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回 狡猾的兇手 文 / 納蘭容麼
睡夢中的珊悅,眉頭依然緊緊蹙著,身體蜷縮起來,一副沒有安全感的樣子。
趙香蕊心疼的撫了撫珊悅的頭髮,將被子掖好。床前相對坐著的關德夫婦久久無語。
關德的臉上滿是愧疚與悔恨,香芬則是眼睛通紅,連看也不想看關德一眼。
趙香蕊不得不出聲勸道:「姐,這事兒也不能全怪姐夫,誰知道那兇手盯上咱們小悅了?他當時忙不開,所以才讓小球去的。」
香芬抹了抹眼睛,聲音裡帶了幾分酸澀,「是錢重要,還是我閨女重要?我當時給他打了幾遍電話,他聽進去了嗎?天都那麼晚了,居然放心讓小球一個孩子去接人,他長心了嗎?」
關德聽了有點急,「我自個兒的閨女我不心疼,我不後怕?你要是不非讓閨女去省城唸書,她能回來這麼晚?到頭來什麼都往我身上怨。」
香芬炸毛了,刷的一下站起來,「你說的還是人話?閨女學習那麼好不去省城唸書,將來的前程不都耽誤了?你今天要是去接,那王八犢子敢跟我閨女動手?
早知道你不去,我自己就算跑斷腿也要去車站接她回來,大不了我先死那,都不能讓我閨女吃虧。」
關德吵不過媳婦兒,心裡又愧疚,火氣上來,站起身來氣沖沖的就要出門。趙香蕊忙攔著,道:「姐夫這是要幹啥去?黑燈瞎火的。你不是讓我姐和小悅著急嗎?」
「我直接找那孫子去,一刀把他宰了,省的他成天出去禍害人家閨女。」關德牙齒咬的咯吱咯吱響。顯然是恨極了。
「爹!」
床&上傳來一聲無奈的呼喚,珊悅早就被爹娘的吵架聲驚醒了,摸摸頭上因噩夢嚇出來的冷汗,無奈的叫道。
「爹,你大晚上的去做什麼?我現在心裡害怕的緊,你別離開這裡好不好?」珊悅曉得父親心裡的愧疚與難過,只說自己害怕不讓關德離開醫院。
關德忙過去坐在珊悅身邊。滿是老繭的大手摸了摸女兒的頭髮,偌大個漢子眼睛都紅了。
「閨女。是爹對不住你。」
眼淚霹靂啪嚓的砸了下來。
珊悅笑了笑,「沒事兒,爹你不知道,那孫子也讓你閨女紮了一刀。那口子一定不小,疼不死他丫的!」
香芬也忍不住湊過來來坐在女兒另一邊,聽她敘說著當時的情景,只覺一陣心跳後怕。
珊悅怕嚇著父母,只輕描淡寫的說那兇手追了自己一段,還被自己用刻刀劃傷了,後來李玨和司機大叔出現,趕跑了那個兇手。
香芬知道女兒在寬慰他倆,眼淚止不住刷刷的往下淌。女兒潔白的脖頸上。那一道觸目驚心的紫色勒痕,和身上幾處青紫的痕跡,都說明當時的情況極為凶險。哪裡只是她口中說的那麼簡單。
那晚與李玨短暫的親密過後,珊悅兩個被送到了附近的醫院,於峰帶了幾個警員來,讓珊悅和他們描述自己遇襲的情景。
「應該是男性,身高有一米七左右,體型瘦小但非常有勁兒。整張臉都被一個毛線頭套蓋住了。露出的眼睛不大,但是看人的時候好像毒蛇一樣凶狠。」
根據珊悅口供畫嫌疑人肖像的是一個年輕的小伙子。他看見受害人居然是個楚楚可人的小姑娘,臉上頓時浮現了溫柔的笑意。
「不要怕,再說詳細些,比如,他有沒有鬍子?」
珊悅呃了一聲,「他戴著頭套呢,看不見的。」
「哦,那他是像我這樣漂亮的雙眼皮,還是醜陋的三角眼?」警察小哥歡快的轉著畫筆。
「我說瞇瞇眼兒,你會畫嗎?」珊悅有點頭疼,這傢伙行不行啊?
「瞇瞇眼兒?這形容好。」警察小哥刷刷幾筆勾勒出來,樂滋滋的遞過畫板給她看。
珊悅看著畫像上的人,頭上罩著酷似cs裡的匪徒造型頭套,眼睛畫成了一個q版的星星眼,頭上的青筋止不住的跳。
「冒昧的問一下,您原來學的是什麼畫?」
警察小哥齜牙一樂,「我在日本學的漫畫,怎麼樣,厲害吧!」
珊悅無語。
一把抓過桌子旁邊的大橡皮,刷刷的蹭乾淨,又搶過警察小哥的素描筆,在白紙上細細勾勒出一個方臉的男人。
根據腦海裡的印象,珊悅將他暴漏在外面的一雙懾人的毒蛇眼和臉龐輪廓畫出了個大概。
警察小哥愣眉愣眼的看著珊悅揮毫畫就,忍不住問道:「你,你也學過畫?畫的真不錯耶。」
「不敢,我這是最基礎的素描。」珊悅心情很是不好,出口嗆的人家半天沒敢說話。
於峰小心翼翼的捧著一屜小籠包和一杯豆漿走了進來,病床上憔悴的珊悅翻給他一個白眼兒。
「於叔叔,你是想捉耗子嗎?躡手躡腳的。」
於峰不好意思的笑了,將食物放在桌子上,「折騰了一夜,怕你沒胃口,買了點熱豆漿給你暖暖胃。」
珊悅長出一口氣,「小球呢?他傷勢怎麼樣?」
於峰搖頭道:「沒啥事,就是那口子劃有點深,醫生給他縫了幾針,打上吊瓶他就睡著了。」
珊悅點點頭,「真沒想到那變態居然變本加厲了,他就不怕被抓到?」
於峰
眉頭皺成了一個死疙瘩,「一個慣犯,早已習慣把蛛絲馬跡處理的乾乾淨淨了。只是他沒想到你這麼厲害,居然跑的那麼快,還先給了他一刀。」
珊悅嗤的笑出聲,「我只恨我的刀子太小,只能給他放點血,根本沒傷到他什麼。」
於峰眼睛裡帶著欣賞,「頭一次見著膽子這麼大的小姑娘,敢給殺人犯放血。」
珊悅哼了他一聲,「那咋整,我又不想死。那把刻刀我都隨身帶了好久了,我猜他覺得小女孩對他沒什麼攻擊性,他一定不會注意我兜裡放了什麼,他也猜不到我敢先攻擊他。」
「所以,他這回失敗了。他的死期也要到了!」於峰捏緊了拳頭,這回說什麼都不能再讓他逃脫了。
當晚珊悅二人被護送到醫院,於峰就讓人帶了警犬尋到了兇手遺留下的血跡,跟著血跡的味道一路追蹤過去。
「可找到了?」珊悅眼睛放出光來。
「還沒。」於峰苦笑一聲。
當時放出的警犬一直追蹤到一處偏僻的荒地,荒地上零星散落著數十個小土地廟,一件染血的衣服就塞在其中的一個土地廟中。
警犬將衣服扒了出來,不過是最普通的黑色呢絨外套,繼續追蹤的時候,那味道終止在一片辣椒粉中,兩隻警犬被刺鼻的辣椒味嗆的連連打噴嚏,嗚嗚的叫著打著滾。
「這人連警犬都能甩脫,看來一定具備相關的專業知識。辣椒周圍沒留下任何的蛛絲馬跡,耽誤了這一天的時間,夠他把自己洗的乾淨了。」於峰懊惱的道。
珊悅捻起一隻小籠包,囫圇塞進嘴巴,雞汁兒的全肉包子,味道真不錯,「再來一碟子醋就更好了。」
於峰氣的直翻白眼兒,「你還真能吃下去啊?」若是一般小姑娘早嚇的不知所措了,別說吃東西,就是看見肉類都忍不住想吐的好嗎?
可惜,前世的珊悅曾經是一個恐怖片愛好者,一邊看《電鋸驚魂》一邊吃烤冷面的奇葩,怎會因為這點血跡就能影響她的食慾呢。
「我餓死了,誰幫你破案?」珊悅理直氣壯的嚥下小籠包,灌了一大口豆漿。
「那人身上,有一股子油墨味。」
「真的?」於峰瞪圓了眼睛。
「他勒我脖子的時候,手上的油墨味更濃。」珊悅不會錯過那一段細節,那恐怖的一刻,五官的感覺都格外靈敏。
「看來我要去印刷廠等地探尋一番了。」於峰興沖沖的站起身來。
「等一下。」珊悅喊住他。
「咋了?」於峰以為還有別的線索。
「沒事,你臨走前再給我買一屜燒賣,記得帶點醋。」珊悅舔舔嘴角,笑嘻嘻的道。
「你這吃貨!」於峰無奈只得甩著兩條長腿匆匆去了。
珊悅站起身抻了個懶腰,和香芬打了個招呼,滿滿的走到旁邊的病房,推門進去。
翠蘭姨正守在李玨的床前,一邊偷著抹眼淚,一邊給他削著蘋果,李玨正一臉無奈的勸著母親。
「翠蘭姨也來了?」
珊悅有些不好意思的和翠蘭打招呼,後者卻一言不發,連一個眼神都懶得施捨給珊悅。
珊悅尷尬的立在那裡。
李玨給自己娘使了個眼色,笑著對珊悅道:「你睡醒了?我娘給我買了水果,你吃不吃?」
珊悅搖搖頭,問道:「小球,傷口還疼嗎?」
「不疼,就破了點皮兒,一點事都沒有。」李玨笑著道。
「怎麼沒事,那麼長一條口子,縫了六七針呢!要不是運氣好,這一刀捅在胸口上,你那小命兒還有沒有了?」翠蘭第一次在人前發了大脾氣。
李玨不敢再刺激母親,只得好言寬慰著。
珊悅心裡也滿是愧疚,訕訕的退了出來。
不怪翠蘭姨給自己臉色看,她自幼失了雙親,又跑了丈夫,身邊只剩下這個兒子,若是他有個三長兩短,想必她也不能活了。
再柔弱的母親,也會為了兒女堅強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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