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三章 緣分 文 / 芥末如雪

    轟——

    本就狹窄的空間隧道此時更是因為強烈的波動而擠壓，虛無的空間傷痕纍纍，極像一個千瘡百孔的蜂窩，一個個黑洞吸力暴漲，爭相吸扯著空間隧道裡僅存的一點空氣。

    凌莫面色冷峻，銀白頭髮略顯凌亂，腳踏虛無，修羅氣場全開，硬生生地撐住了即將塌陷的空間隧道。

    「撕元斬！「

    冷月緊咬銀牙，一道銀光閃過，劍體出鞘，眼前空間再次被生生撕裂開一個口子。

    咻——

    一軟金長鞭破風而出，捲起其中一道身影閃電般掠出，空間裂痕緊跟關閉。

    冷月終是支撐不住，「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鮮血隨著劇烈的咳嗽聲被咳出，順著流向那劍鞘魔紋之上，與黝黑的劍鞘形成鮮明對比。

    「冷月姐！」沐兒一聲驚呼，隨之輕盈的身姿快速上前，輕輕扶住那清瘦的身影。

    「他，出來了嗎？……」冷月面如白紙，虛弱無比。見得後者點頭，懸著的一顆心這才放了下來，眼前一黑，昏倒在沐兒懷中。

    凌莫狼狽跌出，修羅氣場在瞬間消散，只見得那銀白頭髮也隨之一縷一縷恢復至墨色，修長血鐮化為一道黑光鑽入他那滿是血跡的後背，殺伐之意消失，有的只是無盡的疲憊與空乏感。

    赤離立即上前扶住那搖搖欲墜的身形。

    「可惜最後還是讓他給逃了。」凌莫眼神裡透著疲憊，歎了口氣，將手中的斷臂一扔。「不過廢掉了他一隻臂膀，想必實力大損折扣，近期內他應該不會再出現了。「

    噹啷——

    一條鑲有黃寶石的手鏈掙斷開來，跌至地面發出脆響，黃寶石發出黯淡的光芒，絲毫不起眼。

    「這是那祭的東西，想必定不是裝飾品那麼簡單。「赤離用魂氣托起黃寶石，遞與凌莫。

    「嗯，這事一會再說。「凌莫接過黃寶石納入懷中，轉頭見得沐兒懷中昏迷的冷月，心下不由一驚。」沐兒，冷月她怎麼樣？「

    「冷月姐體內的魂氣不穩定，忽高忽低，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沐兒搖頭，表示自己無能為力，將冷月摟入懷中，後者輕若鴻宇，彷彿一陣大風就能將她單薄的身姿吹走。

    「搭在她手腕的脈搏上，我來看看。「醫者仁心，聽得沐兒的描述，發女放下手中正在研究的萬蛇柱，對凌莫心神說道。

    輕輕扣住冷月手腕，一股青色魂氣包繞在手上，緩緩探入她那忽快忽慢的脈搏。

    「那個，我能幫上什麼忙嗎？「一道怯生生的聲音響起，正是先前被凌莫扔出空間隧道的黑裙小女孩。

    「沒事了，你走吧。「凌莫頭也不抬，淡淡說道。

    「母上說我是闖禍精，但闖禍了就要負責任。求求你，讓我留下吧，我一定會幫上什麼忙的，好不好？」黑裙小女孩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不死心的哀求道。

    叮噹——

    一陣清風拂過，吹動小女孩手腕上的一對銀鈴，發出清脆碰撞的響聲。

    聽得那聲輕鈴，發女不由怔了一下。

    「師父？」感受到發女的變化，凌莫忙問道。

    「這麼多年了，小丫頭才長的這般大，這夜靈族的生長週期，倒也是極為神秘呢……「發女淡淡一笑，自顧道。

    「師父，難道與她相識嗎？「凌莫問道。

    「何止是相識呢，我還與她陪伴了一段時間呢。「發女輕歎，彷彿又回到了當年時光。」我曾出手幫過她父母一次，也便結識了夜靈一族，見她可愛伶俐，陪伴她一段時日後，離開時贈予她這護魂銀鈴，也算是留個念想吧。在這裡遇到她算是緣分，夜靈族異於其他種族，她應該已經到了外出歷練的年紀，留下她吧，我需要她幫忙。「

    「赤離，能幫我找一間密室嗎？冷月受了重傷急需治療。」凌莫睜開眼睛，默許了夜靈族小女孩的存在。

    北辰城

    時間已近黃昏，斑雜的顏色切割著天空，迎接著新的星辰降臨。

    人們逐漸醒來，沒有任何疑惑，已然是早已習以為常，自顧散去。

    客棧地下

    密室

    「你們出去吧，她留下幫我便好。」熟悉的密室裡，凌莫一指夜靈族女孩，說道。

    「有什麼需要的話，我就在門口。」赤離道，轉身隨著沐兒退出房外。

    凌莫靜靜地打量著眼前小女孩。嬌小可人的身姿尚帶青澀，一襲哥特式黑紫色禮服，腳蹬一雙黑皮小靴，顯得一種另類的可愛。一雙大眼透著靈性，小嘴微微撅起，尤為俏皮，劉海齊眉，完全是一個稚氣未脫的孩子。

    凌莫目光很快定格在女孩手腕處的一對銀鈴上，古樸而神秘的圖案，彷彿蘊藏著攝人心魄的力量。

    「這個是傾雪姐姐留給靈兒的，不能給你。」發現凌莫盯著她手上銀鈴，靈兒急忙摀住，一雙大眼透著機警。

    凌莫無奈搖頭一笑，眉心處紋印綻放異彩，一青絲女子便緩緩出現在眼前。

    「

    小丫頭，可還認得姐姐嗎？」

    那般溫柔熟悉的笑靨彷彿就在昨日，與她陪伴嬉鬧的日子與賜她的護魂銀鈴，靈兒又豈能輕易忘卻。

    「傾雪姐姐！」靈兒一聲驚呼扎進她的懷中，後者笑著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

    「他們都說傾雪姐姐隕落了，靈兒不信，到處尋找。靈兒相信傾雪姐姐不會那麼輕易就隕落……我真的找到了……「一雙大眼睛透著霧氣，眼淚撲簌撲簌地往下掉著。

    「好了，靈兒，姐姐不是在這嗎？「發女輕輕拭去靈兒臉蛋上的淚珠，愛憐地揉著她的小腦袋，道。」姐姐雖然現在是靈魂狀態，但不是還沒泯滅嗎？我就在你的面前，還是你的傾雪姐姐啊。「

    「嗯，姐姐沒有死，靈兒找到傾雪姐姐了。「靈兒揉了揉哭紅的雙眼，道。

    「靈兒，能給我講講後來的事情嗎？「發女說道，與靈兒對坐下來，語氣帶著稍許悲傷。

    靈兒深深的看了一眼發女，開始講述起來。

    各族實力皆是銳減，有的甚至已被消滅……。青玄族勾結著看不順眼千絲族的各黨，甚至有一位神秘而強大的靠山……千絲族幾乎傷殘殆盡，只留的少數族人被庇護在夜靈族下，好在夜靈族異能者眾多，青玄族想要吃下它也是需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實力，不敢雷池半步。龐大的千絲族一夜之間毀滅，令人惋惜不已。

    一場場彷彿密謀已久的陰謀，到底是從何時開始的呢？從那清秀少年接近她的那一刻開始嗎？

    「青玄族，總有一天我要親手滅了它！「發女眼中噴出怒火，一掌既出，眼前石桌頃刻間化為粉末！」顧清，滅我族人，我定當讓他碎屍萬段！「

    「咳咳……「

    一陣劇烈的咳嗽聲打斷了二人的談話，但這次冷月咳出的竟是黝黑如墨的污血，夾雜著一股濃濃的腥氣撲面而來。

    「怎麼回事？！那股狂暴的魂氣不是被我鎮壓了嗎？這污血又是怎麼回事？「發女衝至床前，看著那被污血染至烏黑的白色床單，皺眉道。

    「可惡，這陣師，不簡單。「拈起那烏黑血跡，放在鼻下輕嗅，」魂氣歹毒異常，竟能瞞過我的探查，果然他的魂氣修煉與別人不同，難怪人界這魂氣稀少的地方也能修煉出魂皇的地步。「

    「她這狂暴魂氣是如何入體的？「發女偏頭看向凌莫，問道。

    「應該是為我擋下那長槍的時候……「凌莫沉思一會，道。

    「一個女孩子能做到為你擋搶的地步，這還不能表達她的心意嗎？小傢伙，要懂得珍惜啊……「發女輕歎，手中魂氣斂出，向冷月經脈湧去。

    「什麼？「凌莫彷彿並未明白。朋友，難道不都應該珍惜嗎？

    「你小子……算了，真是塊木頭。「發女搖搖頭，這凌莫，戰鬥的時候都可以將細節計算到如此精細，怎麼一遇感情之事，就變得如此遲鈍了呢？

    「靈兒，我將那狂暴魂氣逼至一起，你便在這位小姐姐身體裡製造一個小小的空間異洞如何？「發女拉過靈兒，問道。

    「啊？傾雪姐姐，這樣真的可以嗎？「靈兒頭一次聽說在人體內製造空間異洞，不由得詫異問道。」我怕我控制不好……「

    「沒關係，靈兒，有姐姐在，姐姐幫你控制魂氣的輸入大小。「發女說道，顯然早已有所準備。

    「小傢伙，你準備一些熱水，一會兒將這些藥材研成粉末泡下，將它們的藥效發揮到極致。「藍色寶石項鏈輕輕閃過，一株株奇異藥材便出現在凌莫眼前，散發著濃濃的藥香。

    「魂氣控制好，將它們盡數化為粉末，千萬不要有一絲殘渣。「發女囑咐道。」你是我發傾雪的徒兒，理所應當繼承我的醫術。「

    「師父，徒兒定當盡力而為。「凌莫小心翼翼的接過藥材，說道。

    「另外呢，這幅藥需要一個藥引……。將它們泡下後，便用那藥引引出所有功效吧。」發女臉色鎮定，青色魂氣已滲透道冷月各經脈處。

    「藥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