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更 文 / 一串葡萄
面對葉定榕詭異的眼神,俞雲言沉默著,他有種直覺,若是自己不解釋的話,葉定榕的眼神會更詭異,但是他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啊!
話說葉定榕這個眼神到底是什麼意思啊啊啊啊!
這氣氛很是有趣,有趣到靈鶴道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很簡單,俞雲言只是在找這張少爺身上有沒有其他問題而已。
葉定榕的心放下來了,若說這俞雲言有什麼怪異的癖好,那她就該把追風藏起來了,現在想來是不需要啦,咳咳
俞雲言黑著臉繼續摸著昏迷著的張少爺的身體,半天也沒摸出個什麼來。累的額上冒出細密的汗珠,反觀一旁的靈鶴道長坐在躺椅上,悠閒地端著茶杯,輕吹一口,將杯上茶末吹開,瞇著眼樂呵呵的,渾然像是沒了骨頭的模樣,一邊摸著下顎亂糟糟的鬍鬚,看上去懶洋洋的。
靈鶴道長身邊有一個老實小徒弟,還在為靈鶴道長跑前跑後,到處尋找雞腿和好酒,累的腿腳打顫,卻還是毫無怨言。
葉定榕曾經看不過去,問了一句,誰知這天真小徒弟一仰臉,天真道:「師傅他老人家已經很好了,教我們學道術,而且我們還有衣服穿有飯吃,對我們這樣好,我多做點事是應該的,嗯!」末了還肯定地點了點頭
葉定榕為這奇怪的畫風醉了後來一想,她家師傅對自己還是不錯的,至少沒有隨意驅使她不是?
轉回當下,很快俞雲言喊上幾個道士一起來找,差不多將這張少爺剝了個精光。在這之前,他們當然已經讓葉定榕迴避了。
於是,這可憐的睡得無知無覺的張少爺,在睡夢中被幾個人給扒光了,看遍了也摸遍了,也不知他在清醒之後會不會悲痛地覺得自己被玷污了青白呢
當然,這是後話,此時暫且不提。
過了大約半柱香的時間,俞雲言終於撥開門簾,從房內出來了,留下幾名小道士在裡面,為那張少爺穿上衣服。
俞雲言面色冷凝,葉定榕還來不及問他那張少爺如何,他便直接道:「這張少爺身上有屍香草。」
「屍香草?你確定嗎?」靈鶴道長猛然坐起,手上重重一抖,茶杯與茶蓋發出一聲刺耳的摩擦聲,險些潑了自己一手滾燙的茶水。
葉定榕還有些不明狀況,問道:「什麼是屍香草?」
「屍香草是生長於屍骨之中的一種草,這東西非常罕見,而且極少有人會去採集它,因為屍香草是一種極為陰損的東西,對人沒有什麼作用,但是」俞雲言忽然頓住了,臉色很不好看。
「但是什麼?」葉定榕聽俞雲言說話說到一半便停住了,不由好奇道。
靈鶴道長忽然道:「這種草,若是被殭屍誤食了,便會成癮!」
「而那身上種了屍香草的張少爺,決計是活不成了的。」俞雲言補充道。
屍骨草只會生長於屍骨之上,可如今這張少爺身上卻有這東西,這是怎麼回事?
可前幾日,追風還吸過這張少爺的血
幾人的視線緩緩看向追風,臉色慘然。
這貨抱著把梅花水墨油紙傘一臉無辜:你們在看什麼?
俞雲言蹙起眉尖,打量著眼中紅光閃爍的追風。
「追風又受什麼刺激了嗎?為何眼中又冒出紅光了?」
葉定榕一驚,不可能啊,追風明明才吃的一盆豬血,不可能會餓的這樣快!
葉定榕試探著問道:「追風,你餓了嗎?」
追風搖頭,可眼中紅光湛然。
這日,追風受到了莫大的關注,因為除了葉定榕以外的,幾個道士竟然也圍著他打量了許久。
追風竟也忽然發現自己的一雙眼不知為何紅的止不住,呃怎麼說呢,平日裡,追風其實可以控制自己眼睛的顏色,讓它看上去是個正常的黑色。當然,只是乍一看是黑色的,還帶著點微紅,頂多像紅眼病什麼的==
但是現在,在追風並不餓的狀況下,竟然會無緣無故眼中泛起紅光,明顯已經出現變故了。
葉定榕心中猛跳,伸手掐住了追風的腦袋,一臉嚴肅問道:「追風你老實說,就沒有覺得什麼地方不對勁兒嗎?」
追風又一次否認了。
俞雲言在一邊看了許久,忽然從追風的手中將那把傘扯了出來,沒想到竟受到了追風的反對,竟不願放開。
幾人對視一眼,立即明白了這把傘有什麼地方不對。
三兩下將這把傘的傘面撕下,拆開了之後,幾人經研究後,驚覺這傘骨之中竟塗上了屍香草的汁液!
是誰?到底是誰下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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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廂裡最裡面的一個房間,幽暗的內室之中,一名女子正呆立在正中央,看身形面容,竟是酒兒?
她的身前有一名男子。
這個男子渾身上下是黑色的衣物,便是手上也覆上了黑色的手套,不露身上半點皮膚,只有露出的一個尖下巴異常白皙。
屋外雨後的天空格外明亮,與室內昏暗的色調是很明顯的對比。
「怎麼樣?傘到了那只殭屍的手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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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嗯,給他了。」
男子聞言輕笑,撫掌道:「做的很好。」
似是想到了什麼,他忽然道:「來,伸出手來,他應該餓了。」
酒兒的臉色一白,卻還是不由自主地走近他,將雪白的手腕放在了他的面前。
手腕纖細雪白,膚若凝脂,有幾根淡藍色的細血管蜿蜒,美麗極了。
而這隻手的主人卻在強忍著恐懼,全身上下止不住的戰慄。
這個黑衣男子安撫似的摸了摸酒兒的臉,笑道:「不要怕,很快就好了,便只要一口。」
伸手拿起這只脆弱又美麗的手,一黑一白對比的極為美艷,他憐惜似的親吻了一下。
酒兒手上輕微的一顫,竟止住了恐懼,臉上慢慢由慘白變作了緋紅,眼中有微弱的水意蕩漾,彷彿又回到了之前那個嬌美羞澀的少女。
她說不清自己什麼滋味,彷彿似苦似甜,明明心中已經害怕到了這極點,卻會因為這個人的一個動作而心跳加速,這滋味這樣甘美,讓她情願為他做一切事情。
黑衣人的唇一觸即分,牽著酒兒的手來到了這個房間的牆壁處,卻不是來欣賞牆上風的風雪圖,他單手用力一推,竟將看上去厚重的牆壁推開了個縫隙,整齊地露出了個可供一人進入的縫隙。
原來是個密室嗎?
密室並不大,裡面存放著的並不是什麼絕世珍寶,竟只是一具黑而厚重的棺木?!
顯眼的棺木旁邊,有人見這二人進來,忙從小圓桌上站起來,行了個奇怪的禮,便一聲不響地退至角落。
桌上有一個小巧精緻的青銅鼎,正裊裊升起一股白色的輕煙,徐徐飄散在空中。
「弄清楚這東西怎麼用嗎?」黑衣人忽然道。
角落的那人低著頭,畢恭畢敬道:「已經有頭緒了,很快便能用上。」
黑衣人點點頭,「越快快好。」
「是。」
隨後這黑衣人忽然敲了敲棺材的外壁,然後拿起酒兒的手,塞進了棺蓋上的一個洞口中。
這時酒兒的臉色一陣發白,卻緊咬著唇,並不出聲。
忽然酒兒臉上露出個痛楚的表情,渾身猛然一陣震顫,棺木中一陣則傳出了一陣奇怪的聲音,像是野獸在啃噬吮吸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酒兒彷彿支撐不住似的哭泣了一聲,黑衣男子看看酒兒慘白髮青的臉色,便復又敲了敲棺材外壁。
棺材內的聲音瞬間便停住了,緊接著,酒兒的手便立刻從裡面抽了出來。
只見雪白細嫩的手腕之上一片血肉模糊。
酒兒失血過多,離開這個昏暗之地時慘白著臉,步履有些不穩。
寬大衣袖中,手腕處卻已完整如初,只留下淺淺的一處紅痕。
少女頭暈目眩,卻強打起精神,一步一步遠離了這個被陰影籠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