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70 背後設計 文 / 沐微漾

    陸西城打電話給曲小穎的時候，她正在跟陸北漠在一起，看到是陸西城的電話，曲小穎本能地看了陸西城一眼，卻發現他只是眼角一掃面無表情。雖然現在他們兩個人沒有正式承認在一起，但自從跟沈之言之間的誤會解除之後，陸北漠證明他自己跟沈之言之間一點關係都沒有之後，曲小穎就已經慢慢往他身邊靠了。沒有辦法，眼前這個男人實在是太有魅力了，他的強勢，將曲小穎收得服服帖帖的。「那好，到時候見。」陸西城約曲小穎在以前經常約會的一家甜品店裡見面，曲小穎也答應了，不管怎麼樣他們最終分手佔多數原因還是陸西城媽媽的阻攔，對於陸西城，或許是因為現在跟陸北漠在一起的緣故，曲小穎總有一種很愧疚的感覺。「怎麼，西城約你？」曲小穎點點頭：「怎麼，吃醋了還是擔心了？」陸北漠臉上的表情還是如常，手指輕點ipad的屏幕，上面正是之前炒了好一段時間的關於沈之言跟林睿之間的緋聞。沈之言這段時間特別的安靜，安靜到曲小穎都快忘記她這號人物了，身邊現在也就只剩下一個林睿可以偶爾供給她炒一炒緋聞。這一次媒體拍到的是沈之言去醫院的照片，而後林睿接送她離開。曲小穎知道，沈之言去醫院，無非就是因為腹中的孩子罷了，這個孩子，肯定是不可能留下來的，容湛都那麼堅決地表明自己的立場了，自然這個孩子就失去了他的意義。陸北漠之所以在看這個新聞，是因為曲小穎問他，當初到底為什麼會跟沈之言一下子走得那麼近。說起來陸北漠自己都不好意思，曲小穎那時候跟他吵架，提到了他跟沈之言之間的緋聞，一氣之下，他乾脆隨了她的心願，頻頻跟沈之言出席各種活動，傳出緋聞來，就是想要看看曲小穎到底有沒有吃醋。「你覺得我會吃醋嗎？」陸北漠長指抵著眉心，無奈地笑了笑。「如果你覺得為難，不捨得傷害他的話，可以換一種方式，讓我出面。」曲小穎深深地看了陸北漠一眼，嗓音放柔：「我今晚會自己跟他好好說清楚的，我希望這是我最後一次狠心，不想要再有下一次了。」陸北漠伸手環住曲小穎的肩膀，攬過她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一枚輕吻。「放心，你只要付出真心就夠了。」江城出名的甜品店，坐落在江邊一間裝修得很有情調的小店裡，從店裡的落地窗望出去，就能夠看到迷人的江景，特別是夜晚，非常漂亮。陸西城跟曲小穎談戀愛的時候，就會經常晚上一塊散步然後來這裡喝一杯甜品。現在，他提前到了這裡，還是點了以前經常點的飲品，手支著頭看著窗外的江景。放在手邊有一個信封，裡面裝滿了一些照片，全部都是關於陸北漠跟曲小穎的。對於陸西城來說，最痛苦的莫過於是跟心愛的女人分手，而她躺在另一個人的懷中笑靨如花，偏偏那個人還是跟自己有血緣關係的哥哥。這種感覺，比穿心刺骨還要難受。至於信封是誰寄過來的，目的是什麼，陸西城已經不打算知道了。就在這個時候，視線中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嘴邊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曲小穎還跟從前一樣，牛仔褲外加一件格子襯衫，打扮很休閒，臉上畫著淡淡的妝容，整個人看起來容光煥發。「對不起，我遲到了。」曲小穎拉開椅子，坐下後將包包放在一邊，微抬眼就看見了放在桌上的信封，心下一動。陸西城把自己叫過來，肯定是有事情要說。陸西城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時間，其實剛剛好，是他自己早來了而已。將甜品酒水單子遞給曲小穎。「我剛才點了一杯你以前最喜歡喝的焦糖瑪奇朵，還有布丁，都是你最愛吃的，你看看還需要別的嗎？」曲小穎笑著搖搖頭，直接將單子放在一旁：「不需要了。」「叫你過來，還在擔心你會不會不來見我。」曲小穎雙手握著玻璃杯，裡面裝著的是檸檬水，這家甜品店上甜品之前總會給客人一杯檸檬水。「我們不是因為很大矛盾吵架才分手的，所以不能做戀人，還可以做朋友啊。」陸西城無聲地笑了笑，抬起頭來看著曲小穎，眼前這個女孩子曾經是那麼吵鬧地出現在自己的生命中。無時無刻不跟自己對著幹，也就是那樣的性格才一點點吸引住自己，直到兩個人在一起，應了那一個詞語——歡喜冤家。原以為這一輩子都會這麼吵吵鬧鬧過下去了，卻沒有想到後來會發生這麼多一連串的事情。以為可以一輩子廝守的人，一下子就分開了，原來在愛情面前，還有那麼多阻擋物。原來，愛她還沒有愛到可以為了她捨去所有的程度。現在坐在自己面前的曲小穎，全然沒了那吵吵鬧鬧大大咧咧的模樣，也許是因為距離的緣故吧，分手了即使還能夠做朋友，但也疏離了。正如從前，她在自己面前從來不會控制情緒，但現在眼前的曲小穎，卻變得神色淡淡，嘴角帶著暖暖的笑容。回想起在那段動盪不安的歲月裡，在他最彷徨最不知所措的時候，曲小穎曾經牽著他的手說過一句很感人的話——我從來不在乎你的身份，不在乎你是誰，我只在乎我在你面前我可以是誰。這句話，在那個時候溫暖了陸西城很長的一段時間，即使被陸家逼迫得整個人都無力了，每每想起來，還能夠覺得在這個世界上依舊有深愛自己的女人。只可惜，這麼好的女人，到最後還是沒能守護。或許這個時候，能夠讓她安定的已經另有他人了，想到這裡，陸西城的面色沉了沉，捏緊了放在手邊的信封。這個動作被曲小穎看在眼裡，低著頭不露聲色。「最近過得好嗎？」曲小穎點點頭：「老樣子，沒有什麼。」陸西城眸子裡都是柔軟的笑容，猶豫了許久終於開口問了最想要問的一個問題——你，還是一個人嗎？曲小穎雖然愣了一下，但還是回答了陸西城的問題，遲早要知道的，她敢肯定，陸西城肯定聽過什麼風聲。畢竟這段時間，自己跟陸北漠之間出入一些場合已經沒有了什麼隱瞞，加上之前多多少少一些話題。曲小穎知道，陸西城肯定是聽說她跟陸北漠之間事情的。所以這個時候的曲小穎也就沒有什麼隱瞞：「我已經有了新的感情發展了。」天氣有些冷，甜品店裡面還開了暖氣，但不知道為什麼，陸西城還是覺得很冷。「是真的跟他在一起嗎？」曲小穎纖睫不由顫了顫，沒有否認。正是這樣的態度，讓陸西城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我以為你會因為我，而拒絕跟他在一起，明明知道我跟他之間的關係，你就沒有想過以後相遇會很尷尬嗎？」陸西城雖然是臉上嘴角帶著笑容的，但那笑容冰冷得讓曲小穎無法直視。他還真的是讓她覺得很尷尬。「我從來沒有想過會跟他在一起，因為你，我也曾經拒絕過，但有些事情就是這樣說不清的，譬如跟我最先認識並且在一起的人是你，可到最後，我們還是分手了。」曾經有那麼一瞬間，她是很想要放開陸北漠的手，回到陸西城身邊，問他一句，還願不願意跟自己在一起。畢竟他們有過那麼好的回憶，畢竟他曾經為了自己付出了很多，畢竟，先移情別戀的人是自己。所以為了不讓自己內心覺得罪惡，曲小穎也曾經想過跟陸西城開始，感情，可以從日久生情開始啊。但她小看了陸北漠的強勢進攻，小看了她自己的心。「他對你還好嗎？」儘管各自沒有點破，但曲小穎跟陸西城都清楚，從一開始話裡面的那個他指的就是陸北漠。纖睫輕顫，曲小穎點點頭。陸北漠的人性格就跟他的名字一樣，冷漠如冰，強勢如王者。可他對自己，是真的很好。曲小穎點頭的動作，霎時集中了陸西城的心坎，清澈的眼眸裡不由閃過一絲水光，低下頭再開口的時候有些苦澀。「對你好就好。」曲小穎十指交叉握緊，笑容漸漸變得有些蒼白僵硬，啞聲開口：「你呢？你跟那個千金小姐訂婚了嗎？」千金小姐，是陸西城母親安排給陸西城的，真正大戶人家的千金，真正能夠在事業上幫助陸西城的人。「沒有，我跟她本來就不合適，這種沒有感情基礎只有互相利用的婚姻，我是絕對不會要的。」曲小穎只是淡淡一笑，伸手習慣性地把髮絲順到耳後。「我今天約你過來，是有事情想要跟你說。」濃密的睫毛垂下，看著陸西城伸手推過來的信封，從一開始坐下，就吸引了曲小穎的信封。「這是什麼？」「你打開來看看就知道了。」信封一摸，曲小穎就知道裡面肯定是照片卡片之類的東西，果然拆開來一看，就是一疊照片。上面的主人公，有自己跟陸北漠，也有沈之言，令曲小穎眸光閃爍的就是一張陸北漠跟沈之言擁抱在一起的照片，這個角度看過去，兩個人像極了是在接吻。「其實我很早之前就知道你跟他在一起了，或許那時候還不能夠說是在一起。但他是個很危險的男人，他並不適合你，他能夠逢場作戲利用沈之言，有一天也能夠利用你來達到他所想要達到的目的。」曲小穎心口微微一震，纖長的睫毛慢慢抬起，看著陸西城，目光裡帶著淡淡的諷刺。「你覺得，我有什麼價值需要他這麼大費周章對我嗎？」陸西城唇邊的笑意褪去：「我的意思是，他是在藉著你報復我，你只是他用來報復我的工具罷了。你看他，能夠在跟你曖昧的時候，還跟沈之言在一起，你覺得他對你的感情可能是真實的嗎？」不知道為什麼，曲小穎突然覺得很疲憊，她沉默著將照片重新放回信封裡面，然後放回桌上。「我不知道你怎麼得到這些照片的，但我知道肯定不是你故意找人跟蹤他拍的。西城，你不是這樣的男人，而他，是你的哥哥啊。」陸西城轉過頭，凝視著窗外的風景輕聲道：「你知道的，我根本不想他跟我有任何的血緣關係。」曲小穎低下頭，摸著方才服務生端上來的焦糖咖啡。「有些事情並不是你這樣做就能夠解決得了的，我們已經回不到過去了，不管有沒有陸北漠，我們始終都不合適。如果不能夠解決家人之間的矛盾，我們的婚姻生活根本不可能會幸福，我承認你曾經讓我心動，但這種心動並不能夠支撐著我去接受你的母親。」曲小穎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曾經她的確是喜歡焦糖咖啡，但現在，卻想著慢慢戒掉咖啡了。「你知道我性格的，我不是那種可以忍讓，可以輕易為了誰而改變自己的女人。」「我知道，但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你現在在一起的這個男人……」「這些照片是沈之言寄給你的嗎？」曲小穎實在討厭極了這個女人，什麼事情她都要插上一腳，真不知道腦子是不是瘋了，見不得別人幸福。陸西城怔了怔。「如果是沈之言給你的話，我勸你以後不要跟她有交往有聯繫，說句難聽的話，她就是個不要臉的女人。凡是跟她纏上的都沒有什麼好下場，我也希望我們分手之後可以各自過得好一點，不要因為這段感情而輕易被有心人利用。」曲小穎安靜的性格也就只能夠堅持半天而已，更何況又是跟沈之言扯在一起，她自然又激動了起來。「沈之言不簡單，你不要跟她糾纏在一起，過你自己的生活就夠了。我不是傻子也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的人，所以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的感情，我跟誰交往，他值不值得我喜歡，這些我都心中有數。」曲小穎歎了一口氣，輕聲開口：「陸西城，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好嗎？我們還能做朋友，還是好同事。」物是人非。原來就是這樣的。「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明明我們只是分開那麼短的時間，為什麼我覺得很漫長。」漫長到我都快不認識你了。陸西城啞聲自嘲。曲小穎站起身來，拿起包包：「那是因為我們都要對自己好，之所以會分開，肯定是因為不合適。那麼我們就要朝前看，我不是那種喜歡活在過去猶猶豫豫的女人，所以，狠心是我唯一能夠保護好自己的秘密武器。時間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希望你能夠記住我的話，早日找到真正能夠帶你給幸福的女人。」說完這些話，曲小穎再沒有任何留戀地轉身離開。或許，這段曾經讓她以為會一輩子的感情，到這裡就是真的結束畫上句號了。甜品店裡，獨留陸西城一人，看著一步一步離自己遠去的身影，恍惚了許久。曲小穎離開甜品店後，拉了拉身上的衣服，攔了一輛的士回公寓，來見陸西城之前，她還沒有吃晚飯。今天下班之後跟陸北漠去了一趟超市買了一些食材，原本就打算好在公寓做晚飯，但陸西城的一個電話打亂了曲小穎的計劃。至今肚子都是空空的，回去還是得做飯，陸北漠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男人，壓根不能夠指望他做飯。所以曲小穎也就沒有打電話回去給他，等到回到公寓的時候，用鑰匙打開門，還未開口，就聽到了談話的聲音。起初曲小穎並沒有在意，顧自換鞋子，將包包放在沙發上，捋起袖子準備去廚房。但接下來的字眼，成功地吸引了曲小穎的注意，很快，當她將隻言片語拼湊起來的時候，指尖有些冰涼。陸北漠根本不知道曲小穎已經回來了，是聽到外面有動靜，這才結束了通話拿著手機走了出來，一眼就望見了在廚房忙碌的身影。心下猛地漏跳一拍，曲小穎是什麼時候回來的，有沒有聽見自己方纔的電話。但很快這個想法就被陸北漠給否定掉了，如果曲小穎真的聽見自己的談話內容，那麼以她的性子肯定會跟自己鬧才對。根本不可能這麼冷靜，還好心情地在廚房忙碌，想到這裡，陸北漠走上前去，一隻手環住曲小穎的纖腰，另一隻手輕輕揉了揉曲小穎的頭髮。「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聲不響的？沒有在外面順便把晚飯給解決了？」陸北漠看不見曲小穎臉上的表情，不知道她此時的心情是沉重的。曲小穎用胳膊肘拱了拱陸北漠：「讓開，我在做飯不要在我旁邊礙手礙腳的。」「那我有什麼能夠幫得上忙的嗎？」曲小穎想了想，側過頭抬起下巴：「去，擺碗筷。」「得令。」陸北漠難得如此貧嘴，乖乖按照曲小穎的要求去擺碗筷。這時候的曲小穎，狀似無意地開口：「西城今天跟我說了一件事情，是關於你跟沈之言的。」頭也沒抬，專注著手中切菜的動作，語氣平淡，聽不出裡面含有什麼情緒。但陸北漠卻因為這句話，手中的動作僵了僵。「他都說什麼了？」「沒有，只是給我看了一些照片罷了，順便說了一兩句。」「那麼，你相信他說的話嗎？」陸北漠冷眸抬起，凝視曲小穎的背影，「或者是哪些照片，你相信嗎？」曲小穎沒有直接回答陸北漠的問題，而是堅持把手中的事情都做完了，把切好的香芹放入鍋中，鍋蓋蓋上之後這才擦了擦手轉過身看著陸北漠。「我跟他說，我相信你，有些事情有些照片，並不能夠說明什麼，畢竟我沒有親耳聽見也沒有親耳聽到。但我之所以那麼跟他說，只是為了斷掉他的念想罷了。」「那麼你的意思就是，你還是相信那些話跟那些照片？」曲小穎纖眉微蹙，小手攥緊了圍裙，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試圖讓語氣聽起來平緩，不會有什麼波動。「那麼，你有什麼想要跟我解釋的嗎？」鼻頭有些酸酸的，她在等陸北漠的解釋。先前還以為不需要的，但現在看來，有些事情自己還是想得有些簡單了。「就因為西城的幾句話，所以你就相信了他說的？那麼我之前對你的解釋呢，你知不知道，我陸北漠從來不會跟人解釋任何事情，我那麼對你，已經算是破例了。」陸北漠冷眸裡散發著寒光，質問著曲小穎，卻讓曲小穎覺得很荒謬。一個解釋，就得讓她覺得是感恩戴德嗎？那麼她還真的是要不起這個解釋了，更何況這個解釋，還不一定是真的。一想起眼前這個男人，這段時間以來的所作所為，如果真的都是欺騙跟演戲的話，那真的是太可怕了。原本就覺得他不是自己能夠掌控的人，現在，更加覺得虛無縹緲了，而她竟然對這麼危險的男人，產生了感情。曲小穎一步一步走上前，切齒問道：「那麼你跟我說，讓沈之言在召開的記者會上，當著所有人的面把ziegfeld系列純銀鑲黑色琺琅袖扣遞給容湛，特別是當著樓唸唸的面。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曲小穎做夢都想不到，有一天陸北漠會在背後，設計自己最好的朋友。「你果然聽到了我的電話？」「是啊，所以呢，所以心虛了是嗎？西城跟我說過你不簡單，說過你很危險，說過你是在利用我，但我始終都沒有相信，但現在……」「現在你就相信了？」陸北漠冷笑，放下手中還未擺好的碗筷，雙手撐著桌子，看著曲小穎，嘴角的笑容森冷。「他的一句話你就信了，那麼我說的話，長久以來說了那麼多的話，就抵不過他一句，是嗎？」***今天參加了一個會議，收到了一個消息，四月份清明假期之後，漾漾會有一個為期三周到一個月的出差時間……原本是想要推脫的，但沒有辦法。所以跟編輯商量一下，那段時間更新可能會減少甚至是乾脆請假斷更。一開始是打算趕緊結局，但編輯不肯我爛尾，所以……我盡量在離開之前存好稿子，爭取不斷更，但事先跟大家說一聲好有心理準備。今天更新到此結束，明天見，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