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變數 文 / 風暴洋
「我說過這個世界有時就像看過攻略本的rpg遊戲。」
蘇秦從懷中掏出一個令人眼熟的陶瓶,將小巧的瓶子輕鬆夾在食指和拇指間。面對海潮般湧來的食肉聖甲蟲,他面不改色地向前方筆直伸出手臂。
「真的……很無趣啊。」
陶瓶在重力作用下迅速下落,脆弱的瓶身在陵墓堅固的石板路上碎成一地陶片。磨成粉末狀的混合香料如沙塵般揚起,迎面湧來的聖甲蟲浪潮就像撞上一堵無形的堤壩般瞬間停下。
「好了,子淵他們還在等我們。」
蘇秦毫無畏懼地走向圍聚在一起的聖甲蟲群,這些危險的小傢伙隨著他前進的腳步不由自主地向道路兩旁退去,宛如被摩西分開的紅海。
「你剛才做了什麼?」
「一些事前準備的驅蟲香料而已。」蘇秦從懷中再次掏出一個相同的陶瓶向尤米晃了晃,他的話語中沒有一絲得意或自滿,似乎只是在闡述一件很普通的事。陶瓶口上塞著結實的軟木塞,軟木塞外還包著一層厚厚的油紙。雙重隔離下哪怕陶瓶落入水中也不會影響到內部存放的藥物。
尤米遲疑的跟上蘇秦,湊到近處她才發現身旁的男子身上突然多了一股奇妙的香味。這種有些奇怪的味道,她已經不是第一次聞到。當他們還在游輪上,她就在蘇秦房間內聞到過類似的香味。當時尤米完全沒想到那會是這般神奇的香料。不過更讓她感到驚訝的是,蘇秦竟然早在抵達哈姆納塔前就準備了這種東西。
「……你還有多少事情瞞著我們。」尤米歎了口氣略帶埋怨地說道。
「不是說讓女士感到好奇的男人比較有魅力嗎?」蘇秦眨了眨眼睛故作輕浮地說道。
「……」尤米狠狠瞪了他一眼將之前產生的疑慮暫時拋到了腦後。兩人開始在附近尋找其他人的蹤跡,不過很快他們就發現一件奇怪的事。
「這裡是……」蘇秦有些不確定的看了看周圍環境最後停在一堆塌陷的石塊前。
「怎麼了?」
「如果不是我的記憶出了問題,這裡應該就是美國人之前挖出的那個洞口吧。我們和歐康納他們都是通過繩索進入陵墓的,但美國人卻是靠埃及勞工挖開了陵墓封堵的正門。就算在原著劇情中這裡與外界也應該是相通的。可為什麼現在會被堵住呢?」望著與原著劇情不同發展,蘇秦陷入了沉思之中。站在他身旁的尤米有些吃驚的發現,這個男人的眼中非但沒有計劃被破壞的焦慮和不安反而流露出一股興奮的神情。
他,似乎很高興?
不同於之前使用陶瓶時的鎮定與無趣,面對這計劃外的變數蘇秦展現出強烈的興致。這個原本在他看來無趣之極的電影世界,原來也會像現實世界一樣產生各種意料之外的事。不,進入這個世界後對於他們來說這就是一個全新的現實世界。以此類推,其他電影、動畫、小說中的世界是否也存在呢?那些世界中是否真的有著各種古怪離奇的魔法、武學、黑科技?不,這已經是確定的事,就像他莫名其妙覺醒的靈能一樣。
太有趣了!實在是太有趣了!原來世界是如此有趣的存在!
「……」望著眼中燃起狂熱光芒的蘇秦,尤米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
這個男人難道是瘋的?少女心中無法抑制的冒出這樣一個念頭。
與此同時,陵墓中的其他人就顯得不那麼開心了。
「伯恩斯先生你還好嗎?」子淵扶起摔倒在地的一個美國佬。
「哦見鬼,我的眼鏡。」雖然被踩碎了一片鏡片但好歹能看清一邊,伯恩斯摸索著戴上被踩了一腳的眼鏡心有餘悸地想道。剛才他在逃跑中不小心摔倒了,除了身邊這個陌生的東方人外沒有一個人停下來幫助他。那個可惡的嚮導居然還拿走了他的火把。在之前一片黑暗的環境中,他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快被嚇得跳出來。
「實在是太感謝了,你……你後面!」伯恩斯剛轉過頭來想要說些感謝的話語,卻看到一具腐朽的木乃伊正悄無聲息地站在子淵背後。
子淵頭也不回地抽出手槍舉過肩膀穿過向身後連開三槍。可惜對於不會被普通武器傷到的木乃伊來說,左輪手槍的威力實在有些過於渺小。他只感覺一股巨力隔著背包砸在自己背上,隨後就像一粒被擊飛的棒球般整個人飛了出去,狠狠撞在對面牆上。
滑落在地,子淵發現自己的左手已經因為撞擊而脫臼。他站起身來咬著牙將左臂強行復位,然後從背包內迅速抽出威力更大的霰彈槍想要轉身與木乃伊一戰。然而,眼前發生的一幕卻讓他嚇了一跳。只見剛才拍飛自己的木乃伊此刻正和伯恩斯在原地進行著標準的法式濕吻。不過從伯恩斯不斷發出的慘叫來看,他似乎並不享受這一過程。
鮮血不斷從美國人嘴角流出,而木乃伊鐵鉗般框緊的雙臂卻讓他絲毫不得動彈。伴隨著血肉撕裂的聲響,木乃伊咬著半條鮮紅的舌頭放開了不斷發出哀嚎的伯恩斯。
「你這怪物……」子淵握住霰彈槍衝向木乃伊,不斷轟鳴的槍管噴射出大量鉛彈逼得木乃伊連連後退。
可是本質上它並沒有收到任何傷害,習慣了霰彈槍的攻擊方式後。木乃伊低頭衝向子淵,在他來不及反應的瞬間將他掀翻在地隨後一腳踢飛。怪物級別的力量讓子淵感覺自己的肋骨似乎都已經裂開。沒等他想出如何消滅對手的方法,便聽到伯恩斯再次發出慘叫。
這次遭殃的是他的眼睛,復活的木乃伊伸出自己乾枯尖銳的手指慢慢刺進美國佬的眼窩。細細掏弄一番後,它完整地摘出了對方的眼球。這個殘暴的怪物將別人的眼球塞進
進自己乾癟的眼窩轉動數次後,便用同樣的方法再次得到了對方剩下的另一顆眼球。最後,它掐住伯恩斯的喉嚨將他高高抬起打算完全吸走他剩下的生命力。
這時,通道的盡頭傳來了火炬的光芒以及嘈雜的聲響。
不知出於哪方面的考慮,木乃伊並沒有強行帶走伯恩斯。扔下眼瞎舌斷的受害者後,它轉身消失在黑暗的通道中。追隨慘叫聲趕來的蘇秦等人,看到的只有慘遭毒手的伯恩斯以及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的子淵。
看著圍在伯恩斯身邊進行急救的美國人,蘇秦扶起子淵眼中閃動著思索的神情。
「嘖,那傢伙不好對付啊。還沒吸收一個人就有那種怪力,如果讓它把美國人都吸收了回復完整狀態,估計我們誰也不是他的對手。」接過蘇秦遞來的藥物,子淵摸了摸疼痛無比的肋部倒吸幾口冷氣。
「這確實是個問題,不過我們還有金經做最後手段。現在必須盡快找到李煌,確保他手中的金經。」
「話說,如果我們提前把那些傢伙……」子淵刻意換回中(翻譯系統的關閉開啟為可控功能),他伸手隱晦的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
「還不到那個時候,而且我們無法確認伊莫頓回復法力到底是需要他們的血液還是靈魂。如果是後者,我們那樣做反而是在幫他。」蘇秦神情鎮定的說道。
回想起自己搜集到的古代埃及神話資料,過去古埃及人就有靈魂不死的觀念。他們把人的死亡,看成是到另一個世界「生活」的繼續,因而熱衷於制做乾屍、修建墳墓。以讓死去的人類在「另一個世界」裡生活得更好。
他們用鹽水、香料、膏油、麻布等物將屍體泡製成「木乃伊」,再放置到密不透風的墓中保存。深藏於墓穴中不會腐爛的屍體,靜靜等待著亡者的靈魂重新回來依附**。傳說中的埃及法老奧西裡斯便是借此技術多次回到人間。並最終成為神明。如果伊莫頓也是類似的存在,那美國人的血液對他而言也許只是修復木乃伊駭人外表所需的附帶品,讓他回復法力的關鍵很有可能是那些人被詛咒的靈魂。
「沒錯,從原著劇以及這裡留下的氣息來判斷。伊莫頓似乎已經成為某種接近類型a的存在。」尤米若有所思的說道。
「類型a是什麼?」
「惡靈的分類,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伊莫頓的靈魂在被折磨了數千年後,已經成了一個擁有龐**力的怨靈。怪不得古代埃及人說蟲噬之刑會造就毀滅世界的怪物。就算是一個普通人的靈魂在這樣長時間的折磨下沒有自滅,那他心中的執念必然會轉化成某種恐怖的東西,何況是一個原本就法力高強的祭祀。估計憑我們現在的力量絕對無法和他正面力敵。」
尤米咬了咬嘴唇,如果寶刀獅子王還在她身邊的話,自己未嘗不能……搖了搖頭將複雜的情感與回憶拋出腦海。
「等等如果按這麼說,美國人的靈魂似乎和伊莫頓法力的回復與否也沒有直接關係。」
「那麼就是更壞的結果,蟲噬之刑本身可能就是一種邪惡的儀式。而殺死打開箱子的人則是這種儀式的關鍵步驟。」
尤米的話彷彿一陣寒風吹過所有人心頭。
「我們還是快去找李煌和歐康納他們吧。子淵你自己能走嗎?」
「死不了。」
在巨大的生存壓力作用下,蘇秦等人迅速展開尋找李煌準確的說是尋找李煌所攜帶的太陽金經的行動。
而此刻抱著金經的李煌卻和班尼扭打在一起。太陽金經耀眼的外表讓班尼認為這本黃金打造的書一定價值連城。所以在與其他人走散後,他毫不猶豫地從背後襲擊了李煌。
好在,李煌也是有著豐富打別人悶棍和被別人打悶棍經歷的半職業街頭「戰士」。在班尼發起攻擊的同時,他以一記標準的懶驢打滾就地躲過揮來的木棒。隨後更是發出一聲怒吼撿起一塊石磚就撲向偷襲自己的小人。
香港街頭「戰士」大戰埃及混混。
兩個在地上滾來滾去互掐的傢伙並沒有發現,陰影中一個乾枯腐朽的身影正慢慢走向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