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1章 壺中天 文 / 一串葡萄
流雲宗的一無人處,紅衣女子將一物放入懷中,唇角微微勾起,「葉定榕,這次有你好看的!」
草草看了看四周,便匆匆離開了此地。
待女子紅色身影漸漸消失,不遠處的一叢花樹之中忽然冒出了個人,呆呆看著紅衣女子消失的地方,目光中滿是驚訝:「施師姐對榕師姐做了什麼?」
他不過是一名小弟子,莫非是捲入了兩名師姐的內鬥了?!女人的世界真是凶殘,那他到底要不要管一管呢?
他撓撓頭,心中很是糾結煩悶。
此刻有微風拂過,卻並無人告訴他答案。
懷玉院眾位弟子沒多久便發現不見了葉定榕,找了半日也不見人影,幸虧杜芝想起今早宗主將師姐喊了過去,但並不知所為何事。
宗主也是十分驚訝,今早葉定榕來此沒多久便回去了啊,怎麼會不見了?
身邊一名弟子訝然道:「莫非是那道人走前下的手?」
宗主凝神細思,道:「那道長想要的是那殭屍,況且又是在流雲宗內,怎麼敢擅自擄走她。」
慕懷玉冷哼,「那你倒是說她是如何不見的?我的徒弟無緣無故實在離開玄青殿便失蹤了,你還給我一個解釋!」
「師弟莫急,她只要還在流雲宗內,便必然能找到。」
殿下一名弟子道:「怎麼就不會那道士做的?說不定便那道人膽大包天,趁師姐不防將她擄去的,若非如此,怎會這樣巧師姐便失蹤了?!」
宗主略作思考,點頭道:「也不無可能。」頓了頓,忽然揚聲對自己的大弟子道:「清河,你帶人下山,將那幾位道長找出來給帶到流雲宗。」
「是。」徐清河拱手,帶著幾名弟子便轉身要出殿門。
「等等!」忽然有一人從殿外急匆匆跑了進來,看上去十分莽撞。
「你是哪個院的弟子?怎麼這樣莽撞。」
這名弟子很是面生,恐怕是剛來流雲宗的弟子,冒失進了玄青殿,被人呵斥,不由面上一陣發紅,竟有些結巴了,「我我是」
「譚平?你來這裡做什麼?」有人認出了這個莽撞的弟子,向大家解釋道,「這是我靈妙院的弟子譚平。」
「我來這裡是有關於榕師姐的事要說的!」
譚平抬起手忽然指向一個紅衣女子,「我看到是施師姐對榕師姐做了什麼,然後榕師姐竟然便憑空不見了!」
「你這是血口噴人!」施子華反駁道,怒目瞪向譚平,「你有證據麼!」
「我可是親眼看到的!」
一時間殿內大嘩,眾人面面相覷。
這二人互相爭執許久,卻都沒能說服對方,倒是一旁的眾人被吵暈了頭,不知該相信誰,最後宗主揮揮手,將二人趕出了玄青殿。
又為了以防萬一,便還是吩咐清河下山將那幾個道士帶回來,其餘人等再接著去找葉定榕。
眾人紛紛從玄青殿魚貫而出,慕懷玉走到江蘺身邊,似笑非笑道:「師兄,你可要看好你家的弟子啊。」
施子華走在回觀雲院的路上,臉上被氣得發紅,仍是憤憤不平的樣子,一邊恨恨踢著小石子邊道:「那譚平真是個小人,竟然誣賴我!」
本是安靜走在前面的男子忽然出聲道:「子華,你說你到底幹了什麼!」聲音低沉。
分明是熟悉的聲音,施子華卻忽然頓住了,四周的一切嘈雜都不見了,她抬首看向出聲的那人,咬咬唇又低下頭,「師傅」
「子華,我知道你在說謊時最愛揪衣角的,你到底對你師姐做了什麼?」聲音不徐不疾,卻帶著點難以察覺的失望。
施子華氣憤的表情倏忽被打破的,受驚似的放開手中揪地發皺的衣角,抬眼看向她的師傅——江蘺。
「還不坦白,莫非要我來親自審問麼?!」江蘺的聲音明明依舊不急不徐,但加重的語氣卻讓施子華紅了眼。
她知道師傅這是生氣了,他又為了葉定榕生自己的氣了,可是她從來不會欺騙師傅。
施子華負氣一般從懷中掏出一個小東西,恨恨道:「諾,她在這裡!」
師傅總是這樣,為了葉定榕對自己冷言冷語,她早已對葉定榕不滿已久,可她卻每次總能輕而易舉地吸引走師傅的目光,偏偏每次還裝的一臉淡然,對師傅的關心絲毫不領情!
江蘺從施子華的手中取過這個精巧的小玩意兒,絲毫沒發現這個徒弟因為他的指尖劃過掌心而臉頰飛紅。
他靜靜打量了片刻躺在手掌中才巴掌大的葫蘆狀的小東西,驚訝道:「這是什麼?」
施子華似乎被他的一句話驚醒,臉上紅潮漸漸褪去,瞥了一眼他手掌上的小葫蘆,癟癟嘴道:「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上次出門做任務時意外得到的。」
「所以你就把它用在了榕榕的身上?!」
一個森然的聲音宛若炸雷一般迴響在施子華耳邊,她猛然後退,一個不穩幾乎摔倒,幸虧身邊的江蘺眼疾手快將她扶住。
「師兄啊,你教的好徒弟。」慕懷玉冷眼看著施子華,對這師侄沒有個好臉色。
「子華,快將榕榕放出來,向她道歉。」江蘺有些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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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施子華有些怕慕懷玉,但是聽到江蘺這麼說不知怎麼膽子肥了,竟直接道:「我沒辦法放她出來。」
「什麼?」
慕懷玉和江蘺皆是一驚,含著怒氣的目光直直射向施子華。
施子華被二人的目光看的心中直打顫,卻還是鼓起勇氣道:「是真的,我不會怎麼用這個東西,只知道怎麼將人弄進去,卻弄不出來啊」
懷玉院內。
慕懷玉找遍了書房內的法器書籍,終於找出了這東西的記載,原來這個看上去像是在手中把玩的小東西名叫「壺中天」,「壺中天」內有萬般變化,誰也不知裡面到底都有些什麼,每個進去的人遇到的狀況都不一樣,只聽說裡面有無數妖魔鬼怪,包含了萬千境界。
這「壺中天」的出處已不可考,只知道它約在幾百年前曾被一位修道人使用過,只不過在這人去世後,這東西便不見蹤影,沒想到今日竟出現在施子華的手中。
這東西落在施子華手中也是意外,但大家沒有心思追究施子華是如何得到它的,現下只焦心葉定榕到底該如何出來,古書中記載出口在葫蘆口,當他們拿起葫蘆仔細一看,竟發現沒有葫蘆塞?
施子華攤手表示:她也不知道,這玩意兒到自己手裡就沒了塞子
他們翻遍了古書,竟發現並沒有記錄如何放出裡面的人的記載,苦惱不已。
「不如我進去將榕榕帶出來吧。」江蘺忽然出聲道。
施子華聞言一驚,急忙道:「不可以!書裡說了,每個人進去都不是同一空間的,去了也沒用的,況且裡面很是危險,師傅你不要去!」
慕懷玉冷笑,眼中寒光閃爍,「你倒也知道危險,竟還將榕榕弄了進去?」他的視線轉向江蘺,「若不是看在她是你的徒弟,我的師侄的份上,我早便揍死這不懂事的小混蛋了!師兄,你該多管管你徒弟」
他向來不喜歡這個從小便哭哭啼啼又任性的師侄,曾與她相處過幾日,差點沒被她煩死,不像榕榕,自小便乖巧懂事,雖倔強了些,但事事都不需他操心,也從來不惹麻煩。
「你!」施子華氣得臉上通紅,到底心裡有些懼怕這位咄咄逼人的師叔,忙轉臉看向江蘺,委屈道:「師傅」
江蘺對自家徒弟做的事也是無奈,他知道這二人雖年齡一般大小,卻不知為何一直不對盤,互相看不慣對方,只是沒想到竟然能鬧到這個地步。
「師弟說的是,我是該好好管教管教她了。」
書房內一片凌亂,幾人將書架上的古書翻了個遍,還是一無所獲,慕懷玉急的直皺眉。
這時卻聞「轟」的一聲巨響,慕懷玉轉過頭,便見本來緊閉著的房門大開,木屑橫飛,一人立於門口,一雙紅眼閃爍不定。
慕懷玉倒吸一口涼氣:「」我的門!
「榕榕在哪裡?」追風嘶啞道,目光中冷意森然。
追風本是最先發現葉定榕不見了,到處去找葉定榕,將其他人驚動,這才有了大家一起去玄青殿的事,只不過後來一直沒有找見葉定榕,追風又四處破壞(例如破門而入),才被懷玉院裡的人用陣法將他困住——不然懷玉院恐怕是要被這殭屍給拆了。
誰知此時竟又出現在這裡?
施子華被這陌生男子眼中的冷意震住,下意識指了指書桌上的「壺中天」,「她在這裡。」
一個黑色生物忽然出現在追風的肩上,猛然一躍,蹦了進來。
「阿鐵,你怎麼來了?」施子華驚訝道。
見阿鐵撒開腿跑了過來忙張開雙手接住了它,誰知它的目標是她身邊的「壺中天」。
阿鐵站在書桌上,前肢撥了撥這個葫蘆狀的小玩意兒,江蘺忙把它提了起來,「阿鐵,不許添亂。」
阿鐵四隻蹄子亂舞,十分憤怒,「老夫這怎麼就是添亂了,老夫這是來研究如何將榕榕就出來噠!」
見自家主人似乎是不相信的模樣,便哼道:「這物是「壺中天」,是也不是?「
慕懷玉聽阿鐵似乎知道這是何物,聞言一喜,道:「莫非阿鐵你知道怎麼將榕榕放出來?」
阿鐵一仰頭,萬分得意,「唔老夫也許知道」
追風的身影一動,桌上的小葫蘆忽然被他拿在了手裡,不過大半個手掌大,他疑惑地看了看,覺得十分驚奇,榕榕便是在裡面?
他看了看那細小的葫蘆孔,將本來口部朝上的葫蘆倒了個個兒,還抖了抖敲了敲,咦?怎麼還沒出來?
他對著葫蘆口喊葉定榕,「榕榕榕榕,快出來!」
可惜沒有人回答他,於是書房內一群人眼睜睜看著追風對著這個小葫蘆晃了又晃。
追風搖了半天,忽然感覺到手中的葫蘆一陣震顫,竟不受控制地從追風手中飄起,在空中漂浮著,時不時一陣劇烈搖晃,竟是一陣金光大作,口部忽然投射出一道耀眼光線。
幾人驚訝地看著這場異變,「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