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六回 意外失足 文 / 忘記浮華
蒯華笙轉身,瞧著王谷峰,「你說得對,是該去找她討個說法兒了。」
「乾爹別怕,就算是蒯家沒了繡莊,依舊是有實力的大戶人家,再加上我的鼎力相助,就算是再加上一個庹家也不是咱們的對手。」王谷峰拍了拍蒯華笙的肩膀,雙目細細一瞧就是一場大陰謀。
蒯老爺露出了寬慰的笑意,點點頭:「我這就親自去找她去。」
蒯華笙說完便踱步出了蒯家祠堂的大門兒,王谷峰瞧著蒯華笙離去的背影,雙手握拳,雙目凶狠,「蒯家,蒯華笙、蒯俊傑,我一定會玩而死你們。」
王谷峰轉過身,瞧著蒯家祠堂的排位,慢慢踱步上前。瞧見王繡芳的排位,從懷裡掏出手帕擦了擦,「乾娘,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一定會。」
信子鎮燈火通明,所有人都在傳蒯家繡莊的這場大火,所有人都一致認為是庹家的老太太——尹碧華所為。
蒯華笙帶著王旭強等幾個人,急匆匆的朝庹家宅邸去了,信子鎮街邊的商販都停下了自己手中的生意,瞧著蒯華笙腳步堅定的踱步過去了。
「蒯家老爺,這次怕是再也不會忍讓了吧。」
「早就不該如此了,雖然聽說是蒯老爺辜負了庹家老太太,但是也償還了大半輩子,也該適可而止了。」
街邊的人都議論紛紛,瞧著蒯華笙帶著幾個人從自己眼前走過,便立即閉嘴自己做自己的了。
夜色很好,水汽瀰漫,河面上霧氣氤氳。橙色的燈籠搖搖曳曳,隨著輕輕的風搖搖擺擺。天際處,有一抹紅色的紅,像是蒯家繡莊的火燒到天上了一樣。
「老太太,蒯家老爺帶著一干人,在庹府門前……門前候著。」張管家緊忙過來在尹碧華跟前兒,細聲說道。
「蒯華笙,這天都黑了,他來做什麼?」尹碧華在大廳的主位上坐著,正準備回自己的房間裡去歇息了。
張管家瞧著尹碧華一副清高的模樣兒,吞吞吐吐的說道,「我不曉得,我估摸著怕是為了蒯家繡莊下午那場火而來的。」
「啪!」尹碧華站起來,左手狠狠的拍在自己身側的案桌上,聲音久久迴盪在空曠的大廳裡。
「老太太,仔細手疼!」香兒在身側,緊眉說道。
「開門,讓他進來。」尹碧華一雙細長的眉毛微微蹙攏眉心,雙目在燈籠的映照之下有些發紅,晃目一瞧,竟有些像狼的眼睛。
「是,老太太!」張管家瞧著尹碧華這氣勢,心頭也不害怕了,緊忙踱步前去開了大門。
蒯華笙慢慢踱步到庹府,大廳旁側的園子了種著大片大片的紫金蘭,這是自己最愛的花。可惜都已經殘敗了,紫藍相見的花蕊聳拉著腦袋,有氣無力的搭在籐蔓之上。有的掉在了地上,蒯華笙一步一步腳下全是凋落的紫金蘭。
蒯華笙這次並未猶豫,踩在上面,像是踩著一具一具過去的屍體一般。
尹碧華在庹家大廳主位前站著,瞧見蒯華笙一步一步像自己逼近。甚少瞧見蒯華笙這麼對自己,甚少瞧見他這麼氣勢洶洶,尹碧華竟一時不曉得如何應付了。
蒯華笙雙目緊緊盯著尹碧華,一步比一步快,身側的王旭強滅掉了提在手裡的燈籠。燈籠上一隻游魚,格外醒目。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迴盪在庹家的大廳裡,庹家大廳上上下下的人都驚呆了,香兒也在旁側忘記了自己在幹什麼,大腦一片空白。
尹碧華側彎著身子,左手緊緊的捂著自己的面頰,瞬間不曉得該怎辦了。
「老太太,您沒事吧?」香兒反應過來了,緊忙扶著尹碧華。
尹碧華終於反應過來了,直起身子瞧著蒯華笙,蒯華笙雙目通紅,面色很難看。一襲墨色的子沙衣將他承托得越發的嚴肅了。
「你竟敢打我!」尹碧華左手捂著面頰,幾乎快咆哮了,緊眉說道。
「啪!」又一個響亮的耳光迴盪在庹府大廳裡,張管家閉著雙目,不敢睜開眼睛。庹家的下人都忘記了自己手中的活兒,愣著盯著蒯華笙和尹碧華。
尹碧華一頭霧水,身子一陣踉蹌,緊接著蒯華笙又一個耳光上去了,「啪!」
「蒯華笙,你瘋了嗎?」尹碧華捂著發燙的面頰,腳下一陣踉蹌,幾乎快要跳了起來。
「第一個耳光,是替你自己打的。第二個耳光,是替蒯家打的。第三個耳光,是替你的兒子打的。」蒯華笙聲音很大,雙目通紅,很威嚴的瞧著尹碧華。
「蒯華笙你搞清楚,負我的是你,對不起我的是你,你憑什麼這麼理直氣壯,憑什麼打我。張管家,立即通知巡捕房的張局長。」尹碧華聲音極高,香兒在旁側小心翼翼的攙扶著她。
「是,老太太。」張管家迅速轉身踱步出了門。
「尹碧華,我斷斷沒有想到,縱容了你大半輩子。你竟然還不肯罷休,你親手毀了蒯家所有人。你難道不曉得,蒯家繡莊是蒯家幾輩人的心血?」蒯華笙左手提著枴杖,狠狠的跺著地板。
「蒯華笙,你不是人。你簡直是禽獸,我從未碰過蒯家繡莊的任何東西。」尹碧華甩開扶著自己的香兒,慢慢踱步上前。
「哈哈哈哈,你這句話出去當眾給信子鎮的人說,看有幾個人會相信。之前偷了蒯家的《陶春圖》,現在索性放火燒了整個繡莊!」蒯華笙越說越激動,一句一句逼問尹碧華。
尹碧華瞧著四下人這麼多
,覺著很沒有面子,一向清高慣了,還不適應怎麼面對這些人瞧著自己狼狽的模樣兒。
「我再說一次,蒯家繡莊的火與我無關……」
尹碧華還沒有說完,便瞧見張管家帶著巡捕房的張局長過來了,立即露出了笑容,「張局長,你可算來了。」
「庹老太太!」張局長笑呵呵呵的,聲音拉得老長。
「張局長,蒯華笙帶著一干人大半夜的來庹家滋事,你管不管?」尹碧華瞧著張局長笑呵呵的模樣兒,故意板著面孔。尹碧華心中自認為,素日裡給巡捕房的好處,足以讓張局長聽她的。
「是嗎,可是我得到的消息可跟老太太說的不太一樣啊。」張局長站在庹家宅邸的大廳,仰著頭,細細的瞧著庹家的宅邸。
「你什麼意思?」尹碧華一頭霧水,張局長從未這麼放肆的跟尹碧華說過話。
「老太太,不好意思,還得勞煩您給我們走一趟。我可聽說蒯家繡莊的火,是你縱的!」張局長話音剛落,兩個隨從便踱步上去用手銬拷住了尹碧華。
「老太太,老太太……」香兒瞧著尹碧華被巡捕房的人硬拖著走,一個勁兒的在身後呼叫著。
「這……」尹碧華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被帶走了。
張局長瞧著正緊眉著的蒯華笙,慢悠悠的踱步到他的跟前兒,拍了拍他的肩膀,「蒯老爺,您就寬心吧,這一切王少爺都已經打點妥當了。」
「王谷峰?」蒯華笙瞧著張局長滿臉鬍子,側頭疑惑的問道。
「對,就是蒯老爺的乾兒子。」張局長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轉身闊步離開了庹家宅邸。
李連芳正在自己的房裡擔心著顏墨婉和她肚子裡的孩子,根本無暇關心庹家的事情。庹老太太被巡捕房帶走了,張管家立即前去庹家的妙手回春堂通知大爺去了。
「大太太,一周的時間快到了,怎麼菩提閣還沒有動靜兒,莫非……莫非夏琳倒戈了!」碧青瞧著窗外的夜色,細聲道。
李連芳屋子裡沒有開燈,黑漆漆的,這是李連芳的習慣,她一般不喜歡開燈,「我看不會,夏琳不會不顧及的自己的母親。」
「對了,我叫你通知她,她母親病危的消息,你說了嗎?」李連芳最愛用的伎倆,就是抓住人情感的最柔軟之處。
「那我們就等消息吧,應該用不了幾天……」
「大太太,不好了,菩提閣那邊來傳話說是四姨太摔了一跤,怕是孩子不保了。」一個老媽子聲音很急。
李連芳屋子裡沒有開燈,聽到之後立即站起來,「不是剛才還好好的嗎,怎麼突然就……」
「我也不曉得,說是四姨太方才在房中聽說蒯老爺來了,急急忙忙的踱步下樓。結果,竟失足滑了下來。」過來傳話的老媽子細聲說道。
李連芳示意碧青前去回話,自己偷偷樂了樂,「我這就帶家醫前去。」
碧青回來,點亮了燈籠,「這一定是夏琳干的,看來我給她的精華油她是用上了。」
李連芳雙眸閃爍著希望的光彩,瞧著碧青:「我就說我那小半瓶精華油去哪了,竟是你拿去了。」
「大太太是怪我?」碧青故意道。
李連芳這時高興還來不及呢,「聽說老太太被巡捕房帶走了,大爺還在庹家藥鋪,眼下的庹家,可是我說了算。」
「大太太,我們慢些過去吧。」碧青點亮了燈籠,拿在手裡面色極其輕鬆。
李連芳點點頭,站在鏡子前,瞧了瞧,慢慢的踱步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