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 【究竟誰錯】 文 / 勿雨兮
飲冰十年,
難涼熱血,
明明是六年前喝的一杯酒,
我卻醉到現在。
——《情到初曉》——
距離老媽昏迷已經過了天了,今天的她如舊,沒有睜眼,也沒有一點點的響動。只留給我一個安詳的睡顏。我只能靜靜等她醒來,無論她會怎樣對待我。
——晨曦日記——
感覺到頭下枕的手微微有所移動,我忙驚醒起來。抬眸一望,便對上了那雙初醒迷濛而凹陷的眼。
「媽?!」我驚歎出聲,好像還置身在夢境裡。
「這是哪兒啊?」老媽揉了揉惺忪的眼,便用雙手支撐著想要坐起來。
「這是醫院啊」我慇勤答道,看見她的動作,忙伸出手想著去扶她。
啪!
「啊!」我慘叫出聲,望著手背上明顯的紅色痕跡,有些委屈地抬頭望她。
「媽……你別生氣啊……我知道錯了!」
「……」
「媽~~」我撒嬌似的望著她。
「誰,誰是你媽啊!我,我怎麼會生出你這種長得像狐狸精的女孩呢!」老媽坐了起來,將頭埋在膝間,有些委屈道。那臉上既不符合年齡的表情更是給了我一記天雷。
「媽……媽你別開玩笑了!我就是你女兒啊!你別生氣了!這種玩笑怎麼能亂開啊!」我忙亂地說了一大堆,噎在肚裡的話一下全部翻江倒海了出來。
說著,我又試探性地把手伸去。
誰知,她一個向後,避開了我的手,臉上的神情淡淡然,但卻似有似無地帶著一些恐懼。
我望著那張熟悉而又憔悴的臉,心裡一震酸楚與恐懼。
撲通——
我狠狠跪在了地上,一次又一次磕起了響頭。
咚——
咚——
咚——
一個接一個,我不停下來,也不敢停下來。這麼多的罪過全是因為我啊。而我能做的,只有默默懺悔,舔抵傷口罷了。
但是,母親的眼神依舊空洞,她瞥了我一眼,又瞬間將不帶任何感**彩的眼神向窗外望去,彷彿在天邊有什麼她此刻思念的東西。
顧不上額頭上滴下的朵朵血蓮,我又忙磕了起來,但每磕一次,心就更涼了一分——這還是不願讓我受一點傷的母親嗎?她——是真的不認識我了嗎?
忽然,頸上一陣窒息,我忙睜開眼睛,就看見了老媽那張猙獰的臉。她的手指緊緊勒著我的脖,指尖泛白,讓我快要無法呼吸。
「媽……放手啊!媽!」我開始不停掙扎,卻迎來了最心痛的謾罵。
「你這個死婆娘!搶走了我最愛的男人不說,現在,現在就算是我的兒也不放過!你說,你說你該不該死?你別你為我不知道,我的兒就是被你逼走的!」說完,她更用力了一分。
我瞪大雙眸,不可置信地望著她——她已經知道晨暮走了的事情嗎?
果然,只是我自以為良好的獨角戲嗎?
我努力扯了扯嘴角,散發出一個扭曲的笑容,似是絕望,又似是自嘲,我無力地垂下了掙扎的雙手,發出一陣力竭的嗚咽,輕輕道:「老媽啊,我還以為……我還以為瞞過你了……呢。但是,咳咳,我卻忘記了啊,我最不擅長的就是演戲了啊。果然……果然還是沒騙過你呢。」本就存儲不多的氧氣在我說完這幾句話後消失殆盡,一股強烈的窒息感湧上我的腦中。
儘管痛苦,但意識卻不知道比平時清晰了多少倍,腦間久久迴盪的話讓我恍然大悟,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這一切都是因為我啊!如果沒有我,晨暮就不會走,陪伴至今的母親也不會變成這副模樣,這一切都是因為有我的存在,所以,
我本就該死,
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