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八十七章 爺爺的禮物 文 / 六憐
藍色的液體白色的人，四肢扭曲乾癟，面如枯骨。只剩下孩童大小的李昂不是因為身體萎縮而變小，而是下腹以上，心臟以下的那部分皆被擠壓變形，成了一團亂七八糟的肉瘤。而那肉瘤上面，一朵黑色的花已經開放了一半。屍體的腐臭透過玻璃管道正上方的透氣孔排出，而那是黑色花朵的香味。
李昂這是在由內而外的腐爛啊，而當膿水從身體裡徹底流出時便意味著，這人已經回天乏術。
視覺的衝擊直擊心靈深處，李凝斌看著那玻璃管內的「怪物」霎那間愣在當場。白色的皮膚已經崩裂，仔細一看就會發覺，那縫隙間，一根根紅色的「根」正詭異的跳動著。如萬蟲啃屍的畫面
「凝兒，要吐就吐吧，被憋著。」站在李凝斌身後，樓琴拍了拍他的肩膀，話語裡沒有絲毫指責，也沒有要避諱的意思。因為習慣了吧。
「爺爺？嘔~~」雖然雙手已經很用力的摀住自己的嘴了，可是，看著眼前的人，李凝斌反胃的同時，這一地已經滿是穢物。
「呵呵，爺爺看起來很可怕對不對。」苦笑了一聲，李昂用盡全身的力氣朝李凝斌身上注入了一道白色的光芒。
一道光芒注入後，李凝斌的眼前，兩道白色的光已經替換了觸目驚心的一切恐懼得到緩解，可是悲傷一觸即發。
「爺爺，爺爺」趴在地上，李凝斌的無助，從未如此真實。
「別怕，你只是暫時看不見而已。」帶點傷感。李昂的眼睛看不見了，可是，那白色的眼瞳卻可以那麼精準的落在李凝斌身上。有種期待，有種放不下，李昂從來不說
「嘔。」想說出來的話被一個嘔吐取代，李凝斌從沒想過自己也有那麼狼狽的時候，可是李凝斌想告訴爺爺，他不是怕真的不是怕。
「凝兒。在你第一天踏入修道界的時候，你的師傅一定問過你為什麼而修道？告訴爺爺，你的回答是什麼？」平靜的語調，期待的目光。這一刻的李昂在等，他在等李凝斌的回答恐怖就在眼前，作為李家的後代。他何時能做出回答將關係到李昂如何給李凝斌做定位。
「我，嘔。」胃裡雖然沒有東西了。眼前也看不到恐怖了，可是，記憶的無數次放映，李凝斌在身體的自然反應面前顯得那麼的弱小。
「唉~~凝兒，爺爺本該等你長大些再讓你來見我的但是，爺爺等不了那麼久了。也許讓你看到現在的爺爺是一種很殘酷的事情。但是凝兒。李家的男兒說過的話一定會做，想做的事情絕對不回頭。既然如此，你就要做好面對一切的準備，就算前途再渺茫，就算龍潭虎穴」李昂的鼓勵，李昂話裡的認真，李凝斌懂，也不想辜負。
因為他明白。爺爺之所以忽然改變初衷讓自己進來見他，全然是為了測試他這個李家後代。如果連這樣的畫面就接受不了，他們李家的未來已經能夠預測。說到底，李昂對於李家的感情，還是有牽絆。還有放不下的。若不是因為自己將死，李昂也不會那麼突兀的讓李凝斌現在見他。當然。對於李凝斌這個五歲小孩的到來，他是真的沒有料到啊。
「爺爺爺」抬頭。淚水滑落，李凝斌看不見爺爺，但是，那視線卻指向了唯一的一個方向。強忍著內心的不適，這人這一刻的淚水絕非害怕。而李昂看不到卻聽得出來。因為那哭聲伴著淚水已經化成嚎啕大哭。
那個時候已經決定不哭，李凝斌沒有忘記。可這一次，他卻是無論如何也阻止不了自己那是來自親人，來自血脈相連的痛。
「凝兒」有點錯愕又滿是驚喜。李昂知道，李凝斌沒有怕，真的不是怕呢。
「爺爺，那一天我告訴師傅我習武，因為我想守護我的親人，保護我想保護的人。爺爺我不怕你，可是我忍不住，我忍不住」畫面裡的辛酸，李凝斌想告訴李昂他是恨，恨那個把爺爺變成這樣的人。而他哭，哭自己的弱小，哭自己的無能為力。
「凝兒這不能怪你。你還小守護親人，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凝兒，你的回答沒讓爺爺失望。」笑了笑，李昂那一刻的表情有著深深的欣慰。
「爺爺他們都對你做了什麼？為什麼人可以那麼殘忍凝兒不懂。真的不懂。」擦了擦眼淚，李凝斌一直以為自己懂，懂世界的殘酷，懂人有自私，有**，而**可以讓人泯滅良知。
可是這一刻，李凝斌真的不懂了，活生生的例子就在眼前，被人硬生生掰到後背的四肢，身體上生出來的花。李凝斌不用猜都知道。那個叫范紳的混賬怕爺爺逃跑就掰斷他的四肢，為了自己的**就拿他當**標本培養天才地寶。
難道，人的良心。真的可以什麼都不是嗎？
「凝兒過去，已成過去，范紳已經有他的下場，不懂，就自己去懂，修道者的世界殘酷，但是總有些值得你卻保護的人。用自己的眼睛，自己的腦袋去衡量。做到不愧對自己就好。凝兒爺爺感覺得出來，你很聰明。總有一天你能找到自己的答案。」越來越輕的語氣，李昂知道自己要死了，而李凝斌也感覺得出來…
「爺爺」當失去近在咫尺時，想挽留而無法挽留的無力通常都帶著深深的追問。
「凝兒，爺爺很慶幸，慶幸我們相遇的時日不多，慶幸跟你見面的次數不多，也慶幸自己即將死去。可爺爺又慶幸自己在死之前能遇到你」因為不熟悉，所以不用擔心對方太難過，但又因為能在死之前遇到，所以感激。
李凝斌和李昂，這爺孫兩人的緣分也許短暫，卻將永遠成為對方的記憶呢。
「凝兒，爺爺現在給你一個選擇，最後看爺爺一眼或者就這樣等爺爺離開。」李昂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爺爺。讓我再看你一眼。」毫不停頓的回答，李凝斌支撐起搖搖晃晃的身軀胡亂朝前走去。當眼前再度恢復光明時。李凝斌想不到的是，這一次睜開眼睛的選擇，李昂既會給自己如此出乎意料的禮物。
白色的光和黑色的光互相交匯，當目光觸及爺爺所在的玻璃管時，李凝斌看到的是那花朵盛開時最為妖異的畫面，以及爺爺最後對自己的那個笑容。
頃刻間，光芒匯聚，李凝斌帶著滿心疑問，最終在光芒的包圍中暈了過去。
夢裡，李凝斌看到一個俊美的人拉著奶奶越走越遠。而那人對李凝斌說，「作為我給你的見面禮，凝兒，它叫問世，是爺爺用靈魂換來的最後一把聖器。以後，爺爺和奶奶都將寄住於此。我們沒有離開李家」離開但又回來。那個時候李昂對李賢慈說的話，原來是這個意思啊。
「凝兒，這個李家就交給你了。」來自最後的交託，李昂帶著樓琴和那朵不該存在的『天才地寶』。終於離開了。
「爺爺。」一聲驚呼伴隨一個身影從床上坐起來，李凝斌滿頭大汗臉色慘白的模樣讓一旁的李賢慈嚇了一跳。
「凝兒，你沒事吧。」給李凝斌遞過去一條毛巾後，李賢慈坐到了李凝斌的床邊。那表情皆是擔憂。
「祖母爺爺呢，爺爺怎麼樣了？」見身邊的人是自己的祖母，李凝斌一句話便是追問爺爺的下落。雖然時間不長，但是李凝斌對於李昂是真的有感情了。
「你爺爺帶著你奶奶已經走了。凝兒就讓他們走吧。」作為母親說出來的話，李凝斌振振的看著自己的祖母，那人眼角劃出一行淚的時候，李凝斌的腦海一片空白。
「祖母李家，交給凝兒吧。」那人累了，而李凝斌知道。
「凝兒」
那之後的三天，李凝斌正式交接李家坐上家主之位。在忙碌中，爺爺李昂和奶奶樓琴的葬禮也如期舉行著。那一天，李國海一家，李國民一家，甚至是整個家親衛軍都出席了葬禮。李凝斌屹立於李家祖墳前。懷裡抱著李昂給它的禮物。
問世發著灰色的光芒，劍柄細長，劍身有一米三多。以李凝斌現在的身材把它握在手裡是不可能了。所幸，問世不愧為聖器的地方，就在於他可以認主。那一天李昂離開時已經幫李凝斌認主了。比起范紳用效果奇差的煉化。這認主的過程神秘而便捷，李凝斌平時完全可以把它放在自己的意識海裡。而這項認主的過程隨著李昂的去世，這世間，怕是已經沒人知道了。
「爺爺，我和問世，會永遠守護著李家。你放心去吧。」
那之後，李凝斌忙碌於家裡和譚山之間。李家在振興，李凝斌的修為在增長，而年齡也隨之跨步。
就在這世界的四面八方，李凝斌，展孫瑾，林浩，向葵大家都在成長。
嘿嘿，讓大大們等那麼久真不好意思，下一章李凝斌又要進入一個全新的年齡階段了。後面的劇情將更精彩，大大們訂閱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