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2章 矛盾 文 / 秋梨
本來杜成是沒有權利指導戰士們訓練的,可丁偉他們的訓練方法實在是沒有系統可言,所謂的訓練也就是鍛煉身體而已。杜成一挑刺兒,丁偉這才知道遇見高人了。
丁偉左思右想之後,還是決定由杜成指導戰士們訓練。雖然他的身份可疑,大不了多派幾個人監視他也就是了,量他也玩不出什麼花樣來。
杜成這一上心,戰士們的訓練立馬提升到一個新的高度,無論是刺殺要領還是隊列行走和以往有著明顯的不同,戰士們的精神面貌也有了很大的改觀。這讓丁偉既高興又發愁。
丁偉高興的是有了杜成以後,戰士們的訓練有了規劃,有了指導大綱,再也不用他操心;愁得是杜成在gmd軍隊裡沾染了一身的流氓習氣,雖然嘴裡說的好聽,但對軍規軍紀根本就不放在心上,而且油鹽不進,任你百般規勸仍舊我行我素。
左參謀長來了以後,丁偉滿心歡喜地指望參謀長能做通杜成的工作,讓他成為一名合格的八路軍戰士。誰知道早晨起來剛到訓練場,就看見吳良平難看的臉色。
不需要多想,只要看看訓練場上的情形,丁偉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他緊跑幾步來到操場邊兒上,立刻發出命令:全體集合。
杜成也看見了左參謀長,本來他也想停下來,可看看時間還有不到十分鐘就結束訓練了,又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情,何不到時間再說?況且前世也沒有因為領導視察就打斷訓練的先例。
杜成不在意的態度並沒有引起左參謀長的不滿,相反地認為軍隊就應該是這個樣子。指導員吳良平卻有些看不下去了,他佩服杜成的軍事水平,也佩服杜成的理論水平,但就是看不慣杜成吊兒郎當的德行,還有什麼事情都蠻不在乎的那副樣子。
「停止訓練,立即集合。」他命令道。
戰士們對指導員還是蠻尊敬的,不管在戰場上還是在生活中,吳良平都是一個合格的革命戰士。但在今天的這個場合,戰士們對指導員下的集合命令卻有些不知所措。
在訓練場上教官的命令是不容置疑的,杜成對於吳指導員撇開自己給戰士們下達命令有些不悅,卻也不好說什麼,畢竟吳良平才是這支隊伍的主官。這不是第一營,他這樣說服自己。
杜成的不悅,戰士們是看在眼裡的,服從指導員的命令就意味著違抗了教官的命令,可教官並不能代替指導員在部隊裡的地位。他們遲疑著相互看了看,還是慢慢地向中間集合。
丁偉恰好在這個時候趕來,看著慢騰騰的集合隊伍,心裡有氣的丁偉大聲命令道:立即集合。
左權在看,饒有興致地再看。他要看看杜成如何處理這件事,如何處理這種相互矛盾的關係。
杜成看著快速集結的隊伍,心中不禁有些黯然。畢竟不是自己的隊伍,畢竟不能如臂指使。失去了基地的支持,他所能倚仗的不過是遠超這個時代的知識,但能否運用好這些知識又取決於他所處的環境地位,否則就會有很多的困難和阻礙。
意興闌珊的杜成拾起樹墩上的將官服,撣了撣土慢慢穿上,又向正看著自己的丁偉比劃了一個隨意的美式軍禮,轉身向自己的住處走去。
丁偉有些愕然,,他看向左參謀長,希望得到他的幫助。左參謀長自己也很吃驚,他沒想到結果會是這樣。他想像中的杜成應該大為光火,大為憤怒才對。可杜成就這樣一聲不吭地走掉了,既不惱火,也沒憤怒。
「我希望你能主動地向沈將軍道歉。」左參謀長嚴肅地對指導員吳良平說。
「我……」
「還有你,丁偉同志。我命令你向沈將軍道歉。在這件事情上,沈將軍沒有錯,錯的是我們自己。軍隊就是軍隊,軍隊裡不能有多頭命令,不能隨意指揮。否則戰士們將無所適從,軍令也將形同廢紙。回去多想想,想清楚了寫一份書面檢查交給我。」
杜成並沒有回到自己的住處,而是來到存放在村裡一間茅草屋裡的摩托車旁,他隨意地坐進挎斗裡,閉上眼睛什麼都不願去想,什麼都不想去做。他覺得自己很累,很拘束,很不開心。可這些又是不可避免的,是必須面對的。
怎麼處理自己和八路軍的關係,在八路軍中應當把自己擺在什麼位置,這些都是他必須考慮的事。要想充分發揮自己的長處,有一個特殊身份就很有必要,也許gmd高級軍官這個身份還是有些用處的。
「怎麼,打退堂鼓了?」
左權走進來看了一眼坐在跨兜裡閉目養神的杜成,也隨意地跨坐在摩托車上,雙手還試探著擰了下車把:
「這個東西很好用,若是能夠大量裝備部隊,奇襲的時候會有著意想不到的效果。」
杜成仍舊閉著眼睛說:「少了還可以將就用,多了就該用不起了,很耗油的。」
「沈將軍,說說你自己,我們好好聊聊。」
「有什麼好說?好聽點的就是一投降軍官,難聽點兒就是一開小差兒的逃兵。」
杜成把身體放正,睜開眼睛看著左權:「你是參謀長,是大官兒,你告訴我,我怎麼做才能贏得你們的信任?」
「信任是雙方面的,你首先要信任我們。」左權嚴肅地說。
「我能說這是霸王條款嗎?為什麼就不能首先信任我?」
左權笑了:『我不懂什麼叫霸王條款,但我知道什麼是革命軍隊。就像你在給戰士們講課時說的那樣:革命不是請客吃飯,革命也不能隨著你的性子來。
或許在某些方面我們做的還不夠好,至少我們在做,我們在做著前人沒有做過的事,我們有著前人所沒有的明確目標,有著前人所沒有的革命精神。」
杜成苦笑,這些個革命前輩的奉獻精神實在讓他汗然。可他們又怎麼能夠明白科學技術的進步,已經改變了未來世界的知識結構?他沒有辦法說服左權更沒有辦法解釋自己的來歷。
杜成唯有苦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