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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一十三章 徹底瓜分家 文 / 慕流蘇

    孫氏聽到老梁頭親點了自己,不再猶豫,忙地把老三老四托付給董媽和簡氏,跟著梁愈忠趕緊出了門去往村子裡,這樣的場合和事情,爹娘都去了,怎麼可能少得了錦曦?於是,便也小跑著跟在後面。

    幾乎全村的男女老少,都擠到了老梁頭家前面的那條青石板路面上,長而窄的小巷子裡,可真是人頭攢動啊,眾人目光的聚焦點,無疑都投向了那邊的老梁家正門口,譚氏抑揚頓挫的哭罵聲,從那焦點的中心傳出來,一聲聲尖銳響亮,中氣十足,哭罵聲蓋出了週遭所有的議論聲,直衝雲霄。

    錦曦撫額,譚氏當真不愧老當益壯四字,這嗓門和哭罵的話,可真是把老楊家的祖宗十八代,以及老楊家將來的子孫十八代,全給招呼到了。其中貫穿的主題思想就是:老楊家不地道,慫恿閨女女婿鬧分家,要天打五雷轟!

    「借過,借過。」粱禮勝在前面開路,梁愈忠和孫氏兩口子皆燥紅著臉跟在後面,圍觀的村人見梁愈忠一家來了,自發的從中間讓出一條路來。錦曦跟在孫氏的身後擠到老梁家正門口,眼前見到的景像是,譚氏坐在青石板上,一根繩索勾在她的脖頸上,從兩肩一直拖到地上,譚氏坐在那拍著身側的地板一邊哭罵,一邊摁鼻涕,在她身後,崔喜雀,金氏,還有梁愈梅皆手足無措的站在那,一個個低垂著頭,滿臉通紅。

    瞧見梁愈忠和孫氏過來,崔喜雀像見到救世的菩薩般,明顯鬆了一口氣。孫氏想上前去扶起譚氏,被錦曦從後面給暗暗拽住,孫氏詫異,但見錦曦暗暗搖頭。孫氏微怔間,梁愈忠早已奔上前去想把譚氏從地上扶起來,口裡道;「娘,有啥事咱進屋說去,這地上冰冷的,仔細凍著……」話還沒說完,梁愈忠被譚氏冷不丁一掌給推了個倒仰,幸好後面的粱禮勝一把扶住才沒有摔倒。

    「老楊家包藏禍心,唆使你二哥二嫂來分家,這日子我過不下去了。老婆子我這就去他老楊家掛死拉倒!敢來瓜分我老梁家,我就要去他老楊家死,做鬼也要鬧得他家不得安寧……」譚氏一邊怒罵著。矮小瘦弱的身子板卻很有勁頭,手一撐從地上爬起來,抓著那跟繩子就要往人群中擠,金氏和梁愈梅還有崔喜雀都追上去拉的拉,拽的拽。好言哄勸著,可譚氏還是一蹦三尺高,不依不饒。

    「娘,你這是做啥啊?有啥話不能好好說嘛!大過年的,要死要活像啥樣?」梁愈忠懵了片刻,粗噶著嗓音痛聲道:「娘。你是我的親娘唉,你要真有個三長兩短,讓我和老四可怎麼是好啊!」

    譚氏頓了下。看了眼站在那雙手握拳一臉痛心的梁愈忠,眼底閃過一抹震驚和動容,隨即,又恢復了起初的怒氣騰騰,道:「不是娘不要你和老四。如今是老楊家要逼死你娘,兒啊。別怨娘,你只要記得是老楊家把你娘給逼死的就成!」說罷,譚氏像是下了視死如歸要找老楊家同歸於盡的決心,往人群裡沖。

    圍觀的村人們也是唯恐天下不亂的,見譚氏要往外奔,紛紛往兩邊讓,給譚氏讓出一條路來。譚氏豁了出去,崔喜雀幾人根本就難拉,孫氏跟上去一起勸著,譚氏卻是充耳不聞,怒髮衝冠,殺氣騰騰的要去老楊家,梁愈忠看到譚氏還是只顧著要往老楊家那邊蹦躂,突然嗷的喊了一嗓子,然後兩個跨步上去,直接攔腰扛起譚氏轉身就往老梁家正門的方向疾步而去。

    「混小子,你作甚?快放老娘下來!」譚氏一陣天旋地轉後,踢打著梁愈忠大聲嚎叫,梁愈忠鐵青著臉一言不發只加快步伐朝正門而去,孫氏和錦曦還有金氏梁愈梅她們緊隨其後,粱禮勝最後進門,隨手把大門從身後緊緊關上,隔絕了外面一切的議論指點。

    ……

    外面圍觀等著瞧熱鬧的村人,在寒風中等了好一會子後,眼見著老梁家的大門一直緊緊閉著,沒有開啟的跡象,譚氏被梁愈忠強行扛起屋去後,裡面也再沒傳出大的鬧動,有些人便散去了,但還有一些對此事抱著高度熱情的人堅守在門外等待……

    直到天色漸漸黑了下來,家家戶戶都響起了驅逐黃鼠狼的炮仗聲,也到了吃晚飯的時間,最後一撥熱情觀眾終於再堅持不下去,也都各自散開家去了,先前一派喧鬧的老梁家門口,此刻冷冷清清,不過,此刻老梁家的後院東廂房裡,卻是擠滿了老梁家的兒子媳婦們,屋裡可以說是溫暖如春呢。

    老梁頭披著外衣靠坐在床頭,譚氏坐在床腳,臉扭向床裡面,身旁緊挨著梁愈梅。床下面的左右兩側,分別擺著幾張飯堂的那種長長的高凳,左邊坐著梁愈忠孫氏和金氏還有錦曦,右邊坐著梁愈洲崔喜雀還有粱禮勝梁禮智梁禮青。

    床前冰冷的地上,倆列凳子的中間,梁愈林和楊氏並排跪著,兩口子的頭都垂的很低很低,跪在那裡一動不動,在他們身後,站著一臉瑟縮的梁禮柏。在梁愈林的身後,散落著一根折斷為兩截的棍子,而梁愈林的後背,肩膀還有胳膊肘那些地方,衣裳破了好多口子,棉花絮從裡面掉出來。

    錦曦眨了眨眼,先前她們趕到老梁家正門處,她還有些納悶怎不見楊氏,還以為楊氏又跑去了楊家找庇護,後來追在扛著譚氏的梁愈忠身後來到後院,才曉得後院裡,老梁頭正在對梁愈林上演全武行。錦曦這是頭一回瞧見老梁頭如此動粗,一根擀面杖粗的棍子,生生在梁愈林身上給打斷了,錦曦也從未見過如此的梁愈林,那麼猴兒精的一個人,這會子卻是咬緊了牙死不鬆口,即便被老梁頭打死,也堅決要分家,最後,棍子斷了,楊氏哭著撲倒一身是傷的梁愈林身上嚎啕大哭。老梁頭扔了手中的棍子,搖搖晃晃躺回了床上,東屋的門緊緊關上。

    梁愈忠他們在東屋外面一直等到天完全黑下來,東屋的門才再次打開,譚氏紅腫著臉站在門口,一臉漠然的喊了大傢伙搬高凳進去。於是,便有了眼下的這幅場景。

    老梁頭坐在床頭突然咳嗽了一聲,這聲咳嗽,把屋裡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到他身上,也拉回了錦曦的思緒。

    老梁頭目光沉沉的。在床前每一個人的臉上掃過,最後,凝視在床前地上跪著的那兩個人的身上。深深地,涼涼的,定格了瞬間,嘴唇顫抖了下,沉聲開口道:「老二。爹問你最後一回,你、你當真想仔細了,非得分出去另過不可?」

    隨著老梁頭的詢問,所有人都把目光落到梁愈林的身上,梁愈林愣了下,隨即抬起頭來直視著老梁頭。錦曦下意識蹙了下眉頭,這梁愈林的猴兒臉被老梁頭給打成了豬臉了。

    「爹,兒子對不住您二老。兒子要分家!」梁愈林斬釘截鐵道。

    錦曦留意到老梁頭在聽到這答覆後,老眼無力的閉了下,譚氏則是早沒了反應,木木的呆坐在床裡面,好似一切都跟她再沒任何關係了。

    「即便是淨身出戶。不給你二房三口人半畝田地,半分家財。也還是要分?」老梁頭又睜開眼睛,看著梁愈林問。

    梁愈林略略遲疑了下,下意識看向楊氏,楊氏還是跪在那把頭給埋到了膝蓋下面,梁愈林臉上一副糾結的樣子,錦曦微微瞇眼繞有興趣的看著梁愈林,看他如何取捨。

    「二哥,你可要想仔細咯,你要是真淨身出戶了,可就啥都落不到了,不是人人都有三哥三嫂他們那樣的能耐的!」梁愈洲在一旁對梁愈林憤憤然道,他曉得用利益來誘惑他最好。

    就在梁愈洲以為梁愈林會糾結的打退堂鼓的時候,梁愈林卻很意外的點點頭,豁出去了般,道:「爹,兒子想仔細了,淨身出戶就淨身出戶,我和蘭兒娘有胳膊有腿,腦子也不差,走到哪裡都少不了一口飯吃!」

    「二哥,你、你咋這般執迷不悟呢?難不成你還真指望你岳父家和蘭丫頭接濟?」梁愈洲又驚又意外,從高凳上彈起,指著梁愈林大聲道,真恨不得衝上去揪住梁愈林一頓打,楊家要靠得住,那豬都會爬樹了。

    「人各有志,老四,罷了,罷!」老梁頭無力的擺擺手,制止了梁愈洲,梁愈林心虛又惶恐的看了眼老梁頭,迅速把頭再次埋下去,然後,他看到跟自己跪在一排的楊氏,偷偷朝他眨了眨眼,給了他一個鼓勵的壞笑,梁愈林皺起眉頭,厭惡的移開眼,真要分家讓爹娘這樣像死了一回的折騰,說到底,他心底還是有那麼一絲絲的內疚,但是,隨即想到楊峰爹那從縣衙打聽回來的消息,得知梁愈駒很快就會上堂被判刑,十有**會牽扯到老梁家和梁記,大難都快臨頭了,還不趕緊飛,守著那一絲絲內疚有個屁用?

    「爹這會子找你們大傢伙過來,就是要當著大傢伙的面,宣佈個事,就是關於分家的!」老梁頭沉聲道,眼睛裡一點神采都沒有,譚氏突然按住老梁頭的腿,急道:「老頭子……」

    老梁頭拍了拍譚氏的手,痛心道:「兒大不由娘,這心都不在一塊了,還綁在一塊過啥?」說完,老梁頭面向眾人,譚氏悲覺的再次扭過臉去,看著床裡面,只聽這邊老梁頭一字一句道:「爹我的意思是,咱老梁家乾脆散伙吧,除了前年過年分出去的三房,剩下的這大房,二房和四房,也都分出去另過!」

    「啊?」屋裡頓時炸開了鍋,就連早已分出去的梁愈忠和孫氏也都是滿臉訝異,跪在地上的梁愈林兩口子驚詫的抬頭看著老梁頭,金氏還有些不明就已,梁愈洲再一次從凳子上彈起來,大聲道:「爹,二哥要分那是二哥的事兒,我們四房堅決不分,喜鵲,你說是不?」

    崔喜雀點點頭,道:「老四,我是你媳婦,你想做啥,我都不攔著!」

    錦曦瞇了瞇眼,暗暗對崔喜雀的聰明勁兒讚了一個,好一句『不攔著』,既沒有表現出她想要分家的心。又全了梁愈洲的面子,但這話無形說的又能讓老梁頭感受到她真正的內心想法,四媳婦也還是想要分家的,但是是為了四兒子,才強忍著!

    老梁頭再次擺擺手制止梁愈洲的話,道:「強扭的瓜不甜,老四,爹的心意已定,你啥都甭說了!」

    梁愈駒犯了法被關押了起來,梁禮輝又入贅去了周家。梁禮智是打出一開始就跟他縣城師父家親近,在家呆的日子遠比不上那師父家,梁禮青小了不頂事。金氏又是個腦子不太好的。如今在老梁家,大房能站出來的人就是他粱禮勝了。

    「爺,我爹還在縣衙的牢裡呢,這分家什麼的……是不是得先把我爹給弄出來,或是再去周旋周旋?」粱禮勝出聲道。

    「勝小子。這周旋跟分家不衝突,你爹犯的那事那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坐牢是跑不掉的,周旋也是白搭,還是往裡糟蹋錢!」楊氏道。

    「老梁家的男人說話,幾時有你插嘴的份?就算分了家。老娘也是你的正經婆婆,照樣能管你,閉嘴!」譚氏對楊氏一聲怒喝。楊氏見眾人都用憤怒的眼神看著自己,忙地縮下腦袋不吭聲。

    老梁頭歎口氣,對粱禮勝道:「這兩日爺一直在籌備著錢財什麼的,就等著你大哥禮輝那捎回消息來,只要能把你爹給弄出來。砸鍋賣鐵爺奶也不皺下眉頭!」

    「是啊勝小子,為了為大哥周旋打點。娘把自己的那隻金鐲子都拿出來了!」梁愈梅說道,目光直直瞟向坐在那的梁愈忠和孫氏,這裡如今手頭最殷實的就數三哥三嫂了,要是他們能拿出周旋的錢來,那娘的那隻金鐲子就不必動了,雖然有可能是明器,但拿去銀匠那改了,將來還不是給她做嫁妝?

    不過,很可惜,梁愈忠和孫氏手頭再殷實,也再不是從前那樣沒有判斷力的大好人了,對於梁愈駒這件事,夫婦倆可是鐵了心的不想管!

    粱禮勝點點頭,退到一旁不再吭聲,爹做了那麼多錯事,還去挖人家祖墳,一而再再而三的牽連到家裡,要是換做別的人家,早撒手不管了,他還能再說什麼呢!

    「爹,咱還是說說分家的事吧,既然你老要把咱家全分了,那我們二房您可就要一視同仁了!」梁愈林瞅準個機會,急巴巴的跟老梁頭再次把話題又轉移到了分家的事情上,打鐵就要趁熱嘛!

    老梁頭恨鐵不成鋼的看了眼把想法全都寫在臉上的梁愈林,目光冷冷又威嚴的在屋裡環顧一圈,最後沉聲道出了他對這回大分家的打算,通常情況下在老梁家,但凡大事件,一旦老梁頭說出了口的,那都基本是拍了板的,這點魄力老梁頭一直都有。

    一個個屏氣凝神的聽著,錦曦也是微微瞇著眼,饒有興趣的想知曉老梁頭的分家大計。

    「分家,無非就是把家裡住的房屋,和賴以生存的田地,給大傢伙均分了就是。」老梁頭沉吟了下,接著道:「家裡的房屋,我是這樣盤算的,前屋以天井為割點,前面那套分給大房,裡堂屋那套分給二房。後面這整個內院,歸四房,包括灶房和飯堂,我和你娘這東廂房還有隔壁梅兒的屋子,都讓出去歸四房。不過,灶房後面的菜園子和茅廁還有雜屋,大房二房和四房共用。這是家裡屋宇的分派。」

    梁愈林兩口子聽到這裡堂屋那一套四間屋子還有裡堂屋都歸他們,心下樂開了花!梁愈洲還是一副氣鼓鼓的樣子,但崔喜鵲的眼底卻閃過一抹思忖和權衡,道:「爹,你和娘還有梅兒都把屋子讓出來分,那你們自個住哪呢?」

    「是啊爹,屋子什麼的都給我們三個房的人瓜分了,你和娘還有梅兒往哪去?」梁愈洲問,梁愈忠和孫氏也都表示疑惑,梁愈梅更是茫然的看著老梁頭。唯有錦曦,目光微微瞇了起來,老梁頭這樣破釜沉舟的分家,把自己的屋子都給讓了出去,難不成,他想往後在幾個兒子家裡輪著住來養老?若是這樣,那豈不也要算上這早一步分出去的梁愈忠這份子?

    老梁頭擺擺手,制止住眾人的議論聲,道:「這個問題,稍後再議,咱先接著說分家產的事!」

    一語生效,眾人都高高豎起耳朵。繼續往下聽,「咱家的田地,良田,次田和旱地,包括柳樹林子那邊幾塊開荒的地,還有家裡糧倉裡面的糧食全拿出來給分了,你們都是爹娘的兒子,誰也不偏袒,三個房的人照著人頭數來均分,誰都不准扯皮!」

    「爹。鎮上的雜貨鋪子,還有家裡應該還有些積蓄什麼的吧?還有後院圈養的那些雞鴨,還有兩頭豬。怎麼個分法?」梁愈林急問。

    梁愈洲氣的直搖頭,道:「二哥呀二哥,你那心裡除了惦記著這些,還能不能再惦記點其他啥的?」

    梁愈林白了梁愈洲一眼,不屑跟他解釋。譚氏一拍床板,怒道:「連根雞毛都不放過,拿啥去給你大哥周旋打點?做夢吧你,再廢話連片瓦都甭指望!」

    梁愈林立馬噤聲,老梁頭打了個哀聲,道:「你們娘說的在理。家裡手下的那點積蓄,還有後院的家禽家畜,那都是要留著賣錢給你大哥那打點的。炮仗傷了人,也得賠錢,我得把鎮上的梁記雜貨鋪子給賣了,賣了的錢你們誰要惦記,儘管拿去。到時候炮仗那塊給苦主賠錢的差事,也一併攬去!」

    梁愈林徹底的閉嘴了。老梁頭沉吟了下,話題終於轉移到了他們老兩口和梁愈梅的身上,道:「至於我和你們娘,還有你們妹子的去處……」

    每個人的耳朵和眼睛都匯聚在老梁頭身上,譚氏依舊撇著頭瞪著床裡面,從錦曦的角度看不見譚氏的面部表情,但梁愈梅卻在那茫然的張望。

    「你們都是我的兒子,我和你們娘生養了你們,你們理當給我們盡孝道,養老送終!」老梁頭道,目光從屋裡兒子媳婦們的臉上一一掃過,道:「家都分了,你們妹子也呆不了一兩年就要出嫁了,我和你娘還有妹子,接下來會輪著在你們幾家過,每家過三個月,也就是一個季度。你們還有啥想法不?」

    錦曦迅速垂下眼,老梁頭果真是這樣安排的,每家呆三個月,一年十二個月,那不就是把梁愈忠也給算了進來嗎?

    趁著其他人都在努力消化這事的當口,錦曦微微一笑,起身問老梁頭道:「爺,我爹是您的兒子,贍養你和奶那是天經地義,我們一家自然是歡迎爺奶,還有小姑過去住的!」

    梁愈梅對錦曦咧嘴一笑,譚氏沒反應,老梁頭頗為滿意的對錦曦這頭一個表態,點點頭。

    「爺,曦兒還有一個疑問,您老不說所有的兒子一視同仁嗎,那當初我家分家是淨身出戶,白手起家,照著當時寫的那分家文書,在小姑出嫁前,每年得孝敬你和奶十五倆銀子,等到小姑將來出嫁,每年孝敬十兩。那,如今二伯他們是分了屋舍田地的分家,是不是也該照著我家那規矩來?就算十五兩拿不出來,十兩總得拿吧?要不,外面人家還道我爹是不是爺奶親生的呢!」錦曦微笑著問道。

    屋裡的人都明白錦曦的意思,三房當初淨身出戶都如此,他們這些分產分家的,自然除了一年三個月的贍養,每年還得再孝敬十五兩銀子,不然,這道理說不過去!可是,一年給老梁頭十五兩?且不說大房如今沒有主心骨,四房剛成家沒錢,二房那是有錢也不可能捨得掏!

    擱在老梁頭那,也是有另一番權衡,若是一碗水端平,在四個兒子那挨著住,每年每房孝敬十兩銀子,老梁頭敢打保證,二房是鐵定不掏的,四房也有困難,大房就更不用說了,除了梁禮輝入贅,其餘的三個都還沒成親!可要是不答應,那麼,外人鐵定會說老梁家使勁的壓搾苛刻三房,老梁頭自己,也是不好意思住到梁愈忠家去的。這可怎麼辦呢?老梁頭突然有種搬了石頭砸了自己腳的懊惱!

    錦曦的話一下子讓屋子裡冷了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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