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8、儘管去休息吧 文 / 千城闕
紅袖此時只能慶幸，這會兒蔣奶奶不在家，不然的話，估計這會場面不知道會變成啥樣呢，蔣偉還能時不時的偷著去看看蔣氏，就算是心中有的時候對於蔣氏這麼多年沒有主動回來看他一次多少心中有些怨懟，但是到底還是主動去看過幾次的。
紅袖更是之前一直跟著蔣氏住在一起的，所以心中不可謂對於蔣氏不熟悉，但是蔣奶奶這個不經常出去的人，一年到頭沒有啥事就是鎮上都不會出去幾次的人，可是從第一年蔣氏嫁出去之後便再也沒有見過蔣氏了，就算是知道一些關於蔣氏的消息，那也只是聽說到的消息而已。
蔣氏何其狠心，為了能夠在張家的時候不被李氏抓到把柄胡說八道，對於蔣奶奶和蔣偉這麼兩個孤兒寡母的一扔就是四五年，即便是這樣，還是被李氏整日的編排針對，也是淒慘。
紅袖有心不讓周圍的人看笑話，儘管對於蔣氏，心中也有不少的疑問，但是這會兒還是分得清楚輕重，趕緊將蔣氏帶屋裡再說吧。
更何況，蔣氏現在的狀態很不好。
蔣偉被紅袖不留力氣的戳了一下，終於腦子裡有了一絲的清明，面色雖然依舊有些不好，但還是上前，扶著蔣氏的另外一邊道：「娘，先進屋吧，家裡剛蓋得房子，你還沒看過呢，先進屋瞧瞧吧。」
蔣氏也收起了一些情緒，看著那些或熟悉卻已經有些陌生的人在她記憶之中熟悉的地方正在忙活著。心中除了因為家裡情況好轉而騰升出來的高興之外，還有一種從未參與其中的辛酸和一種排斥在外的失落感。
紅袖和蔣偉對視一眼，扶著蔣氏進了屋裡。
孟離生和孟遠跟在後面。兩人對於紅袖家裡的事兒知道的很清楚，也能瞭解此時三人雖然面上都回復了些冷靜，但其實心中的澎湃，所以一點也沒有被怠慢的不滿，所以老老實實的跟在三人的後面，接受這周圍人的目光。
房子是新蓋的，紅袖花了大價錢努力的說法了蔣奶奶才買來的一套桌椅堂堂正正的擺放在堂屋裡。像是一個小型的會客室一樣，坐著聊天啥的，比較方便。不像尋常人家，堂屋裡還放著一些床鋪，來了人直接往床上一坐，讓人渾然的感覺不舒服。
蔣氏看見這兩邊擺放整齊的刷了紅漆的桌椅。恍然有一種富貴的感覺席上心頭。但隨之而來的則是距離感。
不過此時心裡又更多的話想要和一雙兒女說，心情更是因為在張家的事兒比較沉重，所以這會兒還真沒有細細的打量周圍的其他擺設啥的。
倒是跟在後面的孟離生和孟遠，進來之後不著痕跡的四處看了看，心中對於紅袖的品味還是很認可的。
一行人紛紛落座之後，紅袖似乎才注意到孟離生和孟遠似的，趕緊招呼著孟離生道：「孟大哥，對不住了。今兒謝謝你送我娘親回來。」
孟離生溫和一笑：「無妨，鄰里之間。無需客氣。」
蔣偉朝著孟離生看了一眼，事實上，第一次見到孟離生的時候，不可否認的是，蔣偉的心中確實是有些想法，對於孟離生並沒有多少的好感的，但是上一次跟著紅袖去孟家的時候，對於孟離生比自己不過是大了一歲多但是處事卻比自己成熟很多的時候，蔣偉便微微的有了些改觀了。
今日看見蔣氏被孟離生送回來，而且還是這麼一副樣子，就算是不知道具體的情況，他也能猜得到，孟離生必然是幫助了蔣氏的。
所以，此時對於孟離生早就沒有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種敵意和不滿，只剩下感謝和敬意，彷彿第一次在廟宇之內見到的那個受傷的少年，和眼前溫和的帶著微笑的人不是同一人一樣。
蔣氏坐下之後，只是低下頭，啥也不說，但是那個小媳婦的樣子，卻是紅袖從來都沒有見過的。說不上來什麼樣的感覺，但卻讓紅袖無端的感覺到辛酸，然後就是對於張家的憤恨。
紅袖能夠多少瞭解蔣氏對於這個家裡的愧疚，對於她和蔣偉的愧疚。
為了自己新的家，為了小寶，為了維護那個家，蔣氏幾乎失去了所有，不能過來看望的養大自己的婆婆和母親，不能過來看看自己的親生兒子，甚至最後連女兒也被欺負，張家對她有多麼的不好，她對於蔣家就有多少的愧疚，再加上紅袖和蔣偉現在都長大了，許久不曾親近，猛然這麼看到，多多少少生出的生疏感，只能讓她產生更加難受的孤獨和失落的感覺。
所以，此時估計正在懊悔自己不應該回來呢，所以才會不想要將自己的事兒都說出來讓自己的閨女兒子傷心憤怒。
不得不說，紅袖雖然沒有經歷過做母親的階段，但是對於蔣氏的心理分析的還是比較透徹的，至少早上剛剛盡力了一些不好的事兒的蔣氏，這會兒見到蔣偉和紅袖之後又滕然生出來的各種感覺，這會兒心思正亂著呢，各種情緒嘈雜的紛紛湧現，讓她有些自顧不暇，只能這麼低著頭不說話，企圖保護自己。
紅袖理解，不代表蔣偉就能理解，所以，等到坐下一會兒見蔣氏雖然面色平靜下來，但是卻一直都沒有說話之後，頓時忍不住的開口朝著蔣氏道：「娘，到底是咋回事兒？你咋弄成這樣了？是不是那張家的老太婆又欺負你了？」
紅袖皺眉，看著蔣偉：「哥，娘才回來，一路上顛簸的，這會兒還沒緩過來呢，你就別問了，外面的事兒不會多著的嗎？等會兒三叔又該找你了，趕緊過去吧。」
說著，直接起身將蔣偉拉起來了。
蔣偉無奈，但是再傻也知道此時紅袖的意思，更何況現在紅袖這個妹子在他的眼中可不僅僅是那種只會撒嬌的小妹妹，紅袖的意見，對於他來說甚至是比蔣奶奶的都重要，所以這會兒紅袖這麼一說，而且語氣有些急躁，蔣偉
頓時蔫了。
看著蔣氏低著頭的樣子，到底是和自己見過的不一樣，心中微微的歎息，不甘不願的被紅袖推了兩下便出去了。
蔣偉出去之後，紅袖嘴角微挑的對著蔣氏道：「娘你一路累了，這會兒該餓了，要不要吃點東西？還是先去休息一會兒？」
紅袖有心給蔣氏一些休息的時間，等到蔣氏願意說出來的時候再說，若是蔣氏不願意，他們也是能夠知道到底是發生了啥事的，但是蔣氏自己說出來卻是不同的意義，所以紅袖還是願意聽蔣氏的說法。
蔣氏此時才算是抬頭看了看紅袖，這時候的紅袖又讓蔣氏生出來上一次小月的時候就產生過一次的心情。
當時她以為自己就要這麼離開的時候，卻最後醒來了，而且知道都是紅袖及時趕到幫忙，救了她一命，那個時候，這個一直跟在自己身邊唯唯諾諾像是一個影子一樣的小孩，什麼時候已經成了一個大姑娘，大到可以讓人依靠的地步了？
蔣氏原本已經收斂的淚水再一次奔湧而出，不像是剛才噙在眼中，突如其來的情緒忽然之間，就這麼剎不住車，順著臉頰流下來。
紅袖先是一怔，隨後手忙腳亂的拿袖子朝蔣氏的面上抹，任她如何的能夠猜到蔣氏的心思，也沒有想到蔣氏說哭就哭啊，尤其是此時那愧疚的幾乎要淹沒了她自己的眼神看著她哭的時候，讓紅袖都忍不住的辛酸的想哭了。
「好了好了，娘，沒事兒的，不哭了，啥事兒都會過去的，不哭了。」紅袖沒有哄過人，也就是之前帶了小寶一段時間的時候哄過小寶而已，此時對於蔣氏的眼淚，和哄小寶的時候方式如出一轍啊。
孟遠站在孟離生的身後忍不住的笑出聲了，對於紅袖這般的口氣表示了好笑。
孟離生偏頭瞪了他一眼，孟遠趕緊正色，孟離生才回過頭，只是嘴角也微微的抑制不住的揚起來，估計也覺得紅袖這個傻樣子好笑吧？
似乎是聽見了孟遠的聲音，這才讓蔣氏察覺到，這會兒屋裡還有人呢，頓時有些不好意思，還有外人在呢，而且還是自己的晚輩，自己就這麼哭了，真是不應該。
隨後意識到紅袖剛才的話，蔣氏也破涕為笑，心下覺得好笑了起來，對著紅袖笑著嗔怪道：「傻丫頭，說啥呢？」
紅袖後知後覺，看看蔣氏，再看看一旁一直看笑話的兩人，頓時尷尬不已。
蔣氏站起身來，擦著眼淚對著紅袖道：「不用麻煩了，我去休息一會兒，孟少爺今兒一直在幫我，說是和你還有阿偉認識，你幫娘好好的招呼著吧。孟少爺，對不住了。」
孟離生趕緊起來對著蔣氏還禮道：「沒事兒，嬸子儘管去休息吧，紅袖和蔣偉在這裡就成了。」
蔣氏也不客氣，轉身在紅袖的指導和帶領下，去了紅袖和蔣奶奶現在住的房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