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7章 家教 文 / 楓葉蕭蕭
古屋花衣開口的同時,在場的所有人都敏銳地覺察出了少女口氣裡的不善。事實上,她也一點都沒有想掩飾的意思,更沒有掩飾的必要。
「你問我是誰,」
就在這尷尬的氣氛無限蔓延,即將收不住的時候。白蘭傑索這個當事人卻瞇著他那雙勾人的桃花眼開口了,「是因為不認識,不記得,還是……不想記得呢,」
他每說一句,嘴角的弧度便降低一分。等他拖著長腔說完最後半句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已經變成了毫無溫度的冷漠。
究竟是誰給你的權利,讓你如此一廂情願地與我故作陌路,
亦或者……
你從來就不認為我們在一條路上,
高溫導致長久沒有進食的胃部開始陣陣痙攣,身體的不試令古屋花衣的口氣變得更加不客氣:「你有什麼值得我記住的?」
「小花這句話真傷人。」白蘭似是惋惜地聳了聳肩,口氣哀怨得堪比苦情劇男主角。但知道他本性的古屋花衣卻在第一時間繃緊了神經。
——這傢伙絕對要出殺手鑭了。
就在少女面無表情地等著聽他後半句話的時候,白蘭卻忽然彎下腰,從地上撿起了那半截剛剛被削斷的拐子。
雖然不知道這貨想幹嘛,但古屋花衣還是下意識想要去阻止他英雄無敵之亡靈暴君。只可惜她的爾康手還沒來得及擺到位,前者已經乾脆利落地將尖銳的那一端捅向了自己的胳膊。
白蘭傑索你個抖m自虐狂!!!!!
此時此刻,古屋花衣多麼想化作咆哮馬撲上去,但現實的殘酷卻讓她形象地詮釋了另一種狀態。
……我覺得自己已經無法呼吸了。
熟悉誘惑的氣息像水紋般從白蘭身上蔓延,然後急速充滿了走廊的每一處角落。流動在空氣中的血紅蛋白擁擠著,爭先恐後地撲向她,然後狠狠地攥住她的每一根神經……
身體不受控制地開始顫抖,不是恐懼,而是興奮,難耐,和屬於這個種族的蠢蠢欲動。
不得不說,這一招做的真特麼絕。
「親愛的你看,你的身體可比嘴巴誠實多了。」白蘭扔掉手中的凶器,笑得比以往都要妖孽。
沾著血跡的拐子呈一種標準的拋物線般從空中劃過,然後不偏不倚地落在古屋花衣的腳下。
清脆的撞擊聲在此時的她聽來,更像是催命的咒語。
「白蘭傑索……」她眼神幽暗得像是幽冥之中的熊熊烈焰:「你今天出門又忘了吃藥吧。」
「終於認出我了嗎?」無視掉她的後半句話,白蘭張開雙手:「那趕緊來個久違的擁抱吧。」
「……」
他的願望不幸地再次落空了。
不過這一次,拒絕他的不是古屋花衣,而是一直在一旁當壁畫看戲的reborn。
「你們認識。」
他從容地|插進兩人之間,淡淡開口,語氣平和且不緊不慢。結尾是個句號,因為對於顯而易見的事實,根本沒有任何疑問的必要。
這不是什麼刁難的問題,於是乎,兩個人幾乎同時做出了回答。
白蘭點頭微笑:「我們關係特別好。」
花衣搖頭皺眉:「僅一面之緣而已。」
白蘭:「……」
好在他的厚臉皮並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
在古屋花衣說完的下一秒,他就立刻作西子捧心狀哀歎:「小花你這樣說,人家超傷心的。」
「是嗎?」某少女瞥了他一眼:「那你倒是哭一個給我看看?」
「……」
白蘭傑索的出現完全打亂了古屋花衣的計劃。本想在這個世界多待一段時間的她,在看到白蘭瞥向自己的那個眼神後,便毅然決然地打定主意:離開這個世界,而且越快越好。
雖然她討厭未知的東西,但已知的危險已經擺在眼前了還不知道閃人,那才是真正的白癡。晚飯哪裡都有,養病也不一定非要待在彭格列。在人口基數從沒停止過增長的地球上,她想餓死都難。
隨遇而安,知難而退,惹不起我躲得起,好死不如賴活著……生活真是一本內容豐富的教科書。
——豐富到讓人忍不住撕了它。
想到這,古屋花衣明智地提出告辭巫師的靈珠。
「你去哪兒?」
當她用一種非常官方的說辭表達了自己的意思之後,白蘭和reborn異口同聲地問道。兩人都笑得各種人畜無害,好似只是友人之間禮貌的關心和問候,但他們語氣裡的寒意,卻聽得古屋花衣陣陣頭皮發麻。
高溫燒的她腦袋還有些不太靈活,尤其是面對這樣兩個人面獸心的鬼畜。
就在她撓著下巴,絞盡腦汁想借口的時候,reborn開口了。
「她是彭格列的客人。」
古屋花衣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才反應過來這話不是對她說的。
「她是我的人。」
這一次,古屋花衣的反應異常迅速。她瞪了一眼說這話的銀毛青年:「請不
要隨便給人亂加標籤。」
「好吧。」後者攤手,立刻從善如流的改口:「我是花衣的人。」
古屋花衣:「……」
彭格列眾:「……」
你還能再不要臉一些嗎?
「抱歉,我口味挑剔的很。」
像是在印證古屋花衣的話,下一秒,她吐了。吐得毫無徵兆,吐得昏天黑地。
正所謂吃什麼吐什麼,古屋花衣雖然有一段時間沒有進食,但她吐的也依舊是血。
鮮紅的液體四濺,襯著古屋花衣那蒼白的膚色,使得這一幕顯得尤為觸目驚心。
或許是古屋花衣吐得太過於突兀和驚悚,令見慣了各種市面的眾人都一時緩不過勁來,怔怔地站在原地,不知道是該先幫她『止血』,還是先去找醫護人員。
半晌,倒是當事人先一步直起身子,抬起袖子擦了擦嘴角殘留的血漬:「看毛,沒見過孕吐嗎?」
「……」
「……」
當她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後,立刻在心裡抽了自己兩巴掌。
叫你說話不經大腦,叫你丫說話不經大腦!
「不,我的意思是……」古屋花衣,張了張口,正試圖挽回點什麼,卻突然瞳孔一縮,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身體跌入血泊的瞬間,古屋花衣抬手捂上左胸。
原來,她還有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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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如注,席捲了整個曠野。凜冽的寒風自斷崖處傳來,帶著透骨的寒氣掠過皮膚,令古屋花衣第一次感覺到了冷意。
「這是哪兒?」她攏了攏被風吹得猶如群魔亂舞般的長髮,扭頭問道。
她的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穿著白色長袍的黑髮男子,神態是與這天氣截然相反的溫和沉靜。唯有那雙跟古屋花衣相同色澤的眼眸,昭示著對方非人類的身份。
「自然是你的夢境。」對方看了她一眼,緩緩開口。聲音低沉,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腔調,又如同陳年的美酒一般引人入醉。
廢話,她當然知道這裡是自己的夢境夏季。可問題是,原本該有的東西都不見了。
比如說那座巍峨的哥特式古堡,又比如說……
古屋花衣盯著對方好半晌,這才遲疑著開口:「血滴子,你變性了?」
「……」後者的笑容頓時僵在嘴角:「我像嗎?」
古屋花衣誠實地搖頭:「血滴子小姐比你有品位。」
至少她不會隨便找一塊破抹布裹在身上,真是太有礙觀瞻了。
既然他不是血滴子,又說這裡是自己的夢境,那麼:「你是誰?為什麼會在我的夢裡。」
「我不是入侵者。」看著少女頓時警覺的表情,男子有些無奈地扶額:「只是想……」
「我還沒指控你什麼,你的回答太心虛了。」古屋花衣冷冷地打斷他:「你到底是誰?」
一個莫名其妙的吸血鬼不聲不響地出現在自己的夢境裡,怎能讓她不緊張?
「抱歉,冒昧了。」他抬起一隻手放於胸前,做了一個標準的中世紀紳士禮:「我以為你會認識我,所以忘記了先做自我介紹。」
「我應該認識你?」
「或許聽說過?」他眨眨眼:「初次見面,花衣小姐,我是……」
是什麼?
她沒聽見。
狂風驟雨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就已經停止,而空氣卻像是被熬成了一鍋粥,越來越稠,越來越黏。古屋花衣覺得自己好似一隻被粘在蛛網上的小蟲,無論怎麼掙扎,都無法再靠近那個男人一步。
正當她考慮要不要來一發赤火炮,轟爛這該死的夢境時,心臟處忽然傳來的鈍痛,卻強行將她的意識拽離。
從夢魘中脫離出來的古屋花衣,茫然地眨了眨眼,隔了許久,這才將思維從『他究竟是誰?』跳轉到『我這是在哪?』的現實問題中。
然後她發現,自己還不如不要醒來。
從頭到腳被人綁成木乃伊也就算了,為什麼連眼睛也要給她蒙上?
「醒了?」似乎是聽到她這邊的動靜,一個十分陽光的聲音傳來。
古屋花衣伸手扯掉臉上的繃帶,頗為詫異:「白蘭傑索?」
「親愛的這次終於記住我了呢。」銀髮青年信步走到她的床前,然後無比自然地坐到了她的身邊。
「記憶力向來是我最引以為傲的東西。」古屋花衣無視掉她的諷刺,扭頭環顧四周。
——彭格列絕對沒有這麼現代化的裝潢。
「這是哪兒?」
白蘭笑靨如花:「我的家族。」
「你的……家族?」古屋花衣咂舌,別是她想的那樣。
似是看出了她的想法,白蘭點了點頭:「就是你想的那樣。」
「……」
藍染作證,她發誓再也不說黑手黨這個職業高端
洋氣上檔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