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66 被當做了爐鼎 文 / 西月沉
天幕沉沉,狂風亂作,閃電撕裂天幕,忽如白晝。
一場暴風雨壓雲欲來。
窗戶和房門緊緊關閉著。
燭火搖曳,將顧寧沉思靜坐的身影照映在牆壁上。
他看似平靜,心潮早已翻湧。
今天夕真當著他的面將他給他的丹藥吃了下去。那是混雜在辟榖丹裡的一色藥劑,調整了比例之後,便會增加一種安眠的功效。
足以讓夕真錯過他們此行去飄渺仙境所安排的時間。
他心裡縱然做了無數次心理建設,到了真的下手的時刻,也是愧疚難安。不過這份愧疚並沒有持續太久,在熙雲推門進來的那一刻,他瞬間想起了自己做這件事的目的。
將男主「偷渡」給男配。前期的劇情在他的插手下已經「死無全屍」,女主和男配矛盾在表面上看來不像原著那麼不可開交、你死我活,女主逆天的主角光環也不造被天道扔去哪裡了。
事已至此,他唯有這麼做,才能保持女主的小命。
在他不動手傷害熙雲的情況下。
「明天就要啟程了,你東西可都收拾好了?」
熙雲對著顧寧點了點頭,並不作聲。
顧寧知道他這算是回答了自己。還不錯,好歹沒給自己撂臉色,
顧寧頗為自嘲地想著,一隻手托住下巴,對著熙雲沉思片刻,另一隻手一揮,「既然這樣,那就早些休息,明天不要忘了時辰,為師可不會叫你起床。」
熙雲走過顧寧的身旁,腳步突然一頓,怔地看著他,眼中閃過一抹深思,旋即推開顧寧身後的房門,沒多久拎著一個包裹從房間裡出來了。
「這麼晚了,你去哪裡?」
「去大師兄那裡借宿一晚。」熙雲涼涼地回答,顧寧捕捉到了他眼神裡的那麼點不耐和鄙視。
心裡郁卒了一下。不是吧,男配怎麼突然對這種事情也小氣了起來,就因為他說的那句「不喊他」起床小性子就上來了。
熙雲從來沒對他發過小性子呢,這是第一次。顧寧瞬間被萌得一臉血,恨不得撲上去跪舔傲嬌的男神。
然而,一想到自己現在的立場和他深思熟慮之下的決定,顧寧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
不要被表現給蒙蔽了,他告訴自己。
「這裡……」這裡不能住嗎?
顧寧下意識地想開口阻攔,轉念想到自己明天的計劃,他突然覺得熙雲離遠一點比較好。
「那你先知會一下你師兄,省得他已經休息了你還跑過去打擾他。」
熙雲默默從懷裡掏出傳音符,「師兄,是我,熙雲,今晚能過去打擾一下嗎?」
「借宿?」另一邊很快有了回應,「當然可以,只不過你在師父那裡不是住得好好的,怎麼突然想到師兄這裡來了。」
「沒什麼,只是掌門這裡今天有些不方便。」熙雲幽幽地看了顧寧一眼,吐出讓他跳腳的話,「既然師兄那邊方便,師弟我今晚就過去了。」
什麼叫做「掌門這裡今天有些不方便」?他只是明天計劃執行有些不方便罷了。不對,重點是你用那麼「**幽怨」的口吻說這句話,知不知道男主會對此進行腦補啊?
說不定他在青森的心目中明個兒就變成了「為老不尊企圖在房間內和別人實行xxoo之事卻被單身的徒弟給撞破的師父」這種「偉大光輝」的形象了。
簡直就是——想想就會覺得不忍直視好嗎?
「既然你師兄同意了,那就去吧,路上小心。」
顧寧殷切切地叮囑道。
熙雲這次乾脆沒理會他,拎著他的包袱踹開大門,揚長而去。
顧寧和他的影子們(劃去)都驚呆了。這誰家熊孩子,大人也不管管,這門很值錢的好不好,踢壞了誰賠?
俗話說,好的不靈壞的靈,這句話用在別人身上可能是扯淡,放在顧寧身上,他只想抽自己兩耳光,讓你烏鴉嘴,這下好了吧!
「阿嚏,阿嚏——」
昨晚狂風亂舞,暴雨傾盆,如果只是這樣,也就算了,畢竟人都是在屋裡,風吹不著,雨打不著;但是,熙雲臨走前那一腳,卻是把門踹得不能完全攏和,風瑟瑟地吹,硬是把顧寧吹感冒了。
「阿嚏——阿嚏——」在夏天感冒什麼的真特麼痛苦,而作為一個修為極高的修真者,他感冒了,也是真特麼醉了好嗎,一點都不科學啊。
「唔,這位道友,你怎麼了?」伴隨著鼻涕聲的噴嚏聲,不可避免地受到了注目。
「阿嚏——我著涼——阿嚏——著涼了。」顧寧吸了吸鼻子,從懷中掏出一方手帕,擦了擦不小心流下的鼻涕。
他今天身著一身青袍——這是他為了今天偷偷摸摸下山買的,誰都沒看他穿過,一張經過遮顏術修飾過的面容在青袍的襯映下顯得俊美無雙,忽略掉他一直擦鼻涕的動作,不可否認這個皮相的的確確是一個令人砰然心動的美男子。
那位向他搭話的人起先眼中還有些嫌棄,顧寧抬起頭,露出他「俊美」的臉龐,那一絲嫌棄迅速被讚歎和可惜憐憫所代替。
為什麼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會放在同一個人身上?讚歎他可
以理解,但是可惜憐憫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為他這麼一個「美男子」竟然著涼了而感到可惜和憐憫?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不過這樣被人關心的感覺真好呢!
看看他那兩個徒弟,為師都這樣了,連個關切的目光都沒送過來,簡直心塞!
系統:你特麼整容成這樣了,連聲音都變了,誰還認識你啊。
「看來是同性相斥的原因了,畢竟我這麼帥。」顧寧想起了他「整容」過了這一事實,摸著下巴喃喃自語道。
「這位道友,你也是去飄渺仙境的麼,那天我怎麼沒在大殿上看到你?」這位和他搭話的長歌門弟子非常有耐心,顧寧生出了興趣細細打量了他一番。
這個人好像是雷峰的寧煙。據說在雷屬性上的天賦也是極高,雖然是比不得熙雲,但是放眼長歌門年輕一輩,他這個年紀的,修為也是極高的了。
「我是臨時被拉過來湊名額的。」
「湊名額?」寧煙的聲音猛地變高,「湊名額是什麼意思?」
「本來不是十個人嘛,現在有個人來不了了,但是名額又不能浪費,就讓我來了。」
「怎麼會?你一個爐鼎……」
寧煙說到一半將另一半給嚥下去了,瞪大了兩隻眼看著顧寧,非常窘迫。
爐鼎?是他理解的那個爐鼎麼?如果真的是指那個醬醬釀釀的爐鼎,無怪乎一路上他所遇到的人都是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盯著他。他還以為是他噴嚏打得太過火了,想不到是這一層原因。
不過,別人為什麼會認為他是爐鼎呢?
他今天除了把自己變帥,就沒有做什麼了啊?難道長得帥也是一種罪過?
,他「無辜」而又「單純」的眼神加重了寧煙的愧疚。
顧寧迷茫不已他怎麼能出口傷人呢?長得這麼俊美,修為看起來不低,還淪為別人的爐鼎,他一定是迫不得已,不由自主的吧。
「你的主人是誰?他沒有告訴你出了門不要穿得這麼張揚麼?」
「我的主人?」顧寧咬著字眼,作為一個具有二十一世紀思想的青年,他灰常想拉著對方的衣領嘶吼「我的主人是我自己」。
不過這接踵而來的信息衝擊地他一時站不穩,身體猛地搖晃了幾下。
他就說嘛這個看臉的世界,長得帥怎麼會是一種錯?可是這個人告訴他「你穿得很張揚」又狠狠抽了他一耳光。
這特麼是青色啊,相比那些霸氣黑、裝逼白、基佬紫、土豪金,這個平民青再普通不過了啊!居然還張揚?簡直太令人無法不吐槽了。
「主人沒有說。」顧寧楚楚可憐。兩隻眼睛眨呀眨,隱有淚光浮動。
寧煙的心一下子被這個「單純不知世事」地美男子給俘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