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男神男神，我是女神（五） 文 / 洛惜遙
蔚在回來的時候便看到蘇曉茴托著腮幫子，一臉的苦大仇深。
他將東西放進廚房，捲起袖子問她：「我外公呢？」
蘇曉茴瞪他，而後深深的歎了口氣，又恢復了原來的姿勢：「跑了。」
「跑了？」蔚在心下有些好笑，「你居然把他給嚇跑了？」
「誰嚇跑他了？他明明是自己逃跑的！」見他不信，蘇曉茴追著他進了廚房，在他身後記得直轉圈，「我說的是真的，他還說要收我當學生，要你帶我去他的實驗基地呢！」
蔚在切菜的手一頓，多了幾分興趣：「他連實驗基地的事情都同你說了？」
「是啊，」蘇曉茴沒把自己當外人，從冰箱裡找了瓶飲料打開就喝，「還不是因為你多嘴多舌，把楊婆婆的那件事告訴他老人家才有後面這些事的嗎？現在後悔了吧？」
「我有說我後悔嗎？」蔚在向她甩來一記溫柔的眼刀，蘇曉茴只覺得後背發涼，她有種預感，這傢伙一定又在憋壞水了，這種時候她還是躲得越遠越好。
可是有些人有些事，你躲得再遠都沒用，該來找你的還是得來找你。
比如瘟疫。
比如蔚在。
他端著牛肉麵從廚房走出來的時候，蘇曉茴就從他的表情中讀出了不尋常的內容，好像在說「來啊來啊，很好奇我要怎麼整你吧？好奇的話你就問我啊，你不問我我怎麼知道你想讓我告訴你呢？」
也不能說她疑心重，只能說，這個表情她太熟了。
於是，蘇曉茴決定三緘其口，用牛肉麵堵住自己的嘴，不該問的不要問，不該說的也不要說，蔚在這趟渾水她堅決不能踏進去，她得明哲保身，嗯，明哲保身。
大概是看出了她的心思，蔚在也不著急，任由蘇曉茴大快朵頤，吃的那叫一個暢快淋漓。
趁她吃的正香，蔚在狀似無意的提到了溫蕊，蘇曉茴含在嘴裡一口熱湯瞬間從鼻孔裡噴了出來。
蔚在遞給她一張紙巾，她手忙腳亂的奪過來胡亂擦拭著，咳嗽不止：「咳咳，怎麼好好的提到溫蕊，咳咳，捉弄我一次不夠還要再來第二次？」
「我不過是想給你個機會，好讓你達到今天來這兒的目的，既然你不要，那我也不好強迫你，」蔚在攤手，做無辜狀，「我看你面也吃的差不多了，飽了沒？要是沒飽我就再給你盛一碗，飽了的話，你就自便吧。」他指指大門的方向，是在下逐客令呢。
蘇曉茴恨得牙癢癢，這招以退為進耍得不錯嘛，表面上是給了她個大甜頭，實際上是拿了個直鉤想要釣她這條大魚呢。
思索再三，蘇曉茴還是決定跟他做這個交易，他橫豎也不能把她賣了，那可是違法亂紀的事，最多就是不把她當人看，反正她都習慣了，她不信現在他還能比十年後更變態些。
想到這兒，蘇曉茴立刻換了副諂媚的嘴臉，特狗腿的說：「您老是不是準備給小的一個機會孝敬您啊，您說您說，有什麼吩咐您敞開了說。」
蔚在笑了，笑的特單純，他指了指廚房，又指了指衛生間。
「幫我把廚房收拾了，然後，去打掃廁所，最後把我的髒衣服洗了，數量不多，也就三大盆，這才十二點，太陽下山之前肯定讓你回家。」
「好，你說話算話，我把這些都做了你就去和溫蕊跳舞，不許反悔。」
蘇曉茴一咬牙便應了下來，不過是打掃房間，當他半天的鐘點工罷了，能換個讓蔚大爺配合的機會也算值了。
蔚在倒是挺放心她，任她折騰著，自己回房睡覺去了。
蘇曉茴估摸著，蔚在是吃準了她受他所迫不敢出什麼ど蛾子，如果是異地處置，她才不會放心的把自己家交給他去收拾，萬一他來了興致把她家一把火點了，她可只能去閻王爺那兒說理去了。
廚房收拾起來倒還輕鬆，蔚在是個極為嚴謹的人，東西從哪拿的必然會順手放回原處，如果不仔細看，甚至看不出他剛剛才做過飯的痕跡。衛生間也還好，蔚在這人有點小潔癖，不會髒到哪去。可當蘇曉茴看到那三盆衣服的時候，她才算知道了蔚在那抹笑容其中的意味。
這哪是三大盆髒衣服啊？這分明就是三大缸！
更讓她崩潰的是，蔚在家居然沒有洗衣機！
……
傍晚時分，蘇曉茴扶著自己的老腰回到了家，望著天空一地平線間的最後一絲紅暈，蘇曉茴暗暗發誓：「蔚在，你等著！」
兩天後，市一中的校慶日如約而至。
由於學業繁忙，他們高中部沒出什麼節目，尤其是高二高三的，除了部分藝術生積極參加外，其他人都是來看熱鬧的。
就算是這樣，高二八班還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一是因為大明星安左左的主持，二是因為蔚在與溫蕊的領舞。
沒錯，蔚在領舞了。
坐在台下的高老大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之前還誓死不從的蔚在，如今怎麼從善如流了？這事簡直像是拚命守著貞節牌坊的小寡婦，忽然改嫁了一般讓他覺得震驚不已。唔，他語學得不好，比喻略顯不當，但，中心思想絕對沒有跑偏。
他指著台上的兩個人「他，他，他」了半天，都沒「他」出個內容來，蘇曉茴與陸瑤梔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笑出了聲。
溫蕊帶著一絲嬌羞不敢
看蔚在的眼睛，偶爾偷看一眼，蔚在也是眼中無神的向遠方看著，應付差事的樣子忒明顯，不過就算是這樣，溫蕊還是認為這是從天而降的幸福。
因為沒有男伴，溫蕊在練習的時候一直都是她一個人，偶爾有個男生配合她練動作也是高老大之流，本以為最後的演出老師會安排別的男生來替補，可蘇曉茴卻告訴她演出當天，蔚在一定會來。
她本來是不信的，只當蘇曉茴是在安慰她，可當蔚在出現在綵排現場時她才不得不相信，蘇曉茴說的是真的。
綵排是在表演前一天進行的，因為時間緊湊，每個節目只能綵排一至兩遍，她有些擔心從未配合過的他們是不是會拖大家的後腿，但讓她感到意外的是蔚在的動作很標準，與她的配合也算默契，節目一遍就過了，根本看不出兩人是第一次合作。
可她哪裡知道，那是蘇曉茴訓練了整整一天的結果。
蔚在著實是個難伺候的主，雖然答應了會去跳，但是偏偏提出了只會在演出時露面的要求，蘇曉茴氣得不行，這位爺是在耍她麼？
「你現在不去和溫蕊練習，也不學舞蹈動作，到了演出的時候你準備跳什麼？跳大神啊？」
蔚在卻好像無辜的樣子：「我又沒說不學動作。」
「可你剛才……」
「你教我就好了，」蔚在看著蘇曉茴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心情大好，「我怕麻煩，你明天來我家教我，後天綵排，大後天表演，時間剛剛好。」
去你妹的剛剛好！
即便如此，蘇曉茴還是就犯了。
……
晚會結束，蘇曉茴與陸瑤梔去了後台，沒一會溫蕊和安左左就換好衣服走了出來。安左左大呼為了穿衣漂亮她一整天都沒有吃飯，一會兒一定要去學校附近的食品街去吃頓好的。
陸瑤梔沒什麼意見，到是蘇曉茴有些擔心。
「溫蕊，你這麼晚吃飯……」
如果她吃完回家又去催吐，那還不如不吃。
知曉她的意思，溫蕊勾了勾嘴角，道：「沒關係的，今天我開心，放肆一回。」
華燈初上，街上熱鬧得很，她們四人決定兵分兩組去購買美食。
「阿香婆」的麻辣燙很有名，自然，排隊的人也多的要死，蘇曉茴瞧了瞧長長的人龍，同溫蕊說要她先去旁邊的甜品店買別的，自己在這兒排隊。
她無聊的東看西看，前面的隊伍裡傳來一陣騷動，她探出身子一看，只見兩個半大小子在和一個小姑娘爭執著什麼。
那倆男的一臉的地痞相，蘇曉茴仔細一聽才知道，這倆臭流氓是在找茬呢。一個死皮賴臉的往那小姑娘前面插隊，另一個擠眉弄眼的說要當街耍流氓。
周圍大多是些年輕女孩，被這倆小混混嚇得不輕，能躲就躲了，只留下那小姑娘在原地手足無措。
蘇曉茴有些看不下去，她上前幾步，一把把那小姑娘拽到了自己身邊，對那倆小混混也不客氣：「大庭廣眾的幹嘛呢？」
「呦，想幫人出頭，」一個小混混上下打量著她，「還是市一中的，你這是想幫你身後的小姐姐出頭？」
蘇曉茴看看身後的姑娘，又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穿著的校服。可不是麼，她說她是小姑娘是以自己的心理年齡來看的，她身後那姑娘看起來應該剛上大學。
「這事兒和年齡沒關係，這附近有保安，你們最好別鬧事，該幹嘛幹嘛去。」蘇曉茴抬了抬脖子，盡量讓自己的氣勢看上去更足一些，可是她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學生形象說服力著實差了些，雖然，她的確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學生。
這時候溫蕊也出來了，她懷裡抱著四盒冰激凌，見到這陣勢先愣了半響，然後才走到蘇曉茴身邊：「怎麼了這是？」
「調戲良家婦女唄。」
「啊？」溫蕊驚訝道，「你被調戲了？」
蘇曉茴瞪她一眼，心說這姑娘怎麼總是搞不清楚狀況呢？
「又來一個？小姑娘，我勸你，不該管的你別管，現在快走，我們放你們一馬，要不然……」小混混忽然發狠，「我就對你們不客氣了。」
蘇曉茴有些肝顫，眼見著那小混混要過來，她抄起一個冰激凌作防禦狀，一步步的往後退。
這個時候，溫蕊也學著蘇曉茴拿起了一個冰激凌，嘴裡不饒人，道：「矮冬瓜，你別過來，要不然我們砸死你！」
「矮冬瓜」這三個字把那小混混氣的夠嗆，作勢就要往上撲，蘇曉茴估摸著溫蕊這是一個不小心戳中人家的忌諱了，心裡一急，手更抖了。
這個時候，她的手忽然被誰握住了，她回頭一看，竟然是蔚在。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蔚在就抓著她的手把那冰激凌扔了出去，不偏不倚的砸在了小混混的腦袋上，下一秒，溫蕊那邊也扔出了一個冰激凌，砸中了另一個。
那倆小混混張牙舞爪的衝了過來，蔚在抓起她的手就跑，她一邊跑一邊回頭，只見溫蕊也被另一個男人拉著逃跑了。
被蔚在拉著，七拐八拐的跑進了一個她也不知道的小胡同裡，確定後面沒人追來他倆才停了下來。
蘇曉茴彎下腰喘著粗氣，等緩過來才想起一個問題。
她支起身子，看向蔚在：「哎，那姑娘還在那呢，咱們跑了
她怎麼辦？」
昏黃的路燈下，可以清楚地看到他額上的細汗，蘇曉茴嚥了嚥口水，假裝無意的轉過了身。
身後那人開口了，話中聽不出什麼情緒。
「人家可比你們機靈，我們來的時候就跑了。」
然後她又聽到了一聲歎氣。
「你這愛管閒事的毛病是不是該改改了？」
蘇曉茴沒有反駁，也沒再說什麼，兩個人就這麼靜靜的呆著，直到溫蕊他們找來。
看到溫蕊，她下意識的與蔚在拉開距離，朝他們那邊走了過去，走近之後才看清溫蕊旁邊的那個男生就是l中的*風。
「你……」
「這是*風，你知道吧？」溫蕊滿臉笑容的轉過臉去，「這是蘇曉茴。」
蘇曉茴衝他點點頭：「謝謝你啊，幫了我們。」
「不客氣，應該的。」*風溫和開口，完全不似那天的咄咄逼人。
蔚在也走了過來，與溫蕊打了個招呼。
「那，我們先走了，左左和mary還在等我們呢，改天我們再好好感謝你們。」
蘇曉茴有些語無倫次，她不敢看蔚在，只能一直看著*風，*風察覺出了一絲異樣，轉而看向了蔚在，溫蕊有些搞不清楚狀況的拽了蘇曉茴兩下。而蔚在卻是盯著蘇曉茴，良久之後才答了一句「好」。
回去的路上，溫蕊老大的不高興：「你幹嘛把我男神攆走？」
「又不是看不見了，想約他明天上學的時候再和他說嘛。」
「你以為我想見他那麼容易嗎？l中那麼遠，我去哪和他當面說啊？不過還好我剛才留了他的電話。」溫蕊有些沾沾自喜。
蘇曉茴停了下來，困惑道：「l中？你說的男神不是蔚在，而是*風？」
「是啊，」溫蕊一臉的花癡相，「剛才他拉著我跑的時候簡直帥爆了。」
蘇曉茴愣了愣，忽然笑出了聲，溫蕊不明所以，也跟著傻笑起來。
此時夜已黑透，月朗星稀。萬家燈火給這個美好的夜晚平添了一絲溫暖，在這個城市的某個角落，兩個女孩笑聲劃破了這寂寥的夜，清脆如銀鈴，格外的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