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六十八章 文 / 古小七

    沐羽渾身一激靈，突地竟支撐著坐了起來，面對水鏡，平復不了紊亂的呼吸。

    「羽兒，娘親在這裡啊……娘親終於又見到小羽兒了……」水鏡中窈窕身影一抹翠綠，纖細溫婉的女子半遮淚顏，亭亭宛如青柳扶風。

    沐羽聽著那綿密的聲音如同針刺在耳，她搖著頭，痛苦的淚水珠串般滑落，沙啞無力地哽咽著，「你不是……你不是娘親……求你不要再騙我了好不好，嶸卮也好，誰都好，我已經知道了，我想起來了，我全都想起來了……你不能再騙我，你騙不了我……」

    「羽兒，我們沒有騙你……」熟悉的聲音如往常一樣，奇跡般的止住了沐羽的哭泣，她不敢置信的拭去迷濛的淚水，那水鏡上赫然站著她思念成疾的父親和娘親。

    「羽兒，沒有騙你，我們真的沒有騙你啊……」女子被扶起身，沐羽看的真切，父親和母親，還是如同她記憶中的那樣，相偎相依。

    「羽兒，你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沐羽看著父親還是如同尋常那樣，細心的照顧著娘親，她心頭溫熱，彷彿一切都回到了過去。

    「因為蒼龍鏡，」沐羽雖是身子虛弱，但神思還是很清晰，「我被邵奇推入了蒼龍鏡，而他打碎了蒼龍鏡，我應該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到了這裡，但是……」

    「但是你卻不知道這裡是哪兒？」仙尊瞭然的點點頭，「羽兒……」

    沐羽神色忽的冷下來，她如同豎起了渾身銳刺的小小刺蝟，警惕道，「我為什麼在這裡，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想做什麼？」

    「羽兒，我是娘親啊……」仙尊懷裡的女子聞聽沐羽如此生分默然的話語，稍稍止住的淚水又決堤而下，仙尊也不由得跟著心疼。

    「你說你是我的娘親？我不許你再侮辱我的娘親！！」沐羽慍怒道，週身氣勢凌厲，卻渾然不覺那平穩劃過的水流已經受到感召般蠢蠢不安。

    「羽兒，你怎麼能夠這麼說？！」女子委屈的不知該如何辯駁，「我是你的娘親，永遠都是！！」

    「呵呵，是又怎麼樣呢？你還是選擇拋棄我一個人走，不是嗎？」沐羽蜷縮起身子，「你們全都走了，只丟下我一個人，繼續活在謊言，欺騙之中，什麼保護，什麼隱忍，全部都是為了遮掩一個有一個的錯誤……」

    「羽兒，那不是錯誤！！」仙尊沉聲打斷道，「那是一定不能夠發生的！否則，你會遭受到……」

    「遭受到什麼？！」沐羽第一次覺得自己聽到父親這般關切又不容人置喙的語氣是那麼的讓人生厭，「你說的保護，就是讓我踩在別人的屍骨上安樂，是不是？如果你真的是我的父親，那請你告訴我，為什麼要那樣做？！你明明知道如果我有一天知道了所有的事情，我只會恨你！！」

    「我知道，我都知道，全部知道……你不僅會恨我，還會恨你自己……」仙尊垂下高貴的頭，歎息中透著濃濃的疲憊，「可是不那麼做，你會很痛苦……」

    「難道我現在不痛苦？！」沐羽搶白道，「你能體會到一個人，被所有人拋棄還要感謝他們冠冕堂皇的所謂初衷？！如果當初死的是我，我才會真正謝謝你們！！」

    「羽兒，你怎麼能夠怪你的父親？！」女子帶著哭腔的責備亦是柔若春風，「他只能那麼做啊……」

    「那麼你呢？你又有什麼資格為他說話？！」沐羽寒笑著，看著水鏡中她在心頭細細描繪過多少次的面容，再見時，為什麼會是這番情景，「若你真的是我的母親，你可還記得當初你離開的時候，我是怎樣的？！」

    女子聽到沐羽漸漸小去的聲音，心頭的哀怨又被勾起，「我怎麼會不記得，當時我的羽兒才五歲，小小的，軟軟的，是那麼可愛，那麼聽話，你是娘親最寶貝的寶貝，如果能有別的任何一條路可以選擇，我是斷然不會丟下你一個人的……你以為，娘親離開，只有你會傷心會思念嗎？！可是我知道你還有你父親，他會替我加倍的愛你，所以我才會……可是你知不知道，沒有你的日子，我連魂魄都不想再要了，我不知道沒有你的日子，會那麼的讓人不安，我好後悔，為什麼不能多陪陪你，看你每天寫字學琴，教你女工梳頭，替你找到好的人家……羽兒你不會知道，讓一個母親放棄她最愛的孩子，她最愛的你的一切都是她想要的瞭解啊！可是我沒有機會了，離開以後，所有的後悔遮掩了我以為的值得，我只想再見你一面……」

    「可是你們卻沒有問過我的意見啊，一次都沒有，」沐羽苦笑著，「多少年後的現在，我才想要問你們一句，你們的心裡的我，是怎樣的？是怎樣的脆弱，怎樣的無能，才會要不濟到被所有的人保護起來，還是，我根本連愛人的資格都沒有？！」

    「羽兒，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樣，你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而我只是，我不能夠把你交給嶸卮，他是……」女人哀怨的哭腔被仙尊打斷，「羽兒，你一直是最聽話的孩子，千萬不要被嶸卮所迷惑，他是不被三界所容的禍害！！一定要除去！」

    「可是他有最簡單的感情和想法，他只是想要和我一起，而我，我找不到那時候的我了，卻也深深被他感動了，那感覺是那麼的明晰徹底，難道你們就一點感覺都沒有嗎？」沐羽的眼前仿若又閃現出她才瞭解的從前，那些點滴是她陌生又熟悉的存在。

    是啊，除了自己，誰都不能相信……

    沐羽默念著，如同嚼蠟。

    「他是誰，你究竟知不知道？！我從來都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你個性單純又容易受人影響，我怎麼能夠將你的一生交給嶸卮？！他是魔王啊……」仙尊無力的歎息著，「而你，根本連自己的力量都認識不到，若是他要利用你，你要怎麼辦？！」

    &n

    bsp;——75181+c1k7+369237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