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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章 變局(二) 文 / 秋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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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實上杜成也是有苦自知,有苦難言。他何嘗不想將濟南軍政權利一把抓?可是他既不懂管理又不懂經濟,與其把一切權力抓在手中,累死累活予人詬病之外,還得不到什麼好處,反不如拋開一切自由自在。這也是他在和穿梭者商議之後做出的決定,同時也最符合杜成觀察者的身份。

    為了補償杜成出讓權利的損失,濟南臨時辦事處召集濟南成記、成豐、惠豐、華慶、寶豐、豐年各大麵粉廠及成通、成大、仁豐各紗廠廠主開會,協商之後決定集資收購杜成手中查封的日資產業,出於濟南所面臨的局勢考慮,決定以三年為期,分批付款。

    杜成對此倒是淡定得很,在參加了一系列會議,制訂了一系列規章制度之後,他拍拍手瀟灑自如地離開濟南權利中心,回到了設於日本領事館中自己的住處。

    「基地,我打跑了日本人,讓本該陷落的濟南至今仍在我們的手中。這樣的改變會不會影響到歷史走向?」交接了管理濟南的權利,無事一身輕的杜成躺在床上問。

    「在已知的歷史事件中,抗戰時期山東戰場發生了很多重要戰役。其中有台兒莊、有臨沂、有籐縣等,但濟南卻是在一槍未發的情況下失陷的。濟南的存在或許會改變日軍的戰略部署,卻不會改變戰爭的結局。」

    「也就是說在不改變戰爭結局的前提下,我可以適當地插手這場戰爭?」

    「我沒有說。是你自己認為。」

    「哈哈,我怎麼覺得你有些不一樣,是錯覺還是……」

    基地沉默有傾,道:「我不知道。我的程序被入侵後添加了很多具體作用不詳的詭異程序,我沒有權利刪除或改變它們,只能慢慢適應這些程序。」

    「這樣啊。」杜成沉吟著說:「在你看來那些漸漸改變你的程序是好是壞?」

    「我不知道。」穿梭者就此陷入沉默。

    杜成此刻的心思不知道飄到了哪裡,總之他想了很多也忘了很多。直到很多年以後才發現,他忘記的正是他極力想要牢記的。

    沒有了繁瑣的政務羈絆,杜成在享受了幾天自然醒後,便感覺到無所事事其實是一件很無趣的事兒。於是,一營的士兵成為了他美其名曰練兵的對象。

    自從成軍以來,第一營只接受了一些後世簡單的整訓。一來是官兵缺乏對杜成的信任感;二來是杜成實在是沒有時間和精力。經過了最初的對日一戰後,第一營的士兵對杜成已經有了足夠的信心和極高的崇拜。杜成本人現在又正好閒得蛋疼,於是,第一營的士兵杯具了。

    為了贏得第一營上下歸心,杜成可謂是下足了本錢——每一位士兵都下發了兩套考究的黨衛軍軍服和鋼盔,腳上穿的是翻毛皮鞋,手裡端的是湯姆森衝鋒鎗,兜裡揣的是按月發放的大洋,每日三餐必有一道肉菜。相較於時常拖欠軍餉又百般剋扣的****非嫡系部隊無疑是天上地上之分。

    第一營的訓練固然艱苦,可杜成解釋得在情在理;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想要在這紛亂的年代活下來,你就必須練就一身好本領才有機會活著走下戰場。既然如此,還有什麼好說的?

    作為濟南最高軍事長官,杜成還有著維護濟南治安的責任。可第一營只有五百多名士兵,即便是都派出去對於諾大的濟南城來說也是杯水車薪,難以兼顧。為此,杜成又弄來一百多輛跨兜摩托車,任命一營副營長張海波兼任濟南治安大隊隊長。並將一營三連轉化為治安大隊,下轄三個中隊,一個中隊劃為三個小隊,一個小隊為十組,一組為三人。這樣交互輪換著在濟南城巡防,如此一來即解決了兵力不足的隱患,又不耽誤官兵們的訓練。可謂是一舉兩得。

    就在杜成和第一營訓練得熱火朝天的時候,杜成卻收到了基地關於國民政府濟南臨時辦事處主任沈涵陽的的一份監控報告。報告列舉了沈涵陽在臨時辦事處成立以來公開或者私下的所有活動。引起杜成關注的是沈涵陽與戴笠的密電往來,雖然他並不擔心沈涵陽向外界透漏有關他自己的信息或者秘密,怕只怕活躍在濟南的各種政治勢力攪亂剛剛有所安定的濟南局勢。

    在他決定招聘管理人員的時候起,穿梭者就多了一項監控各方勢力的任務。有著上帝金手指的杜成根本就不怕招聘來的管理人員搞什麼貓膩。只要這些人本分做事,不攪局不亂來,杜成就不會搞什麼武力清理。有句話說得好:在絕對實力面前,任何的陰謀詭計都將是一個笑話。

    杜成雖然自信滿滿,但在認真考慮之後,他覺得找機會和沈涵陽開誠佈公地談一談還是很有必要的。

    沈涵陽早在南京金陵大學讀書時就加入了以賀衷寒為代表的復興社,並很快成為小有名氣的活躍分子。一九三六年,得到戴笠賞識的沈涵陽在留校任教期間,加入了剛成立的軍統成為其外圍組織的一員。

    事實上,沈涵陽很看不起經常使用恐嚇、暗殺手段的軍統,不然也不會得到特務頭子的賞識卻只成為外圍成員。可惜他心底對軍統的那一絲不滿和抗拒終歸不敢放在桌面上,要知道戴笠可是被委員長所看重的人。

    杜成的橫空出世給了沈涵陽一個表現的機會,復興社本就是搞政工的高手,沈涵陽更是其下層小頭目中的佼佼者。所謂好風頻借力,送我入青雲。杜成需要一個沒有政治傾向的管理,戴笠需要一個可以掩人耳目的臥底,沈涵陽需要一個擺脫控制的機會。於是,一切順理成章,水到渠成。

    客觀地說沈涵陽的工作能力還是很強的,在復興社的幾年中,作為基層小頭目的他時常帶隊進行考察實踐,雖然辛苦但卻為他積累了大量的

    的工作經驗。此次應聘濟南辦事處主任雖不敢說得心應手,卻也是應對自如。

    就在沈涵陽享受這種沒有任何羈絆的工作樂趣時,本來進行得很順利的收購日資產業計劃出現了偏差。由於國府頻頻受到來自日本以及西方列強的外交壓力,當這種壓力越來越大國府難以承受時,便將這種壓力轉嫁到濟南臨時辦事處主任沈涵陽的頭上。而濟南的一些親日分子也開始跟著起哄鬧事,推波助瀾。

    「好吧。」沈涵陽的辦公室裡,他歎著氣對身邊的秘書說:「讓那些人去會客室,我過一會兒就去找他們。」

    臨時辦事處的會客室裡,一夥人正吵吵嚷嚷地議論著什麼,唯有中間一名老者臉色陰沉地一言不發。

    「說實話,我很清楚這份契約究竟是怎麼回事兒,相信你們自己也很明白。」沈涵陽一進門就把一份契約拍在桌上,用譏諷地口吻看著馬良說。

    「馬老雖然年過花甲,卻依然壯心不已,實在是令晚輩敬服。只是馬老可曾認真想過,這個時候和日本人簽這樣的契約是否合適?」

    「老夫自幼習武,壯年從戎,一介武夫,聽不得你們這些彎彎繞。老夫只想知道,這天下是否還是民國天下,這『民主、民生、民權』是不是已成了一句空話。」

    六七十歲的馬良看也不看沈涵陽一眼,自顧擺弄著手中的茶杯。

    「日本人的紗廠有老夫的股份,老夫的要求合情合理。就是委員長在此,也要還老夫一個公道。」

    他把手中的茶杯往桌上一頓說:「老夫是個商人,講究的是在商言商。這份契約也不過是民間的商業往來,與政治無關,老夫也不怕有人扣我漢奸這頂帽子。」

    他衝著沈涵陽樹起兩根手指,說道:「兩天,兩天後老夫要收回屬於我的紗廠。差點忘了,你們戴老闆懇請老夫與辦事處合作,現在看來能否合作就看沈主任的態度了。」

    戴笠,戴老闆?想起與戴笠的往來電報沈涵陽心裡一陣苦笑。接近並伺機架空杜成,加緊與濟南地方勢力的接觸與合作。嘿嘿,戴老闆太小看杜成了。想要架空杜成必先控制第一營。雖然第一營兵力不多且極其分散,但其擁有的武力卻非常可觀。

    每當沈涵陽在大街上看到由三輛跨兜摩托車組成的巡邏小隊呼嘯而過的時候,那架著的輕機槍,端著的衝鋒鎗,以及鋼盔下那一雙雙警覺的眼神,都會讓他不寒而慄。

    最為重要的是,即便控制了第一營又拿什麼應對杜成手中的撒手鑭呢?至今不知道隱藏在哪裡且又極其強大的空中打擊,才是杜成賴以掌控濟南城的根本力量

    在這種力量的控制下,遵守杜成制定的遊戲規則自然會你好我好大家好。一旦違背或企圖操縱這種規則必然會受到杜成的嚴厲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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