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7章 泉眼異變 文 / 鳳羽零落
末月沒有猜錯,喜報隊確實衝著林家來的,速度不快,使趙氏有時間抖著手包了些紅包,末月在一旁看的咋舌,祖母今天真捨得,每個紅包都是二兩的,打了花樣的小銀餅子,看來早有準備啊!她實在佩服了,又有些失落,有這麼個祖母,哪怕沒有她,這一家人也肯定能過上好日子。
她是一點用武之地都沒有,末月心裡歎了口氣,其實心裡對父親中進士那是一點感覺都沒有,兩世記憶都過著普通百姓生活,沒有享受過一點官員階級的特權,哪怕小說上描述過,沒有親身體驗,就是沒感覺,只是父親走仕途是全家人的希望,她也應該支持。
因此,儘管沒多大感覺,仍笑著逗趙氏說話,等待喜報隊過來,一會兒,劉氏就小跑著回來了,滿臉喜色的道:「趙大姐,我去問了,聽看熱鬧的人說,喜報上寫的正是你家崎遠的名字,你家崎遠中了進士,能當官啦!」
「能當官了,能當官了,太好了,她劉嬸子,多謝你幫忙了,快坐下歇會兒。」原本坐立不安,手直發抖的趙氏聽到這確定的答案,忽然鬆了口氣,手不抖了,人也不緊張了,竟一派輕鬆自然的招呼起來。
末月這才模糊感覺到,祖母對父親走仕途有非常執著的心態,她剛才緊張不是緊張父親中進士這件事,而是緊張萬一弄錯了,沒有考中,恐怕是擔心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現在一確定下來,立刻就平靜了,平靜的彷彿她一直在等這一天。
劉氏沒想那麼多,聽趙氏一說,連忙搖頭道:「哎呦我的大姐,你還有時間坐著,眼看著隊伍就過來了,湊熱鬧的也不少,你這現在茶水茶水沒有,糖果瓜子也沒有,怎麼待客啊!我剛才已經讓齊家的和她那口子去買糖果瓜子和好酒了,我現在就去燒水沏茶,咱這地方小,你去挪借些桌椅板凳來,就擺在院子裡吧!」
「不慌!咱們這普通人家不像林老爺家,擺的起流水席,再說我們家是外鄉人,在這也沒個親戚,平日全靠你們這些鄰居幫襯,我看啊就等看熱鬧的散了,請你們來熱鬧、熱鬧得了。」趙氏見劉氏如此熱心,搖頭失笑,卻並不介意。
末月在一旁感歎,這時候的人多麼質樸熱誠啊!一家有事,八方相助,起個普通住房都不用請工人,喊幾個鄰居就能完事。
劉氏不贊同的搖頭,口直心快的道:「我說趙大姐,你這態度可不行,你就這一個兒子吧!你兒子中進士是他一輩子唯一的一次吧?你怎麼能簡簡單單的過呢,再說,咱這條街自上次出了個官到現在已經二十多年了,如今又出了一個,你看著吧!你不欲大辦,鄰居們也不會同意的。」
彷彿驗證她這番話一般,她話剛一落地,門外就熱鬧起來,末月看著那些眼生眼熟的鄰居們搬著桌子、拿著椅子、端著茶具、抬著一箱箱的碗碟,平日街上以賣菜為生的戚大叔竟挑著兩大筐菜進了門,手裡還拎著一串大肉。
許許多多的人竟進門跟趙氏打個招呼,道聲恭喜後,就各忙各的,如同辦喜事般,街頭的老秀才搬著桌椅往門口一立,打開帳薄就開始記,其他人洗洗刷刷,擺桌子擺椅子忙格外不停,大開的門還有人不停進出,往院裡搬著東西,有講究的乾脆直接在老秀才那交一筆禮金
這情景使末月莫名想起現代的記憶,那時,她在老家時也是這樣的,無論紅白喜事,親戚、鄰居、村民們都會熱情幫忙,不像市裡那麼冷冷清清的,永遠只有一個人,獨自生活著、工作著,哭也一個人、笑也一個人,有時還會莫名擔心,會不會哪天死了都沒人知道。
後來,遇到了蟲妖天劫之事,被天雷辟的渣都沒有了,果然是死了都沒人知道,也許要很久,家人才能發現她失蹤了,末月想到這眼睛一紅,氣息動搖,忙用意念在腦海跟自己說,不能去想,不可以想,如果想像出家人知道她失蹤後的情形,她的心會很難過。
她不要痛苦,她不是在明瞭自己能看到鬼魂那天就跟自己發誓,一定會在變成鬼魂前,過開心自在的生活,保留開心快樂的記憶,所有的悲傷、難過、痛苦等負面情緒她都不要有,人都會死的,早晚而已,不去親近,失去了就不會難過、不會難過。
「祖母,月兒困了,想去睡覺。」帶著溫和佛氣的手串隱隱發燙,氣海劇烈的翻騰著,神魂內的泉眼劇烈搖動,潺潺的泉水湧出白玉池,流向四周的地面,澆灌著四周的木植末月察覺到,這似乎是因她心念動搖造成的修為不穩,急需要馬上穩定修為,忙向趙氏說了句。
趙氏也被鄰居們的行為感動的紅了眼,她是要強的,再難再苦都沒掉過淚,這會卻有些想哭,心情震動下,聽到末月的話,也沒留心到她的不對勁,只想著這麼多人為她的兒子中進士而高興,她還顧及什麼?
劉氏說的對,這是兒子一輩子只有一次的喜事,要大辦特辦,什麼低調、什麼節省,見鬼去吧!她今天定要熱鬧一場,只是等會忙起來,孩子就顧不上了,末月想睡覺的要求正好解決她的煩惱,當即痛快應了聲道:「去吧!去吧!祖母一會兒會很忙,也沒時間照顧你了。」
「哦!」末月應了聲,就向自己房間跑去,顧不得別人猜疑,怕一會兒忙起來有人亂闖進來,乾脆將房門插上,有拖鞋上床,將床帳子房了下來,確定別人看不到了,才一閃身進入空間內,一進空間她就快速將手串摘下來,放到一旁,這東西灼的她更難受。
到底怎麼了?末月呆呆的看著懸浮在白玉池上方,散發著銀光的泉眼,沒等她動作,泉眼忽然釋放出一股吸力,竟使她不能反抗的飛身過去,也不知是泉眼在長大,還是她在縮小,那原本看著小小的泉眼竟把她整個包裹住,末月一進入其中,本能的秉住呼吸,閉上眼睛,四肢掙扎。
她擔心溺水,卻不想在這裡面如同外面一樣,非常輕盈,並沒有水的阻力,她試探的張開眼睛,沒有水進入眼睛裡,雖然知道泉眼是她本體,不會傷害她
,但是,她轉世重修,對泉眼親近又有些警惕,身為人類的記憶使她無法把泉眼當成自己。
她警惕的觀察著周圍,發現自己懸浮在泉眼中心,這裡面彷彿擺脫了天地法則,一點引力都沒有,全身輕飄飄的,周圍是一層圓形銀色光膜,腳下是裝滿靈水的白玉池,周圍除了解除空間凍結的土地,都是白濛濛的霧氣,上空也是一樣。
這就是泉眼的內部嗎?她試著呼吸了下,沒有水、如同空氣一般,泉眼裡面是這個樣子的嗎?氣海漸漸平靜下來,泉眼吸她進來是為了助她平復真氣嗎?這泉眼莫非也有智慧?這麼一想末月嚇了一大跳,好一會不敢動彈。
過了會,她仍漂浮在那,沒有人說話,也沒有奇形怪狀的東西出現,是她多想了,末月鬆了口氣,以為沒問題了,輕輕浮動身體,向銀色光膜伸去,欲走出泉眼,沒想到手剛碰觸到銀色光膜,光膜上銀色一閃,現出一幅清晰畫面來,使她神情恍惚,想起那段幾乎遺忘的記憶來。
「碰」暖水瓶碎裂在地上,末月錯愕的看著滿地的水,一旁去水房打水的同學驚訝的看著她:「末月,你怎麼把水壺打了,哎!這滿地水和碎片,你快去買個壺膽,我幫你收拾好。」
「哦!謝謝啊!末月摸著慌亂的心跳,不知道怎麼回事,剛才心裡忽然一陣發慌,竟把暖水壺摔碎了,她今天怎麼笨手笨腳的,末月小跑著去商店買壺膽。
這裡是末月村子所屬的縣城高中,她考上高中後就在這住校讀書,村子雖然人口不少,鎮上也屬於交通要道,但是仍沒發展到擁有自己的高校,這裡的孩子們考上高中後都要去縣城住校讀書,高昂的學費寄宿費使許多家長望而卻步,黯然另孩子回家務農或出去打工。
末月一個女孩子,堅持上高中在村裡人來看,就是異想天開,唸書也念不出什麼結果來,大家都這麼說,但是,末月卻自小對學習很投入,對上學很渴望,可在二零年代初,半年兩千多的費用不是農村家庭承擔的起的。
家中那點存款是留著給大兒子蓋房娶媳婦,供小兒子讀書的,絕對不能動用,末月哭過求過,不讓她唸書,她覺得天塌了一般,那時的她對社會沒認識,只是從書中學到的道理,不學習知識,那就沒有一個好的未來,她想讀高中、考大學,過上電視裡那些城裡人的生活。
爸爸不理她的懇求,藏著存折躺到炕上睡覺,就是不理她,媽媽心軟,卻手裡沒有錢,在村裡東跑西借才借到j□j百,離兩千還差一半多,這還只是單純的學雜費,生活費還沒算裡面,末月當時都絕望了,傷心的幾天吃不下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