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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一章 因由 文 / 出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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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我一直跟著你?」莫言不自主地撫了撫腰間的軟劍——

    魏惜顧微微點了點頭,轉過身向著裡面走去,低啞暗沉地聲音緩慢而有力的響在莫言耳邊:「一個園子,我還看顧的了,帶著阿惜進來。」

    魏惜顧的聲音少了一些尖銳,卻多了一份莫言無法理解的無奈,他每一步都走的很認真,彷彿走路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必須踏踏實實認認真真,計算好每一步的跨度,每一步的落腳點,但是,身姿卻說不出的瀟灑。

    不知道魏惜顧碰了什麼機關,山洞的四周突然間燈火明亮,突然而來的光亮使得莫言一時間難以適應,不由自主的用手臂擋住了眼睛,可是卻聽不到魏惜顧任何聲音,沒有心裡一急,忍者亮光向四周看去,這一看,卻猶如被人施了定身法,怔愣在當場。

    「唰」的一聲,莫言抽出腰間的龍吟,直指魏惜顧。

    魏惜顧看著近在眼前泛著冷光卻不停地在顫抖的寶劍,說道:「你可以走近去看看。」頓了頓,看著莫言越發慘白的面龐,說道:「你最好將阿惜給我。」

    莫言從來沒有覺得,魏惜顧的聲音如此讓人難以忍受,她有些不能自抑的顫抖著嘴唇,想要說話時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沙啞的厲害,「為什麼!我……我母親為什麼在這裡!」

    尖銳而沙啞的嘶吼猶如實質般砸在魏惜顧的心上,魏惜顧有些嘲諷的說道:「為什麼?呵呵,我也想知道為什麼,不就一個死人麼,卻害了我們一生!」說道最後一句,魏惜顧即使再淡薄也忍不住咬牙切齒。

    「死人……」沒有喃喃的重複著,瞬時紅了眼圈,忍不住朝著一丈外那華麗的棺木看去,記憶中已經有些模糊的人靜靜的躺在盛開的曼陀羅中,仍然是眉目如畫,彷彿一條靜靜流淌的小溪一般,給人以安靜,雋永的溫暖,可是……可是,「死人……」沒有忍不住再次呢喃道。

    「不!你撒謊!」莫言睚眥欲裂地抖動手中的劍,毫不猶豫的衝著魏惜顧刺去。

    利劍入肉的聲音使莫言瀕臨崩潰的理智稍稍回籠,望著一動不動的魏惜顧,啞聲問道:「我母親為什麼會在這裡!」

    魏惜顧看著順著衣襟不斷滴在地上的血,輕輕一笑,這是莫言第一次看到魏惜顧笑,那笑容使他本有些陰鬱的面容瞬時燦爛如花,他臉色雖然因疼痛略顯蒼白,說出的話仍是不緩不急,一字一頓,彷彿那利劍並不是刺在他的肩上。

    「你母親是個幸運的女人,得到我父親這樣人的一輩子的愛戀,呵呵,呵呵呵……」說著說著,彷彿覺得自己話語十分滑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莫言被魏惜顧沙啞尖銳的笑聲驚在當場,因為魏惜顧的顫動,一股股的血順著利劍冒了出來,沒有一抖,緊緊握著劍的手便鬆了開來。

    魏惜顧有些脫力的移到棺木旁,人雖然有些虛弱,但那雙毫無感情的雙眸卻晶亮非常。

    「你父親……我母親……不,魏惜顧,你不用哄騙我,我知道,你大伯就是害死我父母的兇手!魏天景、魏天魁沆瀣一氣,怎麼會和我母親有瓜葛!他們都是貪圖血蠶!」

    「哦?看來你還是知道一些的。」魏惜顧緩慢而優的從懷中取出大量的金瘡藥,迅速的拔出肩頭的利劍仍到莫言的腳邊,包紮起自己的傷口。

    莫言望著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的母親,一時間竟然不敢向前走一步,一時間兩人竟沒半點聲響。

    「魏天魁或許貪圖血蠶,但是我父親卻不將那東西放在眼裡。他心心唸唸的只不過是一個死了的女人。」說道此處,魏惜顧抬起眼皮,看了看莫言,繼續說道:「父親給阿惜下毒,就是因為你長的像你母親罷了,而阿惜,卻像足了年輕時的父親。」

    在莫言聽來不啻於驚雷的事實,卻如此平淡的從魏惜顧嘴中吐出,莫言不可置信的問道:「難道魏惜朝不是你父親的兒子嗎!」

    「兒子?」魏惜顧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呵呵一笑,一字一頓的說道:「在我那親愛的父親眼裡,只有兩個人,一個是愛了一輩子,卻求而不得女人,還有一個,就是恨了一輩子卻殺而不得的人!」

    「愛而不得……殺而不得……我,不明白!」

    「愛而不得的人被他求在在曼陀羅的花海中,死而不得安寧,殺而不得的人,就是得了這他愛了一輩子的女人的男人,還要我說麼?」

    莫言驚得後退一步,一時間不只是喜還是憂,望著母親微翹的嘴角,一滴滴眼淚如決堤般順著臉頰滴落在衣襟上,她顫抖著說:「你……你是說,我父親,沒有死!」

    魏惜顧睜開微閉的眼睛,波瀾不驚的看著激動的莫言,說道:「把阿惜給我。」

    經魏惜顧的提醒,莫言才驚覺自己一直背著魏惜朝的骨灰,穩了穩情緒,說道:「魏大哥本就想回到你這裡,他……」一時間莫言竟不知到該說什麼好。

    莫言輕輕解下背後的包袱,將魏惜朝的骨灰遞給魏惜顧,看著他珍惜摩挲著骨灰盒,一股難以言喻的悲傷從心底升騰而出,莫言看著靜靜躺在棺木中的母親,拖著灌了鉛般沉重的雙腳,向著棺木走去。

    和記憶的中母親一樣,時光似乎未在她的面龐上留下任何痕跡,莫言覺得自己彷彿又回到了小時候,似乎只要自己輕輕一喊,母親便會睜開雙眼,溫柔而愛憐的望向自己。

    「母……親!」莫言雙手死死的扒著棺木的邊緣,聲嘶力竭的喊道:「母親!」

    這一次,那愛她如珠如寶

    寶的母親仍緊閉雙眼,嘴角微翹,安靜而冰冷……

    魏惜顧看著哭的不能自己的沒有,摩挲著阿惜的骨灰,一時間心中卻是從未有過的平靜,他忍不住微微一笑,只覺得身輕如風,二十多年的包袱一時間均消失的無影無蹤。

    「啪」的一聲,山洞中的火把有一半己燃燒至尾,莫言與魏惜顧同時同自己的思緒中抽離出來。

    莫言定定的看著魏惜顧,一字一頓沙啞的問道:「我父親呢!」

    魏惜顧難得的歎息了一聲,略有些不捨剛剛的安寧,或許剛剛不錯的心情,使得他的聲音透著一股難得的溫柔:「不知道……」

    見莫言立刻倒豎劍眉,擺擺手,示意她安靜,繼續說道:「至少我父親仍在找他,當年,他應該死在我父親的手裡的,而你母親或許會取代我的母親而成為這不二莊的二夫人,呵呵,天意弄人,死的卻是你的母親,而你父親卻消失了,我父親整整找了他十多年。」

    「也就是說,我父親很可能沒有死!」

    魏惜顧點點頭,平靜的說道:「你那把劍便是你父親見過血蠶的憑證吧?懷揣著如此驚天秘密,即使想死,也是困難的……」

    「那我父親在哪裡,最後又是誰在他身邊?」

    「不知道,不得不說,那個人是個聰明的人,這麼多年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不過,這次英雄大會卻使他露出了端倪……」

    「那到底是誰!」

    魏惜顧未曾理會莫言的問話,說道:「阿惜的半幅圖是不是在你那裡?」雖然是問句,但卻是肯定的語氣。

    莫言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顯然,魏惜顧知道的不是一星半點。

    魏惜顧沒有理睬莫言,只是說到:「拿著你的地圖,和我一起去尋血蠶,一切都會水落石出……」

    莫言知道,自己籌碼在魏惜顧眼裡或許不值得一提,但是她不明白,魏惜顧為什麼告訴自己這麼多,「你為什麼要與我合夥,我又憑什麼相信你?」

    魏惜顧慢慢的站起來,看著棺木中平靜的女人,說道:「沒有為什麼,你沒得選,你只要記住,只是你一個人而已。」

    「那葉大哥?不,我們已經成親,我不會丟下他的!」

    魏惜顧似是有些驚訝,說道:「那你就不要你父親了麼?」

    莫言一時間居然有些進退兩難。

    「走吧。」魏惜顧率先向著洞外走去。

    「我要帶著我母親離開!」

    「可以,但是你確定,你母親的出現不會使她屍骨無存?這個山洞,沒有我,你即使不要命,也要廢寫周折才能進來的。」

    莫言有些不捨的看著母親,狠了狠心,說道:「母親,你等著我,我帶父親來看你!」

    說完,便轉身隨著魏惜顧向外走去,連回頭的勇氣都在剛剛的話語中用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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