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079,天還沒黑呢! 文 / 霧連洛
張蘭舟的臉色更加的難看,怒瞪著月碧落:「你還真當自己是皇上賜的婚,這護國王府就不能拿你怎麼辦了?來人…把涼王妃押下去,關在柴房,等老爺回來發落。」
張蘭舟這一聲命下,王府的護衛一齊便湧了上來。
護衛可不是王府的這些家丁,都是精英的官兵。
月碧落雖然格鬥術一流,但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真與整個王府對抗起來。
她現在還沒這個實力。
「大王妃,我與五妹都是一面之詞,你怎麼可以只相信她,而不相信我?我為何要弄花她的臉?」月碧落挺直地站在那裡,有瑕疵但線條美麗的臉龐微抬著,鎮定地問。
她的語氣不緩不慢,沒有絲毫慌亂,秀眉微顰,有幾分倔強,還帶著幾分委屈。
東方芮白回過頭來深深地看著她,覺得月碧落身上與生俱來有種與眾不同。
他勾起唇角浮出一抹淺笑:「大王妃,這麼快就定涼王妃的罪也確實有些草率了。」
他修長的手指還扶著東懷璧,嘴裡卻替月碧落說起話來。
月碧落白了他一眼,還真是兩面不得罪啊,好個八面玲瓏。
「六王爺,您的意思是?」張蘭舟身為當家主母,自然在東方芮白面前是有顧忌的。
就算對月碧落再不信任,再想報復她今天對她的不尊敬,也不敢當著東方芮白的面表現的太過明顯。
張蘭舟是個聰明人,懂得審時度勢,更懂得裝腔做勢。
所以前世風天思斗了她那麼多年,最後還是什麼也沒撈著。
對月碧落來說,擒賊先擒王,張蘭舟之所以是正室,那是因為她的哥哥是當今的兵馬大元帥,握有東宿國三成的兵力。
既是東陽修的屬下,也是東陽修最得力的助手。
拉下張蘭舟,護國王府要被挖掉了一個角,順著這個角才能把護國王府抽空滅絕。
所以她才會選擇先與風天思合作。
風天思極為狡詐,娘家也絕不弱,可惜就是嫁進來晚了,這一點是她這生的痛。
有她,絕對可以事半功倍。
見張蘭舟打算給東方芮白面子,月碧落淡淡地道:「大王妃,我真沒必要劃傷五妹的臉,她嫁或不嫁,嫁得好或嫁得壞,都與我無關,再說我就算把她劃傷,也不可能讓涼王就對我另眼相看,我為何要做這種無聊的事?」
「你就是嫉妒,嫉妒別人生得比你好,畫嫣比你生得美,你還跑府上去打她!她被打得臉都腫了,現在臉都沒恢復。」東懷璧哭訴著,淚水又湧了起來:「你還反咬我一口,你的意思就是說我活該了?」
張蘭舟輕瞥了眼東方芮白,他與東懷璧的事太后已經有了旨意了,懷璧算得上他的未過門的妻子,這事還得看他的意思。
「六王爺怎麼看?」張蘭舟小心翼翼地問,她想試探下東方芮白對東懷璧有沒有那點心思。
正值春初,院裡的花兒嬌羞的露了頭,靜靜地呆在枝頭等著東方芮白的回答。
東方芮白一雙琉璃般的眼眸睇向東懷璧,後者長長的睫毛上掛著晶瑩的淚珠我見憂憐的看著自己。
他心下有些不忍,又看了眼筆挺淡定站著的月碧落,她站在一盆山茶山的前面,一身胭脂紅的水月裙垂直到足邊,拉長了她修長的身線。
她的下頜曲線分明完美,微微抬著,眸光瀲灩地看著自己。
那盆半開半放的山茶山映得她異樣的艷人。
她的眸光裡,沒有請求,沒有示意要他為她出頭,有一抹堅定,似乎堅定的相信他會公平的處理。
不知為何,也就是這樣一個眼神,讓他覺得月碧落不會做出劃花東懷璧臉蛋的舉動來。
東方芮白輕抿了一下嘴唇笑了出來:「大王妃,不過是兩個女兒家之間的嘻笑玩鬧,實在沒什麼好追究的,打鬧嘛,一不小心總會出點意外,還是先帶五小姐給大夫檢查才好。」
東方芮白這樣的話,明顯就是偏袒到了月碧落。
月碧落倒也不意外,雖然前世與東方芮白沒有過什麼接觸,但這世的女人直覺告訴她,東方芮白會站在自己這一邊。
別問什麼原因,反正就是知道,彷彿她和他天生就有著緣份。
要是這話說給別人聽,肯定會被人吐一臉,你***就是一自戀呢。
但是月碧落也不覺得東方芮白是喜歡自己,總之就是感覺他會向著自己,就是兄長那樣保護她這個妹妹。
「六王爺所說的也是,那懷璧你先回去,讓大夫好好檢查下。」張蘭舟自然是順著東方芮白的意。
她心裡明白得很,六王爺這是在幫月碧落說話。
聽說上次月碧落從宮裡回來,還是六王爺親自送到府的,這樣細想,可能這兩人還有點交情。
雖然不知月碧落是怎麼和六王爺交情上的。
「大娘,六王爺,你們怎麼就這樣相信了她,她根本不是玩鬧,她是真想傷我,大娘不信可以看看我胸口的傷。」東懷璧被打得人都暈了過去,哪能這麼容易就放過月碧落。
尤其是想到她說自己會被六王爺不喜歡,被退婚,就恨不得咬死她。
「懷璧,你先給大夫看看再說,不是大娘偏袒涼王妃,一家人嘛,打打鬧鬧不要記啥愁,人沒事就好了,讓六王爺送你回房。」
張蘭舟朝東懷璧使了使眼色,這個時候還找什麼月碧落的麻煩,趕緊抓住東方芮白才是。
東懷璧會了意,乖巧地點了點頭:「懷璧聽大娘的。」
說著把頭靠在了東方芮白的肩膀上,一副小女人的嬌羞柔軟樣兒。
看到這一幕,月碧落就來了氣,不行,不能讓東方芮白被這狐媚的東懷璧給污染了。
「大王妃,既然五妹一口咬定是我蓄意要傷她,不如我們來個場景重現,我保證可以讓剛剛發生的事,如實地出現在你們面前,而且那打她的石子準確地落在她同一個傷口。」
月碧落紅唇勾出譏誚的弧度,東懷璧是你自己不知好歹。
六王爺都說不追究了,你還要死不要臉的往我臉上潑糞。
那不好意思,我就只能反彈回去,讓你一身臭,讓東方芮白下次再也不想聞到你氣息。
看你還如何嬌羞地跟個小女人樣躺靠人家肩膀。
東懷璧聽了臉色驟變,驚不住尖叫起來:「大嫂你這是想再害我一次!」
「剛剛這院裡就我們倆,張媽說的話你們也不會信,唯一能證明你我到底誰是清白的,那就只能反證…如果按照我剛所說能傷到你同一個部位,那我所說的就絕不是假的。」
「同樣,如果按照你所說,再證明一次我是不是能把你打暈,結果就自然見分曉。」
月碧落得逞地睇著東懷璧不敢置信的表情:「要想為自己申冤,就必須受得了苦啊,五妹。」
東懷璧臉色慌張地看了看東方芮白又看了看張蘭舟。
張蘭舟則是一切主意都交給了東方芮白,以眼光詢問他。
東方芮白明眸裡掠過一絲玩味,稍縱即逝。
他溫柔地問東懷璧:「五小姐,若是你一定要處罰涼王妃,看來也只有這個辦法才能證明。」
東懷璧貝齒咬著紅唇搖了搖頭:「我不要,再被她石子打到,我會沒命的…」
「那五妹不敢試就是承認是你先拿石頭砸我,結果反被石頭砸了啦?」
月碧落立即機靈地接了話。
小蹄子哪能這麼容易放過你,前世就是你說要把我脫光放大街上去遊行的吧!
「不…我才沒有!」
「既然不是你先拿石頭砸我的,那就是我拿石頭直接砸的你,那我們來試試,我拿這塊小石頭直接砸你,能不能把你砸暈?」月碧落撿起旁邊的一塊比大拇指大一點點的石頭。
「這就是剛剛我們所用的石頭差不多大小的。五妹你說是不是?」月碧落勾起唇角認真地問東懷璧。
東懷璧秀眉微顰,自己剛剛好像是拿這麼小一塊石子。
怎麼會被這麼一塊小石子給打暈了?
大娘和六王爺一定不會信的。
「不是…剛剛那石子比這個大,有拳頭大。」東懷璧臉不紅心不跳說著慌。
月碧落歎了口氣:「五妹,你怎麼假話說得跟真的似的,這院裡拳頭大的石子都不存在,不如你現在找顆拳頭大的石子出來給我瞧瞧?」
她這荒院裡,張媽清理時,把比較大的石子都清出去,哪還有什麼拳頭大的。
「這…」東懷璧閃爍著眼睛,四處看了看周圍,好像真的沒有拳頭大的石子。
「剛剛你拿石子打過來很快,我根本沒有看清楚,但砸過來的力道感覺像拳頭大。」東懷璧很聰明的給自己掩飾了過去。
月碧落也不跟她計較這個,舉著石子揚著這神秘莫測的笑意:「那你就是認了是這般大小的石子?試問…這麼小一棵石子我砸你怎麼能把你砸暈。我又不是砸在你的腦門上。」
「我只是見石子飛來嚇暈的。」東懷璧吱唔著又找了借口。
「不對呀。」月碧落眉眼一挑,一臉不解:「五妹我剛說石子的力道有拳頭大小所以才把你砸暈的,現在怎麼又變成你是被嚇暈的了…如果你真是被嚇暈的,那你這身子可真不行啊,真不適合做皇家媳婦,六王爺你可要惦量一點了。」
月碧落將石子放在掌心裡拋了拋:「就這麼小的一顆石子都能把你嚇暈,大娘趕緊叫大夫給五妹妹好好查查身子,別到時候說我們王府給他們皇家送了個有疾的女兒。」
東懷璧伸著指頭指著她:「你…你胡說…我身子好得很,哪裡有何疾!」
她感覺有些不對勁,彷彿自己完全被月碧落給拐了進去,自己承認也不對,不承認更加不對。
月碧落接住落下來的石子按在手掌心,冽嘴一笑,笑得心情舒朗:「五妹身子當然是好的,可是為何你一個正常人卻會被這麼小的石子給嚇傻呢?一個人用手拋石子的速度可並不快。五妹你自己心裡一定也很疑惑。」
東方芮白俊顏微怔,眼裡掠過一絲不解,「如果真是這麼小的石子,本王也很疑惑,怎麼讓五小姐嚇暈的?」
月碧落淡然一笑:「一個人在什麼情況下會暈倒呢?第一,受到巨大的疼痛昏迷,第二,受到驚嚇,第三,就是本身身體有疾。
這石子是打在了五妹的身上,但她並沒有受到巨大的疼痛,你看她醒來後生龍活虎,也不見疼得走動,說不了話。
她剛自己也說她身子好得很沒有疾病,所以她就是受到了驚嚇。
這一顆小石子怎麼會嚇到她呢,那就是因為突如其來。
她拿石子打我,沒想過我會躲過反把石子踢回來,而且我踢回石子的速度非常快,這個速度讓她以為自己死定了,所以嚇得暈過去了,這樣六王爺明白了嗎?」
月碧落睜大了眼看向東方芮白。
「胡說,她根本是胡說的,她剛剛肯定趁我暈迷的時候把拳頭大的石子藏起來了。」東懷璧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啊。
月碧落沒理會她,直直地盯著東方芮白。
東方芮白也一眨不眨地看著她,她的一雙如水秋眸裡閃耀著自信的光芒,彷彿根本不害怕東懷璧的否認,嘴角噙笑,這有幾分肆無忌憚的笑容如深夜裡的一輪清冷新月,帶幾分傲世獨立。
「大娘,六王爺,你們要相信我,她一定是把石子藏起來了。」東懷璧邊說著邊搖晃著東方芮白的衣袖。
對東方芮白的視線直勾勾地看著月碧落有些嫉意,她的未來夫君怎麼能這樣看另外一個女人。
東方芮白被這麼一搖,眼眸微抬,看向東懷譬的眼深多了幾分厲色,深沉道:「五小姐,都是一面之詞不存在偏袒的相信誰更多。」
東懷璧跺了跺腳,眼眸恨意加深,恨怒道:「六王爺,我可是你的人,你怎麼能不相信我!」
東方芮白眼裡有著幾不可見的厭惡,但仍優雅而溫柔地拔開東懷璧的玉手,不鹹不淡地道:「五小姐,莫說這太后懿旨本王還未接受,就算你真嫁給本王,本王也不會偏袒,你這麼說是在詆毀本王的人格。」
東懷璧的臉瞬間刷白,小嘴微啟著,顫抖地有些不敢置信,六王爺這話的意思是沒有打算娶自己嗎?不打算應了太后的婚事?
她怨恨地看向月碧落,雙拳緊握,恨不得朝月碧落撲過去。
月碧落譏誚地勾起唇角,眼眸冷屑地看著她,裝呀,繼續裝呀,裝不下就要惱羞成怒露出狐狸尾了,真是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怪不得別人。
「五妹,你真要六王爺相信你,就拿出他能相信你的證據來,光憑美瑟佑惑六王爺可是不會上當的,他可不是那麼膚淺的人,對吧,六王爺?」月碧落趁機落井下石。
東方芮白點了點頭:「五小姐若覺委屈,不妨親自證實一下涼王妃所說的話是假的,她根本無法用小石子以飛速攻擊你使你暈倒,而是拿拳頭大的石頭將你砸暈的。」
東懷璧眼眸急轉,心裡想著,要不要搏一搏,自己知道這次會踢回石子不一定會嚇暈的。
只是胸口要再痛一次。
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東懷壁眉眼一瞪,咬牙道:「好,懷璧一定會讓六王爺知道懷璧是無辜的。」
月碧落拍了拍手掌大聲讚歎起來:「好,五妹果然好樣的,為證自己清白不顧生死,這副勇氣我佩服。」
東懷璧聽了臉色愈加的陰沉,月碧落說什麼不顧生死,她難道想下狠手。
她心裡有些顫抖,該不該冒這個險?
月碧落其實心裡也不解,這東懷璧與自己又沒有什麼深仇大恨,怎麼就喜歡這麼抓著自己不放呢,她若不是抓著不放,順著六王爺說的女人間的玩鬧就收手,也不至於落到現在這個境地。
東懷璧嚅了嚅小嘴:「大嫂,你這是恐嚇我。」
月碧落聳了聳肩隨即轉身彎下腰,撿了四五個石子走過來。
站在東懷璧的面前輕笑嫣然地伸出手拽起她的手,把她緊握的拳頭給用力扳開,石子塞在她的掌心,語氣詭異地說:「來吧,五妹,小心石子飛過來哦。」
東懷璧抓著石子的纖細玉手有些顫抖。
她抬眼睇著月碧落的詭異笑容,把心一橫,她就不信月碧落能次次躲開她的石子。
剛那次一定是湊巧。
月碧落退後幾步,眼神轉向在一旁看戲的張蘭舟,請求的說:「大王妃,這一次五妹為證清白自願受到攻擊,若是出了什麼人命之類的,還要大王妃做個證不追究我的責任。」
「我若不全力反擊,可能我也無法證明自己清白了,所以我踢回去的石子一定不會比上次力道小。」月碧落說完冷笑地看向東懷璧。
小樣,你心還不顫抖,你還敢讓我踢你,你真不怕死?
你若真不怕死,我倒也敬你有這勇氣,可能手下留情。
可是東懷璧卻突然扔掉石子大叫起來:「啊…好疼,胸口好疼,像火燒著了。」
東懷璧眉頭緊擰,捂著胸口痛苦蹲在地上哀叫起來。
張蘭舟緊張地吩咐著旁邊的丫鬟:「快快,把五小姐扶回房裡,大夫呢,怎麼大夫還沒有來?」
兩個丫鬟趕緊把東懷璧給攙扶了起來,往淮春苑走去。
東懷璧低垂著頭,一副馬上要見閻王的可憐樣。
張蘭舟回過頭來看了一眼月碧落警告她:「懷璧若出了何事,你仔細你的皮。六王爺請。」
她甚至沒有詢問東方芮白的意見,理所當然的認為東方芮白應該跟著上去關心東懷璧的傷情。
東方芮白瞥了眼一臉冷笑的月碧落,思索了一會,還是跟著張蘭舟走了。
月碧落微瞇著眼,冷哼一聲,東懷璧你還是有幾分小聰明嘛,知道假裝胸口發作來逃避。
可是…你這一假裝反而把自己暴露了。
月碧落掂起腳尖大聲地叫喊著:「五妹,讓大夫檢查的時候可要小心了,因為大夫一看你胸前的傷口面積,就知道是被多大的石子給傷的。」
月碧落喊完,眉眼舒展,譏誚地笑了起來。
要證明一顆傷人的石子有多大還不容易,剛剛她說的那些不過是故意忽悠東懷璧的。
最終靠大夫一診斷,就知道石子到底有多大了。
「小姐…五小姐怎麼說將來也是要嫁給六王爺的,你這麼做不是給自己增絆子嘛。」張媽有些不贊同地說她。
至於月碧落的聰明,她反正也差不多是看慣了,從嫁進王府來,她就變了。
「張媽,都這樣了,若東方芮白還娶東懷璧,那也只能說他和她是一丘之貉。」月碧落轉身走回廂房裡,不過她相信她自己的直覺。
她閱人無數,是好人是壞人,只要她一抬眼皮就能辯出來。
比如*上這個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女人。
夏流仁留下來的藥膏似乎真的很有效,就這麼一會,女人的臉已經消了不少腫,青一塊紫一塊的臉色也漸漸恢復。
月碧落微瞇著眼看著她的面容,總覺得很熟悉。
她怔怔地看著她,驀地眼睛睜大,這個…這個不是東陽修娶的五姨娘嗎?
前世這個時候五姨娘還沒進府呢…她記得是她嫁進王府三個月後五姨娘才進的府。
聽說是在喜色樓把她買下來的。
沒想到是她!
若說前世護國王府有人對她是善意的,也只有這五姨娘了。
偶爾她被欺負,五姨娘會替她說上兩句話,手頭緊巴的時候會偷偷摸摸給她送點銀子。
但過多的關愛也沒有,因為她自己也過得戰戰兢兢。
東陽修倒是特別喜歡這新娶的娘子,一則是年輕貌美,二來,這五姨娘從不說其他房的壞話,讓他覺得輕鬆。
可惜就是因為這個,五姨娘被張蘭舟使絆子弄得一輩子不能生育。
一個女人在大宅院裡不能生育,那就是以後連個依靠都沒了,所以她更是不敢得罪張蘭舟,活得也是忍氣吞聲。
這倒好,這女人竟然被她給救了。
月碧落兩指撐著額頭,細細地打量著她,心裡尋思著這可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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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碧落大喊的那句話,誰都聽到了。
當然包括東懷璧,她被送回了房,躺在*上翻騰著,就是不肯讓大夫看診。
哭訴著胸膛是她最羞人的地方,怎麼能給大夫看呢…
大夫只好隔簾診斷,少頃之後搖了搖頭站了起來很抱歉地說:「六王爺,大王妃,五小姐這屬外傷,如若不查看傷口,實在無法判定傷勢,脈象看來是無大礙的,就怕留下後患。」
張蘭舟眼裡掠過一絲狐疑,想起月碧落大喊的話,難道東懷璧真是怕大夫看出她的傷口是多大的石子所打的?
東方芮白站在一旁沉默不語,眼裡早已露出不耐煩。
東懷璧的好壞,他沒有心思關心,他只想去找月碧落問清楚,幹嘛要把他的人給帶走。
張蘭舟查覺出來東方芮白已經有些不耐,忙堆起笑臉道:「六王爺,你們都先出去,讓我單獨和懷璧說說。」
東方芮白點了點頭,轉身便走了出去,他巴不得早走。
只是礙於東懷璧的面子,他向來不喜歡給女人難堪,這點風度他還是有的。
他出了門,就沒打算在外面等了,下了台階過了廊坊,又回到了月碧落的荒院裡。
張媽正在門外打掃著剛剛弄髒台階的石灰,見他迎著陽光一身絳紫優雅從容地走來,身姿挺拔,容顏丰神俊朗,看得差點失了神。
「小姐小姐,六王爺來了…」張媽放下掃帚就跑進屋裡稟告。
月碧落正捧著一本五毒食譜看得精精有味呢,聽見張媽的稟報抬了一眼,淡定地放下書冊,撫了撫衣裙款款地走出了門。
她揚起笑揶揄著:「唉喲,六王爺不去關心未過門的娘子傷勢,怎麼跑這來了。」
東方芮白抬起頭瞪了她一眼,這涼王妃,得了便宜還賣乖。
「你那麼一聲警告,嚇得五小姐都不敢讓大夫檢查傷口,本王又如何去關心。」東方芮白到了這荒院,不耐早已消散。
看見月碧落那有著三分狂傲,四分嫵媚,還有幾分歡樂的笑容,心情也轉好起來。
月碧落撅了撅嘴,一臉無辜:「這怎麼能怪我呢,唉,五妹也真是做賊心虛,她還以為人人都是夏流仁那種神醫,一檢查傷口就能查出石子有多大。」
她明明是裝著無辜,可是眼角的笑意出賣了她的狡詐。
東方芮白走上台階,伸出手就朝她頭拍了一下,有些輕笑地喝斥她:「玩鬧就算了,別真鬧出人命。」
月碧落眸光瞬間轉冷,垂下眼斂,不鬧出人命,我還懶得陪她們玩了。
「人命暫時應該不會出。」她的語氣裡帶著幾分涼意。
東方芮白瞥著她,想起她說過半年後就要把東流瑟休了的話。
這個女人,似乎真的會這麼做,以她的聰明,要脫離這個王府並不難。
見她情緒似乎一下有點低落,東方芮白笑著轉過挺拔的身子揶揄道:「你這院子可還挺大,小徑紅稀,芳郊綠遍,高台樹色陰陰見,翠葉藏鶯,珠簾隔燕。你這荒涼的後院,倒是別有一番閒悠。」
月碧落撇了撇嘴:「六王爺*雅韻,好才情,可是在我面前那就是對牛彈琴。若不嫌棄就裡邊去坐吧。」
東方芮白笑了笑:「新火試新茶,詩酒趁年華,這樣的句子都說得出來,涼王妃這頭牛也非一般的牛啊。」
「別見笑了,那不過是前人說過的話,我拿來湊數而已,我這也沒什麼酒,要不你先在這等著,我上街去弄點酒來。」月碧落邊說著邊把他領進了房裡。
「涼王妃不必了…」東方芮白的笑臉在看到屋裡的擺設之後徹底掛不住了。
簡陋得不能再簡陋的傢俱,桌子少了一個角,玉榻的一隻腳還是拼湊上去的,*雖然是烏木*,但早已掉了漆,被子很薄,雖然乾淨布料卻粗糙。
知道東方芮白可能會返回來,月碧落早已將秋衣移到了張媽的房間。
看著這屋子的破敗寒酸的模樣,東方芮白眉頭緊皺,有些微慍地道:「他涼王就連一個好住處都吝嗇給你?」
「呃……」月碧落一愣,她還真沒覺得這荒院的東西有多差,說實話,比起她在現代用的東西來說,已經好了不少。
就算是她身上穿的這些張媽向熟人討來的衣裳,也是真絲的啊,在現代能穿上真絲,那真尼瑪得家纏萬貫才行啊。
雖然她也嫌棄,但沒關係她能撈到更好的。
「涼王的銀子不是都被六王爺你給黑了嘛。六萬兩買了個女人,他連找我合離都拿不出銀子,指望他,見鬼去吧。」月碧落不以為意,走過去拍了拍木榻:「簡陋了點,六王爺就將就下吧。」
月碧落走到桌邊給東方芮白倒了杯茶:「我這可沒有南村貢茶,但這個你也許會喜歡。」
東方芮白接過去聞了聞:「挺香的啊。」
「你先喝著,我去買酒很快就回。」月碧落拂了拂衣袖,走出了房。
張媽見她出來忙說她去買酒就好了。
月碧落搖了搖頭,她買的酒才是別有風味。
她跑到街上買了壇黃酒,揭開罈子一聞,酒香倒是香,可惜太清水。古代的酒真比不上現代,度數低得像白開水。
這喝起來有什麼意思,一沒酒味,二不能當飲料。
在附近的街上溜了一圈,月碧落買了兩斤青梅,初春正是梅子熟時。
又在店舖裡買了一斤蔗糖。
然後從王府的前門,抱著酒大大方方地走進了門,路上有丫鬟見她抱著一罈酒和兩紙包,紛紛打量著。
有丫鬟大膽點的就問她這是要做啥。
她便大方地說,招待六王爺的。
丫鬟聽了大為驚訝,不一會就不見人了,準是稟告主子去了。
她這麼做不為別的,就讓人知道,她與六王爺是有交情的,別***想怎麼踩她就怎麼踩她。
有後盾為何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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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芮白看著月碧落這房間,眉頭愈加的緊鎖,好歹是皇上賜的皇婚,怎麼連件像樣的陪嫁品都沒有。
再看那屏風上掛著的幾件衣裳,布料粗糙,好在顏色新艷,配在月碧落身上倒沒顯得寒酸。
他喝了一口茶,感覺一股清涼,帶著絲絲清香湧入喉嚨裡,味道好像還真不錯,不知是用什麼泡的,茶水淡黃,卻不見任何茶料。
東方芮白閒得無聊,拿起木榻案木上的幾本書瞧了瞧,瞬間下巴都快驚掉了。
什麼毒藥大全,內功心法,誰誰誰的*野史,竟然還配了春宮圖……
東方芮白茶在嘴裡嗆了兩口咳了起來。
張媽聽到聲響趕緊跑了進來,一臉緊張地關心:「六王爺怎麼了?是不是茶不合你的口味…」
她生怕自己小姐一不小心得罪了六王爺。
東方芮白朝她揮了揮手:「無事無事,這茶還挺好喝的。」他好奇地拿起其中一本書冊,狐疑地問:「這是涼王妃平時所看之書?」
張媽點了點頭:「是啊…平時小姐就看這些。」
「你可知這是些什麼書?」東方芮白挑眼狹促地看著她,這婆子不識字,只怕都不知道自己小姐到底看的是什麼書。
張媽果然搖了搖頭。
東方芮白眼裡的玩味就更濃了,拿起書一本本念了起來:「五毒食譜,內功**,陳王**史,荒野春宮圖…」
他越念越覺得有意思,涼王妃一個人呆在後院看這些東西,就不怕寂寞難耐,或者走火入魔嗎?
月碧落走到門口就聽見東方芮白念著荒野春宮圖,驀地瞪大了眼,糟了,忘了把案木上的書給收了起來了!
她的臉瞬間就緋紅起來,衝過去把酒罈放在案木上,搶過自己的書紅著臉辯解說:「這個不是我的,是我來這荒院這房間就有的。」
張媽一臉不解:「小姐,我們來這荒院時可什麼都沒有,你這書在哪裡找到的?」
月碧落瞪了她一眼,她就不能不吐自己糟麼,這書自然是她在街上的書館裡借的。
「被藏在*底下了,我前幾天找出來的。」月碧落邊回著邊把書收起來,扔到了*上,轉過身來看見東方芮白一臉高深莫測的神秘笑容看著自己。
她瞪了他一眼:「真的是在*底下撿的!」
「哦…」東方芮白俊眉一挑,臉上浮出魅人的笑容:「不管書是誰的,但涼王妃都有閱讀不是。」
月碧落撇了撇嘴:「我無聊,有書看自然就拿來讀了,有什麼不對。」
東方芮白朝張媽使了個眼色,張媽立即會意地退了出去。
他從容不迫地下了木榻,慢條斯理地帶著狹促的笑容走向月碧落。
「你…要幹什麼?」月碧落警覺地問,一邊問一邊往後退,東方芮白這張桃花臉,真是惹人討厭,尤其是那抹好像看穿了她的笑容。
看黃書有什麼不對!古代人就是迂腐,不看黃書,嫁了人怎麼伺候丈夫。
古代的女子出嫁前不都是會被教一番的嘛!
她已經是出嫁了,看是正常的。
她挺了挺胸膛,那傲人的雙蜂便更加的挺立,東方芮白深邃的黑眸倏地便深沉了幾分。
該死,這女人可是涼王妃,是別人的王妃。
他竟然會有遐想。
「難不成你想看了那東西之後去*涼王?」東方芮白把月碧落逼在牆角,問這話時,眼裡有幾分惱意,連他自己都有些不明白為何會這樣。
他素來是對女人很大度也很溫柔,也*荒堂,為了滿足自己,甚至建了喜色樓。
可是他的女人從來只用一次便不再用,而且必須是清白,家世高貴。
可是月碧落已是為人婦,與別人拜過堂成過親的。
雖然開玩笑說過要娶月碧落,那不過是一時戲言,他堂堂六王爺,怎麼可能娶一個被休之夫。
就算他允許,皇家也不會允許。
然…現在想到月碧落要去引誘東流瑟,他心底就有絲惱怒,很擔心害怕她真要這樣。
月碧落抬起水眸瞪了他一眼:「你當我嫌沒被狗咬痛?」
東方芮白陰沉的臉聽到她的回答,這才舒展開來。
是了,月碧落說過,一輩子老姑娘也比被東流瑟沾污的強。
他怎麼忘了呢。
「那你看了這些晚上不寂寞嗎?」東方芮白把她逼到牆角,雙方撐在月碧落的頭頂,整個身子緊迫地壓向她。
一雙黑眸饑若鷹隼。
月碧落翻了翻白眼:「是有些寂寞,要不六王爺來陪我?」
她伸出雙手用力地推開東方芮白:「難道我吃不到豬肉,還不讓我看幾眼土豬了!」
東方芮白往後退了兩步,眼神掃過月碧落臉上那道粉紅的疤痕,修長的手指便不由自主地抬起拂過她的臉…
月碧落被他碰到往後一驚,腦往後靠,卻撞到了牆上,「啊…」地一聲痛叫出來。
東方芮白趕緊用手摸上她的後腦勺,緊張地問:「痛嗎?」
「廢話,你往上面砸一下試試痛不痛!」月碧落沒好語氣地回了他一句。
完全忘了這樣的動作有*,她任由著東方芮白替自己揉著後腦勺,不悅地抱怨:「你幹什麼突然伸手過來,嚇我一跳!」
東方芮白被她問得一愣,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怎麼鬼使神差的就想去撫摸一下她臉上的傷痕。
東方芮白怔怔地停下了手,月碧落不解地抬起頭看向他。
這一幕生生地落在了剛踏入門檻的來人眼裡。
來人雙拳緊握,藏在寬大的主袖裡,想衝過去把那兩人拉開。
在他的角度看來,就是東方芮白把月碧落抱在懷裡,兩人四目相接,嘴唇正在靠近。
他大喝一聲:「天還沒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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