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八十一章 文 / 古小七
「羽兒，我的羽兒……」女子愛惜地撫著沐羽因哭泣而顫抖的背，眸中灰暗，似是在歎息，「我的羽兒，娘親知道你受苦了……」
「娘，再也不要離開羽兒了，還有父親……」沐羽任性的摟進女子的柳腰，說什麼都不願再鬆手，「你們都那麼狠心，讓羽兒一個人面對一切，就那樣離開，都說是為了羽兒，可是羽兒一點都不快樂！！沒有你們，羽兒要怎麼才能快樂！！！」
「羽兒，你的記憶……」女子略略一驚，俯在沐羽的耳邊，壓低了聲音道，「羽兒知道你父親已經……」
「羽兒什麼都沒有忘記，」沐羽朦朧的視線透著凜冽的寒意，「羽兒只能那麼做，沒有足夠的能力，羽兒不得已……」
「羽兒，對不起，我和你的父親，以為只有那樣做，才能夠保護你……」女子的雙眸也不覺噙淚，「我們不知道……」
「娘親，再也不要離開羽兒了，求你……」沐羽的小手緊緊攥緊女子的雙手，「求您了娘親，羽兒再也不想一個人……」
女子看著沐羽祈求的目光，不忍再說些什麼，只好點點頭，「蒽，只要娘親在，就不會再讓我的羽兒……」
可未等女子說完話，沐羽只覺手中一涼，那般溫熱熟悉的觸感全然變得讓人作嘔，她還未及明白發生了什麼，便驚覺咫尺間「母親」的容顏巨變，黑亮的髮絲頹然變得的又長又枯，溫潤的美麗的臉龐像是被吞噬般發黑乾癟，清澈的眼眸凹陷，她下意識的想要鬆開雙手，卻發現自己已經被牢牢的束縛住。
「誰？！壞我好事？！」「母親」的容貌盡毀，和煦如陽的聲音也變得雌雄莫辯如老舊的機杼刺耳難聽，那陰森的裸露著幾處白骨的頭顱一瞬不瞬地盯著沐羽，如同已在囊中的獵物般，擁有著怪力的雙手幾乎捏斷沐羽的胳膊，「不過無論你是誰，她都是我的！！」
「好大的口氣！」
沐羽驀地停止了害怕，她聽到了什麼？！她是不是又出現幻覺了？！是信君的聲音啊，微張的櫻口連呼救都自顧無暇，她好回頭看一眼，看一眼是不是她的信君……可是她更害怕知道，那不是……
「原來是魔王……」刺耳的聲音不知是從什麼方向飄來，只是那句「魔王」，如同一劑猛藥，沐羽只覺眼前一黑，昏厥將去。
那「怪物」顯是沒有料到沐羽會如此反應，慌忙摟住那搖搖欲墜的身子，仔細探她的脈搏，不動神色的與莫言對峙著。
莫言一身黑衣，劍眉深沉，星目中寫滿的是怒火和憂色，「把她還給我！」
「你，憑什麼？！」怪物說著，將沐羽摟的更緊，「她從來都只是我的！！」
「你以為你這怪物，非人非鬼的，她會接受你現在這個樣子嗎？！」莫言極力克制著，羽兒的突然昏倒，讓他更加措手不及，他不過是慢了一步，就讓羽兒遇到這樣來歷不明的敵人，看來，他再也不能放任她離開自己一步了！
「你以為羽兒是那麼膚淺的女人嗎？！何況，我會變成任何她愛的樣子，」怪物似乎對於莫言毫不掩飾的中傷絲毫不以為意，「只要是她喜歡的，我都會給！哪怕，是要我頂著你的臉！！」
「找死！！」莫言再也忍不住，抬手就向那怪物劈去，可奈那怪物面上撩起一抹詭笑，只手將沐羽護在胸前，嘲笑道，「你敢動手？！」
「你到底意欲何為？！」莫言暗罵自己衝動，凝目看向那怪物，暗自做著計較。
「我只要她！」怪物毫不猶豫的肯定道，兩個黑洞洞的眼窩看向沐羽微蹙雙眉的容顏，不捨的抬手將之撫平，惹來莫言的怒斥，「不要碰她！！我不准你碰她！！」
「看來你還是不清楚，她是我的，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她一直都是我的……」焦黑的手指細細的劃過沐羽柔嫩的臉頰，磨砂般糙人的聲音掩不住的柔情憐惜。
「你不是玨朗，」莫言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眼前這個怪物遠比他想像中要強大的多，他開始確定，這個怪物不是玨朗，以他對玨朗的理解，玨朗絕不會用這種傷害的手段得到羽兒，更何況，以他現在的能力，居然也感受不出那怪物身上的氣息究竟來自三界之中的哪一處，那麼他究竟是誰？！
「我當然不會是那種廢物！！」怪物將沐羽細心的捧在懷中，臉上卻是極厭惡的神情，「如果是我守護羽兒，怎麼會讓你這種人接近她，來污濁她的空氣，受不了，真是想想都讓人抓狂……居然讓我的羽兒受到你這雜種的侵害……我受不了……我會親手殺了你！！我要親手殺了你！！！」
「那就來殺我啊！」莫言隱去眸中的擔憂，他看見那如同白骨的胳膊緊緊的摟著沐羽，看著沐羽蒼白的小臉上浮現出不舒服的神色，他好心痛，可偏偏他什麼都做不了，連對方是什麼來頭他都不知道，「若是你真心愛護羽兒，就來解決我，否則，我會永遠跟著她！！」
「不自量力……」
「嶸卮，是誰在不自量力？！」
「為什麼要用『也』呢？」女子笑得嬌俏，溫和的如煦的字句俘虜了沐羽所有的身心，她開始完全的陷入其中，一切都如同她回憶中的那樣，如昔般的耀眼親切。
女子精巧地挽起沐羽的秀髮，結成一髻，順勢將沐羽摟進懷中，「我的羽兒，我好想你……」
如蘭的氣息在耳邊迴盪，沐羽的淚水徹底突破了所有的障礙，鼻尖溢出的都是她心心唸唸的味道，她渴望了多久的，母親的味道！！
「娘親……是你麼，娘親……」沐羽如同孩子一般躲在女子的懷裡痛哭，揪緊的心弦，沉重的負擔，欲狂的悔
意，所有的一切都被攬在懷抱之外，這是她的娘親，是她近乎只存在在回憶中的娘親……
「羽兒，娘親好想你，」女子柔若春風的聲音重又溫暖起沐羽沉落的心，「羽兒，對不起……」
「娘親，羽兒也好想你……」沐羽哽咽著，過往所隱忍的思念酸楚，煩惱無奈全都一股腦兒的堵在了唇邊，她貪婪的吮吸著母親的味道，一句一句的想念也填不滿她日積月累的空白。
「他……也不在了？」沐羽沒有發覺自己的聲音在顫抖，她更加不知道自己是在何時湧出了淚水，她的心被酸楚的回憶層層纏裹起來，密不透風的促狹感讓她窒息般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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