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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六回:溫默不語 文 / 忘記浮華

    顏墨婉拉著自己的陪嫁奴婢慌忙逃竄,不一會兒便聽見了有急切的腳步聲在靠近。眼下該怎麼辦,如何是好?腳步聲愈來愈近,顏墨婉聽的出,那是劉瑞希和她的貼身奴婢——紫霞的腳步聲。

    「是誰,還不快些出來!」劉瑞希的貼身奴婢大聲喊了一聲。

    幸得這邊草木茂盛,都是極高的木蘭樹、木棉樹,還有成片的茉莉樹枝。不然顏墨婉和戀蝶早就暴露了,顏墨婉心跳得極快,屏住呼吸生怕劉瑞希發現了她們。

    顏墨婉和戀蝶彎著腰,穿過密密麻麻的米蘭樹,上面朵朵白色的玉蘭花開的極好。一從一從的,層層疊疊的,瞧上去一片一片的極其嫩白嬌粉。

    「小姐,你看!」戀蝶搖手一指,瞧見庹家大少爺的書房,門竟然沒有關。顏墨婉絲毫不考慮,直接拉著戀蝶便進去了,進去之後便把門鎖住了。

    「喵……喵……」一隻黑色的大肥貓在閣樓一角蹲著直叫喚,劉瑞希的貼身丫鬟——紫霞踱步過去,緊忙抱起它。

    「二姨太,你瞧是一隻溫順的大花貓。」紫霞放鬆了警惕,抱著那只溫順的大花貓,笑呵呵的對劉瑞希說道。

    劉瑞希伸手摸了摸大花貓的頭,「不對啊,我明明瞧見了那人的左腳,下裙是墨色的,裙角還繡著雙魚戲水的圖案。」

    紫霞放下了懷裡的大花貓,直起身子笑了笑,「小姐,會不會是你太敏感了。你瞧我們一般來這裡都沒有人,這裡這麼偏,不會有人來的。」

    顏墨婉貼著門,聽見腳步聲兒走遠了方才緩過氣兒來,戀蝶做在椅子上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小姐,好險。」

    顏墨婉起身,直起身子來,瞧著庹鶩寬的書房。一股熟悉的墨香味兒飄來,顏墨婉微閉雙目,吸了一口潮濕的空氣,似乎這個味道在哪裡聞過。

    顏墨婉慢慢的踱步前去,一些細竹從牆角長出,還有一隻茉莉花,在書桌上。深色的檀木桌子,上面擺滿了筆墨,幾個大書櫃全是字畫。

    顏墨婉緊眉,覺著右腳踝有些疼痛,但是沒有在意,踱步前去,瞧著庹鶩寬書桌上一沓紙。

    顏墨婉不經意的一瞧,著自己怎麼這麼熟悉,但是沒有太在意,宣紙上滿滿的字跡,字跡似乎在哪裡見過。

    顏墨婉別過頭,提醒自己不要偷看。一陣風從窗戶吹來,墨婉扭頭,木格子窗戶外一片茉莉開得甚好。

    顏墨婉別過頭,書桌上的一沓紙飛飛揚揚,在無力肆意的飄著。

    「呀!」戀蝶瞧驚呼了一聲。

    顏墨婉抬頭隨意的拿住了一張發發白的宣紙,低頭準備放下,突然瞧見了字跡中有墨婉兩個字。顏墨婉緊忙睜大雙目,雙手抓著宣紙一瞧,宣紙上寫著:墨婉,窗前的茉莉開了,如同你美麗的眼睛一樣。上次你說的那批銀絲蘇繡我已經在上海找到了買家,你把貨運過去就是了,署名是庹鶩寬。

    墨婉震驚,慌忙的走向前去,看了桌子上一沓信,署名都是庹鶩寬。

    其中一頁紙寫到:墨婉,我從來沒有這般在乎過一個女子除了你,但是我只能以我弟弟的名義去愛你,但是只要你高興,我無所謂。今生我要做你的菩提樹,完成你所有的夢想,你還可以倚著我大聲歡笑,甚至是放肆的哭泣!

    墨婉雙手顫抖,不住道:「不可能,著不可能,不可能……」

    戀蝶瞧著顏墨婉激動的模樣兒,不曉得顏墨婉到底是瞧到了些什麼,緊忙上前,接過顏墨婉手裡的一沓宣紙一瞧:「咦!二爺的信怎會在這裡呢?」

    「你也覺得是二爺?」顏墨婉面部極其木訥,雙目死死盯著地板,整個人就像是被抽了魂兒一般。

    「小姐,你怎麼了?」戀蝶瞧著顏墨婉這樣,緊忙上前去扶著她。

    「不會的,不會的,這信一定是庹鶩闊交給他的哥哥的。」顏墨婉雙手摀住腦袋,搖著身子說道。

    戀蝶撿起地上的一沓宣紙,一瞧這信有兩份兒,一份兒寫著庹鶩闊的名字,而另外一份兒則寫著庹鶩寬的名字。根據一些內容,可以看出,庹鶩闊根本沒有寫信給顏墨婉,這一切都是庹鶩寬默默為自己做的。

    「小姐……」戀蝶瞪大雙目,屏住呼吸,瞧著顏墨婉。

    顏墨婉稍稍淡定了,搖搖頭:「這絕對不可能,不可能。」

    顏墨婉說著便四出翻看,翻出了庹鶩寬畫的一幅畫。上面的題字和落款都跟寄給自己的信,是一模一樣的自己。

    顏墨婉坐在椅子上,黑色的檀木椅子極其光亮。她仔細回想,細細回想。在去青龍鎮的船上,她見過庹鶩闊的字跡,甚是潦草,不似給自己寫信般工整。

    原來,原來一直是他而不是庹鶩闊。

    顏墨婉渾身顫抖著,她想起了庹鶩寬,也想起了庹鶩闊。自己感覺好混亂,「戀蝶,你說這是真的嗎?這一切都是大少爺做的,難道我錯將一腔春水錯負於人?不,和庹鶩闊在一起我感覺是那麼的強烈,是那麼的真摯。」

    「小姐,我覺著二爺不像是那般穩妥的人,我瞧這信就是大爺寫的,蒯家的蘇繡也是他賣出去的。」戀蝶將這一沓信紙放好。

    四周漸漸暗沉了下來,顏墨婉突然覺著自己的腳踝處很疼,緊眉低頭,揉了揉自己的右腳腳踝。

    「小姐,怎麼了?」戀蝶瞧著顏墨婉額頭滿是汗珠,緊忙蹲在地上雙手捂著顏墨婉的右腳。

    「好像是方才走的太極,崴了。」顏墨婉一隻手揉

    了揉。

    「我看看。」戀蝶說著便把抬起顏墨婉的右腳,脫掉了她黑色的錦布鞋子,脫掉白色的棉布襪子,一瞧腳踝處又紅又腫,不過還不算是太嚴重。

    「小姐,我們快些回去吧,現在天色已暗,因該沒有人了。」戀蝶說著便利索的為顏墨婉穿上鞋襪。

    顏墨婉咬牙,直起身子來,在戀蝶的攙扶下,一撅一拐的踱步回去。顏墨婉住的菩提閣離庹鶩寬的書房不遠,菩提閣還在稍稍靠後一些。

    顏墨婉急匆匆的回到菩提閣,剛坐下脫掉了鞋襪庹鶩寬便進來了。顏墨婉瞧著他身子一顫,竟忘記了疼痛。

    顏墨婉抬起頭,瞧著庹鶩寬離自己越來越近,那張面孔既熟悉又陌生。庹鶩寬踱步進來,立即蹲在顏墨婉的跟前兒,雙手摀住她的腳:「在樓下我便聽說你的腳崴了,怎麼這麼不小心。」

    顏墨婉瞧著他低頭緊眉的模樣,心頭瞬間軟了,暗自道:「原來一直是他,是他。」

    顏墨婉瞧著庹鶩寬,伸手輕輕的撫摸他皺得厲害的眉,庹鶩寬身子一顫,整個人都僵硬了。顏墨婉似乎意識到自己有些太放肆了,緊忙取回左手,沒想到被庹鶩寬一把抓住了,顏墨婉身子向前一傾。

    戀蝶在一旁瞧著此番情景,立即笑呵呵的踱步離開了。

    庹鶩寬道:「還疼嗎,怎麼那麼不小心。」

    顏墨婉搖了搖頭,雙眸溫和的瞧著庹鶩寬。

    庹鶩寬有些不習慣,自從認識顏墨婉以來,她從來沒有這般溫柔的對自己。「你早些歇著吧,明天我拿些草藥回來。」

    顏墨婉開口,準備問關於信件的事情,但是有忍住了,淡淡的笑了笑:「好!」

    庹鶩寬起身,抱著墨婉輕輕的把她放在床上,床榻之上,素色的錦布棉被上繡著大朵大朵的百合花,繡技極好,似乎一看就能聞見其中的香味兒一般。墨婉瞬間覺著有一股暖流佈滿自己全身,就像春天太陽出來了,一些小草舒展開身子一般。

    庹鶩寬走開了,自上次在這張床上,顏墨婉大聲驚叫庹鶩闊的名字的時候,他便有了陰影。

    墨婉坐在床榻之上,雙目溫和的瞧著庹鶩寬,說:「你去哪裡?」

    庹鶩寬緊眉,背對著顏墨婉,身子一顫,這是第一次,她問自己去哪裡,「我去書房睡,那裡離這裡比較近,你有什麼隨時叫我。」

    顏墨婉雙手緊緊的抓住被子,上面的百合花被抓的扭曲了,「今晚你留下吧!」

    顏墨婉說完,覺著自己的面頰通紅,全身發熱,耳朵裡嗡嗡的直作響,

    庹鶩寬雖然很想留下來,但是更讓他疑惑的是,顏墨婉今天怎麼了?他扭頭輕輕的笑了,「墨婉,我說過今生我會做你的菩提樹,菩提樹只會寬慰人心,尤其是心愛人的心,我會等你真正愛上我的。」

    庹鶩寬說完話就走了,頭也不回。顏墨婉瞧著他離去的背影,一襲寶藍色消失在夜色裡,她又想起了庹鶩闊來,想起了他將定的對自己說:「你一定要等我。」

    戀蝶瞧著庹鶩寬踱步離去了,緊忙端著一杯熱水過來:「小姐,少爺怎麼走了。」

    顏墨婉抬頭瞧著戀蝶:「戀蝶,你說我該怎麼辦,我感覺好混亂,我是不是很隨便,我明明喜歡的是庹鶩闊啊,怎麼此刻我這麼希望庹鶩寬留下來?」

    戀蝶擱下手裡的杯子,上前緊了緊被子:「小姐,這些解決不了的問題就交給時間吧。我看大牙對你挺上心的,再說小姐,你已經是大爺的四姨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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