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9、嫌棄我手藝 文 / 千城闕
安頓好蔣氏之後，紅袖轉身關上門，臉上一直帶著的微笑和溫和消失殆盡，剩下的只有了冷然和黑暗，手中的拳頭緊緊地握住，眼睛微微一瞇，不知道在想什麼。
孟離生從紅袖出來便轉頭向著後面望著，這會兒見紅袖關了門之後的表情，頓時眼睛閃了閃，走過去，手掌一伸，似乎猶豫了下，最後扯著紅袖的袖子：「先過去坐著再說吧，今兒的事嬸子受委屈了。不過事兒已經發生了，現在解決問題才是最重要的。」
紅袖抬眼，點點頭，跟著孟離生走到那桌椅旁邊坐下，然後看著孟離生道：「今兒的事兒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是張家那老太太還是張大福？」
孟離生一怔，隨後疑惑的問道紅袖，小心翼翼的道：「為何這麼問？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紅袖瞥了孟離生一眼，孟離生不比張雲峰，既然今日是孟離生將蔣氏送來的，那麼估計孟離生是知道前因後果的，所以即便是自己說了也無妨，但是張雲峰這個在鎮上的人，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到底不是什麼好事兒，少一個人知道正好。
於是，紅袖便將前兩日在路上聽見的消息告訴了孟離生。
孟離生聽完之後，眼睛閃了閃，低聲道：「怪不得呢，其實我聽說也不是今兒早上的事兒，我聽說，昨個兒晚上嬸子因為給人說媒的親事成了一對，所以男方那邊送了不少的禮過來。不知道是因為一盒果盒子還是一盒白糖糕，咋就吵起來了，然後張大福就出去了。結果這麼一走，就是一夜沒有回來，說是早晨的時候喝的醉醺醺的回來，身上不知道咋地，還、還帶著女子的私、私物。結果嬸子跟張大福就吵起來了，鬧得挺大的，那一家的人你也知道。見了這個，肯定不會上前分開二人的，然後就是那李氏和張翠雯也加上了。嬸子也只能??????」
紅袖指甲緊緊陷入肉裡，生疼的手掌才能讓她抑制住對於張家的憤恨，這才多長時間，蔣氏剛剛為了他們張家丟了一個孩子。這會兒就忘了。還一家人都上來欺負人，欺負他們張家人多，蔣氏在棗樹村勢單力薄是吧？
紅袖心中恨得牙癢癢的，恨不得現在過去拿著刀去張家把人都給砍了！
忽然，紅袖想起來小寶來，頓時抬頭望著孟離生道：「那小寶呢？小寶當時在幹啥？」
不得不說，紅袖真心對於小寶很喜歡的，當然。前提是那小寶不是張家的人。
孟離生道：「張喬祖年紀還小，見一家人這樣嚇壞了。一直在哭，後來因為拉了李氏一把，罵了李氏一句老妖婆，被李氏推倒了，後來就坐在地上一直哭，後來有人過去拉開他們的時候便比較亂了，我們過去的時候就沒見著那孩子，這還是聽人說的。打了架，你娘那會兒身上都是傷，自然是不能回張家的，所以我就和孟遠將你娘帶回家了，我娘幫忙收拾了之後，提及到你和蔣偉，我便讓我娘勸她來這裡了，不管怎麼樣，我覺得她這會兒還是不要在棗樹村的好，整日見到張家人心理不舒坦不說，而且，嬸子的情緒不太好，身邊有個親人在，總歸是好一些的。」
紅袖一驚，心中自然能夠明白孟離生的意思，當時的蔣氏算是萬念俱灰了，若是身邊再沒有一個親近的人，難保不會做出來什麼傻事兒的。
紅袖感激的對著孟離生道：「謝謝你，孟大哥，今天的事情謝謝你。」
孟離生嘴角一笑，不像是之前說的那般冠冕堂皇，什麼鄰居之類的話了，理所當然的接受了紅袖的道謝，心情不錯。
不過，對於蔣氏的事兒，孟離生還是要說道：「其實現在你們家的情況穩定了也不錯，張家那邊，還是當斷則斷，張家的事兒本身就是一堆爛攤子，這一次嬸子回來了，便不要再讓她回張家去了，有些事兒雖然會讓流言紛飛一段時間，但是也比整日吵吵最後可能都活不下去的強，更何況，時間長了，啥事都會好起來的。」
紅袖默然，半晌才點點頭道：「孟大哥，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而且我也覺得現在這樣的情況，那張家實在是欺人太甚，斷了更好，只是孟大哥，小寶還小，我和哥卻已經大了，就算是我和哥還有奶奶想讓娘留在家裡，可是娘能捨了小寶嗎？能保證小寶以後長大了不會對我娘產生怨懟嗎？」
孟離生默然，這倒是個問題，在蔣氏的心中，張喬祖重要還是這個家重要，這是個值得深思的問題。
不過，孟離生最後還是建議道：「這事兒確實是有些難，不過有捨才有得，更何況，你如何能知道，你娘不想要補償你和你哥呢？總之，你還是探探你娘的想法再說吧。有什麼需要幫助的，直接過來找我，我若是不在，找孟遠或者是孟叔都是一樣的。」
紅袖再次感激道：「謝謝你，不過這種事情不是衙門的官差斷案，正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這種事情，還只能讓娘自己做決定。」
孟離生點頭：「是這樣沒錯，不過我還是把話給你放在這兒，若是有需要幫忙，儘管開口。」
紅袖點頭。
蔣氏自然是不能再在張家過下去的，不然的話，這樣的事兒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蔣氏和李氏之間的爭吵不會改變，張大福不能適應不能找到解決的辦法便還會因為一次次的煩躁和失望而去尋找外界的慰藉，時間長了還不是和這一次的事兒一樣？
所以，紅袖打定主意，不管怎麼樣，都要盡力的讓蔣氏留下來。
紅袖看著時間也快晌午了，估計過不了多久蔣奶奶就要回來了，等到蔣奶奶回來，估計到時候心中也會自責和氣憤的，自責是因為當初不忍心讓蔣氏花一樣的年紀獨守空閨所以支持改嫁的人是她，氣憤自然是怨恨張家的做法。
紅袖將孟離生留下來吃飯，自然是不能和那些外面的工人一起吃大鍋
飯的，估計孟離生也是吃不下那些大鍋飯的。紅袖一直覺得，孟離生他們喜歡的，都是精緻的那種小碗小碟子的炒菜，偏向於南方的口味和精緻。
不過當紅袖順利的留下二人之後，孟離生卻是特意的吩咐了一句：「不用特意準備什麼，跟你們一樣的就成了。」
紅袖一愣，頓時回身問道：「你確定嗎？其實前兩日我們買了很多菜的，你不用擔心菜色的問題。」
孟離生挑眉：「如何不確定？我也不是沒吃過，更何況，我相信你的手藝，聽張雲良說，你和張雲峰在山上烤東西的時候，手藝可是不錯的。」
紅袖頓時默然，張雲良如何知道的？
當初不過是因為回去的比較晚了，然後蔣氏給她留的飯菜被張翠雯偷吃了，所以餓得不行的紅袖和張雲峰出來了之後，便在張雲峰的家裡找了些土豆和地瓜，然後兩個人在山上找了個僻靜的地方烤了。
沒想到張雲峰和他哥哥的感情倒是很好，居然連這樣的破事兒都告訴張雲峰？
更讓紅袖沒有想到的是，張雲良和孟離生的關係也這麼好，這等小事兒也不忘記說出來給孟離生知道。
「好吧，既然你堅持，我也正好省得麻煩了，別到時候你大少爺吃不慣嫌棄我手藝就成了。」紅袖聳聳肩，對著孟離生道。
孟離生點頭：「嗯，不會吃不慣的。」
於是，紅袖便只能去廚房做飯去了。
此時，離開家一上午沒有見到人的蔣奶奶還是沒有見著回來，紅袖還以為是蔣奶奶又去了誰家串門了，指不定與誰聊八卦的又忘記了時間，或者是誰有想要給紅袖或者是蔣偉說媒了，於是蔣奶奶又在哪兒感興趣個不停了。
不過，紅袖一個人也能做出來飯菜來，不過是比尋常累了些而已。
依舊是按照尋常的做飯的方法，幾個大盆子做的大鍋菜，都是一些燉菜，土豆豬肉、豬肉粉條，豆腐魚湯，然後還有雜面饅頭兩小筐，份量都是足足的。
紅袖將每一樣的菜色都盛了一個小盆子一個大盆子，大盆子放在外面自然就是那些工人吃的。這會兒那些工人已經像尋常那樣在蔣偉的帶領下洗手喝水準備吃飯了，不過和尋常那種大嗓門的侃大天的情形不一樣的是，這會兒不少人的眼神都朝著屋裡看著，似乎對於坐在屋裡神神在在的低聲在說著什麼的兩個人非常的感興趣。甚至是勝過了他們對於紅袖娘親的八卦。
紅袖將飯菜端到外面之後，又將那些小盆裡的飯菜端到屋裡去，幾個工人瞄了一眼，見和自己吃喝的都是一樣，心中對於紅袖這小丫頭的感覺又好了一些。
便是趕著馬車過來的貴人又如何，呵呵，結果還不是和咱們吃一樣的飯菜？估計這會兒不少人心中都是這個想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