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世小色醫 【048】言和 文 / 悠然鐘聲
言和
言和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你想怎樣?」她一開口便帶著一種挑釁意味。《》
許子陵面色平靜充耳不聞,彷彿熟睡的嬰兒一般。
「殺人不過頭點地,你到底想怎麼樣?」她咬著牙根又惡狠狠地追問了一句。
他依然沒有任何動靜,只顧有條不紊的移動著艾條,一板一眼在她背上做業務。
「你是不是個男人?」她的言辭越來越激烈,幾乎是用一種侮辱性的口氣在咒罵。
「不是。」他終於開口了,語氣簡短而堅決。
他的這句回答得相當於在岸邊豎起了一條帶斜面的大堤,席捲而來的大浪最終帶著泡沫消弭於斜面之上,浪頭再大奈何斜面並不受力。
吳媚頓時啞了炮,氣勢洶洶頓時變成了有氣無力。過了好長時間,她才虛弱的說道:「我知道我錯了,你想怎麼發洩你心中的怨氣都行。」
「吳總,我並非得理不讓人。」恰好此時艾灸程序剛剛走完,許子陵藉機走到一邊翹足而坐,淡淡的說道:「有些事情需要溝通理解,而有些事情則根本沒必要。」
「你不要用這樣的態度對我說話,我已經很難受了!」
「那是因為你沒有參透。」
「我說過我錯了,你聽我解釋好不好?」
「完全不用。」
「你是故意折磨人。」
「你怎樣理解都行。」
吳媚忽然唏流唏流抽泣起來,她紅著眼睛酸著鼻子說道:「我那樣說無非是不想讓人發覺我頻繁出現在青雲山,不想讓張冠壽之流懷疑我在此地找到了新的蘭源,更不想讓你陷在那些相互利用爾虞我詐的名利場中,我覺得你現在這種生活方式很好、很乾淨!」
「吳總,我並不在乎你如何看待我所說的那件事情。」許子陵擺弄著手上的艾條慢悠悠說道:「我只在意你對我說話的態度?」
「我是對事不對人。」
「那就更沒必要盛氣凌人了。」
「我沒有盛氣凌人,我只是著急,我不想看著你放棄清高追逐世俗。」
「吳總,在某些人面前,你大概再著急也不會不依不饒咄咄逼人吧?」
「你指誰?」
「張冠壽,我見過你在他面前的樣子,為什麼?」
「他……」吳媚卡殼。
「我告訴你。」許子陵鄭重其事道:「因為他有權、有錢,是不是?而我只是個鄉下白丁窮小子,你便可以隨意呵斥。」
「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所以你說話辦事便會採用雙重標準,」許子陵根本不聽她的,自顧往下說道:「我不過說了句辦廠子的事情,見不見在你、辦不辦也在你,沒有任何必要用那種語氣態度對我。這種態度在我們這裡叫什麼,叫『舔肥屁股咬瘦球』!」
「你胡說!我根本不是那樣的人。」
「呵呵,你是怎樣的人?恕我駑鈍,你的態度我根本無法理解。」
「我本來不想說,這是你逼我,我真說了?」
「說吧。」
「我覺得你變了,變得世俗、玩世不恭,所以我很生氣、所以我就口無遮攔。」
「呵呵,我市俗、我玩世不恭?憑什麼這麼說?」
「你……秦子衿的那件勞什子你為什麼到現在還不還給她?」說著,他一把從他枕頭底下掏出秦子衿留在這兒的罩罩。
薑是老的辣!劍從匪夷所思的角度刺來,許子陵有點意想不到,當時便有些慌亂,他胡亂招架道:「我早就想還給她來著……一直……一直沒機會。」
「據我所知,這段時間你在縣城天天和她見面,怎麼沒機會?」
「她是記者,我在縣裡開巡迴表彰會,當然天天見面,我不可能接受她的採訪時手裡還拎著她的奶罩罩。」
「不可能一天都在開會,也不可能一天都在採訪,之後呢?」
「我有我的事她有她的事,各忙各的。」他的腦殼有點發木,銳利與鋒芒頓失。
「就這麼簡單?」
「秦子衿和我之間只不過是採訪與被採訪的關係,你想要多複雜?」
吳媚三番兩次把這事端出來,雖然很老套但是很致命。
一提起此事他便心虛氣短,有理變無理。此時他便真真切切感覺到:自己的事情一旦遭遇吳媚,往往變得如同一雙狗皮襪子一樣,沒有左右之分、沒有正反之別,說不清道不明、剪不斷理還亂,最後只有糊里糊塗收場,從起點又回到起點,收尾時才發覺只不過畫了個圓圈圈,沒有錯對、沒有是非、更沒有解決任何問題。
至於為何會這樣,他也說不清道不明,既然如此不如息事寧人,該怎麼地就怎麼地。
「好了好了吳姐,」他舉手投降,「我錯了,不說了。」
「知道就好!」吳媚得意地笑了起來:「該給我**了。」
他倆之間彷彿有一種很奇怪的默契,彼此間的情緒過渡曲線起伏劇烈而又變化無常,剛才還是漫天陰霾,轉眼便成風和麗。若有第三者在場,真會懷疑他(她)倆都有輕微的人格分裂症。
這種關係也許只會發生在手足同胞之間,雞一嘴鴨一嘴,彷彿時時不能容忍,剛剛鬧得鼻青臉腫,轉眼便可破涕為笑勾肩搭背。
「有時間我可以和你們的鄉長書記坐坐。」吳媚愜意的伏在那裡,心安理得地讓他給自己**,彷彿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具體和他們商議一下政策傾斜問題。」
既然如此何必當初?許子陵心裡暗笑不止,嘴上卻故意淡淡的,「你要為難就算了,我原本說的也是活話。」
「子陵,說句心裡話,」吳媚側過頭來很鄭重地說道:「生意場上講究作熟不作生,跨行業做買賣畢竟有風險,你要理解我。說白了,我和你們鄉長見面純粹都是為了你,鄉上的優惠政策若達不到我的心裡底線,我不會投資建廠。」
「寧缺勿濫,這個我懂,主動權完全在你。」
「這還差不多!」吳媚很風情地笑了起來,「今後不許你像狼一樣對我咬牙切齒!我看見你那副樣子我心裡刀割一樣難受。」說著,順手在他腿上狠狠擰了一把。
哎喲!許子陵吃痛,差點蹦了起來。
他心裡暗恨道:明明是你盛氣凌人趾高氣揚才惹出這一出,怎麼反咬一口怪起我來了。如此看來,無論多麼精明強幹的女人都有無理狡辯的一面。女人心,海底針;女人翻臉比翻書都快,此話真真不假。
於是他痞裡痞氣答道:「我錯了,你永遠正確就是。」
心情不錯的情況下,許子陵實際上是很解風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