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上花船 文 / 字雲舒
下了一夜的雪停了，方晴吃過早飯在看書，方賀一身寶藍色的袍子披著青色鼠毛的披風出現在門口，褐色的鹿皮靴子上沾了不少雪，金燦燦的元寶繡圖滿衣服都是，這是方晴特別叮嚀繡娘那樣做的。
「哥，走啊。志穎表哥在大廳等候多時了。」方賀興奮的說。
方晴不由得翻白眼，古代沒有手機就是不方便啊不方便。
筱笛給她披上白色上好狐皮做的披風，荷包裡裝滿銀子才放她離開，望著方晴的背影,她不停地叮囑「早些回來，莫要太鬧。」
方賀不滿的扭過頭對筱笛說：「你倒是很會關心人嘛。再這麼??戮桶涯闥透?侶矸虻畝?擁畢備盡！?p>方晴朗天長嘯，拉著穿的笨重的方賀走了，看樣子方賀把對自己身邊奶娘的不滿發洩到筱笛身上了。
大廳裡王志穎和顧昊伺一邊品茗一邊談笑，見二人出來了把人一扯便往府外走。
「表哥今天都有什麼活動啊。」方賀亮晶晶的眼睛期待地看著王志穎，「我們今天不去郊外麼？怎麼不騎馬。」
「我們花船聽曲。」王志穎神秘地對方家兩兄弟說。
方賀立馬失了興趣，「我還以為是什麼，原來是喝花酒啊。」
王志穎差異,「你怎麼知道那是喝花酒。你小小的年紀。「
「我哥告訴我的啊。那些當官的都喜歡。」方賀老實回答。
方晴滿頭黑線，這個傻得可愛的弟弟。
王志穎怪異的打量著方晴，說道：「表弟，真人不露相啊。」
方晴知道越描越黑索性不解釋。
王志穎搞得還很神秘，怕自己老爹打人，離方府有些距離了，他叫小廝把提前訂好的轎子抬過來，每人進一頂轎子，半個時辰後來到了帝都東邊的曲江湖面上的一艘裝飾華麗的花船裡。
撩開輕紗門簾，首先看到八皇子那張萬年不化的冰川臉。他身邊一個穿著素的女子懷抱琵琶在清唱青州月的曲子，聲音甜美歌詞清麗，令人心情舒暢。
九皇子則風流地坐在軟榻上，銀白色的袍子襯得他如謫仙般晃眼，出塵的氣質絕美的容貌，藐視萬物卻給人隨和的感覺，令人不敢直視。一個長相甜美的豐臀巨*乳的女子跪坐在他身邊給他斟酒。
趙楊風更是誇張懷裡抱一個穿著比較裸露的女子又親又摸。還很眾人裡就黃浩通比較正常，他見方晴四人來了，眼前一亮立馬撲了過去，方晴還以為他要撲自己立即閃身，誰知人家熱情地拉著顧昊伺喋喋不休，「顧兄，你瞧見了，我可是天底下絕好的男兒，我一個姑娘都沒碰啊，你回去可要給你堂妹說啊。我可是喜歡她喜歡的緊。你可要幫忙啊。來，我給你點個妞，有個妞的腰又軟又細，我專門給你留的。」
剛開始聽他說話還有模有樣的，方晴還打算感歎他「出淤泥而不染」，誰知立馬原形畢露了。
方晴和方賀坐在最靠外面的軟榻上，看他們鶯鶯燕燕，尤其見到趙楊風的露骨後，她有想去捂弟弟眼睛的衝動，誰知方賀除了吃果子就是纏著他右手落座的王志穎要什麼武功秘籍，方晴心裡踏實不少。
看他們那樣玩得十分盡興的樣子，方晴覺得無聊之極，看樣子裝男人是件麻煩的事，她得多學習學習。實在無聊她想找個志同道合的出去聊聊。看向王志穎，那個十三四歲的小子看著身邊的大胸美女口水都快出來了。然後看到木訥的顧昊伺，果然人不可貌相，他正在和旁邊的美女划拳。媽呀，難道真得逼她當拉拉？
方賀見王志穎不理自己，自己跑出去玩去了。放晴不放心也跟了出去。走廊裡不見方賀的影子，方晴只好一間屋子一間屋子的找。剛走到隔壁屋子，就看見一個喝醉仰面躺在鋪著厚厚羊毛地毯的地板上的少年，十五六歲的樣子，皮膚不是帝都裡流行的白皙反而是蜜糖色，高挺的鼻子，薄卻有型的嘴巴，臉型很立體就像刀削的般有型，一看見是個性感十足的少年。
「你看夠了沒有？」醉酒少年突然開口，一個挺身站了起來，看樣子是個練家子。剛才緊閉的雙眼現在睜開了，一雙深邃的大眼睛。果真是帥哥！
方晴拍了一下頭，亂想什麼啊！
「我找我弟弟，不知那小子跑哪去了。抱歉，打擾了。」
方晴覺得對方的危險程度不亞於九皇子，還是干酒離開的好。
「你是？」少年詢問道。
「在下方晴。」方晴本不想告訴他，但又想到能上這艘船的豈是等閒之人，將來怕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還不如老實回答。
「哦~」男子拖長了音的哦了一聲。方晴不再交談下去趕緊去找方賀。找了一圈沒看到人，回到室內看到方賀又在糾纏王志穎教他武功，方晴舒了一口氣。
「你去哪了？我出去找你沒見到你。」方晴問方賀。
方賀臉一紅說：「早上水喝多了，去撒尿了。」
這時王志穎叫方晴好幾聲她才聽見。「九皇子叫你幫他給那個如煙姑娘題字。」
方晴站起來彈了彈袍子，走了過去，「不知九皇子想叫我題什麼字。」
九皇子沒有說話，他示意旁邊伺候的女子回答。
如煙拿出上好的絲絹帕子輕笑說：「我仰慕你的字很久了，一直喜歡桀驁不馴的草書，曾見王公子拿你的字跡讓大家見過後，我就想要你幫我題幾個字。不知如煙有沒有這樣好運。」
方晴明媚一笑拿起準備好的筆在
在帕子上寫下「花見羞月見避魚見沉雁見落」幾個娟秀的柳字。
「如煙姑娘，在下覺得秀氣溫婉的柳字更加適合你的繡帕。」方晴笑面如花地說。如煙竟給看癡了，接過帕子嫵媚一笑，說：「方家大爺這一笑可是傾國傾城啊。」
方晴從小聽過太多評論她和方賀容貌的話。怎麼覺得這如煙姑娘說出來就怪怪的。
突然船身劇烈的晃動，方晴失去重心撲在一個溫暖的懷裡。銀白色暗紋星月圖的袍子，不是晟鳴還會是誰？
方晴趕忙起身，連聲對晟鳴說道：「感謝九皇子。」
「感謝我什麼？謝我做了你的肉墊？」晟鳴笑瞇瞇地看著方晴打趣道。如煙姑娘摔在一旁的小几上，此刻在婢女的摻扶下緩慢地起身。
方晴一臉黑線，大哥剛才慌亂之中是你把我拉進你懷裡的，我武功雖然不好，但卻是個感覺靈敏的。她不想繼續糾纏這個無聊的話題，對晟鳴作一揖後轉身去看方賀。
方賀在剛才的晃動中被王志穎一把拉穩，沒有受傷，只是給王志穎撒了一身的酒。
此時外面花船的老闆娘正在破口大罵：「哪來的大膽的，竟然敢撞老娘的船，不要以為你是官船我就怕你。驚動了裡面的貴人，有你們這些王八羔子的好看。」
方晴好奇的望出去，看見一個身材高大的老闆娘一手叉腰一手甩帕子罵人。好個高大潑辣的老鴇啊！方晴感歎道。
大概對方來頭不小，老闆娘的話又太難聽，對方的船上的人上了花船和老闆娘吵了起來，接著對方的人又多來了幾個，看那情勢，像是要往裡面闖。
方晴抬頭看向主位的那兩位氣定神閒的皇子，見他們並無不痛快之色，繼續聽曲喝酒，她心裡越覺得奇怪。王志穎大概也覺察出什麼，他坐在方氏兩兄弟之間，安慰道：「別怕。」
對方的人明顯都是一等一的練家子，老闆娘的護衛不起什麼作用，不到一刻，一個淺藍色梅林飄雪圖案的身影出現在大家眼前，待他看到上座的八皇子和九皇子，他立即收斂住頤指氣使的張狂樣，立即伏地跪拜。
「兵部尚書的兒子吧，叫什麼來著？」九皇子慢悠悠地問，順便不忘調戲一下身邊頂替如煙的更加妖嬈的女子。小小年紀，把風流情懷表現的淋漓盡致，一看就是個色胚。
「回九皇子的話，在下名吳亮。」吳亮忐忑地回答。
「你膽子不小啊，竟敢撞我們的船。」八皇子沒有老九那麼多的閒情，冷冷吐出一句話，嚇得吳亮渾身戰慄。
「八弟息怒。」此時一個身材略微圓潤的男子出現在大家面前，身後還跟著一個皮膚較黑卻同時霸氣外露的華服男子。
八皇子和九皇子推開黏在自己身上的美女，站起來走上前。
「原來是大哥和硫國太子，失敬失敬。」九皇子頓時笑得春暖花開，人畜無害。「這不長眼的奴才是你們船上的？」
原來那就是不受寵的大皇子。方晴看眼前那個白胖的皇子並沒有傳說中的萎靡啊。硫國不是和大豐隔一道淺淺的大於海峽的臨海國嘛。聽說近年來，不管大豐還是硫國都在緊練水兵，總有一天會有一仗的。硫國今年的突然造訪不知有什麼企圖。
大皇子晟寅尷尬一笑說：「九弟見諒，我們陪硫國太子遊湖，誰知一個不小心就撞上了。我把掌船的給你，任你處置。」
晟錦冷哼一聲，「把我的美人撞傷了，一個奴才就頂事麼？」
晟寅不滿地說：「我們可是奉旨陪硫國太子遊湖。」
「呵呵。」晟錦冷笑：「那也是奉旨撞船的麼？」
晟寅不知怎麼回答，一直做局外人的硫國太子開口了：「本宮初來乍到也是知道，民不與官搶，我們所乘的是官船，而八皇子九皇子並未表露身份做的是花船。不知者不罪。請你二位給本宮一個面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隨和的九皇子突兀地咯咯笑了起來。弄地硫國太子既尷尬又憤怒。
「我說太子啊，這是大豐，不是你們硫國，我大豐皇帝英明神武，將國家治理的井井有條且國興民旺，何來『民不與官搶』一說。」晟鳴一席話頭頭是道，叫人無法辯駁。
「掌船的人依勢欺人，把他手腳剁了。」晟錦目光一寒下達命令「吳亮衝撞本皇子和九皇子，拉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五十大板會把人打壞的。方晴頓時覺得天下不可犯。但為了這樣一件不大的事，更何況又有外國使者在，他倆的名聲會不會臭？轉念一想又不關她什麼事，只是覺得與八皇子和九皇子相處的這兩個來月，他倆是皇子，自是高高在上，但也沒有這樣心狠手辣過。可見皇家的孩子都不是省油的燈。
硫國太子面色難看的離開，晟寅尾隨其後，留下吳亮驚天動地的嚎叫聲，五十板子下去他三個月都別想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