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166第165章 文 / 古錦
外面冷風小箭似的,屋裡也暖和不到哪兒去,明玫縮在被窩裡不想起來。
守門的婆子乍乍乎乎來報時,明玫很惱火。不讓站自己要站,要站又給她裝死。
一瞬間很不想管她。就讓她死去吧死去吧,自己自找的,她就不信她得負法律責任。
正想著,就聽外面梨花罵那婆子道:「你在院門裡,她在院門外,你哪只眼睛看見的她昏倒了?」
能守門的自然是個機靈的,那婆子見明玫身邊的大丫頭發威,不敢再多言,當即就表示明白了,這早上霧大,她沒看清。便喏喏地走了,回去輕輕半掩著院門兒不搭理外面。
梨花就進來對明玫道:「這般作死的姨娘活該凍死!小姐好好睡,不用搭理她!世子爺回來了,奴婢就說小姐剛才睡著奴婢沒敢打擾,不叫世子爺怪到小姐頭上去。」
明玫看著她,心裡多少覺得有點怪異。
雖然她也神煩姨娘類生物,但她什麼都沒說,她就替她做了主。並且這手段,不像是個厚道人。喝罵僕婦,作賤姨娘,哄瞞世子,得心應手的感覺。
梨花原是賀老太太院裡的小丫頭,做事勤快說話爽利,明玫也很喜歡她,素點素心她們都與她交好。可是後來這丫頭約摸十二三歲的時候,有天被素點看到她在小花園假山後和三哥明璋背著人說話。明玫從此對她持重新評估態度,不大肯跟她親近了。
結果這兩人好事沒成,沒多久明璋和那石三妞同學成了。這梨花便沒再聽說跟明璋糾纏過。
小姑娘動了春心也平常,這般該放手時便放手,說明還是個好姑娘。
後來賀老太太去了,重新分派人手,梨花去了採買上幫手。不管哪府的採買,都是最有油水兒的工種。卻沒想到成親前,司水跟二姐去了,梨花聽說她這裡缺一個大丫頭,就哭求到跟前要跟著她。
所以梨花雖然是陪嫁的大丫頭之一,明玫卻很少使喚她。她自己也乖覺,悶聲不響的很少往正房這裡湊,一般也就管管小丫頭,帶著她們做針線什麼的。
如今才發現,這丫頭不只是爽利,甚至有些過份凌厲了。只不知是一貫如此還是新來近前服侍為了討好她才這般做。
明玫也只是牢騷一下,真讓那黃鶯凍死在院門口的事兒她還真作不出來,並且那女人在門外那麼一躺,想想也知道被下人看著該有多難看。
她頓了一下,就吩咐人去請金醫士。門外有小丫頭子應聲去了。
梨花還嘟囔道:「奴婢覺得兩盆冷水潑下去,她也就醒了,還請什麼金醫士啊。」
明玫心道:你狠!這樣的天兒,潑冷水,讓人結冰咋的。
她沒接梨花的話,只叫小丫頭紅裳和妙藍端水來,她得起床瞧瞧去。
霍辰燁在後院小花園裡舞了許久的刀劍,大冷的天穿著件薄衫還微微有汗。他回屋的時候,明玫縮著腦袋剛出窩,眼睛還半睜不睜的瞇著,一副沒睡醒的小懶貓樣子,任由丫頭拿了熱巾來擦臉。
霍辰燁不由道:「又嫌天冷颼颼,又怕屋裡幹不讓這麼早燒地龍,弄得起個床這麼受罪。屋裡乾燥怕啥,回頭燃個爐子在屋裡,不停地燒著開水噴著熱氣,屋裡不就不乾燥了?」
「那又會炭氣太重。」明玫嘟囔道。
霍辰燁失笑,「你個嬌氣的傢伙,小六一都起得比你早呢。」
明玫正想說,有個更嬌氣的傢伙凍暈在外面呢。就聽外面守門的婆子叫道:「不好了,爺和奶奶快去看看吧,黃姨娘在院門口暈倒了。」
這婆子雖然被梨花呵斥了下去,但到底心裡不安,覺得少奶奶對人溫和,平素大聲說話都不曾,何嘗會這樣行事,哪能人昏了都不管不顧的。這畢竟是在院門口,是她的責任田,萬一主子怪罪,她不是炮灰嗎?再者若黃姨娘萬一不是裝的呢,死了人算誰的?那時只怕不只她一個人炮灰,她家得炮灰一窩吧。
這婆子就想著要不要再去正房回一回,被訓斥好過背人命啊。正搓著手在院門口亂轉呢,就遠遠看見後面霍辰燁的身影從後院轉到了長廓上。
她便故意等到霍辰燁進了屋才叫起來,並且說話也有技巧,說得好像剛發現黃姨娘暈倒似的。
明玫聽那婆子說話,就知道是梨花把人嚇的,這婆子只怕急壞了。
霍辰燁聽到婆子的話,詫異地問:「她來何事?」他知道明玫不讓她們請安來著。
「請安,」明玫簡短地說,也不多解釋,只道,「去看看吧。」
黃鶯身著一件雪白的狐皮披風,瘦弱的身子整個縮在披風裡,只一張小臉兒露在外面,安安靜靜躺在地上,看著美得真像一隻雪狐狸。
她裡面穿著件桃紅色的貼身小襖。領口處露出一圈桃紅,紅白樣映,只怕比雪狐狸還漂亮幾分。
明玫想著霍辰燁大概會把黃鶯抱回她自己的院裡,沒想到霍辰燁看了一眼,皺著眉頭揚聲道:「快去請金醫士。」然後讓婆子把黃鶯抬進了院裡丫頭們住的廂房裡。
金醫士遲遲才到,擺開傢伙什兒正要扎針,結果黃鶯自己醒了。她虛弱地笑著,說自己身體就是這樣,一時好一時壞的,時不時的就要犯犯毛病。
金醫士切了脈,說黃姨娘身體無礙,受了凍喝點薑湯就好了。
明玫問:「黃姨娘真的沒事兒了?還是扎個針吧,這樣安心一點兒,畢竟剛才暈倒了。」
黃鶯堅持說自己完全沒事兒,已經和平常一般無二了。
然後她看著霍辰燁星眸含淚,道:「爺讓鶯兒守規矩,鶯兒守著規矩呢,只是身體不爭氣。不過鶯兒還是會給奶奶請安站規矩的,爺你看鶯兒做得可對?」
像個眼巴巴等著誇獎的小孩。
霍辰燁點點頭,道:「以後也要守著規矩,聽你們奶奶的話行事。」
黃鶯得了霍辰燁的贊同,便帶著淚朝他燦然一笑。
然後柔柔問明玫道:「奶奶可有什麼吩咐?」
明玫道:「有。黃姨娘既然好得與平日無異了,那就繼續去門口站規矩吧。」
黃鶯不笑了,怯怯地問道:「站到,什麼時候?」邊說邊悄悄看著霍辰燁,一副可憐巴巴的求救樣子。
霍辰燁轉開了視線。
「站到,再暈倒為止?」明玫徵求大家意見。
金醫士聞言差點兒笑出來,忙低了頭背過身去整理他的藥箱子。
黃鶯一愣,她馬上扶了扶頭,身子晃了兩下,一副又要暈倒的樣子。可是看一眼旁邊的金軍士,她又堅強地站穩了身子。
霍辰燁眼睛瞥向別處,只當沒聽見,稍頓了頓就招呼金醫士去喝茶。
沒人搭理她,明玫於是也什麼都不再說,轉身回了屋。
身後,黃鶯臉色煞白,她直直看著霍辰燁,直到他的身影隱在了門簾的後面,她仍盯著那簾子看了好一會兒。
這是她的男人,她一心一意對待的男人。他不肯護著她了,哪怕那女人在明顯欺負她,他也不肯護著她了。
她嘴唇微微顫抖著,但到底沒有落下淚來。
送走了金醫士,明玫見霍辰燁回屋,便吩咐擺了飯。霍侯爺真是個好老頭啊,天一冷,便讓他們吃過早飯才過去請安,說方便讓小孫子多睡會兒。
明玫覺得,這純是為了照顧她的。
為了應付姨娘們的請安問題,她至少每天少睡大半個時辰的覺啊。坑爹的姨娘。
霍辰燁見明玫穿著件家常的綢襖,忽然就想起黃鶯身上那件狐皮披風來。
明玫應該也有好幾件狐皮衣裳,都是他從西北捎回來的,穿起來肯定好看。
可似乎,他並沒有見明玫穿過。
抱著孩子,要往盛昌堂請安的時候,明玫加了件翻白毛邊的深靛色厚披風。深色配白邊,也很好看,不過肯定沒有狐皮暖和。黃鶯昏倒在地上完全沒凍著,自然就是那狐皮的功勞。
「我記得捎過幾件狐皮衣裳回來,這大冷的天穿著豈不正好。」霍辰燁道。想著怕皮料子拿回來府裡充了公,便乾脆讓人做成了明玫的衣裳送回來的。
明玫笑道:「我不冷啊。」邊說邊把小六一往披風裡裹,完全沒有停下換一件的意思。霍辰燁看了眼跟著的丫頭,也沒有哪個有轉身回去拿出來的意思。
霍辰燁便有些懷疑那些披風還是被誰分了去。
走出院門的時候,明玫看著仍然站在那裡的黃鶯,問她:「你是要在這裡繼續站呢,還是繼續站呢?」
黃鶯咬著嘴唇去看霍辰燁,霍辰燁卻腳步不停往前面去了,走出四五步才停下來等著明玫。黃鶯盯著霍辰燁的背影紅了眼睛,半垂著頭低聲道:「妾身聽奶奶的。」
「那就繼續站吧。」明玫道。
黃鶯當然沒有站到再暈倒才算,不過明玫從盛昌堂回來的時候,她是依然在的。她緊緊裹著披風,腦袋低低垂著,身子縮成一團的樣子,看著真是可憐。
可惜霍辰燁沒有回來,沒人上前去表達憐惜之意。
黃鶯很乖巧地沒有等明玫問她是要繼續站呢還是繼續站呢,就主動說自己有點兒頭疼,可能受了風,問明玫能不能放她回去歇息。
明玫允了。
於是黃鶯回去了,下午也沒再來請安。第二天早上更是告了病,請不了安了。
多好。
那邊霍辰燁叫了譚勁來問,當然不是問譚勁,想讓譚勁回去打聽的意思。
誰知譚勁一聽是問少奶奶有沒有狐皮衣裳,便道:「我老婆有一件,紅狐皮的大麾,鮮亮鮮亮的顏色。我老婆也不敢穿身上。不過那天天冷,她翻厚衣裳時翻了出來,便悄悄穿了在屋裡轉了幾圈興擺來著。說是成親時奶奶賞她的嫁妝,讓她手緊時可以拿去賣了銀子使。」
霍辰燁一聽,臉立刻陰沉了下來。
不用再問他也知道,肯定素點出嫁時也賞有一件,可能是那件銀狐皮的披風,或是那件白狐皮的斗篷。總之剩下的一件她也不會穿的,估記留著給素點成親添箱用吧。
「奶奶還賞了什麼可以拿去賣了當銀子使的東西?」霍辰燁過了半天才問道。
譚勁回想了一下,司茶嫁妝裡確實有幾樣,是他們這種階層不能穿用的奢侈品,很是顯眼,便道:「還有幾顆東珠,還有好幾樣難得的首飾,有個點翠的鳳頭簪,做工精美,看著就很值錢……奶奶真是破費了。」
霍辰燁從西北捎回來的東西多,他也不是很有印象。但其中幾樣因為難得,他是很記是的。比如東珠,比如點翠鳳頭簪。那簪子是黃鶯在一家銀樓買的,說是點翠難得,僅此一支。可他覺得好看,就勒令那銀樓想法打造,做了好幾支送回來。
可她不希罕,拿來送丫頭了。
霍辰燁在書房椅子上坐了半天,伸手拿了桌上茶水一飲而盡。不防那茶水早已涼透了,饒是他並不怕冷,也冰得他一個激靈……
霍辰燁很不開心,連著幾天臉陰得要下雪似的。
明玫很莫名其妙,想想這幾天也沒別的什麼事兒發生啊,便試探著問道:「你是覺得那天不該讓黃姨娘站規矩嗎?」
霍辰燁瞥她一眼,轉眼看著窗外不哼聲,臉上一副冷硬狀。
噢,不是。
「那你是覺得現在不該不讓黃姨娘站規矩嗎?」
霍辰燁收回目光又瞥她一眼,然後低頭看著桌面不吭聲,臉上線條緊繃。
噢,還不是。
「那你根本不是在為黃姨娘站不站規矩的事兒不爽?」
霍辰燁挑著眼角看她,心說才知道。臉上一副憤憤然樣。
噢。原來這樣。
明玫就鬆了一口氣,語氣輕快道:「還以為是我惹了你了,原來不關我事啊。」
然後又笑道,「新來憂,是為病酒?是為悲秋?」說著也不等他開口,起身往外走,「自我調節吧男人,可能只是每月那幾天……我去看看小六一去,這小子現在能翻身了,吃飽喝足了就連番的骨碌來骨碌去,丫頭片刻不敢離開床。還知道要人了,我去了,他就自己翻到床邊來找我……」
霍辰燁聽明玫說不關她事,好想把她拉住好生質問紛說一番。不關她事啊,那到底關誰事啊,誰會像她這麼氣人,這麼不把他放在眼裡?
後面聽她說小六一的情形,又有跟她一起去看看的衝動。小六一會認人了?他天天見他,怎麼沒見他翻到床邊找他?
可是最後,他什麼也沒做,仍然坐在那裡陰著臉,看著女人掀簾而去…………
明玫連著睡了幾天好覺,神清氣爽,滿身舒坦。這天天還是一樣的冷冽,不過陽光還不錯,明玫心情也不錯。
於是她穿上她的羽絨服,坐著馬車,去徐國公府拜訪范氏去了。
對著范氏好一通胡謅,把她的羽絨服吹噓得天上難尋地上難找的。
聽得范氏一愣一愣的。「唉,妹妹,沒聽見你這麼用力的誇過什麼呀,你就這麼喜歡?這衣服就真這麼好?」
「當然了,我自家的東西能不喜歡能不可勁兒誇麼?」
這就是時尚,這就是潮流,這就是今年的風尚標啊。
還熱情洋溢地脫掉她熱乎乎的羽絨服給范氏親自試過。最後表示,連件羽絨服都沒有的人們,今年這大冷的天兒要怎麼過呢?難道還穿著不知道多少年前置備下的那一件裘皮大衣嗎?
甭管什麼皮,置備一件就可以穿很多年。所以許多人的裘皮大衣都會做得或寬點或長點,以便多穿些年。當然多穿些年的另外一個模式就是,裘皮大衣類的,沒有什麼新穎的款式,一定是老套的基本款沒錯的。
範式聽著深表同意:嗯,是這樣沒錯。年年天冷穿那件裘皮大衣,多少年了還是它。好吧,現在有了羽絨服,貴是貴點兒,可不第一時間穿上它,還怎麼能算是貴女中的潮派啊。
范氏被說動,迅速表示要去訂做。
當然范氏穿上羽絨服就去妯娌中間顯擺顯擺,到處問問你們還不知道這是啥嗎?羽絨服啊,聽過沒?京城最新最時髦的棉服。過冬不穿羽絨服,難道還去衣櫃裡找那件不知道放了多少年的毛皮大衣嗎?(這句真好用啊)唉,大嫂,你那件貂皮大衣多少年了啊?
後來聽說范氏帶著婆家娘家的一幫女眷組隊去買羽絨服了……此是後話。
此時明玫來,其實主要是找徐茂輝的。
「把你家相公借來用用?」明玫問道。
「好想揍你呀,你這張嘴。」范氏道,然後一臉壞壞的笑,「你專程來找他的?那要不要我迴避呀?」她以為明玫跟她聊羽絨服是真心推薦自己喜歡的潮品。
明玫上下打量范氏一遍:「大家閨秀也會講這種話啊?唉喲喂,不過你準備避到哪裡去偷哭呢?」
就被范氏捶了。
玩笑是玩笑,正事是正事,明玫就將來意給范氏說了一遍。
徐茂輝後來如范氏所願「出息」了,在國子監做了典簿,雖只有七品官階,負責章奏文牘事宜,但范氏覺得美,這不僅吃上皇糧了,最重要是,他站到了清高的最前線,敢誰小覷?兄弟們官高又如何,能幹又如何,有她男人清高嗎?
范氏一下覺得心裡平衡了。
明德大學堂既然掛了個免費的旗幟,外間傳得有幾份善堂的意思,當然可以請些免費的夫子。
文人雅士中,視金錢為糞土者為上品。談錢傷面子啊。
而明德大學堂又顯然站上了一個相當有意境的高度。於是除了常住學堂的幾位固定夫子外,也請過京城裡的名士大儒來免費講學,上公開課。未來還準備廣請天下名士來上課。
目前情況是,明德大學堂下貼的幾位,都受邀前來上過課了。
現在缺少的,是官方的認可。
「你知道,明景山下那個明德大學堂,那山長曾是我賀家的夫子。上次去看他,就提起想延請夫子給學生開闊視界,想讓我幫著引薦引薦,報酬可能付不起,但是車馬費是一定奉上的。山長的意思,教學之道,相得益彰,融各家之精益,方可大成……我想來想去,就想到了徐典簿。別的不說,只那份國子監裡熏陶出來的見識,就夠那群毛孩子受益的了……」
范氏聽了很高興,覺得被邀請是件很有面子的事兒。至於報酬什麼的,提了就俗了,咱是那樣俗氣的人嗎?
她對明玫道:「借人,堅決借人。」
她忙叫人去請徐茂輝回院兒,在暖閣裡擺了茶,讓明玫給徐茂輝細說。
徐茂輝也挺興奮的樣子,一遍過的就滿口答應了。又約定了第二日一起和簡夫子喝茶,敲定具體事項。
正事搞定,喝茶閒磕兒,明玫少不得又誘拐人去買她的羽絨服。
男款女款都有噢。當然都需要訂做噢。
徐同學這麼貌美一枝花,衣著當然也要領風騷啊,要不要趕緊下手一套呢?
范氏低頭抿唇笑,徐茂輝臉上紅霞飛。
這燁哥兒媳婦兒,那張嘴真是,真是讓人,那個啥啊……
明玫才不知道別人怎麼樣想她,她只知道,第二次見徐茂輝的時候,他已經穿上了她獨家發售的,別無分店的,羽絨服。
這一年冬天,一直到春節後許久,京城人士很有口福,因為:燒鵝便宜啊,烤鴨便宜啊。這麼大冷的天兒,雖然沒有去年大雪成災的景像,但是這時候不是應該貴些嗎,為毛會便宜了呢?
看到沒,真相啊,就是為毛才便宜的好吧。
明玫心裡高興,怡心苑眾人天天燒鵝烤鴨咱輪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