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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五十章 扎心窩 文 / 慕流蘇

    「嘖嘖,我的個天,他們兩人還真勾搭到一塊啦?」楊氏驚愕的砸吧著嘴,雙眼大放異彩,拽住梁愈林急問:「誒,出來那會子,兩人身上穿衣裳了沒?」

    「傻婆娘,你咋呼個毛啊?」梁愈林急的一把摀住楊氏的薄嘴,四下一看,低喝道:「出來那會子是穿了的!」

    「保不準在炭洞下面那會子,是光著的,嘿嘿……」楊氏捂嘴竊笑,兩人的聲音隱了下去。

    錦曦靠在這邊的屋門處,雖然心中有猜測梁愈梅和張大強可能在一塊,但是,當從梁愈林那親耳聽到當時的場景,錦曦還是忍不住震驚了一把。

    想起梁愈梅那只滲出血跡的腳,還以為那腳是摔傷的,原來是被老梁頭給打的?看來這回老梁頭也真是氣到肺都炸了吧,不然怎捨得對ど女下那樣的狠手?

    不過,話說回來,怨不得老梁頭氣炸掉,在炭洞裡那樣的情況下,籐條先救出來的人竟然是張大強,是梁愈梅傻呢,還是這張大強自私?或許兩者皆有吧!

    錦曦蹙眉,情之一字啊,讓原本就腦容量不多的梁愈梅,徹底的鬼迷心竅了。

    錦曦縮回脖子,抬腳進了屋子。

    「爹,梅兒這樣子,得去請李大夫過來瞧下!」大傢伙都擠進了金氏睡覺的小屋,梁愈忠看了眼床上直挺挺躺著,狼狽不堪的梁愈梅,終究是不忍,扭頭跟站在屋門口處的老梁頭商議。

    「不請大夫,死了乾淨!」老梁頭劈頭就來了這麼一句。

    譚氏一愣,屋裡的人皆是一愣,那邊老梁頭又接著說了:「丟人現眼,傷風敗俗,老梁家的臉面都讓她給敗光了!誰都不准去請大夫。讓她就這麼死了,反倒乾淨!」

    錦曦瞇了瞇眼,若是換做平時,誰敢對梁愈梅這樣說話,梁愈梅那得鬧翻個天去。

    但是這回卻一反常態。面對老梁頭這樣的責罵,梁愈梅躺在床上一聲不吭,盯著金氏床頂青黑色打滿補丁的帳子頂棚,緊咬著唇,與其說是心虛不敢應聲,可那側臉上的倔強神情。還有微撇的嘴角,無不顯露出她此刻內心的倔強和不屑!

    錦曦暗暗心驚,這胖姑娘還真是一頭扎進去了呢!

    譚氏擔驚的看著梁愈梅。轉而扭頭瞪向老梁頭,不知他何故對梁愈梅說出這樣的重話,要知道,打從梁愈梅出生,老梁頭從未對這個ど女厲聲呵斥過啊!

    「老頭子。你滿嘴噴糞個啥?你把咱梅兒給咒死了,咱白髮人送黑髮人,你能落啥好?」譚氏哭著罵起了老梁頭。

    老梁頭指著梁愈梅,嘴角張了張,臉氣的都由黑轉綠了:「你管教的好閨女,你問問她。你倒是問問她,到底做了啥事!」說完,老梁頭一甩袖子。轉身氣呼呼出了屋子。

    譚氏滿面驚愕,轉頭撲到床邊,孫氏這會子已經端來溫水,譚氏一邊幫梁愈梅擦拭著臉上和手上的泥土,一邊哭著問她到底發生了何事。

    梁愈梅自始至終都不發一言。不管譚氏如何哭罵著追問,又或是捶打著譚氏的胸口和床沿。梁愈梅自始至終緊咬著唇,對今日發生的事情不做任何交待。

    譚氏絮絮叨叨的哭著罵著,又折騰了好一會子,這段時間,梁禮勝背著老梁頭悄悄去李大夫家,給梁愈梅買了些擦傷的藥來,譚氏這大半日來,整個人的心都焦了,這會子累的站不穩,錦曦把她扶到一旁坐下來,孫氏上前給梁愈梅擦了藥,又用干帕子擦乾了梁愈梅濕漉漉的頭髮。

    「梅兒啊,你好歹跟娘吱一聲吧,娘這大半日,死了好幾回了啊!閨女啊,你到底咋回事啊?」譚氏坐下休息了片刻後,嘶啞著嗓音苦口婆心的問梁愈梅。

    這回,梁愈梅終於動彈了下胳膊腿,扭頭朝譚氏和床前的一干人看來,然後,撩起眼皮嫌惡的說了一句話:「四哥,馱我回我自個屋去,大嫂床上一股子怪味兒,弄得我噁心死了!」

    「梅兒,你還是繞過我,讓別人馱你吧,你四哥我這老腰,這會子還直不起來哪!」梁愈洲靠坐在一側,朝梁愈梅無奈苦笑。

    「老四,你那年紀輕輕的,咋腰子就不成了呢?怕不是成了親,跟四弟妹折騰多了虧到了吧?」楊氏正躲在牆角那狠狠腦補張大強和梁愈梅在炭洞下面的事,一聽梁愈洲打趣,下意識就搭腔接上。

    「別怪你二嫂我多嘴,那外面的老郎中都說了,這甭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那事折騰多了,都損耗腰子哪!」楊氏捂嘴咯咯笑道。

    楊氏這句玩笑話,若是擱在平時,也不算什麼。鄉下女人粗野,開些葷玩笑也不稀奇。可眼下這場合,就有些突兀了。

    尤其是屋子裡老的少的,男的女的都有,梁愈忠和孫氏大皺眉頭。梁禮勝耳根子都躁紅了,梁禮青似懂非懂的樣子,梁禮柏是完全不懂。

    錦曦側過臉去,假裝沒聽見。

    梁愈洲被楊氏當眾拿男人的那事打趣,有些下不來台,黑紅的臉上有些惱火。狠狠瞪了一眼楊氏,起身拍打著身上的灰土氣呼呼出了屋子。

    梁愈梅別的不怕,但楊氏提到的男女之事,卻刺到了她的心窩。被楊氏這般一說,梁愈梅倒當真覺著這幾日,後腰處老是發酸,還懼冷,難不成是跟強子哥那事弄過了頭,傷到了腰子?

    想及此,梁愈梅又躁又怕,一把拉過金氏的『臭』被子,摀住面,大叫:「滾滾滾,你們都滾!」

    譚氏抄起孫氏手裡的盆,二話不說就朝楊氏站著的方向潑出去。

    楊氏被潑得從頭濕到腳,連帶著身邊站著的梁愈林和梁禮柏都沾了大半身的水,三口人在那哇哇直叫。

    「老二,你個作死的,還不趕緊帶著你那滿嘴噴糞的蠢婆娘,滾回你那豬窩裡去!」譚氏顫抖著手,指著梁愈林厲聲道,花白的頭髮如鐵刷,似乎都一根根立了起來。

    梁愈林極少見到這樣的譚氏,嚇得一哆嗦,趕緊拽著落湯雞似的楊氏,嚇得屁滾尿流的跑了。

    這邊,梁愈梅還悶在金氏的被子裡不出來,譚氏在邊上好言哄勸著,梁愈忠和孫氏對視了一眼,孫氏拽出錦曦走到了屋門口,後面,梁愈忠更譚氏那低聲告辭。

    梁愈梅安然找回來了,身上的擦傷也上了藥,譚氏懸了大半日的心,也終於能平緩一下了。便擺擺手,讓梁愈忠一家走了。

    出了大房的屋門,沒瞧見老梁頭,想必是回了後面的內院。

    蔡管家那邊因為梁愈忠有交代,因為摸不準家去的大概時辰,所以不需要他們過來接。

    「三叔,你們稍等,我打火把照你們一程。」梁禮勝從後面追了出來,道。

    梁愈忠剛要點頭,從西側的夾巷裡又匆匆跑過來一人,是先前就跑出屋的梁愈洲。

    「四叔,你今夜打算住哪塊?」錦曦問,梁愈洲和崔喜鵲兩口子,如今吃住都在鎮上的千里香鋪子,後面內院西廂房的屋子裡,床上都是光啪啪的。

    「跟我這擠一擠吧?」梁禮勝道。

    梁愈洲笑了下,梁愈忠道:「我看還是住到我那去,明兒一早咱正好結伴去鎮上!」

    如此,梁禮勝也就沒再多做挽留。

    「三哥,你讓勝小子先送三嫂和曦兒家去歇著吧,你這會子還不能走。」梁愈洲道。

    「咋了?」梁愈忠詫異,孫氏和錦曦也驚訝的看著梁愈洲。

    梁愈洲朝身後的內院那塊撇了下頭,道:「爹讓我過來喊你,讓你過去東廂房,二哥剛換過衣裳也去了,等會勝小子送完人回來,也得去!」

    梁禮勝悶悶的點了下頭,梁愈洲濃眉皺緊,深吸了一口氣,問梁愈洲道:「爹是要找我們過去,給商量梅兒那事?」

    梁愈洲看了眼還在場的孫氏和錦曦,聳了聳肩,不置可否。

    孫氏見狀,主動道:「曦兒爹,那你們趕緊去東廂房吧,我和曦兒先家去了。」

    「那也只能如此了,曦兒娘,你家去把前院東廂房那收拾出一間屋來,等會爹那說完事兒,我跟老四一道過去。」梁愈忠道,孫氏點點頭,溫柔一笑,這些事情其實不需要梁愈忠提醒的,孫氏心思細膩,又體貼,做主婦能把全家人都照顧的很好很好。

    於是,兵分兩路,錦曦和孫氏由梁禮勝護送著安然回了家,孫氏一回來,就把前院收拾了一間屋子,可是,這一夜,梁愈忠和梁愈洲都沒回來。直到翌日晨光初現,蔡金山進來打開院子大門的時候,梁愈忠和梁愈洲兩兄弟,才頂著一雙黑眼圈回了家。

    錦曦瞧見他們兄弟倆這副模樣,顯然是一宿沒睡。孫氏張羅著讓他們回屋去補覺,梁愈忠拒絕了,說是還要趕去鎮上鋪子裡,錦曦見狀,趕緊去後院灶房佈置早飯。

    梁愈忠回東廂房看老三老四,孫氏跟了進去,順便找了雙乾淨的鞋子給他換上。

    梁愈忠坐在床沿邊,沉聲將昨兒夜找到梁愈梅的經過,草草跟孫氏說了一遍,大意跟錦曦從梁愈林那偷聽來的,相差無幾。

    孫氏正埋頭給梁愈忠把乾淨的鞋襪往腳上套,聽到這些,驚訝的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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