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詭夢 文 / 風暴洋
第三章詭夢
贈禮系統的出現讓其餘幾人也沒了困意紛紛開始找尋起來。
那些自稱先行者的前輩們雖然沒有惡意，但他們送來的禮物卻千奇百怪什麼都有。替換物品後所在的位置更是出乎意料，實在是讓人有些哭笑不得。
最後，尤米在頭上找到一枚能變成太刀的髮夾（也可以說是能變成髮夾的太刀），李煌找到一隻能射出麻醉針的金錶，而子淵找了半天居然在手機中找到一篇名為《只要一個禮拜，猴子都能學會的弧線射擊法。》的電子檔。
「這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子彈怎麼可能在短距離內變成弧線……嗯？」說著說著子淵突然沉默不語，連眼神也變得認真起來。
「看來不是亂說的東西。」蘇秦搖了搖頭翻閱起自己手上的厚書，這本書自從發出那道藍光後它的前半部分就變得可以隨意翻閱，然而後半部分卻依舊像塗了膠水似的怎麼都打不開。不過，光憑前半部分的內容就足以與其他人的收穫想媲美。雖然不像尤米和李煌得到的東西那般可以直接拿來使用，但這本書卻記載了一種名為靈能的超自然力量的使用方法。
從書上的筆記來看，它原本的持有者是一個隸屬名叫千瘡之子戰團的組織中黑鴉教派分支的千子巫師。這是他師傅贈送給他的靈能典籍，前面半本上除了與冥想有關的知識外還記載一些簡單的通用靈能，中段部分則記錄了黑鴉教派特有的預知巫術。可惜，對於蘇秦來說這些用酷似古英語的高歌特語記錄的靈能巫術著實有些晦暗不明。雖然他原本就掌握多種語言，但面對這種基於拉丁演變而來的陌生語種，他還是感到有些無從下手。特別是那些有關靈能解析的章節，其中大量運用的專業術語以及比喻暗示，簡直讓人感覺像在看無字天書。
因此，他將注意力集中在開篇描繪靈能以及靈能使用者的章節中。書上詳細描述了靈能者是如何自非物質界（或稱之為亞空間或者warp）汲取出奇特的能量來引發各種靈能巫術。於此同時也提及了靈能的弊端，儘管驅使靈能的靈能者異常強大，但是使用它們的代價也同樣高昂。當一個靈能者在發動靈能時，他存在於在亞空間中的靈魂投影就會顯得異常明亮。
這對於非物質界中的生物（書中對他們的常用稱呼是惡魔）來說，就像是黑夜中一堆熊熊燃燒的篝火。受此吸引的惡魔們會像飛蛾撲火般湧向這些篝火。與飛蛾不同的是，飛蛾撲火代表著死亡，而撲向靈魂的惡魔們則代表著靈能者的死亡。看到這蘇秦不如陷入了沉思之中，這種超自然力量雖然看上去很強大但也有著與之相匹配的危險。是否學習它是一個很難做出的判斷。更何況，他也不能確認自身是否擁有靈能潛質。
在蘇秦思考的同時，其他人也在熟悉著新入手的道具。
尤米抽出髮夾變成的太刀，明晃晃的刀身在月光下顯得分外冷冽。然而，看著這柄鋒芒比如的太刀，她卻露出了無奈的苦笑。
「居然有人把童子切安綱變成發卡，實在是太暴殄天物了。」握著國寶級物古樸的劍鞘，尤米搖了搖頭不知該說些什麼是好。而另一邊李煌則興高采烈的試著咬了咬金錶的表帶，從他喜悅的表情來看那似乎真的是純金質地。一番擺弄後，臨時小隊的成員開始安排守夜順序，輪到下半夜的蘇秦因為過於疲憊很快便陷入了深沉的夢境。與此同時，被他當做枕頭墊在腦袋下的靈能典籍在暗中散發出微弱的靈光。
「這是什麼地方？我在做夢嗎？」
朦朧中蘇秦發現自己站正在一塊不斷消散的沙地之上，外部則是一片顏色渾濁的無邊海洋。這片空間中沒有上下左右之分，蘇秦只能以自身為標點來描述大體方向。在他上方同樣漂浮著數塊由砂礫組成的島嶼，較大的島嶼上滿是風化嚴重的金字塔和神廟。不遠處，失去腦袋的斯芬克斯雕像緩緩沉入流沙之中。
這是一個即將死去的世界，蘇秦心中莫名地升起這樣一個念頭。
迷茫的青年正沿著沙島的邊緣向遠處走去沙漠中卻突然鑽出數道黑影。這些上半身酷似骷髏的半虛無狀幽魂圍著蘇秦不斷飛舞，口中不時還發出咻咻的怪叫聲。越聚越多的幽魂生物如禿鷲般盤旋在蘇秦頭頂，其中一些個體身上還裹著破敗的布帶。這幅景象讓蘇秦產生了強烈的即視感，他低頭看向自己「夢」中的軀體。只見無數琥珀色的光芒從他半透明的身軀中不斷向外擴散。如果這是他的靈魂投影，那此處想必就是書中記載的亞空間，而這些幽魂的名字也隨即呼之欲出。
它們就是亞空間生物或者說——惡魔！
遮天蓋地的幽魂如蝗蟲般撲向蘇秦，他只來得及抬起手臂就感覺巨大的衝擊力從四面八方齊聚而來。撞上蘇秦的幽魂雖然如滴在蠟燭上的朝露般瞬間氣化，與此同時也給他帶去了源於靈魂深處的劇烈疼痛。使蘇秦無法抑制的發出痛苦的悶哼，但這並沒有直接殺死他。在無邊的痛苦中，蘇秦竭力維持著意識中最後一絲清醒以抵禦幽魂持續不斷的尖嘯。
直到那幅畫面的出現……
慘白的陽光，枯萎的樹木，懸掛的屍體，黯淡的髮絲以及停在死者藍色眼瞳上的一隻果蠅。微風吹過，果蠅煽動翅膀飛離屍體。那輕微的嗡嗡聲在蘇秦耳邊不斷迴盪最後演變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來自過去記憶的慘痛一擊徹底擊垮了他的意志，就在他即將被幽魂吞沒時耳邊傳來一陣莊嚴的念詠。
「南無－三曼多－日囉－赧－悍……」
蘇秦從地上猛地坐起，冷汗爬滿了他的後背將淡灰色的襯衣染上一片壓抑的墨色水跡。
「你做了什麼？怎麼表現得像被惡靈附體一樣。」尤米坐在一旁語氣不善地問道，剛才正是她發現了蘇秦的失常。基於過去曾經從事過的驅魔工作，她果斷開始念誦《不動明王經》的經藉以
安撫夢魘纏身的隊友。
「只是個……噩夢而已。」蘇秦摀住嘴發出模糊不清的聲音，冰冷的光芒從他無神的雙眼中流淌而出，打破了那副掛在臉上的溫和假面。尤米搖了搖頭並沒有多說什麼，畢竟雙方只是被迫相處的同路人而已。
「換班了，你自己小心。」拾起從強盜那邊奪來的毛毯尤米露出了嫌棄的眼神。顯然對於現役女子高中生來說臭味和跳蚤都是大敵。
「我背包裡有洗過的備用蓋毯，你拿去用吧」蘇秦坐到篝火邊頭也不回地說道。
「謝謝，那個……晚安。」尤米欲言又止但最後也只是道了一句晚安。
點起一支許久的煙，夜晚很快便過去了。次日清晨，蘇秦一睜眼就看到李煌正呆若木雞地看著自己。
「怎麼了？」
「我.褲.腿.裡.有.東.西。」李煌蠕動嘴唇輕聲說道，深怕驚動褲子裡的「小夥伴」。
「哈？」
「我褲襠裡有個冷冰冰的東西……還.會.動……」這個外表「酷炫」的傢伙此刻卻露出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實在是讓人有些忍俊不禁。
「別動，放著我來。」
蘇秦從燃盡的篝火中跳出一根較長的枯枝，用求生折刀削尖後反握在手中。
「千萬別動哦。」
「等……等等！你要做什麼？」
「反正你別動就是了，不然就和自己的小夥伴說再見吧。」
「知…知道了，我絕對不動就是。」李煌緊張萬分地盯住蘇秦手中的枯枝。
「對了，李煌你還是處男吧？」
「哈？啊！！！」
蘇秦突然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句，這尷尬的問題讓李煌不由自主的楞了一下。就在這時，蘇秦猛地刺出手中的枯枝。枯枝尖銳的前端狠狠刺進李煌襠部，裡面某根粗長的條狀物因此劇烈扭動起來，幾秒鐘後李煌嘻哈風的寬大七分褲上瀰漫開一團血紅色的濕跡。
「沒事了，把屍體弄出來吧，應該已經死了。」
「……大佬，下次做這種事的時候麻煩先說一聲可以嗎？我剛才差點被嚇死啊！」李煌淚流滿面的說道：
剛才，蘇秦憑借自身異於常人的直覺準確刺中李煌褲襠中的蛇頭沒給它留下任何咬人的機會。雖然尖銳的枯枝沒有對李煌照成任何傷害，但對方刺出枯枝時那股子狠勁卻差點把他嚇出心臟病來。
經過這番鬧劇其他人也陸續醒了過來，子淵看到李煌褲腿上紅色的痕跡不由強忍住笑意轉過頭去。
「笑屁啊！我也想換條褲子啊！」
「好了好了，大家就當沒看見吧。之前值班的時候我研究了一下執政官發的那張地圖，上面除了地名外似乎還標出了我們所在的位置。」蘇秦拿出昨日得到的地圖，上面除了兩個顯著的標示外也和普通地圖一樣標記出附近幾個大城市的位置。同時，那四個聚在一起的小圓點據蘇秦判斷應該就是代表他們的標記。
「如果騎馬的話，我們不可能在補給耗盡前趕到開羅。不過你們看，這裡有一片綠洲距離我們現在的位置大概二十公里。雖然不確定能找到食物但多半能找到水源。如果按正常速度估算，我們需要花費兩到三天左右的時間前往那裡。這些的乾糧節省點吃大概能堅持五到七天。所以補充完淡水後我們必須盡快趕到這。」
蘇秦指了**離綠洲不算太遠的一處地點。
「這裡是？」
「我以前去開羅旅行的時候，當地人介紹說這裡的集市從十九世紀八十年代就出現了。子淵，你手上那柄步槍是什麼款式的？」
「老式槍械我不算太瞭解因為平時很少會用到。不過這支我還是認得出來的，畢竟它可是第一代短步槍啊。李－恩菲爾德彈匣式短步槍，首批生存應該是……嗯，我想想。」子淵低頭想了片刻隨後給出了大致的答案：「好吧，具體時間記不太清了。不過，應該在是一戰時期出現的。」
「這樣的話，雖然不確定最終執政官把我們扔到了什麼年代。但是從槍的年份上看那個集市應該已經出現了。在附近沒有更近城市的前提下，我建議到達綠洲後下一個目的地就定在這裡。如何？」
「我沒意見。」李煌率先舉起手來，之前的討論讓他感覺絲毫插不上話。不過，街頭哲學告訴他這時候多聽少做才是正確選擇。
「等等，方向怎麼判斷？」
「我有帶指南針。」
蘇拍了拍別在背包帶上的指南針後翻身上馬開始辨別方向。突然他感覺馬背一沉，回頭卻看見尤米同樣躍上了自己的馬背。女高中生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除此之外並沒有其他表示。
「好吧，讓我們出發。一路向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