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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四十七章 抓住了把柄 文 / 慕流蘇

    因為穿越的福利,錦曦的聽力比一般人要敏銳幾分,此時她屏住呼吸站在夜色裡,朝董媽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董媽也不吭聲,豎起耳朵起來聆聽四下傳來異動的地方。終於,很快,董媽也察覺到了哪裡不對勁兒,朝著梁禮柏那屋子的外牆下面移了過去,並將耳朵貼在了上面。

    夜色下,錦曦看不太清楚董媽的神情,但是,從她慌張匆促的步伐可以看得出,她必定是猜出了一些不能說的東西。

    「沒啥,怕是老鼠在打架,小姐,咱趕緊家去吧!」董媽道,拉起錦曦埋頭就朝著巷子口那邊急匆匆而去。

    錦曦想起先前梁錦蘭交代讓楊峰去梁禮柏屋子裡躺會那句話,突然,眼前像是一道靈光劈過,聯想起那嘎吱嘎吱的動靜,和那啪啪的聲音,錦曦嘴角忍不住抽了起來。

    老天,那對男女該不會是在梁禮柏的屋子裡……

    出了巷子口,錦曦鬆開董媽的手,道:「你先在這裡等我片刻,我進去跟陳醫正和我爹他們打聲招呼,很快就來。」

    董媽見遠離了先前那夾巷,這才稍微鬆了一口氣,點點頭,等在路邊,看著錦曦若無其事的進了大房的堂屋。

    錦曦先是跟梁愈忠和陳醫正他們打了聲招呼,男人們都在喝酒拉家常,前五百年後五百年,家事國事鋪子農活,什麼都在侃,氣氛很是好。

    梁愈林抱著一隻酒罈子,在那跟其他人胡吹海聊。梁愈忠倒還是一副很清明沉穩的樣子,梁禮柏和梁禮青還有老薑頭帶過來的兩個小孫子,擠在一條高凳上搶雞腿啃。

    錦曦將梁禮柏喊到了一旁,悄聲跟他道:「我剛從後面過來,瞧見你姐夫醉了在你床上躺著,你娘和你姐要把你私藏的那些蜜餞翻出來給你姐夫醒酒呢……」

    錦曦話還沒說完,梁禮柏蹬的一聲從高凳子上跳下來,拔腳就朝屋門口跑去。離開前還不忘從面前的菜碗裡,搶了一根肉骨頭叼在嘴裡。

    錦曦跟在後面出了屋門,聽見董媽在那邊不滿的嘟囔。看樣子是梁禮柏沖的太快。撞上了她。自然是得不到梁禮柏的道歉的,所以董媽只能嘟囔了兩句作罷。

    「走吧董媽,咱家去。」錦曦笑瞇瞇道。

    董媽點點頭,一邊走一邊忍不住扭頭望了眼身後那條黑乎乎的長長的夾巷。終究還是走了。

    錦曦家來後。剛剛洗過澡洗過頭。坐在窗下的。

    不一會兒,屋外傳來腳步聲,隨即便是梁愈忠和孫氏的說話聲。錦曦微微驚詫了下。把用竹葉做的頁中,起身走去拉開屋門。院子裡的大槐樹下,梁愈忠正坐在石頭凳子上換鞋子,孫氏站在一旁,接過桃枝遞過來的雞毛撣子,正彈著身上的灰。

    錦曦過去跟他們打過招呼,看了眼神色如常的孫氏,問道:「娘,你這趟家來的可真早啊。」照著以前的慣例,今夜那麼多的碗筷,孫氏要等收拾完碗筷才能歸家。怎麼著也還得晚半個時辰的樣子呢。

    孫氏笑了下,道:「你不問倒好,你這一問,我也著實奇怪的緊。方纔這家來的一路上,我還跟你爹叨嘮來著呢!」

    「此話怎麼說?」錦曦來了興趣,問道。

    「也不曉得日頭是不是打從西邊出來了,你二媽今個夜裡,給楊峰煮完醒酒湯後,就風風火火的趕回灶房。見我要收拾碗筷,死活不讓,說這夜路難走,讓我家來,那些碗筷等會她和蘭丫頭收拾就成。」孫氏道。

    錦曦眼睛瞇了起來,楊氏是最偷懶賣壞的一個人,她這麼好心攬活……難道是梁禮柏撞破了梁錦蘭和楊峰的好事,然後楊氏他們從梁禮柏那,順籐摸瓜的推測出錦曦和董媽也撞見了?

    因為有把柄在手,所以楊氏就趕緊過來第一時間對孫氏討好,企圖通過此舉來向自己討好,而為他們保密?錦曦瞬間就想了個前前後後。

    「你娘擔心你二媽葫蘆裡裝著什麼藥,不敢輕信,你二媽就去你爺那親口保證了,是你爺開了口,你娘這才放心家來的。」換了一雙通風透氣的木屐子後的梁愈忠,正坐在石桌邊喝茶,談笑風生道。顯然,今夜他的心情也是極其不錯的。

    「娘,我若是沒有猜錯,打從明日起,只怕二媽和蘭兒姐,會隔三岔五的來咱家拉親近呢!」錦曦思忖了一會兒,突然道。

    孫氏已經坐了下來,忙碌了一日有點腰酸背痛,錦曦一邊說道,腳下移去了孫氏身後,力道輕重得當的給她捏著雙肩,舒筋活骨。

    「為何這麼說?」孫氏不解問。

    錦曦笑而不語,輕輕搖了搖頭。

    一輪圓月冉冉懸掛在深藍色的天幕上,頭頂的大槐樹上,知了偶爾還會嘶鳴兩聲。偶爾從樹梢拂過一陣細微的涼風,槐花的香氣,還有石桌上淡淡的茶香,以及錦曦沐浴後渾身上下的清爽之氣,混合在一塊。

    孫氏愜意的瞇起眼睛,柔聲道:「我還真是不敢跟你二媽他們親近呢!可伸手不打上門客,若真三天兩頭的過來拜訪,還真是讓我為難。」

    「娘你莫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們倘若當真過來,跟你這拐彎抹角的打探和詢問什麼,娘你只管一問三不知的搖頭便是。其他一切,交由我來處理就好。」錦曦輕描淡寫道,最喜歡的就是抓住別人不能見人的把柄了。

    ……

    錦曦家此刻院子裡一派寧靜,而同處一片天空,被同一輪月光照拂下的老梁家二房那塊,這心境卻截然不同!

    老梁頭陪著陳醫正,在大房那邊的青石路面上坐著納涼說話。梁禮勝在一旁陪著。梁禮青正跟腰痛林兒在那研究打鳥的木製彈弓。

    金氏將切好的西瓜端到他們面前,大家也都沉浸在一片溫馨祥和的氣氛之中。

    後面的二房,楊峰和梁錦蘭,帶著壯壯還有丫鬟和乳娘,灰溜溜的回了村西口的老楊家去了。這邊二房悶熱的堂屋裡,梁愈林澡都沒洗的躺在他和楊氏的床上,正酣睡如豬,呼聲打得震天響。床前的桌子上,還擺著他夜飯時從酒桌上搜刮來的小半罈子的燒刀子。

    楊氏蹲在後院灶房門口,藉著月光。清洗著面前一大堆油膩膩髒兮兮的碗筷。蒼蠅蚊子全被吸引了過來。紛紛圍著她嗡嗡的叫。

    楊氏耷拉著腦袋一邊洗,口裡還在碎碎罵著,不曉得是在罵誰,又好像把所有人都罵了進去。

    楊氏口裡碎碎罵著。心裡還在回想著先前的那一幕。難免還是心悸後怕。又憤又怒又無奈。

    她煮好醒酒湯,和小翠一道送去前面屋子,打算讓楊峰喝了好醒酒。才剛剛進門走到梁禮柏那屋的門口。就瞧見那兩個乳娘,正站在堂屋中間的天井邊,兩個人目光鬼祟的朝著梁禮柏那屋子瞄。

    楊氏一愣正要開口詢問,其中那個大胸脯叫做靈芝的乳娘趕緊朝楊氏和小翠這,抬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趕緊躡手躡腳的蹭了過來。並壓低聲在楊氏耳朵邊嘀咕了兩句,楊氏一聽,驚得身子一晃。

    趕忙輕手輕腳的上前兩步,梁禮柏的屋門是關著的,但是單薄的屋門根本起不到隔音的作用。門上有好幾處綠豆大的窟窿眼,有的是被蟲子咬的,有的則是被梁禮柏閒來無事給鑽著玩的。

    楊氏走到門外面,就聽到裡面傳來有節奏的啪啪聲,她還有些不信,把眼睛給貼到門上的窟窿洞裡往裡瞧去。

    外面天色都已經黑了下來,屋子裡也沒有點燈,黑乎乎的。正因為這黑乎乎的,愈發將那兩個光溜溜的身影凸顯的明白。

    從兩人的姿勢看,蘭丫頭應該是跪在床上,楊峰站在地上,單薄的木板床,因為這劇烈的震動而發出不耐摧毀的嘎吱嘎吱聲,跟那啪啪的水響,還有楊峰粗重的呼吸,蘭丫頭壓抑的輕喘混雜在一塊,奏響出一曲最火辣的樂章……

    縱然是過來人的楊氏,在親眼見到這一幕火辣辣的場景後,也不由得雙臉火辣,心跳如同鼓擂!但同時,楊氏也很惱怒!

    不管是在大玥國,還是這金雞山村,一直都有一種習俗和規矩。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縱然回娘家探親小住,小兩口都不能住同一屋睡同一張床鋪的,更不能在娘家行房做那種事情。

    倘若不然,會將晦氣和霉運降在娘家兄弟的身上!

    這件事情,楊氏早在梁錦蘭回來的頭一日,便跟她敞開了說了。梁錦蘭當時還嗤笑楊氏多慮,如今這一轉身,就將她的叮囑給忘了個乾淨。不僅在娘家跟楊峰做那事,竟然還做到了梁禮柏的床上,楊氏又氣又焦憂,心裡有一萬隻螞蟻在抓肝撓肺。當下恨不得撞門進去掐斷了才好,但是,手搭在門把上的剎那,楊氏生生忍住了。

    她耷拉著眉輕手輕腳的退回乳娘們這邊,壓低聲警告那兩個乳娘還有小翠不要說出去,兩個乳娘和小翠都很識趣,其中那個叫做靈芝的還很高興的對楊氏道:「親家夫人把心擱肚子裡便是,我們都是楊家的僕婦,少奶奶身邊的親近人。少奶奶和少爺這樣蜜裡調油的好,我們都只會跟著暗地裡高興呢,哪裡還會有往外去說的理兒?」

    「沒錯,我們都高興著呢!親家夫人久居村子裡不曉得,自打少奶奶生下小少爺至今,和少爺在一塊的次數,不出三回。今個難得他倆到了一塊,我們這些做下人的都打心眼裡放心了呢!」梁錦蘭的貼身丫鬟小翠道。

    楊氏一愣,問道:「那你們少爺那段時候,都住哪?」

    「住在書房,自打上回那個丫鬟被少奶奶發賣後,少爺又重新買了兩個叫做春紅和柳綠的,擱在書房近身伺候呢!」小翠道。

    楊氏恍然,馬臉沉下來。見到面前這三人說的確實是心腹該說的話,楊氏稍稍放下心來。兩個乳娘和小翠都很識趣的進了另一間屋子,去陪伴壯壯去了。楊氏若有所思的站在堂屋門口,琢磨著楊峰和蘭丫頭之間的貓膩,又唯恐外面有人過來撞見了那屋裡正在進行的醜事,便索性一屁股坐在二房大門的門檻石上擋住。

    沒一會兒,梁禮柏便嘴裡叼著肉骨頭,像只小牛犢子似的朝這邊衝了過來。因為跑得太急,也沒留意到黑漆漆的屋門口坐著愣神的楊氏,差點撞到一塊去了。

    「混小子。後面有鬼追你?跑這麼快幹嘛?」楊氏一把拽住梁禮柏。壓低聲喝叱。

    「娘,你偏心眼兒,給姐夫醒酒,就拿我的蜜餞做人情。我不依。也不准!」梁禮柏可沒想太多。在屋門口直接跺著腳大聲嚷嚷起來,嚷完就要推開楊氏往屋裡奔。

    楊氏一愣,還沒反應過來這小子嚷的個啥話。趕緊手臂一撈,將他一把拽了回來,抬手就摀住梁禮柏的嘴。低喝道:「混小子,你胡扯啥?誰要拿你蜜餞了?快滾到前屋吃你的飯去!」

    梁禮柏使勁踢打著楊氏,委屈而又大聲道:「是曦兒姐跟我說的!」

    「啥?」楊氏一震,腦子陷入短暫的一段空白,錦曦那死丫頭為啥要故意這樣說?難不成她撞見了那屋裡……

    很快,被梁禮柏嚷嚷聲干擾到的屋裡的那對男女,也趕緊雲收雨散。

    很快,楊峰打著哈欠,似乎還帶著些不盡興的惱怒出了屋子,用力踢了一下門,朝梁禮柏道:「眼皮子淺的,老子家要啥沒有?稀罕你幾顆蜜餞?笑話!」說完,楊峰抬腳就走,路過楊氏身旁連哼都沒哼一聲,壓低當沒她這號人。

    梁禮柏才不管那些,埋頭衝進了自己屋子,在門口跟從裡面慌張出來的梁錦蘭撞了個滿懷。

    「滾開滾開,哪個動我的蜜餞,哪個就不得好死,下輩子讓他變豬,來生宰了個人殺肉吃!」梁禮柏大聲嚷嚷道,把屋門砰的一聲從裡面摔上了。

    「峰兒,你就這樣走了?」楊氏追出屋門來喊住前面巷子裡的楊峰。

    楊峰打住步子,頭也不回的道:「姑,我不這樣走,還要哪樣走?」

    「臭小子,你做的混事……算了算了,你好歹等等蘭丫頭,兩口子一塊走!」楊氏氣得跺腳,道。

    楊峰冷哼了哼,又轉身回來,這邊,梁錦蘭已經將弄亂的頭髮攏好,低垂著頭出了屋子,身後帶著小翠,還有抱著壯壯的乳娘們。

    「娘,這裡的事兒,還得勞煩你多費心了,我這就回那邊去,明兒再過來看你。」梁錦蘭聲音裡透出虛弱之氣,站在那裡搖搖晃晃,腰腿還有無法啟齒的地方,都是又酸又痛。

    楊氏瞪了眼梁錦蘭,胸口劇烈起伏著,終究還是說不出責怪的話來,點了下頭,轉身回了屋子!

    ……

    「娘,你洗完了沒啊?」楊氏的思緒被梁禮柏的喊聲給打斷。她撩起眼皮子,月光下,梁禮柏一路踢打著朝著灶房門口過來,一張臉在月下皺得能擠出苦水來。

    「吃也吃了,喝也喝了,又不要你做半根針的事兒,咋還不睡呢?」楊氏呵斥道。

    梁禮柏來到楊氏近前,翻了個白眼,道:「我那床沒法子睡,姐夫也真是的,那麼大個人,咋躺個覺還尿床咧?」

    「啥?」兩隻大蚊子釘在楊氏的腿上她光顧著去打蚊子,沒聽清楚。

    「還不止這些哪,姐夫不止尿床,還把鼻涕給糊我床上,噁心死了。都沒法睡,娘你趕緊去弄下……吧!」最後一個字落音的時候,梁禮柏的嘴巴已經被楊氏沾著油污的手給緊緊摀住了。

    月光下,楊氏的臉色都變了,在梁禮柏的屁股蛋子上狠狠拍了一下,低喝道:「這事只能跟娘這說,你小子要敢往外面說半個字,仔細你的皮!」

    梁禮柏被楊氏這恐嚇和模樣給嚇到了,唯唯諾諾的點了頭,楊氏這才鬆開手,轉身火急火燎的趕去了梁禮柏的屋子,開始清掃先前那兩人事後的戰場……

    陳醫正翌日,再次修書了一封。打發人送去了雲州。因為他決定,要在金雞山村,小住一段時日,具體住多久,待定。

    一輩子在村裡被人處處忽略的金氏,陡然間冒出了生父,儘管老梁頭謹遵陳醫正的意思,召集了家中兒孫們臨時開了家庭會議,並特別對梁愈林兩口子叮囑,不能將陳醫正的身份對外洩露。以免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但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何況梁愈林能管住自己的嘴,但楊氏就有些難了。如此一來,即便沒有挑明。但是村裡卻已經有很多人都在私下裡猜測陳醫正的來頭。

    因為陳醫正為人極其低調。而且。穿著打扮一點都不見奢侈,一眼看去,除了氣度跟鄉下老頭兒不同。其他的都沒有什麼異樣。裡正還有村裡那幾位德高望重的老者,在沒有得到確鑿消息前,都還沒有什麼表示,持觀望態度。

    但是,就在兩日後,接到老梁家書信的梁禮輝和粱禮智力這兩個嫡親的外孫,專門從縣城趕回來跟陳醫正相認。

    梁禮輝這趟回村,可不止他和梁禮智兄弟倆,同行的還有一位在村人們心目中的大人物,那就是梁禮輝的岳父周縣丞。

    周縣丞是望海縣城除了縣令外的第二把手,他的到來,對金雞山村,那是造成了無與倫比的震動。

    全村的男女老少,都沸騰都嘩然了。先前若是對陳老頭是前任太醫院醫正這一說法有質疑態度的人,這下全都相信了。

    因為,即便是女婿的親祖母過世,都沒有親臨的周縣丞,這回卻因為女婿跟女婿的嘎公相認,而親自過來道賀。這說明什麼,說明女婿的嘎公來頭大,夠份量。周縣丞不僅親臨,還帶來了縣令老爺的賀禮。

    對老梁家,這也是比過年和娶親,還要隆重熱鬧的一日。自然,因為這份熱鬧,老梁頭把在鎮上的梁愈忠,梁愈洲和崔喜雀,全部給招了回來。鎮上的那些保長和大商戶,以王老大夫為首的那些藥房醫館的掌櫃們,還有村裡以及附近村裡的裡正們,有威望的人,這下子全都一窩蜂的坐不住了。

    有的是奔著陳醫正,有的則是衝著周縣丞,大傢伙兒全坐不住,提著賀禮往金雞山村的老梁家來了。

    從來被人忽略到塵埃裡面去的金氏,這一下突然就被抬舉到了人前,梁錦蘭的婆婆專門從鎮上的布莊,帶回來了上好的衣裳料子,又帶來了布莊裡的裁縫師傅,給金氏還有梁禮青他們,量身定做了好幾套的衣裳。

    金氏已經有好幾日沒有機會下灶房了,漿洗灑掃的活計,全讓楊氏給包攬了。

    原本是一場溫馨的認親,到最後竟然又演變成了這樣鬧哄哄,追逐利益和人情送往的俗事。老梁頭很是受用這樣的狀態,在村裡不管走到哪裡,人都簇擁著恭維著。譚氏逝去的陰影很快就被衝散了大半。

    可卻苦了陳醫正,對於一個大半輩子都活在這樣的氛圍裡面,摸爬打滾的他來說,最渴望的就是能夠安享晚年,遠離那些利益紛擾。

    最後,陳醫正是找到了梁愈忠家,在錦曦還有粱禮勝他們的商議中,以一場裝病,才終於結束了這場迎來送往沒有盡頭的『盛宴』。

    陳醫正從梁愈忠孫氏那裡,獲悉了二外孫粱禮勝和桃枝之間的深厚感情。陳醫正為人開明,甚至私下裡找了粱禮勝詢問此事,最後,陳醫正為了方便給未過門的外孫媳婦桃枝診斷病情,更為了躲清靜,乾脆從村子裡給搬了出來,住到了錦曦家的外院。

    生活終於恢復了平靜,每個人的生活軌跡都陸續回到了正軌。村裡開始迎來了酷暑中的搶收稻子的農忙之際。搶收完第一茬的稻子後,緊接著又要翻地犁田,開始播種第二茬稻子。

    錦曦家側院的果樹,捉蟲澆水施肥,有蔡金山的精心打理,長勢很好。後院的家禽家畜,雖然在炎熱的夏季都瘦削了,但是個頭卻都長了。董媽說,不要擔心,等到秋風涼,家禽家畜恢復了精神頭兒,到時候就等著嗖嗖的長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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