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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81第80章 文 / 百夜

    寧雲晉第二天起床只覺得頭疼欲絕,胃裡似乎在翻騰一樣。()他連自己是怎麼回來的都不記得了,只是隱約有點印象自己做了個有文禛的夢,接著就是無休止的灌酒。

    昨兒個實在是太高興了,他根本沒運功驅除酒精,在那樣人生最風光的時刻,傻瓜才會讓自己的頭腦清醒。

    盤腿運轉了一周天,寧雲晉頓時覺得舒服了不少,連頭腦都清醒了一些。雖然緩解了醉後的難受,不過胃卻還是隱隱抽痛,將他熬得小臉煞白。

    老太太一見他的樣子,就忍不住的責怪,也沒多留他便讓寧雲晉趕緊回房間休息。

    說是休息又哪裡休息得了,匆匆忙忙喝了幾口清粥,寧雲晉便搭著父親的順風車一起前往衙門。他們這些新科進士要去鴻臚寺學習當官的基本禮儀,領制服、冠帶和最重要的學歷文憑證書——進士寶冊。

    他趕到的時候看到其他的人比自己還狼狽,甚至還有酒勁未散的,頓時覺得心裡平衡了。

    「雲晉果然了得,昨天被他們灌了那麼多酒,神色竟這麼好。」徐不用兩手揉著太陽穴走到他身邊,他的腳步蹣跚一看就是宿醉後正在難受。

    「這才叫天賦異稟!」寧雲晉得意地道,「不過若不是多虧了至善兄季卿兄你們的幫忙,今兒個小弟只怕是爬不起來了。」

    「得了你這聲謝,咱們昨晚也沒白出力。」孫本善笑道,這一次他的成績沒兩人的好,不過還是中了三甲,混了個同進士出身,他也知足了。

    三人說話的時候不時有人湊上前來與他們攀談,漸漸聚集成一個小團體,直到鴻臚寺的人來才散開。

    寧雲晉一直覺得有一道視線若有似無地徘徊在自己身上,他裝作不經意地朝那個方向看了一眼,發現居然是那個胡睿。

    雖然他的動作十分隱秘,但是徐不用幾乎無時不刻關注他的一舉一動,自然也發現了其中的緣由,他小聲道,「雲晉你認識那個探花?」

    寧雲晉搖了搖頭,「不認識。」

    「他那眼珠子都快黏在你身上了,未免也太失禮。」徐不用蹙眉,不滿地道,心裡卻在嘀咕,難道那人對雲晉也……

    「唉,天生麗質難自棄,他要看便看好了。」寧雲晉裝作煩惱地樣子,將這話題插科打諢混了過去。

    實際上胡睿那哪是迷戀的眼光,分明只是想從他臉上找出熟悉的地方。他心裡其實已經在暗暗懷疑這個最年輕的新科狀元就是當年的小男孩。

    不過一來那時候小孩的年紀太小,如今長大了相貌便有些不同,二來天色晦暗他也沒仔細觀察過,若不是那兩人長得實在太過出色,僅僅是一晚上的同屋之緣,他早就不記得了。

    昨天他已經聽京城學子們說過不少關於寧雲晉的事跡,尤其是提到對方在江南有過救駕之功。如果當初在寧雲晉身邊的年青人是皇上,那麼即使當年是為了偽裝身份也可是大不敬的罪!

    只可惜殿試和昨日金殿上氣氛太過肅穆,實在不敢直視龍顏……

    這一天新科進士們頂著宿醉,心中各自懷著不同的心思,在鴻臚寺官員的指示下忙得團團轉。學完禮儀,便是上謝表感激皇恩,然後謝老師、拜孔廟,一連串的事情折騰下來,就連寧雲晉都有種筋疲力盡的感覺,更不用說那些身嬌體弱的正宗書生了。

    站在他身邊的徐不用還好一點,至少自己還走得動,孫本善這個宅男熬到最後一步連步子都邁不開,只好由寧雲晉扶著。

    見他一副受寵若驚,又激動又興奮的樣子,寧雲晉實在覺得挺囧的。

    好不容易到了最後一步——立進士提名碑,原本如同霜打茄子一般的眾進士們頓時精神起來。

    這碑是個延綿多年的習俗,由工部出面立一塊碑,刻上本科所有進士的名字,然後在國子監碑林裡立起來,以供世人瞻仰,可以說是名垂青史的好機會。

    絕大多數男人一輩子孜孜不倦的努力,就是盼著這樣的一刻,也怨不得他們興奮!

    題名碑用的是白色大理石,足有一丈多高,寧雲晉一眼便看出上面那六個篆體大字「賜進士提名記」是文禛親手寫的。

    碑上分為兩個部分,上半部分是左師衡昨天讀的詔書內容,對皇恩滿是華麗的恭維,對本科進士極盡讚美之詞,下半部分則刻著進士名錄。

    由於要刻上進士姓名籍貫,幾百個人的名字密密麻麻的,想要在上面找出自己的名字如果不按照名次查找,就只能拿出「大家來找茬」的功力。

    只有一甲前三的三人最為特殊,他們三人的名字獨佔了一行,其中寧雲晉的名字最為顯眼,讓他不用湊上前去就能看著自己的名字,他便站在人群最後面得意的笑。

    做完這些事情,之前圍繞著他們恭維的官員們便散去了,寧雲晉這才能真正輕鬆下來。

    回程途中孫本善唉聲歎氣地道,「褪去了新科進士的光環,咱們也就只是普通的官兒了。」

    「可不是嗎!」徐不用也忍不住傷感起來,「除了少數蔭恩入士的,其他京官哪個不是兩榜出身。」

    寧雲晉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得了吧,你們兩個,咱們能金榜題名就已經是天大的榮耀了,日後好好努力便是。」

    「雲晉你可真是……」徐不用搖了搖頭,「不過你有皇上照拂也不用愁前程。」

    「得了吧!至善這麼說可就不厚道了。」孫至善鬱悶地道,「你們兩個至少都已經確定能進翰林院了,我可還要準備三日後的朝考呢!」

    聽他這麼苦著臉說出的話,寧雲晉與徐不用都笑了起來。

    金榜題名看似風光,但是並不是一步登天,除了一甲前三確定會進入翰林院,其他人都還要考試。這朝考便相當是畢業分配的考核,雖然在總成績中只佔兩成,但是也不容忽視。

    「對了。」到了岔路三人相互告別的時候,孫不善突然道,「上次的畫明日就可以裝裱好,等我朝考結束,咱們三人可要好好喝上一杯,撫琴賞畫。」

    寧雲晉對那兩副畫十分好奇,自然是應了。

    得了三天假期,他卻不能好好休息,一來還要應酬親朋好友,二來他正準備讓之前籌備的新店開張。

    這次他準備開的店是賣滷味的,原本只是為了滿足他自己的口腹之慾弄出來的滷水,結果大家都說好吃,寧雲晉便想到了後世風靡全國的各種xx鴨脖,準備在京裡也開上那麼一家。

    不過鑒於古代的消費觀不同,大部分都是賣的整只的,雖然不指望這生意能像聞香居那樣日進斗金,不過估計賺得也不少。

    這些年來他雖然賺得不少,可也花得厲害,聞香居的收益裡面給大哥分了成,他不好再動,弄這店出來也是準備分三成紅利給巧萍當嫁妝,那丫頭是庶女比不得姐姐尊貴,嫁得肯定差一些,更需要金錢傍身。

    忙碌的時候時間過得格外的快,很快三天假期就過去了,這日他穿上簇新的制服前往吏部文選司去註冊。

    一般而言狀元都是從六品的翰林院修撰,但是他本身有著極高的爵位,又是本朝第一個連中三元的狀元,更是簡在帝心,明眼人都看出來了這次題名碑皇上會親自書寫,其中必然是沾了他的光,所以大家都對寧雲晉的安排十分感興趣。

    出乎意料之外的是,在這件事情上文禛並沒有做多餘的手腳,還是讓他按部就班的成為了從六品的翰林院修撰。在吏部官員的指引下,寧雲晉趕去翰林院報道。

    翰林院是個構成比較單純,但是職能相當複雜的機構,相當於皇帝的秘書處、中央黨校、史料檔案處以及學術研究機構,不但負責儲備培養後備官員,還有督查官學的職能。

    到了翰林院寧雲晉首先要拜訪的自然是頂頭上司。翰林院的掌院學士一共有兩人,都是從二品的官兒,如果從爵位上論寧雲晉僅僅比他們第一階而已,因此對他都比較客氣。

    其中掌正印的掌院學士正是朱焯,這一科的主考官之一,他恰好是寧雲晉的座師。只見他慈眉善目地打量著寧雲晉,笑瞇瞇地道,「休息了三天,看樣子氣色好多了!」

    寧雲晉如今已經是影帝級別的演技,眼睛都不用眨一下就切換成了羞澀地表情,不好意思地道,「學生孟浪了!」

    「金榜題名時可是人生四喜之一,高興是正常的!」朱焯溫言道,「不過既然已經入朝為官,日後便要將心思收攏收攏了。」

    寧雲晉連忙拱手道,「多謝老師告誡。」

    朱焯看他對自己恭恭敬敬,雖然雙眼自信而有神卻又不帶半分驕傲,不由得在心中感歎寧家教子有方。

    十三歲的狀元郎正是春風得意少年時,即使人輕狂一般人也能理解。若是換了其他的人只怕尾巴都要得意得翹上天了,這孩子卻還是這麼敦厚謙遜,難怪連皇上都喜歡他,看來宮中傳出來的流言只怕不是假的。

    寧雲晉見面前的老狐狸裝模作樣的翻著桌上自己的資料,心中不禁納罕,到底要給自己分配什麼工作,您倒是說句話啊,光這麼耗著自己一下午時間可就浪費了!

    他哪裡知道朱焯也是正在琢磨怎麼安排才好!

    按照慣例新科狀元都是扔去跟著前科的人去論撰文史,也就是撰所有皇帝相關的祝文、冊寶文等,或者是纂修實錄、聖訓等。

    可是朱焯前兩天與李德明閒聊關於寧雲晉的話題時,聽說皇上對這新科狀元可是喜歡得緊,最是喜歡召他聊天。

    他也不是第一天在皇上身邊當差,見過不少次皇上在和寧雲晉說話延了其他召見的情況。宮中早就有流言說,自幾年前起這寧雲晉雖然不是皇子,卻也差不多有著遠超宗室子弟的待遇了,自然不能隨意安排。

    在寧雲晉等得有些不耐煩地時候,朱焯終於琢磨出味來了,直接拍板道,「以你的才華若是去修撰實在是太浪費了,便任侍讀吧!」

    寧雲晉一聽便愣了,這皇帝的侍讀可不是好當的,白天要在尚書房候著,晚上還要分班在宮裡值夜,遇上皇帝出行還要扈從,雖然官職不高,卻可以說是與皇帝日夜不離。

    都說伴君如伴虎,一想到以後要「文禛天天見」,他忍不住頭皮發麻了!

    作者有話要說:文禛同學,你說好的放棄呢!!!這就是皇帝的說一套做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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