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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二章 入局,不進則退 文 / 字雲舒

    八月底的天氣依舊不是很好,陰雨天斷斷續續的,這樣的天氣方晴甚是喜歡,白天的辛苦學習可以令她夜夜安穩入眠。方賀卻不是很喜歡,妨礙他練功。方晴看方賀在雨地裡練武很是心疼,便命人在方賀的曦來院修了個不大的室內練功房。方賀非常的高興。

    每天早上養善師傅的聲音便是方賀最好的催眠曲,養善知道方賀不是讀書的料,只要他的作業按時完成一般都不會太為難他。

    好不容易中場休息,筱笛請養善師傅到偏廳喫茶,養善最近嗓子有點不舒服。蘭歌等丫鬟帶上一些方晴專門準備的小零嘴出現了。今日皇上有事把靖親王傳進宮了,而卓親王一直在王府養病怕是他的生辰不過他是上不了課了。

    沒有王爺在,方晴就更好跟趙楊風聯繫「友誼」了。

    「趙兄,這個甜湯是我專門命廚子給你做的,滋補身子。」方晴慇勤地說道。

    黃浩通卻接上話了:「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

    方晴狠狠瞪他一眼,這小子現在長大飛快,比方晴高了一個頭,但也比原來穩重多了,一般都不會找方晴的茬兒,誰知今天哪根筋又不對了。

    方晴了然一笑,拿起一塊拿破侖蛋糕遞給黃浩通說道:「黃兄,我可是我命廚子專門給你做的新品種的糕點,你看喜歡不。要是喜歡的話,我經常派人給你送些去。」

    黃浩通對方晴的慇勤很是受用,舒舒服服地接過蛋糕吃起來。

    趙楊風把甜湯喝完自己放下碗,審視地看著方晴,慢悠悠地說道:「我認為,你我的關係,不至於如此見外。有事你就明說。」

    方晴挺著厚臉嘿嘿一笑說道:「也沒什麼事,我就是看上你的某個寶貝……」

    方晴話還沒說完,趙楊風臉色大變,叫道:「方晴,我可不玩那個。男風在大豐可是禁止的。」

    趙楊風的聲音不大不小,恰好周圍的人都聽見了。蘭歌氣不過站在一旁恭敬地卻義正詞嚴地說道:「趙公子您可真會說笑,我們丫鬟們都知道,大爺喜歡女人,你不要平白的毀了我們大爺的名聲,將來討不了少奶奶可怎麼好。」

    蘭歌的話音剛落,周圍立馬響起曖昧的「喔」聲,方晴知道這群在胭脂堆裡打滾的世家公子誤會了,趕緊對因情緒激動而面色發紅的蘭歌說道:「你先帶著丫鬟們下去。」

    趙楊風嬉笑著說:「原先就聽說方家大公子和丫鬟們的感情深厚,現在一見果真如此。平時你倒是個會裝的,一副正直的樣子,真是深藏不漏啊。」

    方賀也跟著呵呵笑起來,方晴甚是惱火,但不得不繼續她的話題,「此寶貝非彼寶貝。我想……」方晴踮起腳尖湊了上去,趙楊風頓時感覺到一種奇特的說不出的似有似無的,卻令人喜歡的香氣迎面而來。方晴把話悄悄說完後,趙楊風終於回神了,臉色卻無比難看。

    「方老弟,不是我吝嗇,那玩意我不能給你叫你拿去送給卓親王。」趙楊風收起了一貫的玩世不恭的表情,很嚴肅地給方晴說。成國公是皇帝的親信,趙皇貴妃是成國公的女兒趙楊風的姑母,卓親王的事外人不知道難他道不知道麼?方晴還要在卓親王生辰的時候送那樣的禮物,簡直是不想活了。他又不能直言勸告,只能堅定地拒絕。

    方晴被趙楊風的嚴肅給唬住了,感覺趙楊風不是在騙她,可趙楊風又不願意多說些什麼,她也就不好再追問,這就是方晴最大的優點,一切都點到為止。

    卓王府內,靖親王坐在大廳裡安靜地品著香茗,卓親王坐在一邊神遊天際。

    半晌,晟錦說道:「那都是我剛才攻來帶來的消息。你怎麼看?」

    晟鳴的臉色依舊蒼白,但比前幾日稍微好看點,他一隻手支撐著腦袋,慵懶地說道:「父皇既然認為是硫國所為,那麼就是硫國所為了。」

    晟錦不滿的看著他,說:「你,就真的信麼?你就不想知道真正傷你的人是誰麼?你將來……」

    看著晟鳴平日裡孤傲的眼睛裡一閃而過的悲傷,晟錦沒把「沒有子嗣怎麼辦?」說出來,那無異於傷口上撒鹽。

    晟鳴挑了挑眉毛,美目流轉,將看向廳外的眼神收回轉向晟錦,慢慢地說:「事情已經發生了,那我能怎麼辦?」

    晟錦捏緊拳頭,風怒地低吼,「這事和老大或者老三脫不了關係。我會為你報仇的。至於你自己打算怎樣,都是你自己的事。」

    禮親王府書房內。

    秦領宇跟晟載在安靜地下棋。

    秦領宇是個中年的男子,他和秦皇貴妃長得極其相似,光看長相有種說不出的嫵媚,雖然五官都不是十分精緻,卻有種說不出的味道,即使秦領宇是個男人,他也有一兩分魅惑人的感覺,還好秦家世家大族樹大根深,否則就秦領宇的長相都很難在朝中混下去。

    「皇上說是硫國人所謂,你覺得他是不是發現了什麼?」秦領宇問。

    晟載落下一子後說:「誰知道呢。也許刑部太無能了,查不出來。反正這件事牽扯不到我。」

    秦領宇說:「這件事雖然牽扯不到你,可畢竟是你指使的和親王。你就不怕和親王叛變麼?」

    晟載說:「就是為了試探老大,我才出這樣的難題,看他會不會證明自己對我的衷心,從而去攪亂靖王府的壽宴。他的確聽命於我,我非常滿意,只是卻沒有把他們誰的性命給一次性瞭解了。可惜那樣的機會了。」

    秦領宇搖搖頭說:「你不覺得他的動靜太大了點麼?現在整個朝野都紛紛議論,覺得是你在搞鬼……」

    晟載又說:「舅舅,我自有辦法,你放心好了。而且父皇不是在打秦家軍的主意嗎,咱們也得叫他暫時打消這個念頭。還有,老大的衷心十分重要,我不能叫他算計了。北方十郡的事原先我都有些懷疑是老大搗的鬼,現在我稍微放寬心了。雖然老大不成氣候,就怕他貪心不足給我使絆子,做我潛在的敵人。老大的愚蠢剛好也是我想要利用的,關鍵時刻他就是我的棋子,我成就大業的墊腳石。而秦家就是我最大的功臣。舅舅你將來就是我的丞相。」

    秦領宇並沒流露多少情緒,他說:「和親王的母妃是他這輩子最大的傷痛,他的出身就注定他低人一等,我估計他也鬧不出個所以然來。不妨再試一試他?」

    晟載拿著一枚黑棋的手停住了,眉頭輕蹙,問道:「你是說老九的傷上做章?宮裡傳來的消息可靠麼?」

    秦領宇自信滿滿地說:「太監總管周子祥的話還能有假。」

    晟鳴緩緩地睜開眼睛,大丫鬟含玉走上前遞上一碗參茶,他喝了幾口,問道:「靖親王什麼時候走的?」

    含玉回答道:「王爺您剛睡下就走了。臨走前靖親王囑咐奴才們好好照顧您。」

    晟鳴烏黑的頭髮自然地滑下肩頭,他隨手攏起頭髮,自顧自地拿起軟榻上一根絲帶綁了起來。含玉已經習慣了,他們這位王爺除非參加正式場合叫她給梳頭,一般都是自己親自把墨發隨便束起來。年輕的少年已經有了男子初熟時穩重內斂卻又光芒四射的迷人魅力。含玉不由得看癡了。

    「你去把衛東傳上來。」晟鳴綁好頭髮給含玉說。

    含玉領命,臨走前回頭說道:「王爺,馬上就要傳晚膳了,您一會兒不要商量正事忘了進膳。」

    晟鳴點點頭,有靠在了軟榻上。

    不一會兒一個一身黑衣黑袍打扮的年輕人進來了。「衛東拜見王爺。」

    晟鳴示意他坐下,他也沒有推辭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今天老八跟我的對話你在後面也聽見了。你怎麼看?」晟鳴打了個哈欠問道。那天的傷口不大卻深,流血過多使他元氣損傷,又不好好吃藥令他恢復的不是很好。不過這就是他要的效果。

    衛東面無表情地回答,「以在下看來,皇帝要撒網了。」

    晟鳴滿意地點點頭,又說:「你是成國公親自挑選出來的,他老人家把你送給我,那麼你的主子就我一個。跟了我五六年了,我也看得出你是個衷心的。以後就不要那麼生分,不用那麼拘謹。奴才到處都有,兄弟朋友卻難得遇到幾個。」

    衛東「騰」的一聲站了起來,很是激動地說道:「王爺,正因為我把你當朋友,我就感到氣憤惋惜。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布那樣的局?成國公為了你將自己的親孫子推向靖親王那邊,表面上權利支持靖親王,暗中都在給你謀劃為你嘔心瀝血。你當時也不是答應好了的麼?為什麼擅作主張。受了沒有子嗣的傷,你覺得你還會是皇上看重的兒子麼?皇上對外宣稱是硫國人的作為,他難道不知道其中的貓膩麼?那個答案對得起你麼?你可是救了他的命啊。至於真正有沒有子嗣,其實都我知道,那只是你……」

    「夠了。」晟鳴坐了起來,靜靜的看著眼前印象裡從來沒有這樣逾越這麼激動過的衛東,說道:「入局,不進則退。或者自己再闖出一個局面,那就是局外局。人的一生,很短暫。為什麼不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反而被名利牽制做傀儡呢?」

    衛東愣住了,自己喜歡的?他反問:「沒有權利你能做出多少自己喜歡的事?」

    晟鳴明朗一笑,「那就給自己爭取需要的權利啊。老八現在根本不把我當做他的勁敵,好事一樁。我們也不能閒著,各布各的局,到時候就看誰的局能給自己帶來更大的利益。」

    那一刻,衛東覺得卓親王簡直是天生的王者,從容鎮定足智多謀,從不為他人控制,即使自己處於再卑微的劣勢也能談笑風生指點江山。衛東深深地被這樣的氣質折服,有主如此何須別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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