠的雙眸光芒大增,體內巨大的真氣快要讓他整個身體爆炸了。

    「啊—」他大叫一聲,雙掌打向四周,紫色的光環震得閃動顫抖,四周的草木碎石早已變成飛灰。走位那股飛旋的氣流也把玄天的身體震得飛出了山洞

    「師父」蕭華煜急叫著飛身出去,扶起面色慘白的玄天,目光哀痛。

    「師父—」

    玄天睜開渾濁的雙眼,勉強做了起來。他的表情很平淡,沒有絲毫的痛苦。只是淡淡的說道:「當年你受傷墜落懸崖,也是有緣吧,我就下了你。只為了,我畢生絕學不要就此失傳。」嘴角溢出一絲鮮血,他不在意的揮手拭,對著面色沉痛的蕭華煜微微一笑「如今,我已經將我畢生所學盡數傳授於你。切記,在你沒有將我傳於你的內力完全融為己有的時候,千萬不可以衝動。咳咳咳—」

    「是,徒兒謹記於心」蕭華煜含淚答道

    「好」嘴角又溢出鮮血,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師父?」蕭華煜輕聲叫道,玄天卻沒有了反應。他的手,顫抖的伸到玄天的鼻息。瞳孔微縮,閉了閉眼,長歎一聲…

    而此時落傾顏一行人已經到了京都城郊,也就是當日落傾顏墜崖的地方。今時不同往日,當日荒涼的土地已然開闢,種下了果樹。現在,果苗已經發芽,相信用不了多久便會茁壯成長。

    舉目四望,落傾顏的目光定格在當日墜崖的崖邊。心念一動,翻身下馬。

    「落兒,你去哪兒?」蕭漠漓跟著翻身下馬,看著落傾顏走向那處懸崖。

    蕭子秋晶瑩黑亮的眸子一閃,眸底有些許的黯然愧疚。

    看著依舊深不見底的懸崖,落傾顏微微歎息:「時間過得真快,一轉眼已經過了半年多了。這京都,恐怕也是物是人已非了了」

    蕭漠漓走過來:「落兒怎麼好像突然變得有些悲風哀月了」他含笑說道

    落傾顏回眸,「只是有些感歎罷了」眼簾低垂。此次回京,只怕要面對很多不可知的危險與磨難。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她一心只想求取平靜。可是,事與願違。從她踏進皇宮的大門,不,應該是從她救下凌絕殤開始。她就已經被牽扯進無邊無盡的爭鬥中…

    等等…凌絕殤!

    「對了,凌絕殤現在在幹什麼?」她脫口問道。

    蕭漠漓幽深的眸子光華一閃,似是有些驚訝,隨後又有些陰暗:「你很關心他?」

    恩?「只是突然想起來問一下而已」蕭明景既然下定決心要除去他,那麼就絕不會放過他。從崖底上來以後就沒有聽過他的消息,又因為凌絕殤對她莫名的情愫,她也沒有刻意的去打聽他的消息。

    蕭漠漓沉吟一會兒,深黑的瞳仁光色流轉間有一種她看不懂的複雜。

    「他辭官了」

    恩?落傾顏似是意外亦是了然

    「他倒是聰明」

    蕭漠漓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發生了這麼多事,特別是連累她墜崖差點喪命。以殤對她的感情,怎麼可能還安於朝堂?只是…

    「走吧」落傾顏嘴角扯開一抹笑容,說道。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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