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六十九章 文 / 古小七
「羽兒，你怎麼能夠怪你的父親？！」女子帶著哭腔的責備亦是柔若春風，「他只能那麼做啊……」
「那麼你呢？你又有什麼資格為他說話？！」沐羽寒笑著，看著水鏡中她在心頭細細描繪過多少次的面容，再見時，為什麼會是這番情景，「若你真的是我的母親，你可還記得當初你離開的時候，我是怎樣的？！」
女子聽到沐羽漸漸小去的聲音，心頭的哀怨又被勾起，「我怎麼會不記得，當時我的羽兒才五歲，小小的，軟軟的，是那麼可愛，那麼聽話，你是娘親最寶貝的寶貝，如果能有別的任何一條路可以選擇，我是斷然不會丟下你一個人的……你以為，娘親離開，只有你會傷心會思念嗎？！可是我知道你還有你父親，他會替我加倍的愛你，所以我才會……可是你知不知道，沒有你的日子，我連魂魄都不想再要了，我不知道沒有你的日子，會那麼的讓人不安，我好後悔，為什麼不能多陪陪你，看你每天寫字學琴，教你女工梳頭，替你找到好的人家……羽兒你不會知道，讓一個母親放棄她最愛的孩子，她最愛的你的一切都是她想要的瞭解啊！可是我沒有機會了，離開以後，所有的後悔遮掩了我以為的值得，我只想再見你一面……」
「可是你們卻沒有問過我的意見啊，一次都沒有，」沐羽苦笑著，「多少年後的現在，我才想要問你們一句，你們的心裡的我，是怎樣的？是怎樣的脆弱，怎樣的無能，才會要不濟到被所有的人保護起來，還是，我根本連愛人的資格都沒有？！」
「羽兒，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樣，你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而我只是，我不能夠把你交給嶸卮，他是……」女人哀怨的哭腔被仙尊打斷，「羽兒，你一直是最聽話的孩子，千萬不要被嶸卮所迷惑，他是不被三界所容的禍害！！一定要除去！」
「可是他有最簡單的感情和想法，他只是想要和我一起，而我，我找不到那時候的我了，卻也深深被他感動了，那感覺是那麼的明晰徹底，難道你們就一點感覺都沒有嗎？」沐羽的眼前仿若又閃現出她才瞭解的從前，那些點滴是她陌生又熟悉的存在。
是啊，除了自己，誰都不能相信……
沐羽默念著，如同嚼蠟。
「他是誰，你究竟知不知道？！我從來都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你個性單純又容易受人影響，我怎麼能夠將你的一生交給嶸卮？！他是魔王啊……」仙尊無力的歎息著，「而你，根本連自己的力量都認識不到，若是他要利用你，你要怎麼辦？！」
「如果我真的愛他，就算他只是利用我，我也不會後悔啊，」沐羽沉靜地直直看向水鏡中的一雙人，「如果我不愛他，他再做什麼，都無濟於事，難道聰慧如父親，還會不明白這些？天地循環，該來的不會不來，想躲的怎麼都躲不掉……」
「至少你還有機會看清楚自己的想法，而我，至少幫你避開了一場浩劫，我已經知足，」仙尊垂首看向懷中女子的眼眸中滿溢的是深深的眷戀，「我還可以陪著你的母親，已是我的大幸！」
「所以，這是最後一面嗎？」沐羽釋然地目光流轉在水鏡中的兩人之間，「還是來告誡我，最好永遠躲在這裡，便可以平平安安地躲過所有的劫難？！」
「羽兒，我知道你怪我，但我相信你會有一天明白父親的良苦用心，以後的路只能你一個人去走，我們再也幫不到你什麼……」仙尊與女子相視無言，看向沐羽的眸光中星星淚光閃爍，沐羽不去看，執拗的轉過身去。
「羽兒，娘親還有好多好多話想要和你說，如果你不生娘的氣了……娘親等著你，永遠都等著你……」女子勉力露出笑容，「羽兒，好好保重自己，答應娘……」
背過身的沐羽強忍著淚水，娘親從沒有這樣和自己說過，就算是那次狠心的將自己丟下，也沒有這般訣別，所以她一直都等著，等著娘回來，等著她哪一天就會突然出現在自己的眼前，溫溫軟軟地喚著自己，娘還沒有說過再見的，她沒有消失，只是暫時的離開而已……
「羽兒，也許你知道這是哪裡，如果不是憑借強大的修為，你不可能會從這裡出去，我們來這裡，就是要幫你逃脫這裡，也是，最後一次這麼好好的看看你，原諒也好，恨也好，你永遠都是我們最寶貴的女兒……」仙尊沉下眸，與女子雙手合十，沐羽腳下巨石晃動，水花四濺，她一個不穩跌落水中。
「極樂池下，千年扭轉。墨竹深鎖，神鬼難脫。羽兒，以後的一切都在於你了，天要怎麼變，都在你，在你……」
高聳如龍的水柱瞬間便將沐羽整個吞沒，沐羽閉上雙眼，耳邊的聲音在漸漸褪去，當她再次感受的平靜的時候，她能感受的到是冰冷的空氣，和那裡的完全不一樣，似乎很安靜，但她，不敢睜開雙眼。
如果不是在那極樂池，想來自己好像也的確是哪兒都不想去了……可是躲起來又能怎麼樣呢？！極樂池困不住嶸卮，如果他想要找的是自己，躲到哪兒都是枉然，還不如直接就站在嶸卮的面前……
沐羽無奈的撇撇嘴，她睜開雙眼，坐起來活動了下身體，環顧四周卻不由吃了一驚。
「才只是驚訝而已嗎？我以為至少會驚訝到張大那張小嘴……」
「你……你，」沐羽當真以為自己是在做夢，狠狠地揪了自己的臉，痛的她齜牙咧嘴。
「你是笨蛋嗎？！居然這麼用力的掐自己？！」沐羽愣愣地盯著他起身坐過來沒好氣地揉著自己掐紅得臉蛋，鼻尖滿滿全是他身上好聞的清香，聽他再熟悉不過的責備道，「一點歉意沒有還是打算用苦肉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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