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詛咒 文 / 風暴洋
「死神手鐲,這真是一件令人意外的禮物。讚美阿努比斯,沒想到我在歸來的第一天就能見到如此強大的神器。有了它,我和安蘇娜不僅可以當上埃及法老,甚至能夠成為整個世界的統治者。」
伊莫頓用狂熱的眼神注視著蘇秦手上的死神手鐲,在他看來這似乎已經成了自己囊中之物。憑借這件神器伊莫頓就有機會獲得傳說中蠍子王無敵的軍隊以及對方擁有的無盡寶藏。
「好吧,財不露白古人誠不欺我。」蘇秦無奈地抱怨了一句,雖然他知道手上的鐲子來歷不凡。但因為獲得它的過程實在過於輕鬆,所以他往往會忽視這件物品的真正價值,以至於現在伊莫頓又多了一個殺死他的理由。
貪婪是人類的原動力。三個月前,以尋找死者之都的鑰匙為由,蘇秦慫恿埃及總督拿出一筆不菲的資金作為獎勵用以收集各種埃及古物。這讓埃及當地本就十分發達的盜墓業越發興旺起來。俗話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在公告發佈後的第二個月他果然收到了一份意外之喜。
幾個膽子極大的本地盜墓賊居然找到了電影續集中出現的廢棄神廟,還依靠**極其幸運的從中取得了傳說中的神器-死神手鐲。
當這只雕刻成狼首蠍身外形的精美手鐲出現在蘇秦眼前時,他幾乎不敢相信就是那件真品。畢竟起初他只想找到開啟經書的鑰匙罷了。再三考慮後,為了驗證激活後的死神手鐲是不是命運畸變點蘇秦還是冒險帶上了它。隨後,他卻驚訝的發現根本沒有遇到電影中幻象叢生並無法取下的情況。(借此機會,他將價位狠狠的壓低了不少。)不過回過頭來一想,現在離埃及曆法中的蠍年還有足足七八年的間隔。戴上手鐲後沒有產生指向阿姆榭的異象似乎也不算什麼怪事。
然而,出自神明之手的造物哪會這般簡單。幾次嘗試後,蘇秦發現每當他帶上這枚手鐲亞空間中那些外形酷似亡魂的生物就會尖叫著遠離他的靈魂投影。與此同時,不管外界氣溫有多麼炎熱,帶著手鐲後蘇秦所能感受到的溫度只會變成陣陣陰寒。這股寒氣還會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斷增強直到他摘下手鐲為止。
假如連續帶上十幾個小時,也許他就會凍死在撒哈拉熾熱的烈陽下。顯然那會變成一個令人哭笑不得的冷笑話。真不知道電影續作中那個小男孩是如何持續攜帶這個手鐲的,也許和他母親遺傳下來的埃及皇室血統有關吧。
「凡人,把死神手鐲和亡靈黑經交給我。我可以原諒你們之前不敬的行為,放你們自由離開。」在眾多木乃伊的簇擁下,伊莫頓高傲地俯視著蘇秦等人。他的語氣雖然十分傲慢但卻意外地流露出誠懇的味道。
聽到這話,蘇秦非但沒有感到高興反而產生了一股莫名的違和感,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影響他的判斷。
「那正是太好了,顧問先生這不過只是一個鐲子而已。快給那個傢伙吧。」聽到伊莫頓的話,喬納森突然抓住蘇秦的手大聲說道。
「閉嘴,喬納森你沒聽那傢伙剛才說了什麼?那玩意能統治世界……」歐康納額頭青筋暴起似乎在與什麼相抗衡,他長出一口氣後用力拎起喬納森,緊接著就把一記沉重的耳光甩到他臉上。響亮的耳光聲讓所有昏昏沉沉的人都回過神來。他們緊張地看向對視中的蘇秦與伊莫頓。
他們都知道,接下來蘇秦的回答將決定所有人的命運。
「抱歉,我無法相信你。」蘇秦眼中的神色逐漸銳利起來,他在亞空間中徘徊的靈魂投影也在自身意志的影響下放射出耀眼的光芒將盤踞在附近的沙塵驅散得一乾二淨。
「那就去死吧。」這回答顯然讓伊莫頓感到幾分不快,他皺著眉頭一揮手命令集結起來的陵墓守衛與大量僧侶木乃伊一擁而上。
木乃伊組成的軍隊如潮水般湧來。就在這危急關頭,被岩石封住的陵墓大門突然在一聲巨響中炸裂開來。四射的碎石將堵在門口的木乃伊們打得四分五裂。就連伊莫頓本人也不敢直面爆炸產生的衝擊波,不得不將身軀化作一陣旋轉的沙塵以迴避爆炸的威力。被眾多木乃伊阻隔在一旁的蘇秦等人,反而因為有敵人做肉盾並沒有受到多少傷害。
「還不快走!」炸開的通道中衝進一大批黑衣人,帶頭的大鬍子焦急地沖歐康納喊道。
「你們怎麼辦?」跑出陵墓前,歐康納一把拉住大鬍子嚴肅得問道。
「這是我們的職責。」大鬍子阿德貝斬釘截鐵地回答道,然後頭也不回地衝進槍聲大作的陵墓深處。
「可惡,把亡靈黑經和死神手鐲留下。」伊莫頓咆哮著指揮早已死亡的木乃伊大軍與信仰驅使下同樣不畏生死的守護者一族相互廝殺。眼看蘇秦就要逃離陵墓,他忙用埃及古語念誦起咒語來。一道黑色的陰影如箭矢般飛向蘇秦,身後就是同伴的他無法閃躲只得再次用手鐲擋下攻擊。
但看到這一幕,伊莫頓臉上流露出陰謀得逞的詭異笑容。而蘇秦耳邊卻突然響起最終執政官冷漠的聲音。
「今年明明不是蠍年……」沒有過多的抱怨,蘇秦頭也不回地衝出陵墓。他深知自己現在除了盡力逃跑外,最好不要想其他任何事。
反正……還有七天不是嗎?
在守護者一族的拚死殿後下,蘇秦等人終於成功逃出了哈姆納塔。幾天幾夜的連續奔波後,他們趕在伊莫頓追上前回到了開羅。然而接下來該怎麼辦?卻沒人能說出個所以然來。歐康納和喬納森他們都在忙著收拾行李打算盡快離開埃及,雖然伊芙一個勁的表示要留下來解決這件事。但另外兩人卻現實的認為這種時還是不要逞強為妙。
而臨時小隊剩下的三個人這時
正沉默地圍坐在一起。
「接下來怎麼辦?超過任務時限也不知道最終執政官會有何種懲罰。」尤米拿起桌上的飲品苦笑著問道。
「不好說,最終執政官並沒有明說任務失敗會有什麼懲罰。」子淵不斷拆卸、拼裝著手中的槍械,似乎想要借此掩蓋心中的緊張與不安。
「光是把我們扔在這個世界自生自滅已經算得上不得了的懲罰了。如果未來沒有改變過不了幾年,二戰就會爆發何況世上還多了個死而復活的千年怨靈。可惡,我不想在這呆一輩子。」尤米拿起杯子狠狠灌下一口,卻差點被刺激的酒液嗆到流眼淚。
「怎麼是酒。」詫異地看了看手中細長的笛形酒杯,隨即她卻再次舉起酒杯。
「算了到這種時候,誰還在意什麼未成年人不能飲酒的規定啊。」
睜著遍佈血絲的雙眼,女高中生毫無形象地低聲嘟囔道。
「……你們和歐康納他們一起走吧。」蘇秦疲憊的靠在座椅上,他緊閉著雙眼眉間皺成一個川字。距離詛咒發作的最後期限還有120個小時,在剩下的這五天中他必須想盡一切辦法前往阿姆榭。但尤米他們不同,只要亡靈黑經不在他們手上,伊莫頓多半不會費力追殺這些無關緊要的人。
「你確定?」子淵有些不快的看著眼前一副頹唐模樣的蘇秦。不管接下來該怎麼辦,他這個狀態肯定做不了任何事。
「我確定。」蘇秦低沉地說道。
「好吧,我去收拾行李你自己再好好想想。」子淵歎了口氣起身離開了客廳,離開前他深深看了蘇秦一眼最後還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空蕩蕩的客廳內只剩下自斟自飲的尤米與一言不發的蘇秦。
「哪你呢?」不勝酒力的尤米搖搖晃晃地站到蘇秦面前,雙手撐著扶手上低頭湊近他微合的雙眼。
「你根本不想死吧。」
「當然,我會全力掙扎一下的。」蘇秦苦笑著扭過頭去,少女帶著酒味的呼吸打在他臉頰上讓人感覺癢癢的。
「然後呢?」尤米不依不饒地繼續追問道。
「爭取拖個人下水如何?」
「不像你的風格。」
「我還能怎麼辦?原本計劃中最糟糕的狀況也不過是伊莫頓復活。現在非但他的身軀得到了完全的恢復,就連金經也落入他手中。看樣子接下來多半還得算上個蠍子王,也不知道這兩個怪物哪個比較難對付?哈哈,反正遇上了都得死。」蘇秦發出幾聲虛假的大笑後再次癱坐在靠椅上。
「早知道會這樣,我何必去殺那個無辜的倒霉鬼。」他抿緊的薄唇間擠出一句黯然的歎息。
「你在後悔嗎?當時,你可沒有一絲猶豫。」尤米微微瞇起雙眼,低垂的細長眼眉遮住她淡紫色的眼瞳。
「不管是出於什麼目的,殺人就是殺人,是對同族的屠戮。可就算知道這個道理,我卻還是毫不猶豫地做了。不管是哪個瞎眼的美國人還是之前襲擊我們的黑衣人。嘿,人類總是在重複同樣的錯誤,身為其中一員我果然也不能避免這種天性嗎……真是可悲的事實。」蘇秦直接奪過桌上盛滿「麥哲倫金酒」的玻璃酒樽,大口啜飲著略帶些許辛辣的淡藍色酒液。
「現實些,先不論那些想殺我們的黑衣人。那個叫伯恩斯的美國人,你和他原本就不熟吧。在那種情況下,讓他痛痛快快的死去反而是件好事。我見過太多被惡鬼折磨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受害者了。而且,起碼那是你以自身意志做出的判斷不是嗎?」
「不像我,連選擇的權力都……」尤米臉上露出一個淒然的笑容,她搖了搖頭將杯中血紅色的酒水一飲而盡。
「我沒有後悔什麼,只是……對自己的變化感到有些害怕而已。雖然我曾在戰場上看到過無數死亡,但自己親手殺死一個同類……」蘇秦的臉色變得一片慘白。
「你對那個要殺我的黑衣人開槍時可沒這反應。」尤米輕哼一聲語氣奇怪地說道。
「那時他們是敵人,敵人……不是人。」拇指輕輕磨拭著玻璃酒樽光滑的表面,蘇秦自然而然地說出一句令人毛骨悚然地話。
「那麼面對不是人的敵人,你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嗎?」尤米緩步繞到蘇秦背後,修長的手指從椅背上一撫而過。
「……」蘇秦略微挺直腰板仔細回想起記憶中的原著劇情。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麼整個人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以一種快速而穩健的步伐在房間內來回度步。
「等等,在電影中阿謝姆綠洲似乎能抑制伊莫頓的法力。如果我能提前進入阿姆榭,為了亡靈黑經和死神手鐲伊莫頓必然會追進去。到那時……」說著說著,蘇秦的臉上再次浮現出希望的光芒。
「你就能有一場公平的對決,不是嗎?」尤米看著眼前重新振奮起來的男子語氣輕快地補充道。
「沒錯,現在放棄還為之尚早。」蘇秦激動地抓住尤米的肩膀說道,他的眼中重新燃起了強烈的鬥志。
短暫的頹廢後,這個男人顯然又找回了自信。
鬆開臉頰微紅的尤米,蘇秦開始詳細思考起後續計劃。
「先得去找原作中那個開飛艇的黑人,歐康納應該知道聯繫他的方式。守護者一族那邊似乎也應該打個招呼,沒記錯的話博物館館長也是他們中的一員。萬一阿努比斯軍隊復活他們起碼能攔住第一波攻勢。審判之矛必須得帶上,對付蠍子王不能少了它。還得準備足夠的槍械,失去法力的伊莫頓先生一點會
會喜歡上12號霰彈的滋味。」
站在打開的落地窗前,蘇秦望著逐漸落下的夕陽深吸一口氣:「我絕對不會在這個世界呆一輩子。」
「真巧,我也不想在這個世界呆一輩子。」之前離開的子淵突然推門而入,他微笑著看向蘇秦揚了揚手中裝滿各式武器的背包。
一切盡在不言中。
「好吧,讓我們大鬧一場吧。」
尤米露出微妙的笑容拿起裝滿葡萄酒的高腳杯走到蘇秦身邊。
「乾杯。」接過酒杯三人笑著相互碰杯,但是接下來發生的事卻讓他們大吃一驚。
「噗!」口中酒水怪異的味道讓人瞬間嗆了出來。
「怎麼是血的味道?」
子淵擦了擦嘴角詫異的問道。
「伊莫頓……」蘇秦望著逐漸昏暗下來的天空喃喃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