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百二十九章 斷翅後離殤 文 / 六憐
「對於她來說,我只是一個不該有的存在,這一點事實上我早就明白。男人垂憐她的美,獲取了她的芳心。明知不能給她名分,卻依舊佔有了她囚禁下沒有絲毫愛情。而她還未明白。」
「十月懷胎,她本以為生下我就能獲得她本該有的東西。可是,分娩的時候,拜延皇室那邊來了一封信。主人家要她的孩子姓展,不姓史密斯,也不和她姓。私生子的身份注定無法改變」
「含著淚和恨,她將信撒成了碎片,很少有人知道,那一天她看著自己隆起的肚子,看著血不斷流出,伸手,卻是發瘋似的拍打有一刻,她只求那個人回來阻止她」頓了頓,展孫瑾抬頭看了看天邊的月。有種孤獨粉刷了他的背,李凝斌在他的言語中聽到了很沉重的東西,然而,低頭,展孫瑾並沒給他說什麼的機會。
「她自殺的那一天,沒有喝酒,化了妝,一席乳白色的長裙,很漂亮她看著我,看了很久很久。而我就像現在這樣,靜靜的彈著琴,這就是我們一直以來的相處方式。然後她說」
「對不起,我等不下去了,我再也沒有耐心等你了,親愛的,我曾經那麼那麼的愛你。為何你卻可以那麼折磨我親愛的,我要離開你,再也不讓你找到我,我要讓你嘗嘗找不到的滋味。」淚水在眼眶裡,李凝斌看不見,展孫瑾前面的林浩卻看得一清二楚。但是雖然看不見,李凝斌還是有所察覺的望向林浩。
視線相撞的時候。兩人皆在對方眼中看到了似曾相識的東西。到死,那個人也只把展孫瑾當成他的『丈夫』,她曾經最愛的人嗎?
「就在我的面前,她將自己的動脈割破血流得很快,她走到我身邊坐下,這是我們這十六年來靠得最近的時候。()我回頭看她,她紅唇一張一合,她對我說。把我葬在看得見海的地方,呵呵,後院那個山坡就不錯。」
「死亡靠得好近,她靠得好近。孤獨太致命,那感覺太熟悉了我彈了一夜鋼琴,直到她身體失去平衡倒在我的鋼琴前,咚很重的聲音。我至始至終都沒想過要救她。」說到這的時候。展孫瑾停下手中的鋼琴曲,伸手看著自己的手指。淚水劃落得無聲無息它們滴落在鍵盤上,手指間。
「她死了,乳白色的長裙變成紅色,貝爺爺看見了,他咳嗽著。難以置信著,然後就一病不起了。凝斌我怕了,真的怕了。」摀住眼睛,十六歲的展孫瑾。記憶中天使般的人隕落了他把自己拋進過往的記憶中,孤獨彷彿正如他所說的那麼致命,幾個呼吸將,眾人都為之動容了。
那一夜,李凝斌他們什麼都沒說。展孫瑾哭累了,睡著了鋼琴上,那人被月光包圍,斷翅的天使似乎把什麼都述說了,又似乎從頭到尾什麼都沒說。李凝斌兩人看著他,內心有很多東西的凌亂了。
「凝斌,我很擔心」將展孫瑾扶回房間。林浩看著床上的人,緊鎖的眉頭有著深深的擔憂。李凝斌拍了拍他的肩膀,兩個人就那麼靜靜的看著他,誰都不說話,但是誰都有很多話想說。
一聽到那人死在鋼琴上,李凝斌這內心瞬間就明白了,吸食毒品過量而死?這人恐怕也是自殺因為太孤獨又或者是想跟誰傾述什麼。總而言之,這個人會死,跟母親在自己面前自殺有很大的關聯啊。
李凝斌現在最後悔的,莫過於自己沒能更早的知曉這些,沒能阻止一些什麼,然而想到這裡,李凝斌又不禁問自己,就算知道了他又能做什麼?他又真能挽回什麼
蘋果改變了林浩的命運,可是到頭來,展孫瑾的命運卻沒能改變。李凝斌如今只希望,這人能好好的活下去
「叩叩叩。」沉寂被敲門聲打破時,李凝斌兩人抬頭,西裝革履的人開門進來,幾句話表達了自己的意願後,側過身,一個邀請的手勢。兩人點了點頭便起身走了出去。
「李少爺,林少爺,貝管家請你們過去一趟。」來自貝萊的邀請,李凝斌兩人有點訝異,但是腳上並沒有停著移動。當他們來到貝萊所在的房間時。
床上,老人戴著老花眼鏡,白髮蒼蒼,身材消瘦,臉色非常糟糕十年不見,李凝斌想不到,自己再一次見到老人,對方竟會是這副模樣
「呵呵,人老了就是不經用,我沒嚇到兩位少爺吧。」努力保持著禮儀,老人背板挺直,明明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卻表現出了堅定的意志。來自一位年長者的尊敬,李凝斌兩人本該適應的,可是這一刻,無論是誰,內心都不禁沉重了起來。
「貝管家,你看起來不大好」上前,李凝斌伸手扣住貝萊的脈搏,脆弱和無力感在空氣中蔓延,貝萊什麼都沒說,他就那麼靜靜的看看李凝斌為自己診脈,很多事情自己內心清楚,但是,出於種種心理,貝萊並不想阻止他
「凝斌,怎麼樣?」見李凝斌緊皺眉頭久久不說話,林浩雖然猜到貝管家的狀況好不到哪裡去,但還是期待的詢問著。在他心中,有李凝斌在,這事總不會太遭。然而這一次,他很顯然要失望了。
「」搖了搖頭,李凝斌忍不住歎氣的同時,貝萊看著他卻輕輕的笑了。這笑容慈祥得令人側目,可是,那微微漲紅的臉頰卻讓李凝斌不禁想到了一個詞『迴光返照』。內心被揪住的同時,李凝斌忽然很想問天,問所謂的上帝,為何對那個人這般不公平。
「我的身體我自己很清楚,李少,林少,貝萊這輩子能侍奉少爺左右是我畢生修來的福分雖然未能看到他結婚生子,咳咳咳但是,能死在這,已經是莫大榮幸。」強忍著咳嗽,貝萊靜靜的說著。像在交代遺言,又彷彿只是飯後的閒聊。這個老人將自己的千般不捨全部埋在了心中。他只希望自己的死少爺能不放在心裡。儘管他知道很難
「貝管家,你只是病了又不會死,說什麼呢」察覺到一絲什麼,林浩打著哈哈開口道。對方再一次笑了笑,看了看窗外,有一絲回憶飄蕩著。
「接過襁褓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少爺這一生注定要生活在一個沒有快樂的環境中。夫人恨他,老爺不會承認他孤獨和寂寞幾乎是我對少爺兒時的全部記憶。我雖然是少爺的管家,可是我這一生做對的事情只有一件,就是將他帶進了幼稚園讓他認識了你們。」
「李少,林少,感謝你們陪在少爺身邊,多虧對虧還有你們。」貝萊話裡離去的意思已經相當明確,李凝斌握了握拳,這一天加起來的無力感讓他非常難受。
「你對於瑾來說的意義遠遠高過我們。」認真的看著貝萊,李凝斌抓著他的手至今沒有鬆開。在那交接的地方,一道淡淡的白色正源源不斷的灌入貝萊的身體中。真氣在貝萊身體中轉了好幾圈,可是結果都一樣是消逝。
身體衰竭令真氣的儲存都辦不到了,油盡燈枯的道理在心中浮現,李凝斌低頭,一條生命注定要離去。
「李少,你遠遠低估了你們在少爺心中的地位,對他來說,你們是他唯一快樂的源泉。」苦笑了一聲,貝萊看著李凝斌,非常認真,非常虛弱
「十年前少爺被確定有修煉真氣的天賦。那一天我很高興很高興,真的非常高興。我以為只要少爺在年輕一輩中嶄露頭角了,那麼史密斯家就一定有他的地位。可是我忽略了那對於我們來說並不是特別重要的顏面,對他們來說居然可以等同生命貴族的那一套我應該早就明白的」一句早就明白,貝萊倒出了自己深深的無奈。林浩看著他,有種似曾相識在心中無限膨脹。
對於他們林家這顏面又何嘗不重要。只要家族夠大,那東西就似乎能生根。林浩知道,而李凝斌也知道。
「呵呵,少爺似乎早就明白會是那個結果這些年過來,六道三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成績,根骨和天賦優勢皆沒有在他身上表現出來。我知道他不想,一點都不想繼承所謂的史密斯姓氏他想平靜,就那麼彈著他的鋼琴」
「夫人死了,我這身體也垮了,兩位少爺,就當作貝萊我不知天高地厚求你們貝萊求你們。請幫助少爺好好活下去。只有活下去了,少爺才有得到快樂的第一天。求你們」老人的乞求,李凝斌和林浩鄭重的點著頭。然而門的那邊,有個身影靜靜的站著,看不清的臉,緊握的雙手
李凝斌回頭,早在那人到來時,憑著修為的優勢,李凝斌已經發現了他,可是李凝斌知道,現在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才是最好。老人沒有見他是因為他不想讓他再次目睹死亡這對展孫瑾來說。也許就是最殘酷的。
貝管家閉上眼睛,那之後就再沒有醒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